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當天夜晚,勞駝子特別吩咐廚房在自己房內整治了一桌酒菜,準備要和典兒好好的痛飲一番!
典兒一進人勞駝子房中,那知一向冷若冰霜的勞駝子立即踏伏在地,慌的典兒也急忙跪伏在地。
兩人就互相跪伏着。
終于勞駝子叩了三個響頭先爬了起來。
典兒慌忙叩三個響頭再爬起來!
“來!小兄弟,坐下,用菜用菜!”
“大師付,這是怎麽回事?”
“小兄弟,少等一下,我出去瞧瞧……”
典兒含笑制止道:“大師付,一不錯,外面有一個‘老包’在瞧知東酉的,不過,我已暗中制住了他,可能要到天明才會醒來!”
“哈哈!太好了,娘的,居然敢來監視我,叫他喂一個晚上的蚊子算他走運,下回非把他剁來做肉包子不可!”
“大師付,咱們這裏又不是黑店。”
“哈哈,來!用菜!”
二人邊說邊吃了一陣子之後,勞駝子舉起酒杯,笑道:“小兄弟,今天白天蒙你解圍,來,老駝子敬你一杯!”
典兒幹完一杯後,重又滿上酒,舉杯道:“大師付,事情因我而起,蒙你贈藥,又害你虛驚一場借此一杯,道謝又至歉……”
“慢着!慢着!道謝是一杯,至歉是一杯,一共是兩杯,不能混為一談,來,幹二杯!”
“幹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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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餅瘾!”
勞駝子邊吃邊道:“我老駝子已有十年沒有如此高興了,來,小兄弟,咱們再好好的幹一杯吧。”
“大師付,我恐怕不勝酒力蔔!”
“愛說笑,我駝子都不怕喝醉了,你即年輕,又有一身超人的功力,一定醉不了,來,我先幹為敬!”
“幹!”
“對了!小兄弟,你怎麽會有那個‘不倒翁’令牌啊?”
“啊,那面令牌乃‘矮仔樂’樂白天那個‘老流氓’送給我的呀!大師付你認識‘老流氓’啊?”
勞駝子神色一整,無限敬佩的道:“‘樂帝’一向游戲風塵,神龍見首不見尾來我駝子從未見過他老人家!”
“那你怎會認的這面令牌呢?”
“先師生前曾蒙‘樂帝’救過,特地告知我,他老人家的容貌及普天下獨一無二的‘赤金不倒翁令牌’!”
“大師付,在你的印像中,‘樂帝’是個怎麽樣的人?”
“咳,咳!這個……恕我失禮了,據我印象所及,他老人家身材矮小,面貌奇醜無比,不怒目威,令人一見難忘!”
“大師付,你瞧瞧,是不是這個樣子!”
典兒說完,輕過頭去,剎那間又轉了回來。
勞駝子空的站起身子顫聲道:“你……你……”
典兒笑道:“大師付,我這樣對不對?”
勞駝子了一口氣,道:“太像了,太像了,小兄弟,咱們打個商量,你這付面具是不是可以送給駝子?”
“面具?我沒有面具啊!”
“小兄弟,你不是帶上人皮面具啊?”
典兒笑道:“不信的話,我過來瞧瞧……”
勞駝子走過去,仔細在典兒臉部及頸後摸了一陣之後,重又回座位坐下着後,哺哺自語道:“好高明的易容手法!”
典兒笑道:“大師付瞧個仔細了!”
典兒将手背在身後,暗運‘如意功’,那張臉立即迅速的變化着!
勞駝子睜大雙眼緊緊瞧着,突聽他驚呼一聲:“啊!”雙目連眨三下,瞪大眼睛,再仔細一瞧,不由又‘啊’一聲!
原來居然另外一個酷似自己的人坐在自己的對面,這是什麽功夫?如此的出人意料之外,如此的令人駭異!
典兒笑道:“大師付你好!”
