入魔

第23章

回到滄瀾峰後簡雲溪便将和林皓輝談話的內容和林皓輝的猜測全部告訴了顏華素。

“雖然只是猜測，但還是小心點兒好，參加門派大比的都是各個門派的驕子，雲山派估計就是你們這幾個內門弟子，還有從外門選拔的幾個。”顏華素神色如常，“蒙山是梵落宮的地盤，他們肯定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什麽意外，安全工作會比以往的都要重視，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你的符箓內門弟子都有的吧如果真的是魔族在秘境裏面流竄，你們肯定打不過，跑确實是最好的辦法。”

“弟子又畫了些符箓，師尊可還需要”

“為師這兒還有，你問問其他人，外門弟子這幾天在進行選拔，選出來的幾個你也給張傳送符，就說是門派給發的保命的物件。”

“弟子知道了。”

“過來。”顏華素最近總喜歡摸簡雲溪的頭，簡雲溪不知道師尊是感覺自己像個大型犬，他只是對于能夠和師尊有身體接觸非常開心，每次都是乖巧地任由顏華素摸摸頭，簡雲溪的頭發不算軟，顏華素改為拍拍他的肩膀，“你現在的修為算是門內這批弟子裏面最高的，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他門派也是卧虎藏龍，修煉還是一日不可懈怠。”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簡雲溪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有些躊躇着開口，“弟子還有一事，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猶豫不覺？有什麽事就直說無妨。”

“弟子想問，師尊對于魔修是何看法？”簡雲溪上輩子是因意外修魔，修煉速度居然是修道的數倍，他自己也震驚了一把，雖說這輩子自己不會重蹈覆轍，但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

“魔修”顏華素的眉頭皺在一起，雖然疑惑但也只是以為簡雲溪在擔心秘境裏面的安全，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一念成仙，一念成魔。這是你師祖說過的，修道也好，修魔也好，左不過是修習功法的不同，心術不正，殺人奪寶，走邪門歪道的修道之人不在少數，而修魔之人——”中間是一段長長的停頓，“也未必都是草菅人命，殺人如麻的，關鍵還是看這裏。”顏華素伸手指着簡雲溪的心髒處，“心裏想的是什麽，就會怎樣做，修煉重在修心，至于走的哪條路，都不過是為了所求之物。”

師尊對于魔族似乎也不是那般人人得而誅之的态度，不知為何簡雲溪總覺得心裏暖暖的，“師尊這番話可是讓弟子開了眼界。”

顏華素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這些事情別和雲岚他們說，如果在秘境裏面遇到了魔修就不要動什麽恻隐之心了，大部分魔修都還是殺人不眨眼的。”

“弟子知道了，師尊可以給弟子說說秘境裏面會有些什麽呢”

“無非是天材地寶啊，什麽前人留下來的寶貝之類，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機緣。”顏華素突然就閉了嘴，“這些事情在大比開始之前為師會具體說的，免得雲岚又說為師偏心你給你開小竈。”

“哪裏，師尊分明是一碗水端平何曾偏心過弟子？”簡雲溪也知道師尊這是在下逐客令，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也回到偏室修煉。

“你師尊，倒是個看得通透之人，一念成仙，一念成魔，能這樣想的人不多。”清景劍尊雖是在誇獎，但是聽他語氣卻更像是在惋惜，簡雲溪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應了一聲後開始盤腿修煉，入定之前隐隐約約聽見清景劍尊喃喃自語，“你小子，倒是挺适合修魔的......”

在簡雲溪離開之後顏華素并沒有同往常一樣開始修煉，他感受到隔壁簡雲溪氣息平穩顯然已經入定之後便離開了院子。

滄瀾峰很大，但是簡雲溪呆了這麽多年以為自己已經摸清楚了滄瀾峰的所以情況，其實不然，在後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個山洞，因為顏華素設下的禁制一直沒有被人發現過，洞口被灌木和人高的雜草遮擋着，顏華素撥開那些雜草便不見了蹤影。

山洞內部布局非常簡單，感應到顏華素的到來密道兩邊的壁燈自己就亮了起來，沿着密道一直走就到了一間密室，除開兩邊石壁上的燈，就只有正中間的一座石臺，石臺上端坐一人，正是聲稱雲游四方的雲山派掌門混元尊，細看的話會發現石臺連接着一條秘銀制的鎖鏈，另外一頭鏈接着混元尊的腳腕，他是被鎖住了。

“師尊。”顏華素見了他恭敬地行了跪拜的弟子禮，外出雲游是放的假消息，實際上混元尊因為早年造的殺孽過重，導致心魔入體，差點就入了魔道，如今雖說是心智尚存，卻還要時時刻刻與自己過重的殺心做鬥争，保不準哪天就會走火入魔，為了防止自己出去禍害他人，混元尊在滄瀾峰修了這個密室，和特意打造了秘銀的鎖鏈，更是囑托唯一知情的弟子顏華素，在自己真正堕入魔道之時不要心慈手軟。

如今顏華素也不知混元尊的情況到底如何，混元尊一直維持着打坐的姿态連眼睛都不曾睜開過，更別說對顏華素的話做出反應了，因為害怕心魔由自己轉移到顏華素身上，混元尊勒令顏華素同自己肉身保持距離，更是設下了結界，顏華素看混元尊沒有睜眼到跡象，行完禮便站了起來。

先是和往常一樣說了些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也包括蒙山附近出現的秘境，混元尊動都沒有動。

“師尊。”顏華素伸手被結界擋在了外面，“今天弟子的大徒弟問弟子對魔修有什麽看法。一念成仙，一念成魔，這是師尊您說的，一起都要看本心，就算堕入魔道也不一定要趕盡殺絕......”

“華素。”混元尊突然打斷了顏華素，睜開了眼睛有一只已經變成了紅色，是鮮血的顏色，“別忘了你答應過為師什麽。”

“弟子記得。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混元尊又閉上了眼睛，“到那時就不要顧念什麽往日情分，除魔衛道是你的職責，你剛才說蒙山附近開啓了新秘境”

“是的，師尊。”顏華素小心打量着混元尊，“要什麽不妥嗎？”

“蒙山，蒙山。”混元尊小聲念叨了幾句，确實也到了這個時候了，“無事，華素，你該走了，別在這裏呆太久。”你的那位大弟子太聰明了，混元尊沒有告訴顏華素，好幾次簡雲溪從洞口路過都差點發現了這裏。

“弟子告退。”

顏華素沿着原路返回離開了山洞，他的靈識擴展範圍籠罩了整個滄瀾峰，四個徒弟都在修煉，顏華素嘆了口氣，招來炎遙，離開了滄瀾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