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廢太子求生記

第47章 去當兵的長公子

荊軻的事，讓嬴政很憤怒，很生氣。

雖然荊軻幹淨利落的被熊孩子一腳給解決掉了，沒讓嬴政像歷史上那樣丢臉丢到太平洋，但無奈嬴政不是重生的。

沒有真實歷史對比，嬴政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等幸運。

再加上前一天晚上，自家熊孩子還信誓旦旦的說“燕國不可靠”，并勸說自己不要接受燕王的投降，結果熊孩子的建議自己不但沒聽，反而認為熊孩子膽子小且自信心太弱，結果才隔了一個晚上……

一個晚上啊！

嬴政就覺得自己似乎被一個叫“現實”的家夥抓起來，左右開弓“啪啪啪啪啪”打得鼻青臉腫，他都不想見人了。

于是，過了沒兩天，嬴政發出了兩條命令。

第一條，是命駐守在秦燕邊境的王贲全力攻燕，不取燕丹首級不許還朝。

這條命令的發布，到是在大家的猜測範圍之內，畢竟我們的大王心眼真得不大，報複心那更是……天蠍男狠狠噠。

但是第二條命令就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了——派譴長公子扶蘇入王贲軍中。

自商鞅變法實行軍功爵位制，規定無軍功者不得封爵，哪怕是宗室、公子也一樣以來，秦人對軍功的渴望百多年來變過。

因為扶蘇從軍既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又在大家的意料之內。

扶蘇雖是長子，但并非嫡子，也非太子，而且嬴政正值春秋壯年，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老夫聊發少年狂遇見真愛？雖然只要嬴政活着，扶蘇就可以快快樂樂的啃一輩子老，但他的子孫卻無法繼承他的一切，而需要從頭開始打拼。

若是子孫無能，說不定就要像趙高一樣，同樣是嬴姓子孫，祖上也曾經闊過，但就因為祖先不給力，現在還不是只能進宮為奴為婢。

因此，但凡只要兒子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嬴政又不讨厭這個兒子的話，為了兒子們長遠的富貴，讓公子從軍這是必然的事。

可現在的問題在于，按秦國法律男子十六歲才成丁，而長公子只有十二歲。

雖然長公子個頭比較高，看着跟十七、八歲的少年差不多，文武也都極為出色，但陛下怎麽就那麽狠心呢？讓一個十二歲的小正太去當兵？

好吧，但是從好的方面來想，嬴政這也是對長公子寄予厚望，希望長公子能早日成才，對于擁蘇派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就這樣，扶蘇來到了王贲軍中，成了一個小伍長，手下管着五個人。

秦軍步兵的編制分為六級，即：五人為伍，設伍長一人；二伍為什，設什長一人；五什為屯，設屯長一人；二屯為百，設百将一人；五百人，設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設二五百主一人。

按照商君制訂的法令，每一級的士兵在軍隊裏都會享受到不同的待遇。

比如，普通士卒只領到豆飯和野湯，而軍官不但能領到黍飯、肉湯、大餅，甚至還能吃十分寶貴牛肉。

農耕社會裏牛的寶貴性不用人說，耕牛是受法律保護的，除非自然死亡的牛，誰也不能吃。

就連秦王本人，只是要以簡樸為口號的秦王，都不敢端莊大方的吃牛肉，只能偷偷摸摸吃牛肉。

牛肉比豬肉營養更豐富，口感味道也更棒，因此扶蘇喜歡吃牛肉勝過吃豬肉，可他在宮裏又很少吃到牛肉。

因此，當嬴政說“當兵可以吃牛肉喔，而且還能吃好多好多牛肉喔，各種肉肉随便吃喔，沒有一點限制”時，自從聽到第二條命令之後，就一直待在空調上看風景的扶蘇，立馬從空調上爬下來，特別接地氣的用軟萌萌的聲音問道：“父王您沒有騙蘇兒吧？”

“父王怎麽會騙蘇兒了？蘇兒要是不信，可以去問蒙恬他們，或者你自己去看侍衛營的夥食，是不是頓頓都有牛肉吃。”看着扶蘇滿面狐疑的臉，嬴政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确定良心已經上交給國家後，繼續安利道：“蘇兒你想想啊，沒肉吃怎麽有力氣打仗呢？你不是讀過各國的法律嗎？魏國不是有一條法律說‘不準給低級士兵吃牛肉’嗎？這證明軍中之人，的确常吃牛肉啊。”

一頓安利賣下來，一直噘着個小嘴不開心的扶蘇，終于點頭答應入伍從軍。

到了軍中，扶蘇才知道嬴政的确沒騙他，軍中的确可以吃到牛肉，不但有牛肉還有香噴噴的炖羊肉，可是那都是給軍官們吃的。

像扶蘇這樣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只能吃黍飯和肉湯，飯就不說了，肉湯裏沒有一點肉，只有上面飄着的油花顯示出這是一碗肉湯，其水準甚至趕不上被學子們稱之為“涮鍋水”的大學食堂免費供應的湯。

