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國師稱霸現代(萬字更) (1)
林業聰急得快哭了,“這件事情真的, 真的不能全怪我……”
一聽這話陳悅雨就知道肯定是林業聰對不起他養母了, 現在他養母的魂魄就飄在彈簧床邊, 在床底下往外看只能看見一雙幹瘦得像是枯柴的腳, 腳掌上都沒有半點肉, 只有一小點爪子的樣子,看着尤其滲人。
幹瘦的腳腕極細小, 真的就只有一根腿骨, 腳踝那綁着一條紅色繩子, 繩子的另一頭托在地板上, 亮着一個五帝銅錢。
看見五帝銅錢紅繩的時候, 陳悅雨就知道下午在走廊那發出“叮叮叮叮”聲音的是這個女鬼,若是那時林業聰沒有大叫一聲陳悅雨跑進了房間裏面,很可能下午的時候,順着五帝銅錢滾過去的方向就能找到女鬼了。
眼下陰魂近在咫尺,陳悅雨和林業聰在床底的“死位”, 一時間陰魂沒那麽快發現他們的, 可高秋梅就不一樣了, 她躺在彈簧床上, 可能知道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已經躲到床底下來了。
高秋梅聽見開門聲的時候,眼睛就閉上了, 她很挺陳悅雨的吩咐,現在閉着眼睛和往常一樣在睡覺,只是今晚她是假睡。
看見青褐色的雙腳逼近床頭位置, 陳悅雨呼吸都屏住了,只要女鬼稍稍聰明一點都會發現林業聰不見了,發現了異樣,就會對高秋梅不利的。
高秋梅閉着眼睛,她也是普通人,知道眼下身邊有陰魂,盡管極力壓住心底的驚恐,可眼皮還是不停顫抖着。
假睡中的她,忽然察覺到臉上有東西輕輕劃過,冰冰涼涼的還有些癢,高秋梅出于嫉妒緊張狀态,根本不敢伸手去拍臉上的異物。
慢慢的她發此案臉上冰冰涼涼觸感更加明顯了,而且臉上好幾個地方都有這種冰涼的觸感,猛地一下高秋梅就想到了,會不會是陰魂拿着一把刀子,正用刀鋒輕輕刮着她的臉?
越想覺得越像,她心理素質還是極好的,裝作毫不知情微微側轉了下身子,身子剛側着睡,這時更讓高秋梅膽顫的一幕出現了。
閉着眼睛她看不見,可是耳邊絲絲涼涼的陰風吹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那只陰魂應該用嘴邊往她耳邊處置和涼氣。
“怎麽辦?怎麽辦?”高秋梅心裏翻江倒海想着,“業聰會不會有危險?”
她伸手去摸身旁的老公,手伸過去指尖直接摸空摸到柔軟的床單上了,高秋梅心跳都漏了半拍,這時耳邊忽然傳來陰森森毫無溫度的聲音。
“起來吧,我知道你在裝睡,告訴我林業聰在哪裏?”聲音蒼老嘶啞得像是一匹陳年老布手撕開的聲音。
噔的一下,高秋梅睜開了眼,直逼眼球是一張瘦的臉部肌肉深凹下去高高露出颚骨的臉,在女鬼的臉上絲毫看不見一絲肉。
Advertisement
膽大如高秋梅,在看見老女鬼的那剎,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渾身的神經繃緊到極致眼看着就要脆裂。
與老女鬼四目相對約莫兩秒後,高秋梅才回過神來,扯尖嗓子大聲叫着,“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大師,大師救命啊!!!”她差些要被吓暈過去。
陳悅雨趴在彈簧床底下,爪機攝像頭是拍不到高秋梅的,看直播的網友聽見高秋梅幾可刺穿耳膜的尖叫聲,都知道房間裏面肯定是發生什麽很吓人的事情了。
“啊啊啊啊啊啊發生什麽事情了?高秋梅被鬼殺了嗎?”
“我天,高秋梅在最危急的時候,想到的都是自己的老公,想知道林業聰有沒有事,林業聰呢?呵呵!他算個男人嗎!危險一來,女鬼還沒對他怎麽樣呢,居然立馬抛下老婆躲到床底下了。”
“诶,這就是人間真實啊,古人誠不欺我,福氣本事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啧啧,林業聰不值得。”
“人心真的是太深不可測了,剛剛林業聰還說自己會保護高秋梅的呢,男人的話騙人的嘴,姐妹們千萬不要輕易男人,這是警告啊啊啊啊啊!”