“你好,哎!我是怎麽了!呆住了。”
典兒笑道:“這正是‘樂帝’傲視江湖的‘如意功’,不但容貌相似,而且可以變嗓音,不信的話,你聽!”
“渾小子,發什麽怔,還不去幹活!”
勞駝子不由‘啊!’了一聲!
“太像了,簡直分辨不出真假!”
典兒回複原來那付蠟黃面孔,笑道:“大師付,對不起,我一時放肆,累你連連受驚,尚祈見諒!”
勞駝子長長的嘆了一氣,笑道:“過瘾!真過瘾,天下竟有這種功夫,老駝子真是開了眼了!來,幹杯!”
“幹杯!”
勞駝子笑道:“小兄弟,瞧你年紀輕輕的,怎麽會和‘萬花會’這些人扯上恩怨,一口氣造了這麽大的殺戳?”
典兒嘆口氣後,概略的将自己的身世及遭遇說了一遍。
勞駝子雙目落淚,嘆道:“苦命的孩子,想不到你竟會是我那徐老哥的外孫子,好狠毒的柴桂松啊!”
典兒一聽勞駝子居然是自己外公的拜把兄弟,慌忙立起身子,跪伏在地,連叩三個響頭道:“典兒叩見敘公!”
勞駝子哈哈笑道:“乖孩子,起來吧!”
典兒重回座位,端起酒杯,恭聲道:“叔公,典兒敬你老人家一杯,祝你老人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勞駝子欣慰的幹了一杯,笑道:“典兒,叔公就是為了給爺爺報仇,發現萬花會可疑,才一直潛匿于此!”
典兒奇道:“叔公,在‘萬花會’,崛起江湖以前,你是在那裏工作?”
勞駝子壓低聲音道:“典兒叔公原本潛在京城敬親王處掌櫃,‘萬花會’成立後,叔叔才被分派來此。”
只見勞鴕子摸出一塊烏金腰牌,上面烙有一個‘敬’字,典兒一瞧,更加确定柴桂松敬親王勾結之事。
勞駝子收下腰牌後,低聲道:“典兒,今後你有何打算?”
典兒低聲将丐幫的計劃說了一遍。
勞駝子聽後,颔首道:“好!屆時咱們在酒中下藥,希望柴桂松能夠親臨此地,咱們就張網待魚兒入網了,幹杯!”
“幹杯!”
勞駝子和典兒在人前仍是保持着冷漠的關系,私底下卻是情勢日深,典兒在無形之中亦學了不少江湖門道。
至于武功方面在勞駝子以日代劍喂招下,更是突飛猛進。
這一天,典兒正在沉思精招之際,門口突然有人冷冷傳喻道:“請朱少司務,馬上送四色素點去‘玫瑰軒’!”
典兒扭頭朝門口望去,只見一條綠色人影。
勞駝子則端來一疊精致的蓋盒,往桌上一放道:“馬上送去!”又向屋角輕喝道:“素珠!帶路!”
典兒默然起身,将蓋盒端起,随着素珠出院往百花殿後面走去,穿過一條花道走到一列大理石階前。
素珠手一比,低低說道:“前面就是了,你自己進去吧!”
典兒走上高高的臺階,上面是一座一明兩暗的敞軒,迎面一道雲屏,屏上精工雕着一朵黃色玫瑰,屏畫立着兩名垂髻婢女。
其中一婢以眼光比了比,示意典兒繞屏送到軒裏去。
繞過玫瑰雲屏,宮燈垂懸,兩壁挂滿字畫和棋蕭之類。正中一方黃檀幾,兩名少女在隔幾對奕!
典兒認出二女正是菊花殿主及丁香殿主。
身後另有一人站在那裏負手觀戰,這位觀戰者,正是送典兒一面‘玉今’自稱為‘花王’的黃衣少年。
典兒暗哼了:“原來他是會主身邊的紅人,怪不得,哼!”
