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國師稱霸現代(萬字更) (1)
看着陳悅雨拿出一捆小紅繩,男鬼眼睛恍惚下, 很快又極重注意看着陳悅雨, 有些懷疑的語氣說, “你剛剛說什麽?你說你有辦法出去?”
陳悅雨手指尖拿着紅繩子, 面部表情輕松, 男鬼眉頭深鎖,至從在地鐵裏面看見陳悅雨, 陳悅雨的表情一直都很從容淡定, 和他之前殺害的那些女主播完全不一樣, 那些女主播瞅見男鬼從布袋裏拿出殺豬刀, 吓得一個個尖叫, 吵得男鬼耳膜都要刺穿了。
陳悅雨卻超乎常人的冷靜,此時此刻看着陳悅雨,男鬼甚至不相信陳悅雨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女生,她的膽識果敢比很多男人都要堅定,特別是那雙看着幹淨黑潤的眼睛, 像是觸手可及, 有像是深潭, 完全叫你捉摸不透。
“你撒謊!”男鬼目光聚焦, 十分火熱,“沒有人能從安息地鐵站裏面或者出去!”激動得白皙脖頸上的青筋度爆顯出來。
顧景峰和上百萬觀衆一樣, 都很想知道陳悅雨拿一捆小紅繩出來,是想到了什麽逃出安息地鐵站的方法。
網友們好奇心很強,已經紛紛發彈幕在猜測了。
“肯定是用紅繩子逃出去!”
“樓上, 你但我們智商欠費嗎?國師大大都拿紅繩出來了,肯定是要用的啊!”
“我的天!我想不出來!安息地鐵站被埋在地底下,而且四面不透風,可以說被困在裏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也不會管你的那種,基本等同于被活埋了吧!!”
“整個地鐵站都被埋了,人在地鐵裏面就相當于地鐵站是棺材啊,國師大大和顧處長在地鐵站裏面,真的很像是躺在棺材裏面。”
“呸呸呸!我呸!國師大大和顧處長是進去安息地鐵站直播見鬼的,和厲鬼猛鬼面對面,肯定少不了去一些很詭異,普通人去不到的地方的,這有什麽!再說了,我們要相信國師大大!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對對對!廣場舞跳起來!”
“額……我的面膜再一次掉了,樓上你的彈幕有聲音,嘤嘤嘤……”
孫毅展聽見陳悅雨說可以出去安息地鐵站,他扯扯發幹的嘴角,“陳悅雨,你真是承包了我今年冷笑話的笑點,整個地鐵站都被埋在地底下了,你說你還能爬出來?唬小孩呢!”
“你要認清事實,現在你的情況和被人活埋了沒兩樣,你說的輕巧,拿出一捆小紅繩就能逃出去,真當自己是神仙了啊!我就坐等你怎麽作死,到時候你咽氣了,我可憐你給你燒點紙錢冥幣過去,同是道門中人,不能看你走的太慘兮兮不是。”
孫毅展這句話剛說完,很快臉就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在爪機攝像頭前,陳悅雨當着一百五十多萬的觀衆的面,叫顧景峰把廊道垃圾桶附近的那個黑梭梭的老鼠抓來。
顧景峰愣了愣,回過神來,立馬知道陳悅雨為何要抓老鼠了,趕緊走過去,動作迅速抓了地上的那只黑老鼠。
“吱吱吱”被掐住脖子的老鼠不停掙紮,四只爪子上下擺動着,本來就小的眼睛用力眯着。
“你,你抓只老鼠來做啥?”男鬼腦子不怎麽轉的過來。
陳悅雨沒有回答他,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紅繩子一頭拉出來一小截,又從布袋子裏面拿出來一枚五帝銅錢,在小繩子的一頭系着一枚五帝銅錢。
在所有人都注視着陳悅雨下一步會做什麽的時候,陳悅雨又拉長了些紅繩子,然後用手扯斷繩子,踱步走到顧景峰身邊,伸手過去,輕手輕腳把紅繩子的另一頭綁在老鼠的嘴巴尖上。
有的網友很聰明,看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知道陳悅雨抓老鼠來做什麽了,老鼠是最機敏的動物,天生對危險的判斷力極強,哪裏有危險,老鼠也會第一時間搬家。
眼下安息地鐵站裏面有活的老鼠,說明這裏面肯定有通道是通往外面的,陳悅雨和顧景峰是普通人,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找到那個出口位置,可老鼠就不一樣了,它們天生異乎常人的機警,在發現危險的時候,肯定會第一時間往逃生通道跑。
陳悅雨對着爪機攝像頭,跟看直播的網友解釋,很快網友們的彈幕爆炸性刷起來了!
