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逼婚的長公子
扶蘇匆匆趕至芈姬寝宮,發現芈姬雖然臉色蒼白、卧床不起,但花了大量能量給芈姬做了個檢查之後,發現身體好像并沒有什麽問題。
這是怎麽一回事?
扶蘇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純純萌萌的小孩了,他認真想了一會兒,得出一個結論,大約,這就是藍星人所說的“心病”。
心病?難道是想本公子想出來的?不對,不應該是“難道”,而應該是“肯定”,肯定是想本公子想出來的。
扶蘇一邊想着,一邊在芈姬榻前跪下,聲音溫柔的說道:“娘親,您醒醒,您的蘇兒回來了。”
荷華跪在扶蘇身側,也跟着輕聲叫喚道:“娘親,大哥回來了。”
原來閉着眼睛在睡覺的芈姬,聽見兒女們熟悉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美目。
在确認眼前之人真是扶蘇後,原來黯淡無光星眸立刻多了幾許神色,用又驚又喜的聲音說道:“蘇兒,你回來了?快!你們,扶我起來!”
芈姬在宮人的攙扶下,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雙手緊緊抓住扶蘇的手,目不轉晴的看着扶蘇的臉,眼中隐隐有淚花閃動,好半天才開口說道:“蘇兒長大了。”
“蘇兒再長大,也是娘親的孩子。”扶蘇笑着說道。
芈姬微微一笑,伸出手為扶蘇将鬓角幾絲亂發挽到耳後,“蘇兒長大,可以娶媳婦了。”
“啊?”扶蘇驚訝的張開小嘴,不明白芈姬為什麽會說這種話。
做為一個合格的觀察員,扶蘇自然是接受過男女正當交往教育的,知道當觀察員總會遇上這麽一遭,可是他還小啊……他才十四歲啊,他還是個孩子啊。
“娘娘娘娘娘……你你你你……冷靜點……我才十四歲啊……我我我……我沒打算那麽早娶媳婦。”扶蘇結結巴巴的說道。
十四歲就逼婚,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芈姬一笑,輕咳兩聲,随後說道:“十四歲不小……咳……當年娘親就是這麽大嫁給你……咳父王的……咳咳……娘快不行了……娘最大的心願,就是看着你能早日娶妻生子,荷華能嫁個好人家……咳咳……荷華還小,她的事急不得……娘想趁着現在還有時間……咳咳……能親眼看到小孫子……咳咳咳……不然娘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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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芈姬說兩句話就咳幾下的行為,吓壞了一旁的小荷華,她拉住扶蘇的手,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家兄長說道:“哥,你就先答應娘親吧。”
扶蘇一臉驚訝的看着荷華,臭丫頭,你也來,何着被逼婚的不是你吧?
十四歲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放在貴族裏尤其不算小,像扶蘇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多房中都備着暖床丫頭,以供小主人随時洩火用。
若是普通貴族,或者平民,那還要考慮一下,先弄出庶子,會不會讓人覺得這家夥沒禮教,變相提高娶妻時的難度;對于公子來說,人生頭等大事就是傳宗接代,讓王室子孫更繁盛,意見……是絕對沒人敢有的。
所以如果芈姬這次是真病了,扶蘇說不定也就答應芈姬的要求了;但她現在明明是沒病裝病,扶蘇就不樂意不開心了。
“娘親,蘇兒的婚事父王自有主張,蘇兒不敢自作主張。”扶蘇一臉“我是孝順兒子”的表情答着,心裏卻琢磨着,等會一定要去求見父王,就算打滾賣萌撒嬌,讓他一定一定不要答應芈姬的請求。
只是芈姬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為什麽開始逼婚了呢?他真得才十四歲啊!花朵一樣的年齡啊!他還沒有玩夠啊!未成年保護法何在?為什麽只保護女童,不保護男童啊?
看着明顯是敷衍自己更多的扶蘇,芈姬想起昌平君給自己寄過來的書信,嘴裏泛出一絲苦澀。
一邊是十月懷孕、天真可愛的兒子女兒,一邊是生她養她的故國和親人父母,孰輕孰重,芈姬真是無法決擇。
沒有想那麽多,純粹以為芈姬這是在發動“母親的習慣性逼婚”技能的扶蘇,在拜別芈姬之後,立馬屁颠屁颠的跑去嬴政寝宮找嬴政,勸說他一定一定不要答應芈姬的要求。
剛一進門,就聽見某只小臭不要臉的聲音。
“父王喂!”
“這麽大了還要喂?”
“喂嘛……父王喂嘛……你不喂……小豬不吃……”
臭小子!明知道你大哥我來了,故意在這裏秀父子情深,你是想氣死我嗎?藍星幼崽,誰給你勇氣挑釁歪星仁的?