蘇蘇委屈，蘇蘇難過，蘇蘇被父王騙了，蘇蘇要吃雞大腿。

扶蘇捧着黍飯和肉湯，傷心的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他想起論壇有個職業是店小二，馬甲叫“盜聖”的小夥伴每次發貼時使用的簽名檔——手裏呀捧着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

嗚嗚嗚！蘇蘇堂堂大秦長公子，過得還不如一個店小二呢，蘇蘇連窩窩頭都沒有，黍飯刺得嗓子都疼了。

同一時間在鹹陽宮中。

正準備用膳的嬴政，看着宮中端上來的膳食，有葷有素、四菜一湯二主食、搭配合理，還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順手抓起一塊羊腿就往嘴裏送。

只是才吃了一口，嬴政眉頭就皺了起來，看得一旁服侍的趙高心驚肉跳，不知又哪裏惹嬴政不開心了。

趙高看着嬴政放下他平常最愛吃的羊腿，挾了兩片烤鹿肉，皺眉；又挾了一筷子魚，還是皺眉；苦菜，這玩意不是肉，直接跳過了；又喝了一口酸辣湯，還是皺眉，最後只能一臉不開心的拿着個秋葵蒸餅啃。

趙高就這樣膽戰心驚的看着嬴政啃餅，也不吃菜，也不說話，噎着了就喝口水送下去。

待嬴政用過膳之後，趙高看着幾乎原樣呈下去的飯菜，跑到了廚房，叫來了為嬴政做菜的大廚。

“今天的飯菜是怎麽回事？陛下只用了一口就不吃了，是不是你今天敷衍了？”趙高怒不可遏的問道。

大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再三發誓自己絕對不敢敷衍大王，他為大王做的每一道菜都是精心烹饪，絕對沒有半點水份的。

“那大王今日怎麽只用了一口就不用了？”趙高指着長案上幾乎原封未動的飯菜，氣憤的追問道。

大廚爬到長案上，拿起一旁筷子每道菜都吃了兩口，轉頭看着趙高，語氣特別委屈的說道：“今日之飯菜與平日并無差別，不信……趙令可以自己嘗嘗。”

趙高的職業是中車府令，所以朝中宮裏的人都稱呼他為“趙令”。

這個工作，換成二十一世紀，大約就是中南海小車隊隊長，主要工作是在嬴主席出門之時，給嬴主席開車。

但有一個前提是，二十一世紀地皮有限，主席大多數時間也就是二點一線，肯定不會像嬴主席這樣，從自己卧室門口走到老婆卧室門口，坐車都得坐一刻鐘。

趙高聽了大廚的話，拿起筷子嘗了幾口飯菜，味道的确不錯，在水準線以上，可陛下為什麽就不是不愛吃呢？難道是吃膩了？

晚上，趙高親自端着餐盤，将飯菜送到了嬴政面前。

“咦？小高子，今天你怎麽自己動手了？”嬴政狐疑的看了一眼趙高。

“回禀陛下，奴婢近日看着陛下食欲不佳，甚為憂心，所以特命人做了幾樣新鮮的小菜，這不……親自送來表功了。”趙高笑着，故作無賴狀說道：“到時候陛下吃着爽快了，可不吝啬獎賞喔。”

“哈哈哈！小高子，你到是會說話，你放心，若是吃着味道好，寡人一定重重有賞。”嬴政哈哈一笑，随後又臉一板，開口說道：“不過單只是有獎，并沒有什麽意思。寡人賞罰分明，有功自然當獎，有過……你說說要怎麽罰。”

“嗯……”趙高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為難的說道：“奴婢身無長物，一身皆為陛下所賜，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可經讓陛下罰的。”

“哈哈哈！你啊！就是嘴甜！”嬴政笑着，接過趙高手中的筷子，挾起一道菜嘗了一口，連嚼幾下之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什麽？怎麽以前沒有吃過？”

“回陛下，這是涼拌魚皮，魚皮焯水後與糖、油醋等物涼拌即可，吃着酸酸甜甜頗為開胃。奴婢看最近天氣炎熱，陛下胃口也不好，便命人做了一些清爽可口的小菜，以供陛下享用。”趙高笑着解釋道。

魚雖然不珍貴，但中原人多山而少水，相對于魚肉而言，更喜歡羊肉、鹿肉等山珍，故而魚肉嬴政吃得還真不算多。

趙高弄了一些平常嬴政少吃的異國食品來哄他開心，也算是費了點苦心。

嬴政很給面子的每道菜都嘗了兩口，一邊吃着一邊滿意的點頭。

趙高大喜，正想再讨個趣，就看見嬴政的臉忽然又黑了。

他放下筷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蘇兒就喜歡吃這種有肉有嚼勁又酸酸甜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