“真搞不明白,高秋梅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還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麽當年就選了林業聰啊??!!”
看着直播間裏面的彈幕,陳悅雨眉心蹙蹙。
林業聰就趴在陳悅雨身邊,他自然也是看見網友們發的彈幕了,一時間覺得很羞愧,不過人在生死一線的時候,第一反應選擇生那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他也沒有多解釋什麽。
陳悅雨知道高秋梅有危險了,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伸手進黃色布袋裏面抓出一條綁了五帝銅錢的紅繩子,伸手出去在女鬼的腳踝那快速綁了個結。
女鬼兩只腳都用紅繩綁着五帝銅錢,陳悅雨掐指決念法訣,之前還若無其事的女鬼,忽然間雙腳灼痛,像是有着兩束烈火在燒着他的腳踝那樣,急忙往落地窗位置躲了躲。
“誰!是誰!?”女鬼的聲音很倉老,卻十分尖銳。
陳悅雨從床底爬出來,挺直腰杆站着。
女鬼飄在淡綠色窗簾邊,玻璃外面是漆黑望不到盡頭的夜,她臉青褐色看着很詭異。
她眼睛一動不動看着陳悅雨,見陳悅雨只是個小姑娘,嘴角往一邊扯深,“小姑娘,這件事情和你無關,我不會濫殺無辜,你走吧。”
陳悅雨說,“我是風水師,今晚過來這邊,不會讓你傷害活人的。”
老女鬼眼睛赤紅赤紅的,就跟兔子的眼睛差不多,陰魂是分好幾個等級的,一般分為黑色眼珠子,白色眼珠子,紫色眼珠子,紅色眼珠子,還有一種鬼的眼珠子是幾位兇猛的惡,那是紅到發黑的那種,要是看見眼珠子是紅到發黑那樣的,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第一時間都是要趕緊逃。
當然陳悅雨的道術精湛,就是真的碰上眼珠子紅到發黑的鬼物,她也不會害怕。
老女鬼的眼睛是赤紅色的,可以說是力氣十分的重了,陳悅雨有些想不明白,林業聰說這個女鬼是他的養母,可他的養母為何一定要殺了他?而且力氣還是遮掩都遮掩不住的那種。
房間裏面飄蕩着的都是女鬼身上的黑煞,陳悅雨對黑煞極其敏感,嗅着黑煞,好幾次都想打阿嚏。
女鬼聽了陳悅雨說的話,嘴上的笑意更加陰森了,“你今晚過來這棟別墅,就是想過來救林業聰的?”
陳悅雨直接說,“我接了這個單子,會對這個單子負責到底。”
老女鬼頓時怒了,眼睛紅得像是要淌血那樣,猛地擡起右手,右手幹皺皺的,手掌沒有一點肉,就和陳悅雨之前在小棺材那看見的那只小爪子一樣。
陳悅雨一下子就想到,小棺材裏面的那只小爪子是女鬼的,可是這怎麽可能啊?
陳悅雨不敢置信,老女鬼是成年的女人,她的手怎麽可能幹瘦到像是一根枯柴?而且五根手指骨緊緊貼在一起,那小手骨看着就跟小孩子的差不多,甚至是嬰孩的手也就那麽點大。
女鬼擡起的右手很猙獰,五根手指延伸出來的指甲又尖又長,還是青褐色的。
她怒火沖腦,猛地一下朝陳悅雨進攻過來,見她聲勢浩蕩的陳悅雨還以為自己沒足夠的時間伸手進布袋裏面那符咒,可在女鬼朝她飄過來的時候,陳悅雨注意到老女鬼居然是杵着一根拐杖的!
她是個瘸子!!
