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調查（捉蟲）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如果這個叫做付安歌的年輕人長得和俞間相似還好說，張岳淵也不至于如此詫異。
問題在于，這個年輕人的長相和俞間并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但他的眼神、表情甚至一些小動作卻總是讓張岳淵想起已經去世的俞間。他們兩個帶給張岳淵的感覺……實在是太像了。
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就像是冥冥中有什麽指引一樣。張岳淵不願意把事情的根由歸結到那些神鬼之類的虛幻事情上，他讨厭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範圍。
因此，比起自從第一次見過那個少年之後，那些總是忍不住從腦子裏冒出來的可笑念頭，張岳淵更願意相信這些只是自己陷入了某種魔怔執念之後出現的錯覺。
但……總歸是要調查一下的。越是接觸這個少年，那種熟悉的感覺越強烈。張岳淵知道自己恐怕是瘋了，不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是絕對沒辦法罷休的。
任何事只要牽涉到俞間，對于他來說都是一件不容輕緩的大事。無論俞間生前，還是……死後。
付安歌沒什麽大背景，很容易就查清楚了。紀星很快就帶着幾頁資料進來報告了。
“付安歌今年18歲，是從一個偏遠的農村出來的。他生母在他出生的時候難産去世，在他四歲那年他父親續弦再娶，之後繼母生育了一兒一女。付安歌一年前從家裏一個人悄悄出來了，家裏沒有報案找過他……”紀星邊念邊皺眉。
如果這些情況屬實，付安歌出名之後，他的家人會不會找過來就很難說了，公司裏應該做些準備，宗平那裏也需要提前知道，以防到時候付安歌的家人過來鬧事。
倒不是他們心思惡毒，故意不把人往好處想，只是付安歌這種情況和幾年前他們公司力捧的一個歌手有些像，當初他們就是被鬧了個措手不及，弄得那位歌手的名聲那一段時間受到了不小影響。他們這種娛樂公司是靠着旗下藝人盈利的，一般情況下總是要盡量為旗下藝人着想。
張岳淵沒有打斷紀星的長篇彙報，耐心等他念完了，才開口問：“這就完了？”
紀星一懵，“啊？”
“他還有別的親屬嗎？遠方親戚也算。他有沒有……和俞間相關的一絲關系？”
紀星吓了一跳，趕緊翻了翻手裏的資料，這才慎重地回答：“據我們目前的調查，并沒有發現他和……那位，有哪怕一絲的關系。您要是不放心，我派人去他老家再……”
“不必了。”這樣的結果和張岳淵設想的一樣，畢竟付安歌長得和俞間并不相似。
張岳淵眼神淩厲起來：“那仔細排查過了嗎？他有沒有和一些圈內、或者圈外那些和我有利害關系的人打過交道？不，應該說，他有沒有接觸過本來不該是他的身份能夠接觸到的層面的人物？”
付安歌說不定是經受過什麽訓練，有人故意讓他模仿了俞間的神态表情甚至小動作，然後故意送到自己身邊的。那些人知道自己肯定能夠認出來！
紀星又懵了，他趕緊又低頭仔細看了兩遍，好在這次總算是有了點發現。
“有一個人，周懷華，他是盧氏傳媒一個部門經理的兒子，現在在一個二流劇組擔任副導演，估計是砸錢買的職稱。付安歌在那個劇組……嗯，跑龍套。那個姓周的不久前私下接觸過付安歌。”
“盧氏傳媒？”
紀星回答：“明經娛樂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張岳淵臉色沉了下去，“具體怎麽回事，去給我仔細查清楚！”
如果真的是明經娛樂在背後搞鬼，這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居然試圖挑戰他最後的底線嗎？
張岳淵咧咧嘴，反正俞間的屍檢報告快要出來了，如果他的死真的涉及人為因素……他要這些人全部陪葬。
至于要依靠法律來制裁涉案人員的事，那是紀星的想法。張岳淵從來沒考慮過懲戒要假以人手。俞間去世後，他一個人活得已經夠久了。
紀星這回真是被老板那個陰森的表情吓到了，他擦着汗走了出去，立即就打電話通知了信息組成員，務必要追查清楚付安歌和周懷華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
“彭！”吳硫京摔了手機。
“又怎麽了，我的小祖宗！”經紀人撿起手機，無奈地嘆了口氣。
吳硫京猛然回了頭，滿臉都是嫉恨，“怎麽了？莊思筠那個mv當初不是找我拍的嗎！怎麽？哦，莊天後嫌我演技不行歌唱的不好，然後就換了個新人頂了我的位置了？”
“可是你拍完那天，莊思筠那邊不是就說了嗎？效果不太好，有可能會找人重拍，還跟你道歉來着……你當時不是都同意了？而且當初說好的報酬，說是因為耽誤你時間了，人家為了表示歉意，全額付給你了呀。行了，消消氣……”