二位少女專注于棋盤,連頭也沒有擡一下。
黃衣少年卻這時回過臉來朝他笑了笑!
典兒微微一點頭,聊表招呼,近前三步站定,四下約略一打量,廳中除了一幾雙椅,別無家俱,手中蓋盒該放在那兒呢?
若是要放在奕棋的茶幾上,那張茶幾一共才不過二尺見方,已給一副棋盤兩盤棋子占得滿滿的了!
連一只食盒也放不下,更別說四色素點了!
黃衣少年微微一笑,朝屏外喊道:“小玉,小秋,進來将食盒接下!”
二婢應聲而人自典兒手上将四只食盒接去。
典兒微微一颔首,轉身欲走。
黃衣少年笑道:“看完一局棋再走吧!”
典兒搖搖頭道:“下棋是雅事,在下不懂!”
黃衣少年不以為然地笑道:“那麽,我只有如此說了,會主有話要交代你,馬上出來,請你稍等一下!”話音一落,立即掀簾向軒後走去。
不二會,先有四婢走出,在廳中放下一張百花椅,接着四盞紗燈前導,俏步盈盈走出一個面垂輕紗的黃色佳人。
眼前出現的這位會主一身衣着仍與那天出現于武臺時完全一樣,圍冠柬發,全身固披一襲曳地黃色紗裝。
只是眼孔中那雙眸子,在燈光下,似替更加晶瑩明亮!
二位少女停止奕棋,躬身相迎!
萬花會上坐定後,朝典兒含笑道:“廚房生活如何?”
“很好!”
“想不想換換環境?”
“不想!”
萬花會主頓了頓,笑道:“你入會已經不止一天兩天了,會中有沒有你不滿意的人物或措施嗎?”
典兒道:“随遇而安,知足常樂,站在自己崗位上,吃什麽飯,做什麽事,談不到什麽滿意不滿意!”
“本座乃是一會之主,會少事多,無分粗細,本座一清二楚,那些人曾對你如何如何,本座全部一清二楚,你如此說豈不有違本意?”
“受得了我會承受,受不了的我會頂抗,在下不會為一己善惡而私許,因為在下最看不慣的,莫過于恃寵而驕之人!”
萬花會主微微一笑道:“所謂‘恃寵而驕’,你是指剛才入內通報的那一位黃衣少年嗎?”
典兒不由一窒!
萬花會主又笑了笑道:“是嗎?”
現在典兒只有顧左右而言其他了,于是定定神,擡起頭來道:“會主清楚,他與別人處位不同,他有他驕的理由。”
“在下曾與他在襄陽見過,只遺憾同時人會如此久至今尚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及他在會中的職位。”
萬花會主笑道:“他姓‘柴’,字‘欣怡’!”
典兒一下沒有聽清楚,萬花會主逐字诠解道:“柴火的‘柴’,欣欣向榮的‘欣’,心曠神怡的‘怡’!”
典兒低聲念道:“柴欣怡!”
“不錯!”
“職位呢?”
萬花會主微笑道:“花王!”說完,玉腕一擡,突将臉上面紗摘去。
典兒目光一直,驀地驚住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所謂‘黃衣少年’原來竟是‘萬花會主’易釵而弁。
萬花會主的本來面目在典兒呆呆凝視之下,在感觸上先是份外的親切,但于剎那間,忽又逐漸疏遠去了。
餅去的過去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越隔越遠了,不知什麽緣故,一陣不可抗拒的惆悵突然襲上典兒的心頭。
如此美若天仰的少女怎麽會是萬花會主呢?她又姓柴,天啊!她該不會是自己血滿仇人柴桂松之後人吧!典兒身子不由一顫,神色大變!
柴欣恰一見典兒的神情,不由一嘆。
她勉強笑了一下道:“你說得不錯,他與別人處位不同,他有他驕的理由,但如将‘驕’子改為‘不得不那樣’就更為妥當了!”