“哇塞!國師大大好聰明啊!這麽危急的時候,居然會想到利用動物天生的長處,真是太厲害了吧!”
“國師大大,你的思維真的好厲害啊,小弟佩服佩服!一枚深水魚雷送給你,別傻樂了,快快進行直播!哈哈哈哈哈太贊了!”
“好好看啊!那個紅眼男鬼要被氣的魂飛魄散了吧!精心布局的死亡地鐵站,居然被國師大大用一只老鼠逃出生天!哈哈哈哈會氣死的吧!”
“國師大大能把攝像頭給一下那個穿橘色工作服的男鬼嗎?我想看看他被起扭曲的臉,哈哈哈哈哈之前多麽得意,現在就是多麽痛苦了吧!”
“+1想看男鬼委屈屈的嘴臉。”
“+2”
“+3”
“+π”
陳悅雨沒看到廣大網友的彈幕,她拿出一道黃符用打火機點着,然後拿到老鼠的眼前熏了熏,然後叫顧景峰放老鼠到地面上。
松手後,老鼠立即豎起尖尖耳朵,四下瞅了瞅,身子顫顫巍巍地挪動一下,随着它往廊道一頭走去,尾巴拖着紅繩子移動很快拉直了。
“叮鈴鈴”老鼠往前走了一會兒,很快聽見“叮鈴鈴”響聲,它警惕四下看了看,沒看見什麽危險,又往前走兩步,有聽見“叮鈴鈴”響聲。
老鼠膽子小是出了名的,它很快知道附近有危險,趕緊撒開爪子往前跑,跑得越快,身後尾巴拖着的五帝銅錢響的越大聲,越跑越快。
看見老鼠朝着生門跑去,男鬼郁結于心,最後一口黑血吐出來,渾身的怨煞頓時褪得幹幹淨淨,魂魄近乎透明,要魂飛魄散了。
在魂飛魄散前一瞬,他還赤紅着眼睛說,“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們給我陪葬!啊!為什麽!為什麽要有老鼠……”
陳悅雨回看他一眼,“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做了那麽多的壞事,殺了這麽多的人,今天的魂飛魄散,是你自己種的因,怪不得任何人。”
男鬼輕笑搖頭,想說話,卻一陣風似的灰飛煙滅,黑森清冷的廊道裏在沒有男鬼的身影。
陳悅雨轉過身,擡眼看面前悠長漆黑的廊道,地鐵站裏面很大,老鼠已經跑了,陳悅雨也不能在這裏耗太多時間,顧景峰抱着錢美詩和她一起往廊道盡頭跑去。
安靜的廊道裏傳來五帝銅錢“叮鈴鈴”的聲音,循着聲音,陳悅雨和顧景峰一路追過去,跑過兩條廊道,然後順着一條樓梯下到負一層。
地鐵站裏面很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完全是看不見老鼠的,音樂智能聽到“叮鈴鈴”響聲。
顧景峰帶着陳悅雨繼續往前跑,跑了一會兒,突然沒聽見聲音了。
“沒……沒聲了。”錢美詩說。
顧景峰說,“銅錢不發出響聲了,老鼠應該是停下來不移動了。”
陳悅雨伸手進黃色布袋子裏面拿出來一個小手電筒,大拇指摁住開棺往上一推,很快噴射出來一道白色光柱。
“聲音來到這裏就中斷了,老鼠應該就在這附近。”陳悅雨很冷靜。
顧景峰也用爪機手電筒照着四周,兩個人開始尋找老鼠,找了約莫五分鐘左右,顧景峰忽然看見牆角那有根顏色鮮紅的小繩子。
“悅雨,在這裏。”顧景峰吧聲音壓的很低,陳悅雨幾乎都聽不見的那種。
