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餞別(求月票)
司徒墨離斜睨了她一眼,許是以往見慣了她嚣張跋扈,刁蠻驕縱的樣子,如今見她一副女兒家的嬌态,着實讓他不習慣,無奈地搖着頭,“本世子為何要幫她?”
“司徒墨離,我能信任的只有你。”申屠璃擡眸看着他,眼眸中溢滿了堅定。
司徒墨離揚聲一笑,“本世子連自個都信不過自個,公主殿下還真是擡愛。”
申屠璃重新坐直,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司徒墨離,你就裝吧。”
司徒墨離無所謂的挑眉,随即起身,“公主殿下還是好好歇息,養足精神等着五日之後遠嫁。”
申屠璃并未站起來,而是看着他,“本公主警告你,不許對她動什麽邪念。”
“邪念?”司徒墨離張狂地一笑,“本世子對閹人不感興趣。”
“那就好。”申屠璃慢悠悠地起身,看着他,“小玉子,本公主便托付于你了。”
“公主殿下的話聽着甚是蹊跷,難道你此去無歸期了?”司徒墨離笑得甚是邪魅,俊雅的容顏透着一抹狡黠。
申屠璃幽幽地嘆了口氣,“怕是一去不複返。”
“看來公主殿下這是在交托後事。”司徒墨離微微點頭,将腰間的折扇握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
這是申屠璃頭一次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司徒墨離,這便是身為帝王家的無奈與悲哀,明知不可能而為之,不是自尋死路,本公主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何時公主殿下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本世子還是喜歡公主殿下手段毒辣,盛氣淩人的樣子。”司徒墨離始終眉眼含笑,他看似漫不經心,纨绔風流,可是,申屠璃知道,但凡相求之事,他都會鼎力相助。
“好了,本公主要好好準備一番,聽說現今的大遠國皇帝生性膽小怕事,不過卻是個溫潤君子。”申屠璃收斂起憂傷的情緒,擡步向外走去。
司徒墨離見她情緒轉變的如此之快,不由得挑眉,跟着她離開了寝室,前往大殿,二人一面走着,司徒墨離語氣透着幾分的調侃,“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前去自然不會吃虧,一個正常的男人比那個不頂用的閹人強多了。”
申屠璃側眸瞪了一眼司徒墨離,警告地意味甚濃,“你若再說她一句不是試試?”
“啧啧,公主殿下現在這幅樣子才最是動人。”司徒墨離揚聲一笑,手腕一動,折扇展開,他恣意地搖動着。
申屠璃不再說話,只是擡步踏出了宮殿,擡眸看着前方,“突然離開,本公主也會不舍。”
司徒墨離徑自下了玉階,頭也不回地離開,“公主殿下保重。”
申屠璃見他便這樣潇灑地離開,也不再多言,只是安靜地立在大殿外,若有所思。
古嬷嬷見她恢複了以往的神色,笑吟吟地迎上過來,“哎呦,老奴的小祖宗,您總算出來了。”
申屠璃側眸看了一眼古嬷嬷,低聲道,“該面對的終歸是要面對,該離開的也總歸是要離開。”
古嬷嬷見她說得如此深沉,卻也不敢應答,只是立在她的身側,這後宮本就是是非之地。
玉汝恒徑自回了都知監,直至傍晚,她才回到自個的值房,擡眸便看到季無情已然端坐軟榻上等着她。
玉汝恒并未有之前那般的謙卑,而是徑自上前坐在他的身側,“廠臣打算在這處過夜?”
“未來幾日,本座都會在這處。”季無情笑吟吟地看着她,眉宇間亦是多了幾分的笑意。
玉汝恒擡眸對上季無情如今的模樣,俊美的容顏上,似是鍍上了一層桃花之氣,看着甚是醉人。
她徑自倒了一杯熱茶獨飲着,卻再未開口。
季無情也是沉默不語,彼此之間,似乎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玉汝恒想起申屠璃抱着她說過的話語,不知為何,那樣的言語觸動了她內心的柔軟,也許,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真摯地對她說過這番話語,使得她的內心依舊泛着絲絲的難受。
季無情見她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異樣,神情依舊,卻多了幾分的傷感,他放下手中的茶盞,“動心了?”
玉汝恒慢慢地收斂思緒,轉眸看向季無情,“對誰?”