典兒茫然的道:“不得不那樣。可能嗎?”
柴欣恰目眶一紅,道:“依常理而言,是不可能,可是我卻不幸的必須那樣做,朱兄,小妹,今日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典兒張大着嘴,道:“朱兄,小妹?我……”
柴欣怡倏然立起身子,轉過頭去低聲道:“二位姐姐代我送送朱兄,小妹,我……先走一步!”說完,急步而去。
衆人皆怔住了!
菊花院主低嘆一聲:“自古多情空餘恨,何苦來哉!”
丁香院主神色一正道:“朱兄弟,今日之事請勿對他人提及,此地已經沒事了,你可以走啦!”
典兒茫然的走回廚房,坐在椅上發怔着!
想不到萬花會主居然會是與自己十分投緣的黃衣少年,看樣子,她已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可是,她很可能是自己仇人之女,何況他目前又與自己處在敵對的立場,自己豈能以兒女之情而誤大事。
思忖至此,站起身子。回到柴房就寝。
四月,春末夏初時分,一向平靜的君山萬花會總舵突然的忙碌起來了,每人皆神情愉快的忙碌着。
因為五月五日端午佳節來臨時,為了慶祝萬花會主尊翁之華誕,今年不但要舉行狂歡大會,而且要擴大舉行!
在狂歡大會上,會主将宣布一年來表現優異人員名單,每人除了可以領取巨額獎金外,還可以調升職務。
最令人心動的是,可以挑選院主以下的任何少女為妻!
名額一共有一百人!
每個人皆覺得自己很有希望,因此幹得十分的起勁。
那些陸續考選進來的‘護花使者’已經有一百五、六十人,其中不乏出身各大門派,一意志欠堅定的少年男女。
最引起典兒注意的使是那位‘血手人屠’馬揚塵了!
想不到他不但沒死于當日混戰之中,而且地位似乎不低,連那二位副會主也對他客客氣氣的!
随他而來的,二十名老者皆是功力高絕,心計過人之輩,這些人卻唯馬揚塵是膽,可見馬揚塵在‘日月令’中地位甚高。
典兒暗中和勞駝子商量過後,決定走一步險棋,擒下馬揚塵,以便在他的身上逼出日月令主柴桂松之下落。
典兒更想自己化身為馬揚塵,不但可以指揮那批功力高深的老者,暗中亦可配合丐幫之‘摧花專案’,更可接近柴桂松身邊。
想想雖然很妙,但是執行起來,動困難重重,牽扯甚多,任何一個環節,如果脫落了,勢必會功虧一篑,陷入險境。
于是,自那天起,典兒在勞駝子配合之下,盡量的接近馬揚塵等人,有進更化身為會中少女或錦衣少年,接近他們!
可惜,由于這批人言行謹慎,除了知道他們的飲食習慣,姓名別號以外,根本沒有辦法獲得更進一步的資料。
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典兒暗中觀察其中有一位‘玉面狼’金必德的老者,私下對丁香殿主仰慕不已!
這一天,典兒趁着衆人休息之際,化身為一個婢女,悄悄的來到‘玉面狼’金必德的房外。
他方欲敲門,誰知‘玉面狼’金必德,沉聲道:“誰?”
典兒駭了一跳,幹跪佯裝顫音道:“金爺,我……”
‘玉面狼’金必德沉聲道:“進來吧!”
典兒作作怯生生的道:“不了!這個拿去吧!”
說完,自懷中取出一信柬,遞給‘玉面狼’金必德後,慌張離去。
‘玉面狼’金必德迅速的向左右一瞧,又傾聽一陣子後,方掩門閱信。
典兒迅速的回勞駝子房中更衣,邊将經過情形向勞駝子說了一遍,勞駝于沉略一吟即道:“典兒,敵勢甚強,今晚你可要小心!”