吳硫京氣得又踹了一腳沙發：“拿那點錢就想把我打發了？我好歹也快混到一線了！我要不是怕得罪了莊思筠還有劉藹那王八蛋，我會那麽輕易就算了？”
“是是是，”經紀人趕緊安撫，“要不說你知道顧大局呢？劉導和莊思筠的确不應該得罪……”
“是個屁！”
吳硫京打斷了經紀人的話，扯着嗓子嚎起來，“莊思筠那邊當初可沒告訴我這mv是她的新專主打！還說我不行，那個新人呢？他怎麽就行了！我怎麽沒看出來他演的唱的哪裏好了？什麽玩意就上熱搜了！我他娘的這輩子到現在，也沒能上過幾回熱搜！他就拍個mv怎麽就能上熱搜了！那些網民是不是都瞎了啊！”
經紀人趕緊給他用力找臺階：“都是新鮮，新鮮勁兒一過，誰還記得他啊是不是？到時候他還是個沒人知道，你呀，可還是一線明星！比他強多了！”
“我呸！”吳硫京又跳起來了，“你拿他跟我比？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跟我比！要不是莊思筠那個mv不長眼地換人了，我拍出來的那個版本只會比他更好更火！現在上熱搜的人應該是我！”
經紀人也不說話了。
明明是他自己要跟人家比，自己哄他兩句，還罵起自己來了？要不是自己沒本事，手上帶的藝人最火的就是吳硫京，他早就不想帶這個王八羔子了！天天跟伺候什麽似的！一個還是二線的小明星，見天兒的譜擺得比人家一線都大！
俞間這邊可不知道有人已經記恨上自己了，他正被宗平拉着慶祝呢。
“來，18歲了，成年了啊。”宗平給俞間倒了一滿杯酒，“喝了！”
俞間笑眯眯地端着酒，“至于嗎，宗哥。這我還沒開始起步呢，你就給我慶祝啊？不怕我驕傲？”
“不怕不怕！”宗平連連擺手，“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穩着呢！連續兩天快三天了，從莊思筠的新歌發布，你可是一直占據着熱搜呢！昨天還是熱搜第一！今天莊思筠的新歌都下了熱搜了，你小子，還穩穩當當地在上面挂着呢！我都憋不住嘴要笑裂了，你呀，半點也不見激動！”
俞間：“不是啊，我激動，就是你沒看出來，那也怪我？”
宗平笑呵呵地催促：“別打岔！把這杯酒喝了！慶祝你還沒正式起步，就已經擁有了一個良好的開始！”
俞間其實不太喜歡喝酒，但并不是不能喝，眼看着躲不過去了，也就笑着喝了下去。
他們來吃飯的地方是一個不錯的粵菜館，味道好，就是價錢稍微有點貴。過來吃飯的人還挺多的，他們還要了一個小包間。
俞間重生之後，宗平這個經紀人對他幫助良多。雖然只拍了一支mv，但莊思筠那邊給的報酬還是挺優厚的。俞間本來想着要請宗平吃頓飯的，但宗平硬是攔着他，自己把賬給付了。
“怎麽能讓你一個孩子請我吃飯啊！”宗平今天高興，喝得稍微有點多，他拍着俞間的肩膀，臉上帶着點紅，“不急啊不急，以後機會多着呢！”
俞間哭笑不得地攙住了他。
他們正說着話，突然一個女孩子怯生生的聲音插了進來：“請問……你是付安歌嗎？”
俞間愣了一下，轉頭就看到了女孩滿臉的期待，看樣子，估計……是他的粉絲。
其實明星們如果私下出行，一般都會和粉絲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一是距離産生美，害怕私下的自己會破壞自己熒幕上的完美形象。
再就是被人認出來有可能會遭遇粉絲圍堵，有一類被稱作私生飯的粉絲更是瘋狂得吓人。哪怕是為了安全問題，明星私下出行被粉絲認出來的時候也會否認，然後迅速離開。
俞間現在顯然是不害怕會遭遇粉絲圍堵的，他就客串了一個莊思筠的mv，連一個自己的作品都沒有，現在眼熟他的人都沒幾個，會被人認出來的幾率就更小了。要說起私底下的形象，俞間也還挺有自信的。
俞間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能在這個時候就擁有粉絲、并且還被當街認出來了，這真的是一件挺神奇的事。
他也就是顧慮了一下喝得有點多的宗平，但又很快釋然了。只是簽名拍照之類的話，應該也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俞間對女孩露出了一個微笑，“是的，我是付安歌。”
活生生的男神就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微笑，還和自己說話了！
女孩的臉色猛然通紅起來，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啊啊啊真的是你！付安歌！我是你的粉絲！”
周圍本來就在悄悄關注着這個疑似明星的帥哥的人們議論起來，俞間甚至看到，有幾個女孩激動地朝自己跑了過來。
跑得太急，有一個穿長裙的女孩還不小心摔了一跤。店裏的地面是大理石鋪面，摔得應該挺重的，她卻立刻爬了起來，含着眼淚不管不顧地再次向着他的方向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