陳悅雨轉眼看過來,放慢腳步走過來,确實看見一小段紅繩子,而且繩子尾端系着一枚五帝銅錢。
老鼠應該是爬到牆的另一邊了。
顧景峰伸手指去輕敲牆面。
“咚。”
“咚咚。”
“咚咚咚咚。”
“是空心的。”顧景峰好看的黑眸亮了亮。
陳悅雨嘴角揚起一個悅人弧度,她推算不錯的話,牆壁的另一面應該是外面的世界了。
小洞外面明顯有空氣漏進來,很稀薄,可陳悅雨和顧景峰還有錢美詩的呼吸都沒之前那麽困難了。
陳悅雨伸手進黃布袋裏面摸出一個亮銀色鐵錘,顧景峰看過來,“給我,我來砸開這道牆。”
陳悅雨遞錘子給顧景峰,顧景峰右手抓着錘子手柄,對準白色牆壁,用力砸了下去。
“砰!”
“砰砰砰!”
鐵錘子擊打牆面的聲音回蕩在地鐵站裏的每一個角落,顧景峰用力錘了快有十分鐘,堅硬的牆壁“咚”一聲砸出來一個小洞。
顧景峰沒有停,繼續用力砸。
牆壁出現一個小洞,砸起來就沒有之前那麽費力了,很快又鑿出來一個更大的洞。
放下鐵錘子,挽起襯衫袖口,顧景峰開始用雙手把洞口位置的紅磚一塊塊抽出來,很快牆壁上出現一個足可鑽出一個人大小的洞。
顧景峰拍拍手上的灰塵,額頭上有些許熱汗。
用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悅雨,可以了,我們出去吧。”
“嗯。”陳悅雨說着,伸手牽起站在一旁的錢美詩。
顧景峰率先鑽進洞裏面探路,陳悅雨牽着錢美詩緊随其後。
令陳悅雨和顧景峰都沒有想到的是,牆壁的外面居然是一條排水通道,難過老鼠會選擇在這裏築窩,雖然地鐵站已經被埋在地底下了,可這裏安全不會被天敵發現,而且這裏臨近排水管道,肯定不會缺少水源。
至于食物,排水管道的盡頭,應該是會有老鼠需要的食物。
陳悅雨和顧景峰現在都還不知道排水管道的盡頭會有什麽,不過他們明顯感覺到管道裏面空氣通暢,如無意外的話,排水管道肯定是通往城市外面或者農舍的。
繼續往前走,鞋子踩在積水的地上,幸好這個地鐵站被埋在地底下,已經不備使用了,管道裏面只有不多的積水,不然的話,積水應該會漫過小腿位置,現在管道裏面的積水恰恰到帆布鞋鞋底往前一點位置,都還沒浸過鞋面。
水沒有滲入帆布鞋裏面,走動起來挺輕松的。
排水管道裏面很黑,顧景峰用手電筒照路,走了快有半個小時,慢慢的看見管道前方有微弱亮光,出口應該就在前面了。
“悅雨,出卡口就在那。”顧景峰說。
“嗯。”陳悅雨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的白光,低下眼睛的時候,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眼花,陳悅雨伸手扶住管壁,用力晃晃頭,滿是星星的眼睛才又清晰過來,可她覺得頭很重,像是背上很麽東西吊着那樣。
滿開雙腿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再一次雙眼迷糊,而且一下子覺得頭重腳輕,走起路來都晃晃颠颠的。
顧景峰察覺到陳悅雨有些不妥,在陳悅雨身子一虛的時候伸手扶住她。