典兒颔首道:“叔公,你放心,典兒已經将‘樂帝’那本小冊子最後一頁那招‘一指禪’完全領悟了,誤不了事的!“
“你先去休息一下,準備晚上之戰吧!”
戎時初,萬花會後山山神廟。
四周一片黑暗,風聲徐徐,最适合幽合了!
陡聽一陣破空之聲,一位身材搜削老者鬼魅般出現于廟前廣場,只見他小心翼翼的向四下察看看!
好的!好色不怕死!
只見他鼻子一陣聳動之後,朝廟右之處沉喝:“誰?”
“金爺,是小婢啦!”
“嘿嘿……是你啊,你們殿主呢?”
“就來了!”
‘啾’一聲,典兒出現在‘玉面狼’金必德面前。
雖在黑夜中,但對于金必德此種目能夜視高手而言,當他發現,竟是典兒出現在此時,立感不妙,沉聲喝道:“小表,怎麽是你!”
典兒學着那婢女的腔調:“金爺我……”
‘玉面狼’金必德心知中計,返身一射,就欲離去,卻見那小表似鬼魅般橫擋在自己的面前,心一震,沉聲道:“你想幹啥?”
典兒微笑道:“在下很無聊,請你陪我聊聊吧!”
“放肆!”
‘玉面狼’金必德右手一圈,朝典兒劈了過去!
典兒吟哼道:“要動手啊!你還早得很哩!”右手一揮,震退了‘玉面狼’金必德之後,右掌閃電般印了上去。
‘玉面狼’金必德出招受挫,心知對手年紀雖輕,一身功夫卻是非同小可,立即凝神出招,将成名的‘狼形八招’使了出來!
典兒伏着飄忽的身法一邊閃躲,一邊暗中觀察‘玉面狼’金必德的手部位及招式,暗中加以揣摹。
‘玉面狼’金必德一見自己已經反覆使用看家本領三次了,卻一直沾不到對方的衣襟,心中又急又怒,出手更見急驟了!
典兒自覺已經學得五、六成了,一見對方出手如玉,手中一癢,立即以初學乍懂的‘狼形八招’與對方見招拆招起來。
‘玉面狼’金必德一見對方竟以自己的絕招來對付自己,心中一震,出手略慢,左肩已經被典兒五指劃出五道血痕!
劇疼之下,出手更疾了!
“老色狼,這一招‘五爪耀肉心’的滋味不錯吧!”
典兒口中雖是談笑風生,面對‘玉面狼’金必德之瘋狂攻勢卻不敢大意,一輔以‘游龍身法’迅速的閃避着。
一有機會,立即‘狼形八招’出招攻守。
‘玉面狼’金必德越想越生氣,越打越心寒,自己簡直是在幫這小表喂招嗎?
可是不打也不行的呀!
每當自己欲趁隙脫逃之時,那小表魅般的震退了自己,他一面出招,一面苦思着如何脫身之策。
如此一來,出手難免為一滞的典兒見狀心中暗喜,立即以全套‘狼形八招’與‘玉面狼’金必德對拆起來。
不知不覺之中,兩人已拆至五百招,子時也到了!
陡聽典兒笑道:“老色浪,你這一套‘狼形八招’雖然高明,但是也有不少的漏洞,你瞧清楚了,本少俠不吝指正了!”
‘玉面狼’金必德不信的出招試着!
然而事實勝于雄辯,枉自他使盡了全付心神,仍是被對方尋隙擊中,八招一使完,自己連中了八掌,鮮血連噴!
他停下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獰聲道:“小表!你待怎的?”
典兒笑道:“先別急,本小爺已經把你的那些漏洞補充好了,不信的話,你試試看!”說完身子疾撲了過去。
‘玉面狼’金必德牙一咬,迎了上去!慘敗。慘敗,大慘敗!
‘新的狼形八招’方使完,玉面狼已經暈倒在地!
