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色漸深, 宋梨閉着眼蜷縮在床上，眼睛濕潤。
她身上越來越熱，頭也是疼的, 心底的酸意與孤獨因為不舒服被無限放大, 人昏昏沉沉的。
晚上十?一半, 王彩霞起來了, 她其實很?困，但還是揉揉眼打?着哈欠說：“小梨瞧着安安靜靜的，睡覺老?是踢被子, 我去瞧瞧去。”
自從宋梨回來，其實她每晚都會去看看, 一開始是怕宋梨又消失, 後來發現宋梨夜裏會踢被子，就形成了習慣, 上半夜她去給宋梨蓋一次被子，下半夜宋耀國起夜趕到淩晨兩三點?的時候再?去給宋梨蓋一次被子。
這樣的話能減少宋梨着涼感冒的幾率，當然，他?們倆就覺得這都是當父母的責任, 并沒有告訴宋梨, 而宋梨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今天王彩霞吓到了, 她輕輕進屋時，發現宋梨跟平時不一樣，下意識地伸手一摸, 當即喊了起來：“老?宋！老?宋！閨女發燒了！”
這一下, 宋耀國跟宋河也都驚醒了, 一家三口趕緊地給宋梨弄熱水毛巾擦拭胳膊脖子臉退熱，另外?又翻出來一顆撲熱息痛給她吃下去。
王彩霞心疼極了, 把宋梨抱在懷裏，反反複複地給她擦臉，擦胳膊擦腿。
那熱水很?快就涼了，宋耀國跟宋河就輪流去弄熱水。
三個人忙活半天，宋梨才昏昏沉沉地感覺到舒服了些，她睜開眼，看到王彩霞的時候愣了下，繼而閉着眼靠在王彩霞胸口難受地哭了起來：“媽媽……”
小女孩這虛弱的一聲，喊得王彩霞都要心碎了。
宋耀國也嘆氣：“小梨肯定是太累了！這幾天咱休息，不能再?賣什麽飯了！”
宋河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合适，只能上手揉了揉宋梨的腦袋：“好了，明天給你買個糖水罐頭吃，發燒的時候吃一個糖水罐頭就好了。”
這是宋梨症狀最?輕的一次生病了，有媽媽抱着，爸爸跟哥哥哄着，她就覺得那種不适感沒再?持續很?久，她身上的熱度退了，人也睡得沉了。
王彩霞的胳膊都要麻了，輕輕地把宋梨放下去，輕輕嘆了一口氣。
三個人又觀察了一會兒，确認宋梨已?經退燒了睡得沉了，這才回屋。
只是這後半夜，三人還是都沒有睡沉，一會兒去摸一下宋梨的額頭。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宋梨起床時臉蛋又恢複了紅潤，家裏人才算安心。
但宋耀國跟王彩霞商議了一番，還是決定讓宋梨去醫院檢查一遍身體?。
“你回來之後就瘦得很?，早就該帶你去醫院體?檢一下了，正好趁着這次不舒服，去好好看看，要是有啥缺的也能盡快補。”
宋梨知道自己?瘦，昨天又發燒，父母确實擔心，只能答應了。
因此這一天，她的私房菜館還是關門?的狀态，王彩霞帶着宋梨上醫院去了。
體?檢倒是也快，宋梨去抽了血，測了血壓，很?快醫生就得出了結論。
“有些營養不良，貧血比較嚴重，多吃點?補血的吧，另外?我給你開一點?補貼的藥，先?吃着看看。”
王彩霞趕緊說：“有沒有維生素片？補貼的藥吃下去之後會有些不舒服，給她配上一點?維生素吃。”
醫生點?頭：“嗯，可以?。”
開了藥，王彩霞就又要帶宋梨去下館子。
“你做的飯是好吃，但你也不能老?是做飯，媽帶你去另外?一家飯店吃吃看，那家是新開的，味道應該也不錯的。”
宋梨理解王彩霞疼愛子女的心，也都乖巧地同意了。
本身王彩霞帶宋梨去吃飯，确實是為了讓宋梨吃上一點?好吃的補補，但這家菜館恰好就在本地的一所大學旁邊。
城大的學生們才放學，裏面就包括了林雅柔。
當初林雅柔高中時候成績一般，讀大學的時候是宋家花了大錢托關系幫她買到的一個讀書機會，林雅柔回答林家之後還是照常去上學。