“悅雨,怎麽了?”顧景峰的聲音真的好好聽,盤旋在陳悅雨耳邊。
陳悅雨說,“不知道,突然覺得頭很暈。”有些有氣無力了。
顧景峰伸手去摸陳悅雨的額頭,指尖剛放過去摸到一片灼熱,“這麽燙,你發燒了。”
陳悅雨自己擡手用手背貼在額頭上探了探,确實很燙,像是有把烈火在肆意燃燒那樣,難怪自己會頭眼發昏。
“沒事的,我還能走。”陳悅雨勉強往前走。
顧景峰直接在陳悅雨面前蹲下身,給後背陳悅雨,“悅雨,你上來我背你出去。”
陳悅雨頓頓,“沒事的,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你都發燒了,這麽燙,快上來,我背你出去。”顧景峰說。
陳悅雨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麽虛弱,想自己走的,這時一只溫熱大手伸過來拉住她的手,手背傳來炙燙的體溫瞬間傳輸到陳悅雨全身。
她現在發着高燒,渾身都有些怕冷的,突然一股溫熱傳遍全身,陳悅雨覺得很舒服,而且同一時間身體一輕,顧景峰拉了拉她的手,整個人直接趴在顧景峰堅實精瘦的脊背上。
顧景峰雙手十指緊扣疊着,背陳悅雨起來,然後邁開修長有力的雙腿往排水管道出口處走去。
“美詩,你跟在哥哥身邊。”
“嗯!”錢美詩用力點頭,她也不怎麽說話,就一直跟在顧景峰身邊走。
陳悅雨趴在顧景峰背上,她頭有些暈,埋在顧景峰給的肩膀上,四周很黑,陳悅雨也迷迷糊糊的,可她還是可以聞到顧景峰藍色西裝外套上淡淡的墨竹薄荷味,聞着真的很好聞。
顧景峰繼續往前走了十分鐘左右,終于是走出了排水管道,和陳悅雨來偶像的一樣,排水管道的盡頭果然是通向春洲市的一個小區的,小區的前面是一條河道。
排水管道出口處有個小鐵門關着,顧景峰走過去,一只手背着陳悅雨,另一只手伸過去拉動門閘,鐵門沒有上鎖,“嘎啦”一下就推開了。
排水管道裏面黑不見底,外面卻燈火通明。
顧景峰背着陳悅雨走出小區,路過街口的燒烤檔,在大街上走了一會兒,看見的士,攔了的士放陳悅雨進車廂裏面,錢美詩坐在一邊,顧景峰也做了進來,叫的士司機去附近最近的醫院。
在出租車上,錢美詩也不怎麽說話,手趴在車窗上,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車窗外面春臨江邊的燈紅酒綠。
陳悅雨發着燒,已經睡着了。
顧景峰叫司機開快一點。
禿頭司機回頭看顧景峰一眼,有些無奈說,“小夥子,我已經開到最快了。”
顧景峰很快察覺到司機開着車在附近的小區兜圈子,眉頭蹙蹙,知道司機是為了賺多一點錢,故意在兜圈子。
顧景峰直接伸手進西裝褲袋裏抓出銀灰色錢包,夾層裏面抽出來一疊紅色大鈔,“給我開快點,送我們去附近的醫院。”
“小兄弟,我這已經是踩盡油門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景峰手裏的那疊紅鈔亮瞎了钛合金狗眼,趕緊伸手過去拿,聲音輕快道,“放心小夥子,我這就送你們去附近最好的酒店。”
蹙蹙眉心,顧景峰說,“去酒店做啥??”
