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族法族規
“大家和我到屋裏, 屋裏有很多瓜子、花生、和水果糖。”周二嫂拍手叫道,他們倆口子好不容易大方了一次,這都是什麽事啊!
孩子們一聽有好吃的,不看熱鬧了, 都圍着周二嫂轉。
“二毛,帶他們到屋裏玩,屋裏的好吃的、好喝的都可以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周二嫂說道, 這些水果糖都是她娘家友情贊助, 她媽果然是親媽!
“小子們, 跟我走!”二毛揮手道。
一個孩子敲着碗, “大王叫我來巡山咯, 小子們,屋裏有唐僧肉, 殺啊!”
“猴哥, 師傅被這群小妖吃了!”
“我是如來佛祖, 猴頭,休想逃過我的五指山。”
“殺啊!”
一群孩子一陣風的沖進屋子裏。
周二嫂擦了擦額頭的汗,“這群孩子說的是啥玩意啊!”
一些同樣縱容毛蛋的人,站在院子裏無地自容, 周二叔打村長臉的同時,何嘗不是打他們的臉。
“二叔, 勸和不勸離,我真的想和美英好好過日子,我們都四十歲的人了, 又不再年輕,怎麽能和小年輕一樣,再從新找一個呢!”村長說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媳婦離婚。“再說孩子都這麽大了,我們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離婚丢不丢人!”
“我累了,我大哥在市裏開了一間玻璃加工廠,一直缺人,我把孩子都帶過去了,比在這裏受你的氣上,我的孩子都是我自己撫養長大的,你摸摸良心,你真的給孩子多少父愛。”村長媳婦現在情緒平複了,她也看開了,外邊的世界這麽大,為什麽一直把自己禁锢在一個地方,讓自己受苦呢!“有些事我不想再和你争執了,孩子跟誰他們自己說的算。到市裏,指不定給我閨女找一個更好的,天天被毛蛋诋毀,我閨女的名聲都臭了,我就是和你離婚,日子也不會比現在難過。”
大家本來相勸村長夫妻都冷靜點,她們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縱容男人,為難女人呢!村長媳婦娘家不錯。說句實話,就是離了,不會比現在過的差。
“美英,我找建軍真的是為了毛蛋的事,我們家毛蛋還年輕,不能就這麽毀了。”阿根嬸子哭哭啼啼地從外邊走進來,撲倒在村長媳婦面前說道,委屈的不得了,似乎村長媳婦在無理取鬧。
村長媳婦看到這個人,心裏隔應的慌,“你們有沒有事,我不想追究,我只想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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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周家村人,沒有一個人對阿根嬸子有好感,除了阿根的好兄弟。阿根之所以年紀輕輕就沒了,和阿根嬸子有一定的關系。
“行了,要哭回你娘家哭,我們周家村越來越窮,指不定就是因為你哭的!”一位婦人說道。
阿根媳婦沒啥本事,就是喜歡在男人面前哭哭唧唧,她們就是看到阿根嬸子年紀輕輕就守寡了,沒有多和她計較,真當以為她們看到她這個衰樣,就會被她的眼淚感化啊!都快惡心死她們了。
“行人,今天是周老二家給孩子過生日,你們一個個來這裏哭喪呢!”周二叔敲着拐棍說道,“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阿根嬸子立刻停止哭泣,委屈道,“我就是想把我家毛蛋救出來。”
“開祠堂,我們老周家的祠堂也有幾十年沒有用了。”周二叔面如沉水的看着眼前的鬧劇。
其他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點頭,他們本來想湊湊熱鬧,蹭蹭喜氣,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破事,“也好,雖然現在不搞封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天我們就來一場家庭會議,用家規處罰一些人。”
大家沒有想到祠堂還有重新開啓的一天,看來這幾位老族老對他們的容忍到了極限。
“凡事周家的媳婦都要參加!”周二叔站起來往外走,還不忘順手拉起周禮,“聽說你這孩子力氣大,家法等會就讓你執行,這群人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喜事被這樣一攪和,成了什麽東西了。”
“啊!”周禮有些懵圈,這事和他沒有關系吧!
“阿梅,你現在懷着孕,祠堂陰氣重,你在家裏看着孩子,陪一下親戚。”周母交待道,她嫁進來幾十年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二叔這麽生氣,也是第一次開祠堂。
王梅點頭道,“知道了,媽,你們快去吧!”
一些親戚因為好奇,跟在周家人後面去看看,只有一小部分人留下來。
周二叔從衣服裏掏出一把印刻着歲月的鑰匙,愛憐的看着這把鑰匙,把鑰匙小心的放在周禮的手中,良久才說,“阿禮,把祠堂的門打開!”