只是之前跟同學聊天都不聊家裏的事?情，到了林家之後，她偶爾就會提到自己?的父母。
“我爸是報社?社?長，我媽是文工團的。”
身邊同學都很?羨慕，而林雅柔手裏的零花錢也不少，林家畢竟寬裕，稍微給她點?，都比其他?同學一年?的生活費用多了。
“雅柔，你爸媽對你真好啊！你命真好！”
“我太羨慕林雅柔了，等我以?後自己?工作賺錢了，估計也過不上她現在這樣好的日子。”
“哈哈，誰讓咱們沒攤上一個有錢的父母呢？”
被這麽多人奉承着，林雅柔唇角帶着笑，卻沒有說話，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來宋家給宋梨買的衣服。
是，林家對她是不錯，可如果林家也像宋家出手那麽大方就好了。
但林雅柔再?一次告訴自己?，宋家那是咬牙裝闊，又能裝幾天呢？
所以?，林雅柔還是笑着跟同伴們一起走到學校附近一家新開的菜館裏：“我請大家吃飯。”
一頓飯，總是花不了多少錢的。
幾個年?輕女學生坐下來，叽叽喳喳地說話，笑鬧。
有人提起來今天的報紙上一個故事?。
“你們都還沒有看吧？好像是日報報社?的朱刊上發布了一個故事?，說是以?真實故事?改寫的，咱們這裏有兩個人家的孩子被抱錯了将近二十?年?。一個是家境不太好的人家，另一個呢是知識分子家庭條件也很?好，兩人湊到一家醫院生孩子，生完之後孩子就被掉包了。有錢人家的孩子到了窮人家，估摸着被養的也不好，從小到大一直生病，反倒是窮人家的孩子到了有錢人家，健健康康長大，出落的很?漂亮。你們說，這真的是真實發生的嗎？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這還用說啊？這要是真的，絕對是窮人家故意的，好讓自己?女兒去有錢人家享福呢！日報文章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這種文章不會輕易上來，我看就是真實發生的，作者的語氣真的很?傷心了，心疼自己?女兒被人抱走将近二十?年?，是我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對窮人家的夫婦！”
“你們都沒認真看吧，這件事?百分百是真的，因為裏面有幾個地名人命雖然改動了下，但跟真實的還是差不多的。我看完之後很?氣氛，當時都看哭了，所以?特意打?聽了下，咱們市裏真的有個和平巷，裏面有一戶人家不知道姓什麽，反正就是孩子老?是生病，那對夫婦經常帶着孩子去看病的。真沒想到這麽惡毒呀！把自己?女兒送到有錢人家裏，自己?把人家的千金養得常年?生病！”
“這種人怎麽沒有報應呢？這文章看的我好生氣！要不咱們有時間去看看那戶人家究竟在哪裏吧？法律制裁不了他?們，咱們就往他?們大門?上潑大糞！讓他?們知道人間是有正義的！”
幾個年?輕姑娘都在叽叽喳喳義憤填膺地說這件事?，而旁邊的幾桌人也都插嘴進來。
因為今天日報上的這個故事?确實很?轟動，作者的暗示意味也很?足了，充分地調動了看客的情緒。
飯館內，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批判那把孩子掉包的窮人夫婦，而坐在最?裏面的宋梨跟王彩霞本身正看菜單點?菜了，這個時候聽到了那些講話的內容跟自己?有關，默默對視一眼，往那群批判宋家的人身上看過去。
有人問林雅柔：“雅柔你怎麽不講話？你覺得這故事?裏的窮人夫婦是不是太壞了？”
林雅柔微微蹙眉，而後自然而然地說：“做錯了事?情的人，肯定會有懲罰的吧。”
宋梨清楚地感覺得到，旁邊的王彩霞身體?僵硬了一下。
店裏所有人都還在議論報紙上的故事?，對宋家的批判聲音也越來越大。
忽然，有人問：“雅柔，有人說那戶人家姓宋唉……你，你之前不是姓宋嗎？忽然改成了姓林？”