禿頭司機給了顧景峰一個十年老司機的眼神,笑着說,“小夥子,我明白的,,我金蟬子愛這一帶開夜車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顧景峰眉頭皺的更緊了,聲音冷得可以散出寒氣,一字一頓說,“去、醫、院。”
出租車司機很善于察言觀色,聽得出來顧景峰聲音冷了八度,很識趣說,“好,我這就送你們去醫院。”
十五分鐘後,出租車停在春洲市第二人民醫院門口,顧景峰下車,又鑽身子進車子裏面,把陳悅雨整個抱起,他身高很高,家哈桑身材挺拔,抱陳悅雨起來毫不費力。
錢美詩這小姑娘從出租車上跳下來,跟在顧景峰身後一起進了第二人民醫院。
顧景峰公主抱陳悅雨去到急診,準備找醫生給陳悅雨看病,可這個時候,恰好碰上市區那裏發生一場比較大型的車禍,一輛大卡車撞上一輛長途汽車,汽車直接只公路上翻車了,很多了受了很重的傷。
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已經忙不過來了,亂成一鍋粥。
前臺站着個女護士,瞅見顧景峰長得英俊帥氣,這才停下來問顧景峰什麽事。
女護士聽了後,匆忙給他安排了一張急診室裏面的病床,顧景峰放陳悅雨在病床上,他所,“護士姑娘,醫生呢?我朋友發着高燒,要去請醫生過來看一下。“
“今晚是林醫生當值,可剛剛發生一場重大車禍,林醫生已經忙不過來了,我叫一個實習醫生給來幫你們看吧,也不知道那新來的實習醫生有空不。”
過了五分鐘左右,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醫生走了過來,醫院附近發生了大型車禍,她也忙不過來了,快速給陳悅雨探了體溫,然後拿張白紙,用別在白大褂口袋上的黑色簽字筆快速寫了幾個青黴素,頭孢之類的抗生素注射液,然後遞給女護士,讓女護士配好藥液過來給陳悅雨輸液。
女醫生匆忙間還是看了顧景峰一眼,說真的,被顧景峰那張帥的人窒息的臉給震住了,白皙幹淨的臉上五官深刻立體,眉眼看着極其英氣,特別是那雙淡漠疏離的眼睛,第一眼看過去真的很容易被吸引。
女醫生邁開的腳頓頓,多看顧景峰兩眼,然後說,“太不小心了,她的高燒都燒到39度了,已經是很嚴重的高燒了,輸液沒那麽快降溫的。”
說着蹲下身子,拉開病床邊的櫃子,從裏面拿出來一瓶醫用酒精,遞給顧景峰,又拿來很多的棉花球,也都遞給顧景峰。
顧景峰眉心微微一蹙,他不明白一聲為什麽給他醫用酒精還有棉花球,而且一次性給一袋子那麽多。
女醫生見他愣着,又說,“你別站着了,想你女朋友減輕點痛苦,快點退溫的話,用酒精給她擦身體,這樣容易降溫。”
顧景峰左手抓着一瓶醫用酒精,右手拿着一袋子棉花球,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做。
醫院裏,越來越多傷員送過來,女醫生真的要出去了,女護士出去配注射液也還沒有回來。
“你還幹站着,快來給他擦、身體啊,這麽高的體溫很容易引起并發症的,盡早退燒最好。”女醫生說完,伸手解開陳悅雨的上衣。
女醫生出去前,再三和顧景峰說,“你不給他用酒精擦,她渾身像是被火燒那樣,很難受的。”
女醫生踩着裸色高跟鞋,伸手撩開綠色簾子出去了。
顧景峰站在病床邊,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側眼看躺在病床上的陳悅雨,他自然很想幫陳悅雨擦酒精,可是……
他和陳悅雨此時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若是拿着酒精棉球幫她擦身體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妥??
