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拔棉花
“小叔, 等會要不要給小皮球說故事了。”大毛走到周禮身邊, 大夥兒正在忙乎,王梅沒有時間停下來聽大毛說故事。
“要講,小皮球一天不聽你說故事, 那孩子就不老實。”周禮說道。
大毛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拿着一本書,王梅走到哪裏, 大毛就跟到哪裏, 嘴裏不停的說着話。
王老條沒有想到二十來天沒有見面,本來桀骜不馴的孩子變的這麽乖順, 不由地對周禮比一個大拇指。“小皮球, 小周, 你已經确定是男孩子了?”
“沒有啊!女孩也可以要叫小皮球,你沒有看到阿梅的肚子就像一個皮球嗎?”周禮不解的說道。
對于這個解釋, 王老條無力反駁, 只希望如果是個女孩, 長大後,一定要和她爸拼命。
飯菜端上桌子, 女人們和孩子們就沒有和男人一塊摻和, 他們的飯菜不必男人差。
在坐的人都知道周禮的酒量好,也沒有人和周禮拼酒,王老條就找他認為的軟蝦喝酒,可是他不知道周家的男人酒量都不錯,喝了兩個來回後, 看着周家男人沒有任何反應,反觀自己有些頭暈。王老條就歇了灌醉人的想法。
“王家兄弟,我們哥兩個說一下心裏話。”周二哥端着一個酒杯走到王老條身邊。
王老條心裏有些發抖,他一個人對付不了對面的爺四個,“你說!”王老條端起酒杯小喝了一口酒。
“這日子真的是沒發過了,一畝地一年種植糧食撐死一千塊錢的收入,還要抛出化肥、藥、種子的錢,核算下來,一畝地只能掙個五百來快錢,我說的都是年份好的時候。”周二哥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你說一家人,像老三,家裏只有四畝地,我和大哥好歹有九畝地,掙得錢比老三多,可是花錢的地方多啊!一年到頭收入剛剛夠花,手裏也餘不到錢。”
“誰說不是呢!”王老條感同身受,放下筷子,他心中也愁啊!“就是掙不到錢,我才想到做一些點小生意,下年小生意也不好做了。”
“這怎麽說,是不是上面又出臺新政策了。”周父說道。
“糧食要控價了,我們下年即使收糧食,也掙不到多少錢,我不是到市嘛,走在路上,大家都在讨論這件事,以後的日子就難熬了,我們農民光靠地的收入,現在的物價不像前幾年,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王老條越想心裏越不對勁,政*策年年變,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關心他麽這些農民啊!
“來,我們不說這事了,先吃飯!”周大哥看到大家的情緒都不太高,調節氣氛道。把酒杯在桌子上碰了一下。
“來,吃菜喝酒,這事也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王老條說道,民生問題,上面不把它解決好,也不是一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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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還想着明年能夠掙大錢呢!看來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正在暗舔傷口的時候,聽到這句話,立刻就炸毛了。
“你們哪裏弄得幹菜,別說,和豬肉一起炖,味道就是好,走的時候,給我也帶一點。”王老條說道,這個味道他是第一次吃,筷子就沒有停下來過,“把豬肉的油吸得幹幹的,味道不膩,反而有種特別舒爽的感覺。”
“只是我們家老三到山上采的野菜,回家曬的,你要想要,等會讓老三媳婦給你裝一口袋。”周父樂呵呵地說道,他也喜歡吃用野菜炖的肉。
周禮阻止他們夾肉,“媽沒有和你們說,這是我到山上采的藥,是草藥。”周禮再三強調。
“是藥,是藥,等會讓你媳婦給小王弄些回去。”周父依着周禮的話說道。
“老三,等會也給我裝一點,家裏還有一點羊肉,和野菜…”周二哥看到周禮憤怒的目光,“是草藥,給我弄一點。”
“不給!”周禮覺得自己被氣的七竅生煙,和這群人真的沒有辦法溝通。
“等會我找弟妹要些‘草藥’。”王老條特意把‘草藥’二字語氣加重,眼中含笑的看着周禮。
周禮當即就想摔碗,這些都是些什麽人啊!
……
周禮肉疼的看着自己的傻媳婦一袋子一袋子把他辛辛苦苦挖的草藥遞給王老條和周二哥,他的傻媳婦呦,不知道稍微給一點就可以了。這些草藥又不是大白菜,在山裏不好找啊!