變做陰魂了都要靠着拐杖才能飄起來,若是她還活着的話,肯定是半身不遂躺在病床上的,應該和植物人沒什麽兩樣了。
看到這裏,直播間裏面的彈幕又狂刷起來了,網友們都在說,肯定是養母的腿瘸了,行走不便,甚至是生活起居只顧不了,需要林業聰照顧,林業聰就抛下他的養母不管了。
“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從林業聰剛剛危險的時候,抛下他老婆可以看出來,他這個人極其自私,而且只為他自己着想,會認為半身不遂的養母是個累贅,是極有可能,而且百分百肯定的事情。”
“對對對!身邊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我家隔壁的那個老人也是被他兒子放棄了的,沒錢放到養老院,就讓他自己在老家裏自生自滅,那個老人是老人癡呆,前不久走丢了,他兒子也不找,就當沒這麽個人了,真是可憐。”
“我靠!養兒防老!不然的話老子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帶大他幹啥?找堵嗎?!”
“诶……”
在陳悅雨觀察老女鬼的時候,老女鬼已經老到她面前了,伸出尖銳的指甲一下子對準陳悅雨纖細的脖子刺過去,眼看着尖指甲就要刺進去了,這時陳悅雨左手一揚,直接一張驅邪符貼在女鬼的手上。
女鬼的手一頓,直接動不了了。
“怎麽回事?”老女鬼眼睛直直瞪着陳悅雨,她使力掙紮,手還是動彈不了。
“別費力了,這是張驅邪符,貼在你身上你就動不了了。”
女鬼眉心蹙緊,“怎麽會,你看着年紀輕輕的,沒可能畫的符咒這麽厲害的。”
陳悅雨沒跟她過多解釋,只是和女鬼說,“道人畫的符咒威力程度不看年齡,看道術。”
老女鬼笑了,“道術,你年齡這麽小,道術能好到哪裏去?”
她不信陳悅雨道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不停使力,可是手愣是一動不動。
瞅見老女鬼被陳悅雨制服了,林業聰才敢從床底爬出來,他睡衣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看見林業聰從床底爬出來,老女鬼火氣更上一層樓,特別是林業聰站在她面前說,“林秀花,我自問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不過是在我父母出車禍後養了我三年,可我卻在你身上花了很多錢,你是殘疾的,年紀大了,雙腿都行動不便,我作為一個你只養了三年的養子,給你出錢請保姆來照顧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居然如此狠毒,死了都要過來殺我!”
“我呸!”李秀花眼睛燙紅了,“你對我好?對我好會專門請一個脾氣暴躁的保姆來照顧我?對我好會一年都沒回去看過我一次?對我好會……會……”
說到這裏,林秀花眼淚奪眶而出,她嗓音都顫抖了,“當年你父母出車禍死了,你家裏的親戚沒一個肯照顧你,那時候你只有10歲,我看你可憐把你領回家,自問精心照料你,家裏三個小孩,我的孩子有什麽,你就有什麽,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可你,你為什麽要叫那個保姆虐待我?!為什麽!?”
聽到這裏,陳悅雨眼睛都睜圓了,她萬萬沒想到林業聰不僅沒有盡心照顧她養母,甚至還叫雇來的保姆……虐待她?!
陳悅雨不敢置信看着林業聰,林業聰急忙解釋,“沒有,我可沒有交保姆虐待你,那個保姆是我在家政公司那裏花了三萬一個月,請來照顧你的,職業素養公認的好,她不可能虐待你,一切都是你造謠。”
“我造謠?”林秀花伸手撩起袖口破了兩個洞的袖子,給陳悅雨看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一小點一小點,像是綠豆那樣大笑,應該是保姆用指甲掐出來的,密密麻麻整個手都是。
高秋梅走過來,替林業聰解釋,“不可能的,雖然這些年裏我沒見過你,不過業聰美國約花三萬塊請保姆伺候你,這件事情是鐵一般的事實,還有業聰人這麽善良,不可能叫暴怒虐待你的。”高秋梅從來沒有懷疑過林業聰,在她看來自己的老公雖然膽子不大,可一直都是一個體貼人的好人,不會在外面做壞事的。
林業聰也說,“你被保姆虐待,那是保姆對你不好,是她害的你,你要報仇你去找她啊,找我幹什麽?我每個月都為你多花了三萬塊呢!”
