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個願

第31章

回到私宅，剛進大門。

姜祺一把就将人抵在門後。

“小願，小願，你理理我。”

許願将他推開些距離，徑直往樓上走去。

“還要怎樣理，都累一天了，我先去洗澡。”

姜祺亦步亦趨跟在身後，腦子裏琢磨着怎麽開口能将風險值降到最低，這好不容易回了家，待會可不能被鎖門外了。

許願趿拉着拖鞋從浴室出來，他邊走邊擦着頭發。睡衣的細帶松松的系着，胸前一大片肌理坦率地露着，光潔白皙的大腿在行走間，若隐若現。

他一把将人拽進懷裏，在他頸項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已經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喑啞。

“小願，你好香，好香。”

姜祺再次推開人，直接陷進柔軟的沙發裏，他伸出一條腿抵住那人又想靠近的舉動。姜祺順勢一把抓住他纖細有力的腳踝，彎下身子，在他小腿肚上又吻了一下。

許願下意識蜷緊腳趾，欲蓋彌彰地掙脫那人。

“走開。”

姜祺下腹一陣收緊，感覺自己馬上就能爆炸了。

他快速進了浴室，又以最快的時間沖好澡。他打開浴室櫃，從裏面取出許願最愛的那種香水，往空氣中輕輕暗了兩下。

許願半倚着沙發，雙手支着扶手，整個人慵懶地趴在手臂上，雙腿微微曲着，順着大腿一路往下，小腿連着腳踝的弧度特別好看。

電視裏正播放着內地最常見的婆媳狗血劇，許願看的倒還挺有味道。

姜祺走過去，雙手支在許願兩側，炙熱的呼吸不斷噴灑在他的耳側。霎時，強大的男性荷爾蒙信息，席卷着他最愛的蘭花基調香水，将他整個人緊緊裹縛住。

他幾乎就要迷醉在了這一刻。

電視裏的女主突然撕心裂肺。

“那個女人又是誰！一個不夠再找一個，你說說，這都第幾個了？呵呵，你他媽真叫我惡心！惡心！”

兩人均被這突如其來的高音震了震。姜祺面色變得不太好，許願亦是沉下了臉色。

姜祺拿過遙控器一下就将電視給關了，許願從沙發上站起身，趁姜祺不備，直接進了卧室，“啪”一聲，重重甩上了門。

姜祺簡直想砸爛電視，再将裏面剛剛吼完話的女主角給甩出門外。

他頹喪着肩膀，小心翼翼地敲門。

“小願，我錯了，你放我進去好不好。”

室內一片寂靜。

“我錯了小願，我該死！慕容筱就是，就是……”

姜祺垂下眼睑，實在開不了口，他整顆心揪痛到要命，後悔與愧疚在他大腦裏一下一下地鑽着。

“那人就是那段時間，我出去時候……會見面的那個女人，那人就是慕容財團的千金……”

現在坦白的這些話，不僅要傷了他家小願的心，更是叫自己難受。

“我那時也很煎熬，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我終于擺脫了命運，掌握到了權利的高峰，可我卻更加迷惘了，那段時間每個人都想拉我下臺，他們不惜代價甚至給自己公司抹黑，我那麽不知所措。”

“我那時本來以為至少你不會離開我，可是你卻跑了兩次，就 是為甩開我，我好亂，又害怕，簡直一團糟。”

“我将你關起來，又想利用慕容家的勢力幫公司走出難關。”

“其實……我一直就是這樣一個糟糕的人吧。”

牆壁上的挂鐘，發出秒針行走的摩擦聲，夜色被窗簾遮去了大半。

突然的自我厭棄幾乎要将他吞沒，他再找不到那人能重新愛上自己的理由和價值。

他整個人就癫痫般地驚慌失措起來，無力地順着房門跌坐下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打開。

姜祺就那樣直愣愣地坐在地上，木讷地擡頭看他。

許願心下一窒，蹲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她是誰，我當時賄賂了傭人，他們除了不讓我離開房間，怕我出逃，可是每天的報刊雜志什麽都少不了。”

姜祺眼裏空茫的瞬間沒了一點光彩。

“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有事情瞞我，也讨厭你再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前任再有瓜葛。”

“不，我沒有……很早就，沒有了。”

他似是回憶起了過往，目光缥缈地盯着前方。

“我那時以為自己對你的感情只是偏執的獨占欲，我無法向自己堅持了那麽多年的信念低頭，如果那時我跟你道了歉，那就表明我一開始的抉擇就是個錯誤，我苦苦掙紮着與所謂的命運抗衡，但是我真的錯了，一塌糊塗。”

“我後來躺在醫院裏，意識不清楚的時候，清楚的時候，都在想着這些年跟你一起走過的歲月。”

“我在鬼門關徘徊了一陣兒，我想着你不是真的要我死，萬一你也想起了我們的過去，你會不會也有那麽一點兒的難過，可我那時怎麽也不想再讓你難過了。”

“我也終于想通，原來我也是那麽早就愛上了你，深遠而不自知。”

他的眼裏有隐隐的水光，他甚至帶上了一點兒倔強，不肯再讓它們就此落下。

他知道他的小願有多心軟善良，他不想再用自己的忏悔與自責，無恥地捆綁住他。

許願溫熱的氣息靠近，用他熟悉溫暖的手臂将他圈住。

“好了，我知道你的态度了，你只要記住別再讓我有吃醋的機會。”

姜祺身子幾乎是不可抑制地一抖，他睜着尚且空茫的眼看他。

“小願，你是說……吃醋，那就是你對我，還有感情，是這樣，是這樣嗎？”

許願在他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是的，我又愛上了你。不是因為你的忏悔與可憐，只是因為愛你這個人。”

淚終于順着眼角落下，此時的姜祺就像是被救贖了的孩子，所有絕望與憂傷可以不再壓抑，哭過後，終于再次迎來了曙光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