大家安靜下來，林雅柔也沒有想到那些人推理能力這麽強大。
一瞬間被推到風口浪尖，她只能含糊說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
可有個同學很?篤定地說：“這故事?裏的人應該就是你吧！日報的社?長是你爸爸，這文章就是你爸爸發的吧？”
林雅柔敗下陣來，只能勉強承認：“嗯……”
“那你最?有發言權了！真的是宋家的人故意抱錯了你們嗎？他?們對你怎麽樣？”
林雅柔失神片刻，想到了宋家買的幾次昂貴的衣服，皮鞋，她都開口了，宋家爸媽也沒有給她。
甚至要走了她的金子，自行車，手表……
她一瞬間只記得這些，完全忘記了那些年?宋家對她的寵愛。
所以?，林雅柔的聲音冷淡了些：“一般。”
大家的批判聲随之更為熱烈！
宋梨本身都有些生氣想起身去争辯一番，王彩霞卻反倒冷靜了，拍拍她的手：“我們是來吃飯的，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就算了。等吃完飯再?說。”
母女兩人吃的倒是快，一道芹菜炒肉絲，一道紅燒魚塊，一道豬肝湯，味道确實很?不錯。
他?們都吃好了，林雅柔那一桌還在吃。
王彩霞跟宋梨付完錢一起往外?走，直接從林雅柔身邊過去。
林雅柔本身溫溫柔柔地坐在位置上，瞧見從天而降的王彩霞跟宋梨，頓時眼睛睜大，心髒差點?驟停！
她以?為王彩霞跟宋梨會跟自己?說什麽，可偏偏這兩人什麽都沒說，直接就走了。
剛剛店裏那麽多人在議論宋家的事?情，批判宋家多麽地惡毒，詛咒宋家會有報應，她們是肯定都聽到了的！
可為什麽，這兩人沒有反應？
林雅柔越想越心越慌，下意識地端起來手邊的水喝了一口，卻忍不住驚呼出聲，那水是一杯滾燙的水。
她被燙得差點?哭出來，心裏更難受了。
而王彩霞帶着宋梨直接出門?去了旁邊的大學裏，找了個公?話廳就給自己?的老?同學打?了個電話。
“馬莉，是我，王彩霞，你現在在辦公?室嗎？在的話我找你有事?兒。”
十?分鐘後，王彩霞見到了現在在大學裏做教?導主任的馬莉。
兩人以?前關系不錯，現在因為各自的生活忙碌不常聯系了，但忽然一見面，就還是很?能聊得來。
之前林雅柔上學的事?情就是馬莉幫助辦的。
王彩霞簡明扼要地把事?情跟馬莉說了，而後笑道：“我也不怕你笑話，我這人就是這個性子你也知道的，一個我在乎的人，我上刀山下火火我都要護着她，可要是我不在乎了，她上刀山還是下火海，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馬莉相當地氣憤：“彩霞，你放心，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這件事?我也會按照我們學校的規章制度來處理的，你說的對，之前我确實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給她弄了個特招的路子進來，但她進來之後學習并不算認真，我之前沒好意思跟你說，她的成績可以?說是很?差，還作弊過，監考老?師看在我的面子上沒有為難她，我當時想你身體?不好也沒告訴你……”
王彩霞臉都紅了：“麻利，秉公?處理吧，麻煩你了！”
從馬莉辦公?室出來，王彩霞看在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宋梨，想到宋梨回來之後什麽都不要求，卻憑借着一手廚藝獲得了那麽多人的喜歡，跟林雅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深吸一口氣，從包裏掏出來一張存錢單：“小梨，媽想了，給你金子你不好放，太多太重了，所以?你爸爸抽時間去給你往銀行存了些錢，用的是你的名義，你需要錢的話直接去取就行了。”