他說着又補充道,“對了,我在你家住的那三年,你說對我好,什麽東西你的兩個孩子有我也有,可我具體有什麽?我在你家就是一條會搖尾巴的狗,你的老公還有你的兩個兒子從來都看我不順眼,還會打我,至于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秀花眼睛越發灼紅了,“當年我家的情況也不好,連你家裏三個孩子都要讀書,我是看你可憐才會帶你回家養的,我老公是不答應,為了這件事情我還和他吵了好幾次架,可我也沒有趕你走……”
“你十三歲那年,是你舅舅過來接你離開的,那不能怪我。”
林秀花說着,嗓音更加沙啞了。
林業聰還是那句話,“作為一個你只養了三年的養子,我每個月給你出三萬塊請保姆照顧你,已經仁至義盡了。再說了,你本來就有兩個兒子,他們見你殘廢了都不肯照顧你,是我好心才會照顧你的,還不是念在10歲那年,你把我帶回家的恩情。”
林秀花聽着老淚縱橫,舉起右手叫陳悅雨看,“大師你看看我的手,這像是一個成年人的手嗎?那個保姆根本沒給我飯吃,隔個一兩天才給我一點粥水喝,我是被餓到這個樣子的。”
林秀花說她是被保姆虐待,最後活活餓死的。
陳悅雨聽了心底都泛起一絲寒意,她沒想到現在在合格社會居然還有人被活活餓死的,額而且更加沒想到會有心腸如此狠毒的保姆,照顧一個半身不遂的老人,居然這麽狠心。
聽了林業聰和林秀花說的話,陳悅雨說,“林業聰每個月都出錢請保姆去照顧你,也是盡了做養子的本分,他唯一做的不妥的是,不該不審核這個保姆,只聽信家政公司的推薦就花大價錢請了這個保姆。”
“還有,他應該多抽點時間回去看你……”
林秀花聽了,知道陳悅雨已經站在林業聰那邊了,她歪嘴笑了笑,“哈哈哈,我真是太傻了,你是他請回來的,我還想着你能夠公平一點,從一開始你就是站在他那一邊的。”
林秀花氣得手抖,眼睛更加赤紅了。
“像林先生說的那樣,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的那個保姆,你要報仇應該找那個保姆,而不是找你的養子。”
林秀花車最嘴角笑得越發冰冷,“你以為按個保姆還有命?在我餓死的那天晚上,我就去保姆的家裏把她給殺了,是那個毒婦親口跟我說,林業聰花錢請她的時候,特體囑咐她,每天不然我吃飽,不讓我穿暖,不然我好過的,她是臨死之前被我逼問出來的,不會有假!”
林秀花很激動,手一直在抖。
陳悅雨和林業聰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一天都沒到,不知道林業聰的為人,而且林秀花說那些話是保姆臨死之前說的,可信度很高。
陳悅雨轉頭問林業聰,“事情真的像你的養母說的這樣嗎?”
林業聰心都涼了,着急開口說,“不,不是這樣的,我,我為什麽花了那麽多錢照顧她,還叫人去折磨她啊,我要是這樣做,不然直接不管她,那我還不用浪費這麽多的錢呢。”
林業聰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在陳悅雨左右為難,不知道該相信誰的時候,林業華說出來最為致命的一句真相!
“呵呵,他哪裏是為了我,大師你想想他現在事業有成,而且還在上升期,領導一直在考察他,他是怕別人說他不孝孫,品德有問題,才會舍得花錢請保姆照顧我的。”
一語擊其千重浪,陳悅雨此刻的內心和看直播的網友們的一樣,除了不敢置信之外,只剩下震驚、惶恐,甚至為人心的複雜程度感到驚恐。
人心隔肚皮,現在他們誰說的話,陳悅雨都不會一邊倒相信。
陳悅雨伸手進黃布袋裏面抓出一張四方形紅紙,拿出一把剪刀,手腳麻利很快用同一張紅紙剪出兩個紙人,然後分別在紙人後面寫上林業聰和林秀花的生辰八字,遞寫有林秀花生辰八字的紙人給林業聰,另一個給林秀花,叫他們把代表對方身份的紙人吞進肚子裏面。
林業聰伸手接過小紙人,眉頭皺緊,問陳悅雨,屯這個紙人是要做什麽?
