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結局篇(1)
陳悅雨渾身神經繃緊,伸手一下子扒了眼睛上的紅布條, 陡地映入眼球的是一張慘白慘白, 貼了兩個大紅圓點的臉。
“小姑娘趕緊拜了吧!夫妻對拜可不能托的, 不然不吉利的!”老太監聲音沙啞如撕裂的麻布, 神情卻是難得的柔和。
“夫妻對拜?”陳悅雨懵了下, 她剛剛以為是七個女陰魂一起給墓主人行跪拜禮,完全沒想到是自己現在是在進行……拜堂!
眼睛睜圓, 更加讓她意想不到的一幕緊跟着就出現了, 漆黑的荒草地裏, 穿一身藍色太監服的老太監邊上跪着一個穿古代紅色喜服的男人, 雖然是雙膝跪着, 腰板卻挺得筆直,很是挺拔英姿,就是同樣跪着他都比陳悅雨要高出快有兩個頭高度。
男人紅色綢緞喜服上盤着一個大花球,是豔紅色的很抓眼球,就是在深黑的荒地裏, 這個大紅花求還是一眼就看見了。
越看陳悅雨覺得這大花球越眼熟, 陡地想起在哪見過了急忙扭轉頭看, 遠遠地看見井圈上拴着的那個白色花球已經不見了, 應該是綁在井圈上的白花球變成了紅色花球,現在就盤在男人的胸膛前。
陣陣陰冷的風吹拂井圈旁邊那株紅杜鵑, 杜鵑枝幹不時搖顫,發出“簌簌”響聲。
陳悅雨壓住心底的疑慮,微微擡起颔首想要看清面前跪着的男人到底是誰, 可她頭剛擡起來,都還沒看清面前的男人是誰,猛地一下一直大手從背後伸過來直接拍在她後腦勺上,速度很快,掌心的力度卻不是攻擊性強大的,迅雷不及掩耳,陳悅雨的頭很自然朝前叩了下來。
“咚”一聲,耳畔很快傳來沙啞的老太監聲音,“夫妻對拜!禮成!”
陳悅雨用力一甩頭,直接擡起厚重的脖子,舉目看的時候,荒僻的草地裏變得很安靜很安靜,原先的那六個穿白色衣服的女鬼不見了,老麽麽老太監不見了,就連擡陳悅雨過來這邊的那頂黑轎子也憑空消失了。
陳悅雨眉頭皺緊,她想不明白,剛剛的青筋明明是在結陰親,怎麽一晃眼所有的陰魂都消失不見了?!
陳悅雨眉頭沒有班風舒緩,腦子裏一直在想着那個拴一聲紅色喜服的男人,身材修長挺拔,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臉,可光從那飒爽英姿,不難想到他應該是一個器宇軒昂,豐神俊朗的青年男人。
陳悅雨就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個穿一聲紅色喜服的男人肯定就是老麽麽嘴裏一直念叨着的那個少主人!而且一定是這個七星捧月風水局的墓主人!
他的棺椁和陳悅雨的衣冠葬在一起,而且他還專門給放陳悅雨的衣服八卦鏡還有狼筆之類的東西進翡翠棺椁裏面……
陳悅雨想不出來上一世會有誰給她建衣冠冢,她上一世穿越之前,也就是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雖然她德高望重是國師,可還沒那個朝代還沒婚嫁的女人,無論你生前多有名望,給國家做了多大貢獻,到最後也不會有人給風光下葬的,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屍骨的衣冠冢。
特麽還是雙棺合葬……
清朝的時候,會一起合葬的都是……夫妻……
陳悅雨再次擡眼看面前的老古井,瞅見古井前面點着兩根大紅蠟燭,是古時候的龍鳳燭,她更加肯定剛剛不是自己的幻想,她真的是和一個男鬼在結陰親。
陳悅雨對那口滲出血絲的翡翠棺材更加感興趣了,邁開腳要走過去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站在一塊紅綢上。
紅綢和現代結婚時候會走的紅糖差不多大小,從陳悅雨腳底一直向着翡翠棺椁延伸過去。
現在還不是很清楚清朝男鬼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在暗,陳悅雨在明,可以說陳悅雨現在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眼睛。