宋梨并不需要錢，她這些日子光是擺攤就林林總總賺了不少錢了。
可父母的愛，她拒絕也拒絕不了的，何況王彩霞不缺錢，就想喜歡給她錢。
宋梨接過來，還是問了句：“媽，這裏面是多少錢啊？我要好好把存單放起來，千萬不能弄丢了。”
王彩霞随口說：“沒多少。”
宋梨松了一口氣。
王彩霞又輕飄飄說：“五千。因為你舅舅前幾天又寄了金子過來，家裏放不下了，就清清庫存。”
宋梨震驚在原地！
五千！
要知道現在的暴發戶，也就是萬元戶而已?，她竟然擁有了五千巨款！
那一瞬間成為實打?實的富婆的感覺，還是讓宋梨心情非常好，她喜滋滋地說：“謝謝媽！”
試問，誰能不喜歡錢呢！
王彩霞見她開心，自己?也就笑了：“傻丫頭，媽給你錢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說什麽謝謝！”
一天沒有幹什麽活兒，就去了一趟醫院，吃了頓飯，又收到一張巨款存單，宋梨那叫個開心呀。
晚上王彩霞也不叫她做飯，而是拿宋梨之前剩下的鹵汁做了點?肉，也是很?好吃的。
等宋耀國回來，王彩霞就把報紙上的事?兒告訴了她，另外?又說了林雅柔當時的反應，自己?去學校找了麻利的事?情。
宋耀國激動地把筷子往碗上啪地一放：“這是欺人太甚了吧！”
他?好久沒有寫文章，一瞬間只覺得手癢得厲害！
匆忙次了晚飯，宋耀國當即寫了一篇文章，直接騎上自行車去了自己?認識的一個新安早報的編輯家裏去了，把文章交到對方手裏這才回來。
新安早報跟林瑞傑所在的日報報社?就是對頭，他?這文章一送來，那編輯都要高興壞了！
而宋河吃完飯也出去了，他?直接去外?頭的公?話廳往市長熱線那邊打?了個電話。
宋河直接說道：“我舉報日報報社?的社?長林瑞傑不當競争致同事?傷殘。”
林瑞傑的社?長不是正規渠道來的，當初有人跟他?一起競争，對方上去的可能性還更大，可誰知道關鍵時刻在路上摔了一腳斷了腿，林瑞傑就這樣理所當然地上去了。
宋河把自己?從林大山嘴裏知道的情況都說了，那邊人立即表示會盡快去查證！
第二天一大早，宋梨起來做早餐的時候，渾然不知道外?頭可熱鬧啦！
許多看新安早報的人都發現，消失了很?久的散文作家兩袖清風竟然出現了！
他?在新安早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直面抨擊日報上那篇含沙射影的故事?歪曲事?實！
兩袖清風直接表明自己?是知情者，細數這麽多年?來窮人家的夫婦是如何細心照料那生病的孩子。
“若說早産時只有三斤多的孩子體?弱多病是因為後天照顧不周，那我只能嘆一句人心不古！事?實究竟如何，法律會給一個交代！只願這天下一切真相終有真相大白之日。”
他?一向用語樸實，但非常能打?動人心，字裏行間曾經對養女的付出，與對親生女兒的虧欠，都讓人潸然淚下。
全市轟動！
林瑞傑早起看到報紙的時候端着咖啡的手都抖了。
他?懷疑是自己?沒睡醒，趕緊地把眼鏡取下來擦了擦，可無論怎麽看，那新安早報文章名字下面的作者名字都是兩袖清風！
怎麽可能！
他?們日報的招牌兩袖清風消失了一段時間，而後直接去了新安早報，跟他?們開始叫板？！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瑞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家裏的電話響了。
陳鳳玲頭也不擡：“雅柔，去接電話。”
林雅柔在急匆匆地換鞋：“媽媽，我上學快來不及了。”
陳鳳玲皺眉，起身去接電話，那邊是林雅柔學校的人。
“林雅柔的家長嗎？我們通知您一下，林雅柔因為作弊，考試成績不達标，已?經被我們學校開除了，麻煩您今天來班裏下退學手續。”