季無情自然地動着衣擺,狹長的雙眸微彎,“昌隆帝姬。”
玉汝恒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香茶的熱氣萦繞在她的面頰,染上一抹柔和的蜜色,白皙無暇的容顏,透着淡淡的氤氲氣息,薄唇微揚,“也許。”
季無情一手擺成蘭花指,捏着茶蓋,一手端着茶盞,捏着茶蓋的手指修長如玉,尾指微微翹起,此刻捏着茶蓋的手微微一頓,随即打開,勾唇一笑,“原來你喜歡的是女子。”
玉汝恒擡眸看着他,“奴才在未入宮之前本就是男子,喜愛女子是理所應當之事。”
“是啊。”季無情頭一次未反駁她,而是順着他的話附和道,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随即将茶蓋輕輕地放下,将茶盞放在幾案上,動作緩慢卻透着淡淡地哀愁。
玉汝恒見他如此,卻又是說不出的妖嬈,倘若他并未在這後宮之中,并非是閹人,如今或許有着另一種境遇。
她想起自個的過往,不由得一笑,“廠臣是要歇在裏間還是外間?”
季無情低笑一聲,“你今兒個沒有去看雲景行?”
玉汝恒放下茶盞,淡然地開口,“今兒個不想見他。”
“為何?”季無情偏白的唇微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細長的眉梢并未微揚,整個人看着越發的妖冶,“難道你已經厭惡他了?”
“只是今日不想見他。”玉汝恒說不上感覺,只是覺得雲景行有着太多她看不透的東西。
“看來你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季無情雙手随意地放在雙腿上,整個人身體向後靠着,雙眸一順不順地看着她。
“彼此彼此。”玉汝恒好不謙遜地回道,“廠臣的心思難道很容易看透?”
季無情再一次地問道,“你對昌隆帝姬當真動心了?”
“有那麽一瞬間。”有那麽一瞬間,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暖,雖然,比起他給與她的相差甚遠,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
季無情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寂靜的夜色,無聲的值房內,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幾不可聞,他只是這樣看着她,“那麽本座呢?”
玉汝恒很清楚自個要走的路,也很明白,她與季無情之間到底存在着什麽,不論是他,還是申屠尊,他們之間,有的只是利用與被利用。
申屠尊利用她來除掉季無情,而季無情則是利用她來得到擺脫,而自個寧願被他們利用,為的只是尋求翻身的機會,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可是雲景行呢?他想要達到的是什麽目的?她期初的靠近,不過是基于內心那僅存的一點憐憫,還有自個的謀算,那麽,他呢?
這一夜,季無情去了裏間歇息,而玉汝恒則是躺在外間的方榻上,一夜相安無事。
五更時,玉汝恒醒來時,已經不見季無情的身影,她随即坐起身來,若無其事地更衣洗漱,便踏出了值房。
後宮之中,以皇後為首,各宮的主子早早便随着皇後一同前往玉粹宮道喜,更是準備了許多的稀世珍寶,後宮之中從未如此熱鬧歡快過,怕是只有她們自個清楚,申屠璃在後宮一日,便是她們的噩夢。
申屠璃連皇後的面子都未給,而是将前來道喜的妃嫔都打發了去,直至出宮那日,都再未踏出玉粹宮半步。
玉汝恒這幾日傳來了越多的流言蜚語,先是昌隆帝姬鐘情于她,接着又是與皇上*一夜,如今又傳出季督主連續數日都歇在她的值房內,而皇上卻置若罔聞。
這一日,四更時,玉汝恒便起身,太和門外,和親的儀仗彰顯着大骊國皇室的威嚴,護衛隊整齊劃一地立在前方,純金打造的豪華馬車上挂着紅綢,宮燈亦是紅色,身後數百輛馬車內裝着的則是公主出嫁的嫁妝,绫羅綢緞,馬匹金銀,滿載而行。
玉汝恒身着着一席殷紅嫁衣,那迤逦的長袍上繡着鳳舞九天,戴着鳳冠霞帔,金色的流蘇遮擋住嬌豔的容顏,她盛裝昂首徐步踏入金銮殿內。
申屠尊端坐在龍椅之上,目不斜視地看着她緩緩走來,盡顯大骊國帝姬威儀,百官們跪在地上,以最尊崇的膜拜行着跪拜禮。