每做一個決定,都是和男鬼鬥智鬥勇,陳悅雨不敢稍有大意,不然很有可能就掉進男鬼的陷阱裏面。
她低眼看地上的紅色綢緞,十分鮮紅,像是浸泡過鮮血那樣。
陳悅雨負手在背,暗暗掐指訣,臉上的申請依舊雲淡風輕,邁開右腳要往前走的時候,腳下的紅綢忽然閃現青藍色的東西。
幾乎同一時間,顧景峰瞅見陳悅雨被老太監帶着走進荒草地裏面,他心本來就蹦跳的厲害,加上陳悅雨往前走了一會兒,突然就看見黑幽幽井圈前面亮起兩盞大紅花燭。
顧景峰是親眼看見陳悅雨跪下去,而她的身旁站着一個穿紅色喜服的男人同樣跪了下來,那場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拜天地。
顧景峰情急這下,撒開雙腿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只是他健步如飛;來到井邊,想要阻止的時候卻直接撲了個空。
之前看見的紅燭,花轎,老太監老麽麽,還有那個穿喜服的男人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就是陳悅雨也消失不見了。
顧景峰呆站在井圈前面,暴雷狂跳的心髒一下子像是被一只大手整個捏住,又像是被浸泡在極冰極冷的雪水裏面,已經凍僵了。
他足足愣了好一會兒。
陳陽和林科急忙忙沖了過來,他們很是莫名其妙,他們肉眼凡胎是看不見來太監老麽麽和穿紅色喜服的男人的,可陳悅雨是人,一個大活人就在他們眼前憑空消失了。
“怎麽回事?”林科四下查看,确實沒有看見陳悅雨。
陳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陳大師呢?剛剛不是還跪在井圈前面叩來叩去的嗎?怎麽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難,難不成陳大師遇難了?這裏真的鬧鬼,陳大師打不過這裏的厲鬼,然後被厲鬼擄走了??!!”
“呸呸呸。”察覺到一直冷若冰霜的顧景峰,用極其冰冷的眼神看了過來,陳陽立即擡手打了兩下自己的嘴巴,“敲我這最笨的,陳大師的道術這麽厲害,這裏的鬼魂怎麽可能比得過陳大師的!老大,你,不用擔心的,陳大師肯定不會有事的。”
林科也說,“是啊,陳大師福大命大,再說了陳大師一身都是本事,沒有哪只鬼魂傷的了她的!”
盡管陳陽和林科這樣說,顧景峰心裏還是十分忐忑不安,他自然一萬個相信陳悅雨的道術,只是……
陳悅雨過于直腸子,容易相信人,萬一厲鬼抓住她這個弱點,欺騙她怎麽辦?
顧景峰眉心蹙成一個川字,早知道應該多點跟她說,這世上人都有很多事陰險毒辣,詭計多端的,更別說是鬼了,肯定更加歹毒兇狠,千萬不能輕易相信身邊的人還有鬼。
顧景峰冷峻的臉上像是覆上一層積雪,沒有半點表情。
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是注入嚴霜那樣,他邁開腳徑直來到滋生血絲的翡翠棺椁前,現在唯一還沒打開的就是這口棺材,顧景峰懷疑棺椁裏面肯定有問題,而且極有可能陳悅雨就被陰魂拘在棺椁裏面。
“悅雨你在裏面嗎?我是景峰。”顧景峰雙手拍在翡翠棺的玉璧上。
沒有回應。
“悅雨,你在棺椁裏面嗎?我是景峰,聽見的話你應我一聲,我救你出來。”
等了好一會熱,依舊半點回應都沒有。
顧景峰心裏真的十分着急,和以往勘察的任何一個兇案懸案相比,這還是他第一次心裏慌張,曾經他以為自己不會害怕失去,沒有什麽東西是十分珍貴的,可現在,在他伸手不停在拍打棺椁玉璧的時候,在多次問陳悅雨在不在棺椁裏面的時候,在知道陳悅雨很可能中了厲鬼的圈套的時候……
他心不僅慌,而且還亂。
陳陽和林科站在邊上,見顧景峰不停拍打玉璧,不停問陳悅雨在不在裏面,很多次都沒有回聲,很多次還在追問。
情急之下顧景峰甚至找來一塊石頭,要把翡翠棺椁硬生生砸開。