陳鳳玲聲音拔高：“什麽？！開除了？！”
才換好鞋往外?走的林雅柔被這一道尖銳的聲音拉了回來，她無助地往陳鳳玲那邊看去，有些無辜。
而陳鳳玲氣得簡直要發抖：“怎麽可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雅柔應該是很?優秀的一個孩子！
那邊人聲音冷淡：“是不是搞錯了你們來學校就知道了。”
林雅柔一臉惶惑，陳鳳玲聽着電話挂斷的提示音，眉頭擰在一起，定定地看着林雅柔，聲音裏都是不可思議：“你作弊了？學校把你開除了？雅柔，我以?為你是個好孩子呀！我處處跟人說我女兒在讀大學呢，你怎麽，怎麽能給我丢這麽大的人！”
“媽，不可能，我沒有作弊……”林雅柔雖然心虛，且堅稱自己?沒有作弊。
陳鳳玲咬牙：“沒有作弊人家怎麽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讓我今天去給你辦退學手續！你知道我認識多少你們學校的人嗎？你被開除了！這意味是我這輩子都是他?們的笑料！”
林雅柔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媽媽，我知道了，肯定是宋家的人幹的！昨天我就在學校那邊遇到他?們了，您聽我解釋，我每天那麽努力學習，怎麽可能作弊，我不信，我要去學校問清楚！”
母女倆吵得林瑞傑腦子都疼，他?也覺得失望之極，腦子裏跟要炸開了似的。
“別吵了！還嫌棄家裏事?情不夠多嗎？學校的事?情抓緊去處理，低調一點?，看看能不能找個關系把這件事?壓下去。我那邊也出事?情了，兩袖清風出現了，但是這個人竟然去了新安早報……”
林家正亂糟糟的，三個公?安人員就從外?面直接進來了。
“林瑞傑，請跟我們走一趟，有人舉報你參與過非法競争致使同事?殘疾一事?！”
那件事?都是好幾年?前的了，林瑞傑幾乎都忘記了，忽然被人提起來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驚慌地站起來：“你們只怕是搞錯了……”
可來的公?安人員不給他?辯解的機會，上去一把冰冷的手铐帶走了他?。
陳鳳玲瘋了似的追上去：“警察先?生，肯定是有誤會的！我愛人是社?長，什麽時候也沒有犯過罪呀！肯定是別人栽贓陷害的……”
林瑞傑被拉扯地踉跄往前走，嘴裏着急地說：“我林瑞傑是個最?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發誓我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情！請你們尊重我的人格！如果你們再?不放了我，我一定會拿起來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你們這樣也是違反了法律法規的行為！”
很?快，林瑞傑被塞上警車，周圍鄰居聽到動靜都出來看，瞧見林家的報社?社?長被警察帶走，一下子都轟動了！
這簡直是大新聞呀！
陳鳳玲臉上都是淚水，牙齒咯吱咯吱作響，她的主心骨竟然被抓走了，她怎麽辦！
一回頭，林雅柔小心翼翼地站在身後，保姆正在哄哇哇大哭的兒子文文，家裏亂七八糟，椅子還倒了一個。
陳鳳玲心中恨意浮現，擡手給了林雅柔一巴掌！
“都怪你！怎麽你一來，就出了這麽多事?情！”
這一巴掌讓林雅柔猝不及防，她踉跄着扶牆才沒有倒下去，彎着腰臉上發麻，大顆地眼淚往下掉。
不久之前，宋家的媽媽打?了她一巴掌，現在，她的親生母親也打?了她一巴掌。
可是她做錯了什麽？
她只是一個渴望日子好一點?的女兒，她做錯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