陳悅雨說,“這個是互換身份的紙人,你們吞了紙人後,我施法念咒後,你們就會互換身份,從你們的口中說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聽見陳悅雨這樣說,林業聰遲疑了,久久沒有吞下小紙人。
高秋梅說,“老公,有大師在呢,你吞了紙人,等會兒真相大白了,一切也就都過去了。”
林業聰臉色都慘白了,“你一個婦人知道什麽,這個紙人我是不會吞的,我又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我幹嘛要吞紙人。”
林業聰不敢吞紙人,林秀花卻毫不猶豫放紙人進嘴巴裏面,一下子咽了下去。
很快黑暗陰森的房間裏面傳來一陣嚎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聲音聽着極其熟悉,林業聰四下看看,他明明沒有說話,怎麽房間裏面會回蕩着他自己的聲音的?!
“沒錯!這個老女人,保姆是我花了三萬塊請的,她不過是一個被輕聲兒子抛棄的老女人,憑什麽要我對她養老送終?花三萬塊請保姆照顧她已經是對她最好的照顧了!”
林業聰的聲音從林秀花的嘴巴裏傳出來,現在林秀花吞了代表林業聰身份的紙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刺客林業聰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她就照顧了我三年,僅僅只有三年,就像我對她養老送終,那她豈不是很劃算!還有她都已經半身不遂了,為什麽不直接斷氣了,這樣我還能脫身,不用背着養子的身份,被外人說三道四。”
“養了我三年,就想我對你百依百順,你真當自己是我的親娘了啊,我和你可是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老女人,你死了我也就輕松了,你放心,作為養子,面子上的功夫我還是會做的,等你死了,我就找一塊風水寶地來葬你,你最好保佑我不斷升職,你要是不保佑我反而去保佑你那兩個親生兒子的話,我就找人把你的墳刨了,讓你丢屍荒野,被野狗叼了去啃!”
靜寂的房間裏回蕩的都是林業聰的聲音,聽了林業聰內心真實的想法,陳悅雨心裏像是被一只手抓住那樣,虧她之前還以為林業聰是個善良的人,然後會花錢請保姆照顧養母,只是為了好名聲,為了升職,為了自己的遠大前途。
陳悅雨抓出打火機,把另一個小人燒了,林秀花終于不說話了,眼淚直流。
之前對林業聰的譴責、質問、怨恨都化為最深痛的沉默,從保姆嘴裏聽到的那些話,林秀花還是希望是保姆嫁禍林業聰的,雖然林業聰十三歲離開她家後,林秀花就很少看到林業聰了,可在林秀花的心裏,林業聰是一個很可愛很聽話的孩子……
房間裏面頓時安靜的能聽到心跳聲,林業聰愣怔了一會兒說,“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我可以對着燈火發誓,我從來沒有交保姆虐待過她。”
陳悅雨看着林業聰不說話,就連林業聰的老婆高秋梅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
林業聰知道陳悅雨和高秋梅都不相信他了,他急了,搖頭大聲說,“是!我是不想對林秀花養老送終,她就照顧了我三年,我憑什麽對她養老送終?再說了,我爸媽都是高知識分子,都是很有素質教養的,她林秀花就是一個底層的做手工活工作者,他憑什麽做我的養母!”
高秋梅聽後更加不敢相信她一直喜歡的男人居然會是這樣的男人,高秋梅說,“這麽說你承認不想對你養母養老送終,也承認這些年花錢請保姆照顧她,僅僅是出于臉面,而不是真心實意,那對我呢?對我你也是虛情假意的嗎?”
林業聰徹底慌了,“秋梅你說什麽呢,我肯定是愛你的啊,這些年我怎麽對你的,難不成你都不知道的嗎?”