申屠璃端莊地朝着申屠尊跪下行禮,待一旁的秉筆太監于粟高聲宣讀聖旨,待一切儀式結束之後,申屠尊親自走下高堂,扶着申屠璃踏出金銮殿,百官們尾随在後,渾厚高昂的奏樂,宮嫔們跪在德宣門前,皇後則是上前,立在申屠璃的身側,一行人伴随着禮樂之聲浩浩蕩蕩地前往太和門。
玉汝恒引路,走在前方,申屠璃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今日的玉汝恒依舊身着着藏青色的官袍,神色如舊,她弓着身子疾步走着。
申屠璃遮擋着面前的流蘇閃爍着金色奪目的光芒,她透過流蘇,只是一順不順地看着那前方的身影,嘴角始終挂着一貫的微笑,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馬車,而後端坐着,當紅紗簾帳放下的時候,她的眼角滑過一行晶瑩的淚珠。
玉汝恒擡眸看到那一幕,不知為何,她的心莫名地亂了……
護衛隊朝着申屠尊跪地行禮,而後便翻身上馬,和親的儀仗隊緩緩地離開這巍峨的皇宮,漸行漸遠,直至那耳邊的奏樂聲消失,申屠尊才轉身步入宮內。
玉汝恒目送着那儀仗隊愈走愈遠,直至一道淩厲的眸光盯着她許久,她才漸漸地回神,垂首入了皇宮。
申屠璃走了,後宮的嫔妃們就像是得到了重生一般,這一夜,各宮處處洋溢着歡樂的笑聲,似是在慶賀着日後她們得意解脫。
玉汝恒自樂趣園出來,不知不覺便踏入了雲景行的宮殿,他正坐在方榻前擡眸看着她。
這一刻,她唯一想做的便是發洩,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便是申屠璃端坐在馬車內,放下簾子的那一剎那的笑顏,讓她感覺到了訣別,這樣的笑容,她曾經也有過。
雲景行見她一向淡然自若的容顏,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黑雲,憂傷無奈,他清冷的雙眸微微一動,淡淡地啓唇,“你是在想申屠璃?”
玉汝恒徑自坐在他的身旁,擡眸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只是覺得心頭難受。”
雲景行未料到她會毫不掩飾地将自個內心的想法吐露與他,他沉寂的雙眸微微一動,擡起放在幾案上的手,緩緩地向她靠近,直至将冰涼的掌心覆在她放在幾案的手上,輕輕地握着,“你要如何發洩?”
玉汝恒擡眸對上他看着自個的雙眸,似是在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她緩緩地收回視線,收起被他握着的手,起身便踏出了宮殿,她很清楚,雲景行不是他。
雲景行只是坐在方榻上,放在幾案上的手微微地蜷縮着,那清冷的眸光微斂,那泛白的唇勾起淡淡地笑。
玉汝恒擡眸看着已經暗淡的天色,不由得笑出聲來,她怎得對一個女子有了好感呢?當真是待在後宮之中太久,變得越發的變态。
她收斂起情緒,深深地吐了口氣,這才将內心的污濁之氣盡數吐了出來,當她回到值房的時候,便看見季無情依舊坐在值房內等着她。
玉汝恒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廠臣這是要長住了?”
季無情見她神色無異,“本座以為你今夜必定會借酒消愁,故而拿來了本座珍藏多年的好酒。”
玉汝恒緩步行至一旁坐下,“廠臣,這酒可是最傷身子的。”
季無情挑眉,知曉她話中的意思,閹人不易飲酒,他卻無所謂地将酒壺提起,斟滿酒放在她的跟前,“算是餞別酒。”
“廠臣說笑。”玉汝恒不客氣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季無情今夜身着着一件暗紅色錦袍,袖擺處繡着繁花似錦,更是特意地在唇瓣上染了胭脂,并未戴着官帽,而是将頭發高高地束起,用一支珊瑚簪子插起,細長的秀眉,狹長的雙眸,比起往日更是豔麗了幾分,渾然天成的妩媚妖嬈。
她突然撐起下颚,上前湊近仔細地打量着他,“廠臣今夜刻意打扮成,的确驚豔了不少。”
季無情又斟滿酒,殷紅的唇微抿,“可是入了你的眼?”
玉汝恒輕輕點頭,“的确與衆不同。”
季無情愉悅地執起酒杯,通體瑩白的酒杯捏在他的指尖,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美玉,他仰起頭,下颚與頸項的弧度甚是優美,甚是利索地一飲而盡,“小玉子,你的心裏可有本座的位置?”
玉汝恒低笑一聲,淡淡的光暈打在她白皙如玉的容顏上,比那月光還要皎潔,“奴才無心,又何來位置?”