典兒更換他的衣衫後,邊瞧着‘玉面狼’邊施展‘如意功’将自己的身材臉型化成‘玉面狼’,同時回憶着玉面狼的言行舉止。
當他想得出神之際,玉面狼那種驚駭的神情,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立即仿着他的嗓音道:“老夫‘玉面狼’金必德。”
“你!你……”
“嘿嘿!你是誰?居然敢假冒老夫?”
“你……你……”
典兒一見他的精神已經駭得接近瘋了,立即沉聲道:“金必德,吾乃此廟之山神也,你作惡多端,還不知海改!”
金必德顫聲道:“你……你……”
典兒陰聲道:“好!你還相信本神的話,注意着!”
典兒凝視着玉面狼,暗運‘如意功’,緩緩的将馬揚塵等一二十人的臉型化現在玉面狼的面前。
同時沉聲道:“金必德,你是不是這些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缺德事情,哼!今日見了本神,難道還敢再瞞下去我不!”
金必德吓得屁滾尿流,慌忙爬起身子。跪伏地上,哀聲求道:“大神饒命,大神饒命,小的以後不敢了!”
“呀!還有以後,快把你們來此的目的,招出來。”
“是!是!我們今主接護密報,丐幫之人有意破壞今年‘端午狂歡’大會,因此派馬副令主率我們來此防守!”
“嗯!你們令主就是柴桂松吧?”
“是!”
“他目前在何處?”
“小的不知道!”
“真的?哼!”
“小的真的不知道,不過咱們馬副令主知道!”
“你是說馬揚塵?”
“是的!”
“對了,今天正午那婢女去找你之時,我看她的輕功挺高明的,怎麽她還沒有敲門,你就知道她來了、自動開門迎她!”
“大神明簽,小的嗅覺過人,尤其對于娘們兒的脂粉味特別的敏感,所以她來到門外、我已起來準備開門了!”
“哼!色狼!”
“你有沒有什麽暗疾?”
“沒有!咦!你是誰?”
“哈哈!老色狼,你安心的去吧!”并指一射,玉面狠立即氣絕!
典兒将他的屍體拖進林中,倒下一些盜來的‘化骨粉’,一生作惡多端的‘玉面狼’金必德終于化為一灘黃水。
典兒将自己那件舊衣丢于黃水中,一并化掉後,松口氣,喃喃自語道:“看樣子丐幫之中必有日月令的人卧底,走吧!”
典兒潛近勞駝子房內時,只見勞駝子獨自在銜着旱煙,心知他尚在等候自己,立即輕聲呼道:“叔公!”
“典兒!得手了?”
“不錯,不過自明天起,典兒便要以‘玉面狼’金必德之身份出現了,無法再伺候您老人家了,您老人家可要多保重!”
“典兒,多小心!”
“叔公,典兒走了,別忘了去報告‘朱允文’已經開溜了!”
“知道了!凡事小心!”
在典兒小心翼翼的應付之下,接連過了十天,他這個‘假玉面狼’金必德不但沒有洩漏身份,而且也直接得了不少的消息。
他知道日月令要籍‘狂歡大會’丐幫來襲之時,澈底的消滅丐幫之人,而且連陰謀計劃也完全探清了。
他在歡喜之餘,立即又傷腦筋了,自己處在孤島之中,都沒有人可傳遞消息給丐幫之人,實在煩透了!
算了,一切只有寄托在‘香酥散’上了。
出乎意料之外,這一天辰時初,馬揚塵突然到來典兒屋內,一見面即低聲道:“金兄,咱們出去透透氣吧!”
典兒暗呼:“太好了”口中卻道:“透氣?”
馬揚塵喂亵的笑道:“金兄,你不覺得蹩得難受啊!”
典兒佯作會意道:“這……嘿!現在就走?”
“嘿!樂個通宵,明天再回來。”
“走!我請客!”
“媽的!嫖女人那有請客的,少裝外行了!”
“嘿嘿!”