在場的幾位國家資深考古專家出來攔住他,說這口翡翠棺椁十分珍貴,是考古的一大發現,而且這口翡翠棺椁還生出來如此多的血絲,就是這個不是古墓裏的棺椁,而是尋常的玉器,如此巨大的玉,還生出來這麽多血絲,肯定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其餘幾位考古專家也不停在說,“是啊,這口玉棺實屬罕見,華夏五千年歷史,很可能只有這麽兩幅了,顧處長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這兩口玉棺十分具有考古價值,而且這是一個清代時期的古墓,十分有利于我們發掘清代時期的歷史真相,顧處長,這,這這真的不能砸。”
“顧處長你向來穩重成熟,顧全大局,希望你冷靜下來,千萬不要破壞這口玉棺,我十分有理由相信,這口新挖掘出來的血絲玉棺,極有可能成為轟動全球的文物,是可以申遺的。”
“很有可能真心村因為發掘出來這兩口清代時期的玉棺,之後成為有名的旅游景點的,到時候這裏的經濟水平會直線上漲,這可是一大商機,我得想想趕緊來這裏買幾塊地進行開發才行。”
身邊的人都在阻攔顧景峰,顧景峰擔心陳悅雨的人身安全,依舊要掄起石頭砸了那口血絲玉棺。
一個年紀較大,将近60歲的考古專家急忙叫了陳陽和林科,“你們倆趕緊拉住你們的處長,萬一他真的砸爛了這口翡翠棺椁可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林科聽了,身子抖動了下,急忙要過去阻攔,叫已經邁出去了,卻忽然仇家陳陽一直沒有擡腳,更加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陳陽,你傻站着幹啥?咱們趕緊上去阻攔啊,不然老大砸爛了棺椁,可是要判刑的。”
陳陽都看傻眼了,一雙不大的眼睛直直盯着顧景峰看,他心裏很清楚顧景峰喜歡陳悅雨,老大是那種輕易不說喜歡,更加不會輕易許諾的人,可現在他為了救陳悅雨,腦海裏想到的早已經不是如何保護國家文物,也不是如何讓自己躲過刑罰,他的行動直接而果敢,陳陽看着都想狠狠給顧景峰點贊了!!!
見陳陽還傻乎乎站着,林科伸手指戳了下他腦殼,“陳陽,你是不是傻了,平時你不是很看重老大的嗎?怎麽現在看着他知法犯法你卻一點事都不做啊?你是不是想老大進去坐了,然後你升職的機會就來了啊,陳陽,我真是沒想到你是這麽個見利忘義的家夥!算我看走眼了!哼!”
林科冷哼了聲,睨眼輕看陳陽一眼,然後擡步想着顧景峰的方向走去,右腳剛伸出去身子下意識往前,都還沒走出兩步遠呢,身後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他手臂,聲音不大卻十分有力量,“別去,你阻止不了老大的。”
看着陳陽林科一頭霧水,“啥意思?怎麽會阻止不了?”
陳陽微微搖了搖頭,“老大喜歡陳大師。”
林科有些懵,“啥?你說什麽?老大喜歡陳大師?這怎麽可能,跟在老大身邊快兩年時間了,一起出生入死,我還從來沒聽說過老大又喜歡的人呢!再說了老大一直不是都對感情那方面的事情冷冷的嗎,咱們科裏的科花都跟老大表白過好幾次了,老大不還是直接拒絕!”
陳陽十分嚴肅認真,一點不開玩笑說,“是真的,有天晚上在單位裏加班,你和其他同事都先回去了,辦公室裏面只剩下我和老大兩個人,我見老大還拿着兇案檔案在看,就給他沖了杯藍山咖啡。”
“說重點。”時間緊迫,沒那麽多時間聽陳陽如何去用咖啡豆磨成粉沖咖啡了。
“就是我給老大沖杯咖啡,站在門口那,看見老大的辦公桌上面放着一顆大白兔奶糖,右手指尖不時敲打桌子,摸到奶糖的時候,老大看看奶糖嘴角會不自覺往上揚起。”
林科眉頭深深緊了緊,“這,這和老大喜歡陳大師有毛線關系啊?!”
陳陽白了林科一眼,這二憨子看來也是沒談過戀愛的,“你仔細想想啊,老大這些年裏什麽喜歡吃過甜甜的東西啊,別說是大白兔奶糖了,就是糖份多一點的薄荷口香糖,老大都不吃的,可至從老大遇見了陳大師,就開始喜歡吃大白兔奶糖了,近一個月時間裏,老大居然還随身攜帶裝有大白兔奶糖的鐵盒子了,你說怪不怪!”