王老條看到周禮肉疼的樣子,拿着裝着草藥的袋子在周禮面前晃蕩了幾下。“小周啊!以後有什麽好東西,多想着哥哥。”
“呵!”周禮輕呵了一下,這群不要臉的玩意,真是給他一點好臉色就喘了起來。“這一次是無償贈送,下一次想要,一定要和我過幾招。”
“那個,就當我沒有說,我先走了。”王老條趕緊溜,和這個怪物過幾招,這不是純屬找虐嗎?想要周禮家的好東西,一定要選着周禮不再的時候,弟妹就好說話了,沒看到人家一裝就裝這麽多好東西,沒看到周禮肉疼的樣子。
“那個,老三,我明天就要去你姐那裏了,不看看是不是給你姐夫也弄點。”周母借着機會說道。
周禮想了想,郝軍對他們挺好的,以後再也不能讓敗家媳婦裝東西了,可把他心疼壞了。“媽,你在這裏等着,我這就去給你裝。”
王梅舉起自己的手,“阿禮,我都準備好了!”
周禮看到又是滿滿一個塑料袋子,欲哭無淚的看着自己的媳婦,“媳婦兒,我們能不這麽坑嗎?”
我們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丈夫說的是什麽意思,越過丈夫,“媽,給你,家裏也沒有多少了,不夠再讓阿禮到山上挖!”
“也行,媽就先回去了。”周母忍住,沒有去看周禮。
“大毛,你小嬸嬸就是一個坑,看來我們又要到山上走一遭。”周禮拍了拍大毛的腦袋,現在也只有大毛能了解自己的心情了,他和這些人就沒有共同語言。
大毛耷拉着腦袋,他到山上純粹是幫倒忙,不知道小叔為什麽一定要帶上他。“哦!”
“哦?”周禮不明白大毛為什麽會是這個表情,不是應該痛不欲生的看着自己,這孩子不會真的被自己玩壞了吧!
“小叔,天不早了,你洗洗睡吧!”大毛說完,就帶着汨汨說故事去看了,順便教小家夥簡單的古詩。
周禮覺得自己還沒有睡醒,“媳婦,大毛剛剛對我說什麽?這家夥眼裏越來越沒有我了。”
“大毛說你腦子有病,沒事就喜歡瞎折騰!”王梅白了丈夫一眼,“我先去休息了,等會你給汨汨洗一下。”
“唉!”周禮對天長嘆,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呢!
……
棉花都賣掉了,周禮要把棉花稭一根根拔起來,留着燒火。棉花地把他整治出來,開春的時候撒上油菜花的種子,油菜籽子可以賣錢,挺貴的。
棉花稭有些人直接拔掉,有些人用鐮刀砍了,砍掉的棉花稭翻地的時候,還要把棉花根投出來。
周禮選着直接粗暴的方式,用手直接拔。旁邊的人家在哼次哼次的砍棉花稭的時候,周禮帶着一個白手套,一手一根,不帶歇息的,埋頭往前走。
王梅就把丈夫拔了的棉花稭堆在一起,看看棉花稭上有沒有漏網的棉花。在棉花稭的底部真的能找到沒有被采掉的棉花。
旁邊的人家直起腰歇息一下,看到周禮甩開他們一大截,心裏都暗道老天不公。看到周禮就像拔草一樣,拔棉花,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阿禮,你這是拔草呢!還是拔蘿蔔呢!”周圍的一群人開始打趣道。
“拔樹呢!”周禮對着大家露出一排大白牙齒。
“哈哈!拔樹,你幹慢些,小心周老二盯上你,又找你幫他家幹活。”
周禮覺得這些人真無聊,就想看到他和周二哥相愛相殺。周禮輕輕地拔掉一顆棉花稭,朝着村民挑了一下眉毛,“二哥沒時間找我。”
“呵呵!”周圍人也不說話了,最近傳說周老二一直被周禮坑,這哪裏是坑啊!絕對的武力鎮壓。
周禮把棉花拔到一半的時候,仰頭看着天空,這日子什麽時候是一個頭啊!他好久沒有出去浪了,一直呆在這個村子了。摸着自己幹癟的腰包,他要努力掙大錢,開着飛機出去浪,回頭去把王梅堆好的棉花稭扛回家堆着。
一畝地的棉花,周禮用了一天的功夫把棉花稭拔完了,揮揮手,得意的對着周圍的村民說再見,剩下的活他們明天上午就能幹完,拉着媳婦回家休息去了。
一個村民拿着壞死的棉花球朝着周禮砸去,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賤來呢!
周禮躲開了,拉着媳婦一路上哼着小曲子,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媳婦啊!今天我們炖肉吃,你看我這雙手,都被戳通了。”
王梅以為丈夫有事拿自己尋開心,粗魯的脫掉丈夫手上的手套,一看,觸目驚心啊!手上被棉花稭紮的一個洞一個洞,“我回家拿酒精給你消消毒,明天你就不要去幹活了,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傻呢!或又不是一天就能幹完的。”
“沒事,我沒察覺到疼。”周禮無所謂的說道,這點疼對他來說,真的不算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