高秋梅呆呆站着搖頭,聲音弱弱的,“你睡在我身邊十幾年了,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從來都沒有做真正認識過你,我認識的林業聰是在師爺山有幹勁,十分有才華,對待長輩孝順,而且樹枝很高,溫文儒雅,很有同情心的……”
很顯然高秋梅說的這一些林林總總,在林業聰開口承認的那時候已經轟然崩塌,一點不剩了。
“林業聰,我要和你離婚!”高秋梅摔下這麽一句話,轉身要離開,林業聰跑過去從背後抱住她,眼睛也通紅了,“秋梅我對你是真的啊,你不要去管林秀花的事情,當年我住在他們家就像是一個乞丐,每天遭受他們家人的白眼,長大後我還對她養老送終,真的是對她很好很好了,她的兩個親生兒子都不管她的。”
林業聰甚至給高秋梅雙膝跪下來了,高秋梅見他都下跪了,而且這些年裏确實對她很好,也就暫時沒有說要離婚了。
林秀花眼淚一直在流,卻是沒有哭聲的。
看見林秀花一直在哭,陳悅雨看向林業聰,“你說林秀花不配做你的母親,可在你說十歲那年,你父母雙亡,你口中那些很有教養,樹枝很高的親人根本不願意收養你,林秀花見你年幼可憐,就是家裏已經很窮了,還是省下兩口飯給你吃,給你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光這一點,你口中那些樹枝很高,教養很高的親人就連她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你的父母車禍雙亡,你成了孤兒,林秀花收養你做你的養母,相當于她給你了第二條生命,有件事情你不可否認,你十歲那年她沒有收養你,你要麽被送去孤兒院,要麽就是流落街頭,那時候你只有十歲,你有想過你沒法去學校讀書,沒法三餐溫飽,你的人生也就這樣毀了。”
陳悅雨說的話,林業聰每一句都聽了進去,他眼睛也濕紅了,哽咽着說,“我知道,我知道她對我有再造之恩,所以我也沒有忘本,我有花錢請保姆照顧她的,至于那個惡毒保姆,我不知道她會在和麽惡毒的,更加不知道她會不給他吃飯,讓她受冷受餓的。”
一直到現在,林業聰都堅持說,他沒有憤怒保姆虐待養母。
陳悅雨撕下林秀花手背上的驅邪符,手能動了,林秀花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聲音很蒼老。
她渾身都是皮包骨,陳悅雨看着林秀花說,“林秀花,雖然我是林業聰請過來的,不過這有關你們的私人恩怨,之後的事情我不會在插手。”
林業聰聽陳悅雨這樣說更加害怕了,着急忙慌來到陳悅雨面前,“大師,不行,你不能不管我啊,林秀花她是厲鬼,你如果不保護我的話,我肯定會被她拆皮卸骨,死的很慘的,大師你救救我,我給你很多很多錢,求求大師你不要不管我。”
陳悅雨看着林業聰,語氣平直說,“這件事情是你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如果我明知道你有錯,還強行插手的話,會破壞因果,對你對我都不好。”
林業聰很害怕,林秀花可是瘋魔了的,他落在林秀花的手裏肯定臉肉渣都不剩。
林業聰害怕到甚至要跪下來求陳悅雨救他了。
陳悅雨伸手扶他起來,然後轉頭看着一直看着林業聰,卻不說話的林秀花。
“林秀花,你要殺了林業聰嗎?”陳悅雨沒有過多說旁的,直接問林秀花。
林秀花仰頭看着天花板,她身上的黑煞肉眼可見在一點點散開,陳悅雨知道林秀花的怨氣已經減弱了。
林秀花飄到林業聰面前,林業聰瞅見她飄過來,驚慌失色,大叫一聲腿軟直接坐到冰涼的地板上。
一雙浸滿淚水的眼睛直直看着林秀花,身上的肌肉一直在瑟瑟發抖。
林秀花看得出來林業聰很害怕,她說,“你不用怕,我不會殺你了,你說我不配當你的母親,從今往後逢年過節你不用給我上香祭拜了。”
林業聰呆呆聽着,林秀花背轉身要離開,這時陳悅雨開口叫住了她。
“林秀花,你想去投胎嗎?我可以幫你。”
林秀花連頭都沒回過頭,只是幹幹笑了下,說,“是……我不配。”
林秀花飄到牆壁那裏,要透過牆壁飄出別墅了,陳悅雨又問了她一個問題,“林秀花,你能告訴我,你的手骨為何會埋在林家大門口不?”