“不是,你羅裏吧嗦說了這麽多,都沒有一點重點啊,從案例看得出來老大喜歡陳大師啊!”林科着急說。
“我的乖乖!”陳陽急得眼睛都低垂下來了,“林科,你別撒謊,告訴我你是不是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你怎麽就這麽……”
陳陽急的都要跳腳了,“你會不會發散你的邏輯思維好好想一下,老大一直不喜歡吃甜的,可就因為陳大師喜歡吃大白兔奶糖,老大跟着也喜歡吃大白兔奶糖了,還有你注意到老大近段時間上班經常系在襯衫領口的那條領帶沒有,是雙面刺繡的墨蓮領帶,這條領帶我之前了解過,是蘇州手巧的老繡娘親手繡的,聽行內的人說那位老繡娘是宮廷有名的繡娘,繡工極好,不過現在年老了,眼睛不好,一年只會做一件衣服。”
“……”
“???”林科聽的滿頭都是霧水了,“陳陽你吱吱喳喳說半天,結果什麽也沒說啊,剛剛不是說老大的那條領帶嗎?、怎麽又說到老繡娘一年繡一件的衣服了?!”
陳陽說,“你別急,我這樣一五一十說,是讓你相信我說的話不是憑空捏造的,那位老繡娘花了一年的時間繡了一件白色墨蓮長褂,覺得那件長褂十分好看,可能也是害怕天不假年吧,趁着眼睛還看得見,就又專門繡了一條墨蓮領帶。”
“之前那次全國玄學大賽頒獎典禮,你還記得不,陳大師穿的那件白色長褂就是蘇州老繡娘親手繡的墨蓮雙面長褂,價值至少一百萬往上,是老大送的。”
林科愣住了,遲疑好一會兒才說,“老大會給女生送衣服……真的假的?”
“老大最寶貝的安調墨蓮雙面繡領帶,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是陳大師送的,他才會隔三差五就戴,以前老大可是每天一條不同款式領帶的,從來不重複。”
經過陳陽苦口婆心說了一大串,林科慢慢也覺得顧景峰喜歡陳悅雨了,且不說現在顧景峰抓着石頭要砸爛翡翠棺椁,就之前好幾次兇地現場,就拿最近的一次,林科也在現場的那次。
迎龍鎮洪水倒灌,所有人都精疲力竭癱坐在沙子地上的時候,大洪水還在鋪天蓋地倒灌過來,顧景峰卻不顧自己安危,只身一個人開了一艘沖鋒艇進到迎龍鎮最裏面,洪水最洶湧滔天的地方去營救陳悅雨……
就這份不顧生命只身去營救,就肯定感情不平凡了。
現在和迎龍鎮的那一次,可以說是同樣的情況,陳大師在顧景峰的眼前消失不見了,顧景峰肯定十分擔心陳悅雨,才會一改以前冷靜自持,穩重從容的形象。
心裏真的在意一個人,在危險迫近的時候,是肯定會挺身而出,為她失去理智的。
在場有很多特殊調查科的同事,他們都過去阻攔顧景峰,只有陳陽和林科沒有去阻止。
“你們放開我,悅雨在裏面呢,我要救她出來。”顧景峰用力掙脫,有力的雙臂還是被緊緊拉住。
“顧處長你冷靜一點,那個陳大師,很可能并沒有在棺椁裏面,到時候你砸爛了棺椁,那個陳大師又不在棺椁裏面,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文物!顧處長你三思啊!”
“是啊顧處長,千萬不要因小失大。”
這些上了年紀的考古工作者,心裏想的是如何保護文物,如何從完整的文物裏面深挖那個朝代的事情,可顧景峰的心裏只在意一個人,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陳悅雨深陷危險,自己卻無動于衷。
“你們放開我!”顧景峰雙臂肌肉有力,猛地用力掙脫他們,腿上帶風來到翡翠棺椁前面,一手扶在棺蓋上面,另一只手緊緊抓住石頭,右臂擡起就要砸棺蓋了。
在場的人除了陳陽和林科之外,都一個勁嘆息,顧景峰動作極快,他們肯定是來不及上前阻止的。
在一片長嘆中,揮起的右臂赫地僵了僵,令顧景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翡翠棺蓋上面居然出現了幾個篆體字,是用鮮紅的鮮血寫的。
顧景峰整個身子停頓一下,俊挺的眉峰微微蹙起,他看着棺蓋上面有一截杜鵑花的枝幹,枝幹在棺蓋表面寫着字。
沒看見有人,也沒看見有陰魂,可就在顧景峰看見枯瘦杜鵑枝幹寫出血字那剎,他淡漠低溫的眼睛忽的掉出眼淚。
顧景峰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麽會突然要就掉出眼淚了?!