從小顧景峰的父母都以君子禮儀來教導他,父親是上市公司的董事,母親是知名大學的古文化研究教授,從小顧景峰都記住,母親教育他要尊重女性,要對心儀的女生有禮貌,要做一個謙謙君子。
顧景峰一時間左右為難,聽見簾子外面傳來腳步聲,顧景峰掀開簾子走出去,過了兩分鐘再次走進來,徑直走到陳悅雨身邊,坐在病床上。
左手拿着醫用酒精,右手拿着一袋子棉花球。
白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扯開棉花球塑料袋子的開口,不經意一眼看見躺在病床上的陳悅雨,她的上衣已經被女醫生解開,現在身上就穿了件裏衣。
顧景峰趕緊收眼神回來,深吸一口氣涼氣穩住心底的伸手進衣兜裏抓出一條白色繃帶,是他剛剛走出去問女護士要的。
放酒精瓶子和棉花球在病床邊,雙手拿着繃帶蒙住眼睛在腦後系了一個結,怕一個結會松開他又系多了一個結。
知道酒精瓶子和棉花球放在那裏,雙手伸過去很快摸到,左手抓着瓶醫用酒精,用手拿了三個棉花球揉成一個大棉花球,然後旋開酒精瓶子的蓋子,往棉花球那倒了酒精。
伸手到陳悅雨的臉上,用棉花球輕輕給她擦着臉,擦了臉厚接着擦額頭,再之後就是擦裸露出來的手臂。
蒙着眼,沒看見什麽,顧景峰心底還是挺平靜的。
他拿着棉花球在擦陳悅雨的肩膀的時候,這時陳悅雨忽然清醒過來了,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而上衣已經脫下了。
陳悅雨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心慌,偏頭就看見身旁坐着一個身材清瘦穿着藍色格子西裝的男人,陳悅雨一眼就認出來此時用酒精給她擦身體的是顧景峰,只是有一點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顧景峰為何要用繃帶蒙住雙眼??!!
澄透烏潤的眼睛直直看着此時的顧景峰,顧景峰的動作真的好溫柔,一米八幾的高個,還是特殊調查科的正處長,給女生擦酒精的時候居然會如此溫柔,像是深黑的夜裏,走出涼臺扶手在欄杆上看見柔和的晚月。
顧景峰給陳悅雨擦了好一會兒酒精,接着放下酒精,幫她穿上衣服,這才伸手指扒下繃帶。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額陳悅雨,顧景峰伸手去探她的體溫,在酒精的作用下,明顯溫度沒之前那麽高了。
顧景峰長舒一口氣,恰好這時女護士進來了,動作麻利幫陳悅雨插了血管,調好輸液速度,然後有出了簾子。
陳悅雨頭還是暈乎乎的,顧景峰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一直坐在陳悅雨身邊,直到青黴素輸完,直到第二天清晨。
陳悅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獨間病房的病床上了,床邊放着一碗還冒着滾滾熱氣的皮蛋瘦肉粥。
顧景峰瞅見陳悅雨醒了,問她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陳悅雨搖搖頭,高燒已經退了,身子清爽了不少,甚至覺得肚子餓了。
顧景峰端來放在木櫃子上面的皮蛋瘦肉粥,用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給陳悅雨喂粥。
陳悅雨幾乎都要陷在顧景峰的關心和溫柔裏面了,看見錢美詩坐在落地窗邊的桌子那畫畫,她才猛地想起昨晚去了安息地鐵站進行見鬼直播,忙問顧景峰,在她睡着之後,排水管道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沒有。”顧景峰說,“安息地鐵站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已經打電話回單位,叫同事去安息地鐵站那個位置進行挖掘了,埋在地底下的那些屍骸很快就會挖出來的,最近有很多人都突然失蹤了,應該有挺多人是死在地鐵站裏面的。”
“嗯。”陳悅雨心放下了。
中午的時候,陳悅雨說身體沒事了,要出院,顧景峰說她近日很勞累,最好在醫院裏多休息幾天。
陳悅雨說,“不用了,我身體沒什麽事,回去我多點鍛煉就好了。”
她不能在醫院裏睡太長時間,弟弟還在第一人民醫院裏,第四期的住院福和醫藥費今天要存入醫院的銀行卡了,而且她也想去人民醫院看一下弟弟。
顧景峰辦了出院手續,錢美詩背着個紅色小書包跟在他們身邊走出了第二人民醫院的大門口。
顧景峰問錢美詩家在哪裏,想送他回家。
錢美詩說,“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我認識路可以自己回去。”
她還只有七歲,陳悅雨和顧景峰不可能就這樣丢她在這裏的,可這時錢美詩湊到陳悅雨身邊,貼在她耳蝸說了一句話,陳悅雨渾身一僵,詫異瞪大眼睛看錢美詩一眼。
錢美詩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相當冷漠,“你自己小心一點吧,可以的話,不要再繼續去兇地直播了,不然後果你承受不住的,他不好你惹得起的。”
說完錢美詩提了提紅色書包,然後離開了。
陳悅雨眉頭緊蹙,錢美詩這小姑娘難不成看出什麽了?看出她是接了死亡任務去兇地直播的?