馬揚塵略向另一位老者吩咐聲後,二人立即乘筏渡湖。
登岸之後,馬揚塵仰臉看了看天色,一聲不響的朝岳陽樓走去。
上樓後,選了一個臨湖的清靜宿舍頭,馬揚塵點了二壺酒以及數樣精致菜肴,立即與典兒淺酌起來。
“老金,你是不是仍去找你那老相好‘小馬達’?”
典兒就道:“是呀!那妞實在來勁!”
心中卻暗呸不已!
馬揚塵陰聲笑道:“老夫那個‘大發電廠’不知是不是更迷人了,嘿嘿……”
陡聽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兩名酒客相繼出現。
來的這二個年紀均在三句上下,前面之人身穿灰長衣,長方臉,五官頗端正、只是眼圈有點發黑。
嘴角挂着一抹不知是喜是怒的笑意,典兒一瞧,立即打心眼裏對此人起了一份厭惡之感。
後面之人一身白衣,手侍一對判官筆,相貌亦頗端正,可惜那對眼神太過于靈活,而且有着一股邪氣。
灰衣人上樓後,身子一偏,叉手望天大聲道:“名樓名湖當前,咱姓周的不願為了打發一個鼠輩而誤卻美餐!”
白衣人接口道;“怕也不信那鼠輩能飛上天去!”典兒聽出來,原來兩人正準備聯手對付一個仇家!
可是,一念未已,怪事出現,把話說完,均是一聲冷笑。
分向兩副座頭走去坐下,典兒訝忖道:“咦?他們不是一路的?”
二人各叫酒點菜,誰也沒有再朝望過一眼!
酒菜送上後,灰衣人喝了一口酒,又大聲道:“呂洞賓‘三入岳陽人不識’,‘唯有城南老樹精,分明知道神仙過!”
“那鼠輩如果有膽,今夜已三更,城南那株古松将可看到另一位‘周仙’雙手染血了!”
白衣人冷冷接口道:“成仙是愈早愈好,陳大爺耐性有限,初更殺完了,還要去泡泡‘大發電廠’哩!”
想不到兩人竟是生死仇敵,在訂生死約會!
典兒暗暗瞧及馬揚塵殺機盈頂,立知那位姓陳的白衣人方才提及那位‘大發電廠’已經引起馬揚塵的殺機了!
他立即笑道:“老大!咱們各走各的,明午在此會合吧!”
馬揚塵颔道道:“你先走吧!此地風景不錯,老夫多坐會兒!”
典兒心知馬揚上一定是要跟在二人後面,下了岳陽樓以後,立即去估衣鋪賣了一套青社及灰衫。
他當場換上青衫,出門之後迅速的将容貌化成中年書生模樣,将金必那件衣衫抛入洞庭湖後,即在岳陽樓下不遠眺湖景!
一方面等待馬揚塵下樓,一方面思忖着如何趁機制住馬揚塵,探知柴桂松下落,以及化成馬揚塵的模樣!
他瞧着包袱中的灰衫笑了笑。
丙見二位中年人怒沖沖的下樓後,即各奔前程,随達後頭的馬揚塵朝二人背影獰笑一聲後,立即健步而去。
典兒大大方方的跟着馬揚塵進人一家高級大客棧之後,立即起掌櫃的訂了一家鄰馬揚塵的房間。
馬揚塵徑自人房,門一推,再無聲息。
典兒亦盤膝入定,靜待出動。
當未起更,典兒突聽隔房一陣輕組開窗聲,接着一陣破空聲迅即消失,心知馬揚塵已出去了。
當下略一打量,亦溜了出去。
昔日呂洞賓駐足舊地,如今已經于那株古以下蓋成一座‘過松亭’,亭前是一片半畝大小的空地。
典兒來到當地,提氣蹑足由樹陰下,側身向前面名亭挨着走去,身貼亭柱,然後再自亭柱旁緩緩探首一瞧。
空地上,兩條身形相隔丈五對峙,白衣人手持判官雙筆,對面那灰衣人手上拿的,則是一根軟鞭。
只聽灰衣人陰笑道:“我周威在江湖上雖是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不過比起你來,大概還差不到那兒去吧。”
“閣下居然敢一路跟了下來,這份膽量令人佩服,不過,閣下雖願做了枉死鬼,姓周的卻想弄清楚你是何用意?”