更讓顧景峰意想不到的是,翡翠棺蓋上面一筆一劃寫出來的篆體字,居然是——
“別砸,我等了四百年。”
顧景峰僵住了,腦子靈活的他,自然知道這幾個字是古墓的墓主人寫的,他說等了四百年,是不是等了這七個陰女等了四百年?
是他等了四百年才湊集齊這七個陰女,好用她們的魂魄來養魂嗎?!
顧景峰眉心微皺,很快又想到陳悅雨和一個穿紅色喜服的男人拜堂的場景,心想着,這簡簡單單的八個篆體字,難不成是想說他等了陳悅雨四百年???!!!
顧景峰大腦思路紛飛,無論是哪一種,顧景峰都不會讓陳悅雨在棺椁裏面涉嫌的,現在重中之重是幹淨找到她,其餘的,都不重要。
他再一次揮起右臂,卻猛地看見棺蓋上面出現四個字,手再也砸不下去了。
“怎麽回事?”顧景峰眉頭深深鎖死,“這怎麽可能!!??”
同一時間,陳悅雨邁開右腳在紅綢上面走,每往前走一步,腳下就生出一朵白蓮,陳悅雨心裏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可暫時還沒有決論,頓頓後,擡腳繼續往前走。
深夜守着直播間看直播的網友,瞅見陳悅雨每在紅綢上面走一步,腳下立即身出來一朵一點雜色都沒有的白蓮,一個個都震驚懵了!
過了約莫半秒鐘,直播間裏面的彈幕瘋狂刷起來。
“怎麽回事?國師大大每走一步劉生出一朵蓮花!”
“我的天!好神奇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啊啊啊啊啊好奇寶寶,我今晚是好奇寶寶!真的真的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時間滿屏幕都是看直播網友們發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難不成這就是道家裏傳說中的步步生蓮?!”
“國師大大這時要羽化飛升的節奏嗎?天啊,國師大大你先不要飛升啊,我看見鬼直播還沒看過瘾呢,還想看啊啊啊啊啊!”
“樓上你別吓我,國師大大這麽年輕就要羽化飛升了嗎?嘤嘤嘤,我還想看國師大大的見鬼直播啊!不多說了,一顆深水魚雷送給國師大大,國師大大我要對你瘋狂表白!愛你!麽麽噠!”
“步步生蓮,真的是步步生蓮耶!好神奇啊!”
“卧槽!卧槽!卧槽!國師大大是繼續往前走了嗎?鏡頭有點晃,光線有點暗,我想看清楚仔細一點。”
“+1”
“+10086”
“+地球半徑”
“卧槽!我的面膜又掉了→_→ ”
看直播的網友不停在發彈幕,觀看直播的人數也一直在增加,明明現在是深夜三點多了,可在線看直播的人數一點沒減少,還在持續增加,已經突破200萬觀看人次了。
陳悅雨帶着疑惑又在紅綢上面走了兩步,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她每在紅綢上面走一步都會立即生出一朵純白色白蓮。
蓮花是佛花,聯系到老古井坐落的地理位置,那裏很顯然是一級風水寶穴“七星捧月”,兩口翡翠棺椁葬在“七星捧月”風水寶地裏面,現在腳下的紅綢還步步生蓮……
“這個穴地肯定是清代時期的得道道人點的,而且這紅綢走起來步步生蓮,應該也是那位道人布下的陣法,應該是用來祈願的。”
有一點陳悅雨還沒想明白,人都已經死了埋下地底下了,為何墓主人還要大費周章,請了得道的高人布下這個“步步生蓮”陣法來進行祈願?!
“七星捧月”風水寶地裏面還包含一個“步步生蓮”陣法,這是古時候典型的雙陣護棺,是用兩個靈力純淨的法陣來保護墓地裏面的兩口棺椁。
“人死了,卻還……祈願?”