又或者看出來陳悅雨背後有個“他”,是系統嗎?還是系統說的那個組織裏面的某個人??!!
陳悅雨再看向交叉路口,想尋找錢美詩問個一清二楚的時候,才發現錢美詩已經消失在人海裏面了,四下看,也再沒有看見那個紅色小書包。
叫了輛出租車,顧景峰送陳悅雨回家,叫她好好在家休養,還說下班後我會過來看你。
顧景峰離開後,陳悅雨回到家裏洗完澡,之後去了趟超市,買了很多弟弟還有陳麗麗喜歡吃的零食,然後提了兩大袋零食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走到弟弟的病房門口,伸手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忽然聽見病房裏面傳來朗朗笑聲,陳麗麗正和小凱在說一些比較有趣的小段子呢。
至從小凱發病後,已經很久沒聽見弟弟這麽清朗的笑聲了,陳悅雨嘴角彎了彎,然後推開實木門走了進去。
看見陳悅雨走進來,小凱眼睛亮了亮,脫口而出,“姐,你來了啊。”
“嗯,姐今早去了趟超市,買的都是你和麗麗最喜歡吃的東西。”
“哇!”小凱高興的坐了起來,他的精神面貌已經很好了,沒什麽問題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
“姐,快給我看看你都買了什麽,有沒有我最喜歡吃的烤翅,辣條,還有巧克力!”
“烤翅和巧克力都有,一聲說了你還不能吃辣的,沒買辣條。”
小凱還是笑得很開心,直接撕開一對烤翅吃了起來。
邊吃邊說着,“姐,今早麗麗姐給你的直播視頻給我看了,真的很刺激!姐,什麽時候你的道術這麽厲害的,我以前都不知道!”
“等我痊愈了,我就跟在姐姐你的身邊學習道術吧!到時候在阿門姐弟倆一起直播,肯定能賺更多的錢,到時候你就不用那麽辛苦每天晚上都出去直播了,而且也危險,到時候我出去賺錢,賺很多很多錢,姐你就不用去那麽危險的地方直播了。”
小凱真的很懂事,人也聰明,聽他這樣說,陳悅雨覺得很欣慰,她摸着弟弟的頭,心裏是不希望弟弟走學道這條路的,每次都和危險并肩而行。
陳悅雨只希望弟弟和很多同年齡的男孩子一樣,該讀書的時候讀書,該考大學的時候考大學,可以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就好。
在病房裏和弟弟還有麗麗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時小凱的主治醫生過來了,瞅見陳悅雨在,就跟她點頭打了聲招呼。
醫生給弟弟檢查了一會兒,然後走出病房門口,陳悅雨跟着出去,問醫生弟弟的病情怎麽樣了?