扶蘇冷笑一聲,身形一晃一閃,就已經坐到了胡亥身邊,手裏還拿着胡亥的小勺子,勺子上是滿滿一勺嫩黃色的蛋。
“親愛的小豬弟弟,還是讓大哥來喂你吧?”扶蘇沖着胡亥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八顆雪亮的大白牙露在外面閃閃發光,看着胡亥一陣陣頭發暈。
大哥這畫風越來越奇怪了!二十二年後,大哥真得還會乖乖自盡嗎?
還有,他的速度怎麽那麽快?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就把自己擠出去了。
胡亥默默的從扶蘇手裏拿過湯勺,幹笑兩聲說道:“不勞大哥麻煩,小弟自己來。”
扶蘇滿意的點點頭,回過頭看着正往外挪動身體的嬴政,“父王,您跑什麽?您膳還用完呢,讓蘇兒來服侍您吃飯。”
聽見扶蘇這麽說,胡亥立刻放下手裏的湯勺,不甘示弱的看着嬴政說道:“小豬也要!”
死豬,你剛才不是都要父王喂飯嗎?怎麽一下子就要服侍父王吃飯了?你抽風了嗎?
剛才我那不是還小嘛,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剛才的小屁孩,是個大孩子了。
死豬豬,小心哥哥揍你喔。
為了父王,小豬不畏懼任何惡勢力!
惡勢力扶蘇看着嬴政,長大了的胡亥也看着嬴政,嬴政則目光游離的在兩個熊孩子臉上晃來晃去。
“父王,吃個魚魚,吃魚聰明……父王這麽聰明,肯定是吃魚吃出來的。”
“父王,吃什麽魚啊!腥啦吧叽的!吃塊您最喜歡的羊肉。”
“羊肉有什麽好吃的?騷了吧叽的。”
“魚肉還腥呢!吃羊!”
“羊肉騷!吃魚!”
看着彼此怒視對方,罵一句還往自己挾一塊肉的兩個熊孩子,好爸爸嬴政暫時沒有時間去調解兩個孩子的關系,而是一臉苦惱的看着自己碗裏那一堆高高的肉。
按照慣例,為了不傷孩子們的“孝心”,嬴政得将他們倆人挾得菜全部吃掉。
那麽那麽多啊,嬴政雖然吃得下,可是……他只想說個高瘦的美男子,暫時不想改名叫“嬴正攵”,更不想被人叫成“氣吞山河嬴胖子。”
“父王,您評評理……”大熊孩子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
“嘤嘤,父王嘤嘤……”小熊孩子眼睛裏永遠自帶淚花。
“呵呵……都好吃都好吃……父王都喜歡吃。”嬴政拿出自己三十多年的巅峰演技,笑着将碗裏那一堆肉全都塞進肚子裏。
最難消“瘦”兒子恩,保持好身材從明天做起,下頓飯要是還這樣,寡人就把寶珠叫來一塊吃,然後寡人找個理由再将菜全賞給寶珠。
寡人心疼自己。
就在嬴政父子三人其“樂”融融合家歡之時,遠在郢都的昌平君卻是飽受煎熬。
昌平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生得極為膚白貌美,宛若女子的青年,開口問道:“閣下是何人?”
“韓人……張良。”青年開口,聲線溫和有禮,但隐隐卻帶着幾分清冷之氣。
“張良?”昌平君腦海裏迅速閃過一些信息,他面上一驚,看着張良冷笑道:“你就是那個年前鼓動韓國世族叛亂的張良?你到是逃得快啊,叛亂的韓國世族都死了,但黑冰臺就是沒有抓住你。你現在竟然還敢到我這裏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就不怕我命人将你抓起來,送到鹹陽?”
“張良既然敢來,自然就不會害怕。”張良微微一笑,一副從容的模樣說道:“反正韓國已亡,以己身殉國,良又何懼之有?到是可憐了昌平君,可憐了楚國……”
“哼!與我何幹?”昌平君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
“昌平君何須做出如此模樣?”張良冷笑一聲說道:“你若是不在意,就不會讓良這個項燕的說客進門;你若是不在意,就不會讓在良報明身份之後,依舊讓良安安穩穩的坐在此處。”
“你真得不怕死?”昌平君将手按到劍柄上,目光銳利的看着張良。
“良今日既然敢來,就沒有打算活着出門。”張良不甘示弱的回望着昌平君,嚴肅的說道:“若是昌平君願見到楚國如我韓國一般,山河破滅、社稷被毀、宗廟被秦人的鐵蹄夷為平地,就僅管動手好了。”
昌平君手握住劍柄上,微微顫抖着,手背上青筋跳動,好半天都沒有動作,只是殺氣騰騰的看着張良,似乎在辯認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面對昌平君迫人的目光,張良不閃不躲,原本如女人一般陰柔的臉上盡是男兒的剛強,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滿是無畏。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着,誰也不肯先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