季無情似是知曉她會如此回話,卻也是淡淡一笑,便又舉起酒杯,“好,很好。”
玉汝恒的确是無心的,對與申屠璃是如此,對于季無情亦是如此。
她執起酒杯,既然是餞別,陪他多飲幾杯,也便是全了這些時日他們相處的情意。
禦龍宮內,申屠尊身姿挺拔地立在窗邊,幽暗的雙眸透着無盡的深淵,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姚慕青小心地行至他的身側,“主子,昌隆帝姬已經安全地出了京城。”
“恩。”申屠尊冷聲道,“一路派人暗中保護。”
“是。”姚慕青垂首應道,“季無情那處似是有了動靜。”
“他要逃?”申屠尊薄唇微勾,沉聲啓唇。
“一夜之間,他暗中隐藏的勢力全部消失,他像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姚慕青心生疑惑,為何季無情會想着死呢?
申屠尊一手背在身後,一只手放在胸前,冷峻的容顏沒有一絲的笑意,“他想死,那朕便成全他,封鎖皇城,朕要讓他的蝕骨永世埋葬在此。”
姚慕青那帶着冷沉的眸子,微微一動,也許,在申屠尊的心中,多少是對季無情産生了信任的,季無情跟在他的身邊二十年,到最後,卻背叛了他。
申屠尊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更何況是他曾經信任之人,這無疑是激起了他內心嗜血的殺戮。
“屬下已準備妥當。”姚慕青低聲回道。
“玉汝恒可知曉她的身世?”申屠尊隐約覺得她對自個身世不知情。
“應當了解一些。”姚慕青如實回道,當初她接近玉汝恒的目的,便是為了打探那個秘密。
申屠尊轉眸看向姚慕青,見她的雙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他冷冽的雙眸射出一抹肅殺的冷光,“看來你對玉汝恒至今念念不忘。”
姚慕青連忙跪在地上,“屬下不敢。”
申屠尊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帶着冷寒之氣,直至行至她的面前,“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屬下明白。”姚慕青低頭應道,那雙眸子更是斂去了幽光。
夜色靜谧,姚慕青退下之後,諾達的宮殿內便又剩下申屠尊一人,他低頭看着手腕處的手鏈,輕輕地搖動着,那手鏈上的鈴铛發出悅耳的響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大殿內,越發顯得清冷。
玉汝恒酒量極好,不過,這幅身子卻甚是無力,不過是喝了幾杯,便有了醉意。
季無情突然起身,緩緩地行至她的面前,她仰頭注視着他,而他則是捧起她的面頰,低頭吻上了她的唇,鼻翼間充斥着濃濃的酒氣,渲染着意味不明的暧昧氣息,玉汝恒睜着溫和的雙眸,看着近在眼前的那雙瑰麗的眸子,他突然将她整個人壓在方榻上,加深了這個帶着幾分青澀迷醉的吻。
玉汝恒有些迷亂的神智,許是酒氣催生了內心的渴望,或許是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叫嚣着,她只是覺得這個吻很特別。
季無情低喘着氣,不舍地吸允着她嬌豔的唇,玉汝恒擡眸對上他帶着幾分迷醉的雙眸,“廠臣适才給奴才喂了什麽?”
她能感覺到季無情在滑入自個檀口時,有一粒東西順着滑進了喉嚨,透着絲絲的清涼。
季無情無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颀長的身姿躺在她的身側,不住地喘着氣。
玉汝恒猛地起身,似是驚醒,連忙将那酒壺拿了過來,輕嗅着酒的香氣,而後又看向酒杯,她垂眸看着季無情,“廠臣算計奴才?”
季無情無力地躺在方榻上,那狹長的雙眸透着紅血,殷紅的唇角溢出黑血,滑過他的下颚,滴落在暗紅的錦袍上,卻是那般的妖冶。
“能讓本座靠會嗎?”季無情微微地擡手,可是卻沒有更多的力氣,指尖輕輕地劃過她的衣袖,眼神渙散。
玉汝恒細長的雙眸微暗,似是明白了他的用意,接着便重新躺在了方榻上,他緩緩地靠在她的肩上,嘴角的血不住地流淌着,而他只是這樣靜靜地聽着彼此的呼吸聲。
季無情擡眸看着她,“本座四歲便陪在皇上的身側,如今已有二十個年頭,真的累了。”
玉汝恒靜靜地聽着,她從懂事起便背負着身為暗帝的責任,何嘗不累?可是,她有支撐自個走下去的目标,她側眸看向季無情,那他走到現在,支撐着他的又是什麽呢?
“廠臣可還有什麽心願?”玉汝恒沒有太多的悲傷,也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平靜無波的問道,當初她自殺的時候,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語,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季無情看着玉汝恒,眼前的樣子越發的模糊起來,他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手中,“本座要死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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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也不說了,默默滴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