來真心村直播見鬼是系統給的死亡任務,自然有它的深意。
帶着好奇,同時帶着敬畏之心,陳悅雨掐着指訣不敢絲毫松懈,走過了腳下的十米紅綢,來到血絲翡翠棺椁前面。
看着冒着陰氣的翡翠棺,陳悅雨倒抽一口冷氣,讓自己心裏無波無瀾,十分安靜,然後受扶在棺蓋上面,已經直播這麽長時間了,她也想見一下翡翠棺椁裏面的廬山真面貌!
之前十分費力都推不開的翡翠棺蓋,這會兒居然幾乎不用力一下子就推動了。
“咯吱”一聲,是雨勢摩擦撞擊的聲音,有些刺耳。
扶在棺蓋上面的手一頓,目光微微一斂,陳悅雨還是毫不猶豫直接推開了棺蓋。
一團巨大的陰氣團從棺椁裏面噴湧出來,一下子把陳悅雨整個包裹住,幸好陳悅雨一直暗暗掐着指訣,不然猛地一下這麽大團陰氣襲來,就是陳悅雨道法再高,也會被陰氣傷到,以陳悅雨的道法,重傷不會,但也會受到內傷。
這團洶湧噴出來的陰氣團可以說是這個古墓的最後一道防線,別的古墓是用箭羽,長矛,大鐵球,毒氣之類的東西來防盜的,這個清朝墓卻是用道法來防盜的。
這團威力極猛的陰氣團,加上步步生蓮紅綢還有七星捧月風水陣,這個清朝墓地至少埋了三個道術陣法防盜。
兵器你可以躲得過,可這些無形的陣法,可以無形殺死有賊心盜墓的盜墓賊。
陳悅雨也是修道的,看見這個古墓的防盜陣法,心裏是尤其佩服給這個穴地布陣防盜的道人的,看得出來這個道人的道術十分精湛,而且用道術來防盜,挺有靈思的。
避過了陰氣團,湊頭去翡翠棺椁裏面看,很輕易就看見棺椁裏面放着的東西了,玉棺裏面躺着一個身穿明黃色帝袍的青年男人,面相長得極好,兩只眼睛雖然合着,可從他臉上的五官可以看得出來,他肯定長得很英俊。
長眉入鬓,眉骨清隽,鼻梁高挺若雪峰,長時間埋在地底下的緣故,嘴唇已經有些發黑了,可薄薄的唇瓣看着就很好看。
玉棺裏面的男人面相十分俊朗,陳悅雨看着他,不知道是看的時間久了還是怎樣,總覺得他有點面熟,越看越臉熟,卻一直記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他。
一直到她的視線落在男人的手上,那是一雙幹淨修長,節骨分明的手,交疊放在心口位置,掌心裏攥着一個小荷包。
陳悅雨伸手抓小荷包出來,男人抓的很進,就是過了四百年時間了,他都已經死了四百年了,雙手還是僅僅抓着小荷包。
棺椁裏面的東西在巨大陰氣團的屏障保護下,幾乎和剛下葬的時候一樣,小荷包表面繡着兩只小蝴蝶,一只藍色的,一只紅色的,在花叢裏面飛着。
這個小荷包,陳悅雨很有印象。
“這,這不是我自己繡的小荷包嗎?”
她記得十分清楚,少女時期自己一心都在鑽研道術上,完全沒顧及女紅,刺繡的手藝是在是上不了臺面,在長姐的教導下,勉勉強強繡出來一只藍色小蝴蝶,還不怎麽好看的。
光是看這只藍色小蝴蝶的拙劣繡工,陳悅雨就認出來了,這個小荷包是她繡的,只是有一點十分奇怪,她記得很清楚,當年自己只是繡了一個藍色的小蝴蝶,沒有紅色小蝴蝶,也沒有鮮麗好看的花叢。
眉頭緊了緊,“難不成是姐姐看我的繡工上不了臺面,她又接着繡的?”
思忖間,很快又看見男人胸口前的衣服裏插着一封信,思考了下,陳悅雨還是伸手去抽信出來看了。
只一眼,陳悅雨烏潤的眼睛都瞪圓了!!
《給妻書》
手指抖了抖,心裏想着給妻書,會不會那個“妻”是…………自己?!
腦海裏有很多的疑問,她抖抖信封,還是伸手指緩緩撕開了蓋了紅色封印的信封。
手指伸進信封裏面,一下子抽白紙出來,小心仔細很輕很輕的攤開信來看,只是第一眼,陳悅雨整個就像是被一道雷電劈中了那樣。
“悅雨吾愛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