周禮的心莫名的慌了,“這把鑰匙看起來有好長久的歷史了吧!”這把鑰匙似乎像他原本世界工藝匠人的手藝,仔細一看,又有些改進。他接的鑰匙的手莫名的發抖,顫顫巍巍的把鑰匙插在鎖的洞裏,輕輕轉了一下鑰匙,清脆的聲響擊在每個人的心上,為之一振,思緒變得清明了。
“這個祠堂有六百年的歷史了,這把鎖也有六百年的歷史了,我們周家族人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六百年,祠堂裏只放着六個人的牌位,以後族人的牌位在沒有資格放進祠堂裏。”周二叔說道,這裏面放的都是他們第一代先祖的牌位。
“嗯!”周禮把祠堂的門緩緩的推開,裏面的擺設給人的感覺格外肅重,裏面房屋架構很奇怪。
周二叔看着祠堂裏面的一切,“就是因為我們先祖的智慧,這座祠堂才能在六百年的歲月中屹立不倒。”
周禮表示贊同,祠堂裏的擺設,他很熟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利用了風水之說和陣法。
所有的周家族人全都跪下,對着先祖的牌位磕了三個響頭。
“周家的族規沒有幾個人記得了吧!”周二叔滄桑的聲音穿到每一個人耳朵裏,“無惡不赦者,逐出家門!”
阿根嬸子準備在祠堂裏大聲哭泣,被人捂住了嘴巴!
周家祠堂在周家人心中十分聖神,從他們出生開始,對祠堂都有一種莫名的敬重,不允許在祠堂裏大聲喧嘩,只有族老們才有權利說話,其他人沒有得到族老的允許,不得吵鬧。
周二叔瞟了一眼阿根嬸子,面無表情說道,在祠堂裏必須保持一定的莊肅,“阿根的兄弟們,這些年縱容阿根媳婦母子的人站出來!”
族人們退到祠堂兩側,表情嚴肅。以村長帶頭,十六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站了出來,集體跪下。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只為了所謂的兄弟情,至族人的利益不顧,罔顧人倫道德,周家至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和你們有莫大的關系,這就是我們周家祖輩教導你們做事的守則?”另一位族老語氣渾重的說道,他們這麽多年來不管事,就是想在這些人中尋找下一任族長和族老的人選,他們很失望至今只有一個人可以入他們的眼。
他們心裏有些不太服氣,幫兄弟的忙,難道有錯嗎?可能是他們的方法用錯了。
“你們都說說,對于自己的丈夫幫兄弟的妻兒,你們這些做妻子的人怎麽想的!”族老說道,讓這些至今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人,聽聽他們妻子的想法。
“幫幾次可以,一幫就是二十年,平時拿些錢給他們母子,我們也沒有說什麽。幫了他們這麽多,我們也沒有指望他們回報什麽,但是不要恩将仇報!”
“不要打擾我們的正常生活!”
“幫了他們母子二十年,我們心裏一直就沒有舒心過。大家都知道阿根是怎麽死的,是被這個婦人作死的,大冬天的想吃野雞,阿根才到......”
“住嘴......”村長朝着村長媳婦怒喊道。
“讓你說話了嗎?”周二叔輕飄飄的說道。
村長立刻就洩氣了。
“美英,你繼續說。”周二叔說道。
村長媳婦豁出去了,嘲諷的看着阿根嬸子,“大冷天,想吃新鮮的肉,腌的鹹肉不能吃嗎?如果不是你自己作,你丈夫能死嗎?”
阿根的死因,大家心裏都明白,就是不說而已。這次被村長媳婦當面說出,大家心裏都為阿根不值。空有一副好皮囊,腦子拎不清也不行。
阿根嬸子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就像斷了線一樣,她年輕地時候,喜歡耍小脾氣,任性,阿根如果活着,這些人絕對不敢這樣對他們母子。“當年阿根要是活着,現在當村長的指不定是誰?”
當年阿根的死因都已經很明确了,被山上的石頭砸死的。好巧不巧,村長和幾個兄弟從那裏經過,把阿根背回來,人還是沒有救活。
阿根死的時候,神智清晰,拉着村長地手,把妻兒交給村長照看,這本來就是強人所難,自己有親兄弟,把妻兒交給外人照看,真是可笑。
“我都說了,當時我們是碰巧遇到,阿林就跟在我身邊!”村長沒想到阿根嬸子會這麽想他。
“即使阿根活着,我們也不會選他當村長,就是因為阿根有你這個媳婦,阿根耳根子軟,被你整天哭哭唧唧的作妖,我們周家村還要臉的!難道我們周家村的女人都要和你一樣,做一個娼婦。”一位婦女說道,最看不慣這種人,整天裝無辜委屈,心比誰都狠。
周二哥夫妻有些傻眼了,他們以前聽說阿根嬸子為了兒子不改嫁,挺敬重這位婦人,沒想到其中隐藏着這些破事。
“行了!”周二叔不耐煩地說道,“你們之間的破事我們不想聽,毛蛋做的事已經嚴重違反了族規,不服氣的可以對着族規一條條校對,毛蛋的名字從族譜強劃去,想要求請陳述理由。”
在農村,一個家族對每一個人來說十分重要,家族對每個人來說,就是一片土壤,包含在家族裏面的每一個人,就是土壤上生存的每一種生物,不被家族接受的人,無根無垠的在這個世界上飄蕩。
大家集體沉默,阿根的好兄弟對于自己将要面臨什麽樣的處罰都不清楚,他們在祖宗面前,算是徹底的沒了臉面,哪有心思關心毛蛋的事。
這是百年以來周家族長第一次提議将一個人踢出族門。
大家太得意忘形了,以為新社會來了,祠堂成了擺設,族規成了古董,他們不在接受族老的制約。當進入祠堂的時候,他們體內的血液會蘇醒,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朝他們壓來。
作者有話要說:西游記1986年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