醫生說,“你弟弟恢複的很好,再過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出院了。”
“謝謝你醫生,太謝謝你了。”陳悅雨嘴角揚起,很高興笑着。
男醫生看陳悅雨一眼,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很欣賞地說,“你弟弟很幸運,有你這個好姐姐,之前他的心髒病真的很嚴重,可以說是已經一只腳踩進鬼門關了,動手術恢複的機率也很渺茫,最重要的是那個手術需要很大一筆錢,我沒想到,你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夠籌到這麽多的錢。”
男醫生離開後,陳悅雨又回到病房裏,告訴弟弟,再過一個星期,他就能出院了,弟弟高興得都要起來蹦跳了。
幾乎同一時間,英豪五星級大酒店裏,坐在白色沙發上拿着個ipad的孫毅展正在和遠在帝都的張成哲進行視頻通話。
孫毅展臉部的肌肉拉沉着,“張董事,真的,陳悅雨那小姑娘的道術其實并沒有你想的那麽厲害,她只是很喜歡包裝自己而已,我們大不必為她拖延項目的開展時間,而且我覺得沒她的加入,我們的項目肯定也會完成的很好。”
穿深色西裝的張成哲聲音冰冷,“糊塗!你不知道這次的任務有多重要嗎?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不然就是搭上你和我兩條命,都不夠補償一二的。”
孫毅展勉強擠出一點苦笑,“是,我知道這一次的任務只準成功,不許失敗,可我們的最強道術小組已經集結了全國最強的道術高手,缺少一個陳悅雨肯定也沒事……”
“不許有失!”張成哲聲音裏帶着不容悖逆的威嚴,“陳悅雨昨晚的安息地鐵站直播,我全程都看了,她的道術到那個程度我肯定知道,這次的任務足以影響華夏百年大運,我有很強烈的預感,若是她沒有參與進來,我們這個項目最後會失敗告終,什麽都別說了,你勸不動她加入最強道術小組,董事會開會重新決定你的徽章任命。”
“別……”孫毅展拉下臉說,“張董事,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肯定能說動陳悅雨加入咱們協會的最強道術小組的。”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你還沒有說服她,我就罷免你的職務,并且親自去一趟春洲市邀請她。”
“是是是……”孫毅展對着攝像頭不斷點頭。
視頻直接黑了,另一邊已經終止通話。
“草!什麽玩意!”孫毅展怒火沖冠,直接抓起ipad 扔在白色沙發上,渾身的怒火宣洩不出來,他又抓起一個玻璃杯直接扔在地板上。
“砰”一聲,玻璃摔得粉碎。
“什麽玩意!不就是位置比我坐的搞那麽一點點嗎,還想拉我下臺!”
“我孫毅展是給你一點面子,才對你奉承的,有朝一日,我坐的位置比你高,看我還看你一眼不!狗眼看人低是吧!真當自己是什麽厲害人物啦!整天就知道坐在辦公室裏面,還敢對我指手畫腳!什麽玩意!草!”
孫毅展進浴室裏面洗了個冷水澡,祛了一身火氣。
洗完澡出來後,換上一套黑色西裝,然後出門去找陳悅雨了。
“嘟嘟……”
“嘟嘟嘟嘟……”
他站在陳悅雨家門口,使勁摁門鈴,卻一直沒有人過來開門。
伸手在實木門上拍。
“啪啪啪啪——”
拍的很快,也是木門的質量好,不然都得被他拍爛。
恰好這個時候,陳悅雨看完弟弟,從醫院回來,不巧就撞見孫毅展了。
聽見腳步聲,孫毅展回頭看,果然就看見穿一身白T牛仔褲的陳悅雨,拉沉覆雪的臉頓時勾起一抹笑意。
“陳大師,你回來了啊,我已經在這裏等你半個小時了。”
孫毅展突然對陳悅雨笑,而且說話還這麽客客氣氣的,陳悅雨都有些不習慣了。
“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