白衣人陰聲道:“沒別,黑吃黑!”
灰衣人微感意外道:“再說一遍看看!”
白衣人冷笑道:“明眼不說瞎話,咱二人彼此明白是塊什麽料,談到‘玩’字,你不一定比我更見‘真才實學’!”
“但是在邪門兒花樣方面,你卻由于有了一個號稱‘不倒金倉’的老鬼師父,我姓陳的承認得拜下風。”
“正如閣下方才所言:‘我們之間從無過節,所以,要化幹戈為玉帛也不難’,一句話‘玉女散’、‘金光丹’一樣交出一瓶來!”
灰衣人勃然大怒道:“媽的!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以為這兩樣東西是那麽煉制的麽?我身上會經常帶有十瓶八瓶麽?”
“答不答應是你家的事!”
灰衣人忽然仰天狂笑。
白衣人陰聲笑道:“人生苦短,多笑幾聲吧!”
灰衣人驀将狂笑打住,跨出一步,陰陰獰笑道:“識相的,如果還想多活幾天的話,馬上掉頭滾蛋還來得及!”
白衣人曬笑道:“贊成,只要閣下交出藥來,我馬上掉頭就走,而且可以保證不将今夜之事洩漏露于第三者。”
灰衣人臉一仰,本待再打哈哈,眼皮眨了一眨,态度忽改,探手懷中取出一個錦袋,朝前一丢。道:“要不拿去吧!”
典兒不由忖:“這斯轉變得如此之快,莫非有詐?”
白衣人戒備地一把接住,一面以眼角監視着灰衣人,一面将雙筆并交左手,以右手摸索着拉開袋口。
他先取出一支黃色小瓶,拔開瓶塞喚了嗅,放回去,又取出一支紅色小瓶,打開仔細的嗅了一陣子。
最後,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顯然這兩瓶藥皆不假,當下謝也不謝一聲,身軀半轉,便待騰身離去。
灰衣人突然低喝道:“且慢!”
白衣人轉身來冷道:“想抽抽‘回扣’是不是?”
灰衣人又上了一步,陰聲道:“朋友你早走一步與晚走一步諒無大妨,周某人素來有個怪病,朋友如不摸清就一走了之,豈不可惜!”
白衣人仰臉道:“那在下不是太榮幸了嗎?”
灰衣人陰陰的接下去道:“周某人這個怪癖便是喜歡将東西送給別人,然後,又讓對方乖乖的自動雙手奉上回來。”
白衣人笑道:“那不是大矛盾了嗎?簡直與瘋子無異,恕陳某人奉陪了!”身形于笑聲中拔升而起!
灰衣人正待揚鞭縱身,半空中忽聽有人沉喝道:“乖乖的給我躺下!”
‘砰’一聲,白衣人淩空摔落,口張處,噴血如箭,雙腿抖了幾抖,立時氣絕。
随着白衣人的摔落,一條灰色身影同時飄然下降,典兒問目望去,心頭一震,幾乎駭然出聲:“馬揚塵?”
馬揚塵落地後,腰一弓,俯身自白衣人懷中摸出那支錦袋,面對灰衣人冷冷問道:“你聽說過‘萬花會’這個名稱麽?”
其實,馬揚塵這句話問的未免太多餘了,因為他方才一掌劈了白衣人,這鐵的事實,就足夠令灰衣人俱服了。
灰衣人眼看馬揚塵的身手如此了得,早已驚服的五體投地,此時聞言急忙道:“久仰!久仰!”
灰衣人将錦袋往一送道:“拿去,老夫另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