林秀花還是沒有回頭,她都不敢回頭,生怕別人看見她老淚縱橫。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有個道人去我的墳前跟我說,可以幫我報仇,不過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他過來我的墳墓的時候是戴着一張黑色面具的。”
說完林秀花的陰魂穿過牆體,飄出別墅外面了,看見她消失在濃霧裏,陳悅雨腦海裏回蕩的還是她說的那句“是……我不配。”
看見林秀花的魂魄消失了,林業聰別過臉,眼淚也簌簌掉了下來。
林業聰有門第觀念,一直不怎麽瞧得起林秀花,不過在林秀花對着他說,以後逢年過節他不用去她的墳墓前奉香祭拜了的時候,心也是狠狠揪了一把的。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經歷過的事情是不能抹去的,林秀花确實在他最無助最飄無所依的時候收養了他,給了他三餐溫飽,給了他上學繼續讀書的機會……
房間裏面一片靜默,很快天亮了。
經過一個晚上,林業聰和高秋梅也都不哭了,情緒都恢複了。
高秋梅走過來問陳悅雨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嗎?
陳悅雨說,“把院子裏的那口小棺材處理了後,你們家的好運氣會很快回來,不出意外的話,林先生應該很快能夠升職的。”
聽見可以升職,走回事業正規,林業聰還是很高興的惡,這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
早上八點,太陽升起來,陽光照到小棺材那裏,陳悅雨和林業聰還有高秋梅來到院子的角落裏。
看着花圃裏的小棺材,陳悅雨說,“把小棺材擡到空地裏,用一把火燒了就行了。”
說話時,林業聰的眼睛掃了眼小棺材,瞅見小棺材裏面那只幹瘦地皺在一起的小手骨,走過來,“大師,這個手骨你打算怎麽處理?”
陳悅雨說,“這手骨本應該拿回去林秀花的墳墓那重新埋回去的,不過這件事情應該由他的兒子來做,現在特德兩個兒子都不理她了,是送不回去的,稚嫩個房子啊小棺材裏面随着小棺材一起火化了。”
“不!”林業聰突然擡高音量,“這個手骨我給她送回去。”
林業聰問陳悅雨要怎麽做才能把手骨送回林秀花的墳墓裏,陳悅雨眉頭皺皺,輕嘆一聲,“昨晚林秀花說從此以後逢年過節你都不必去祭拜她,在她心裏應該是不認你這個兒子了,現在你想送她的這只手回去,估計送不回去。”
“怎麽會送不回去?”林業聰很激動,說話的時候本更粗都抱出青筋了,“我是她的兒子,我就能送她的屍體回去,她說不承認我就不是她的兒子了嗎?當年她養過我的,三年也是兒子,這一點她不可否認。”
林業聰很堅決,應該是幡然醒悟了,知道自己這些年都對林秀花不好,象牙彌補了。
陳悅雨給林業聰一個布袋子,讓她去小棺材那裏撿手骨的時候先朝手骨跪拜三下,并且說出自己的身份,一定要說是某某某來接你回家了,不然的話就算那只手骨送回墳墓裏了,林秀花的手還是缺失了的。
“她雙腿已經行動不便了,不能還沒了一只手。”林業聰聲音哽咽,別過臉,應該是不想陳悅雨和他老婆看見他哭。
聽了陳悅雨說的話,林業聰雙膝跪在小棺材前面,拿來三根點燃的草香奉在小棺材前面。
“媽,我是業聰,來接你回家了。”
林業聰說完,頭都還沒有磕下去,三根草香同一時間熄滅了,明明院子裏沒有風,草香卻自己熄滅了。
陳悅雨搖頭,“我說了昨晚林秀花書她不配,已經不承認你這個兒子了,她不願意你接她走,連你燒給她的香他也不接受。”
林業聰眼睛刷的下布滿血絲了,昨晚一直是被驚吓到哭的,現在才是發自內心的傷心,眼淚奪眶而出。
他伸手進西裝褲袋裏摸出一個機械打火機,很快又點燃那三根草香,用力磕了一個頭,”媽,我是你的兒子,從你二十五年前接我回你家開始,我就已經是你的兒子了,這一點你不能否認,以前是我不對,是我不懂事,是我傷了你的心,你給我一個機會,以後我肯定會好好彌補的。”
話剛說完,一陣陰風刮過,三根插在黑土裏的草香直接斷成兩截,垂到地下熄滅了。
“沒用的,她不肯做你的母親了。”陳悅雨說。
“沒有辦法了嗎大師?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幫幫我。”林業聰看着陳悅雨。
陳悅雨探了一聲氣,“你是養子,事情有點困難,如果你是她親生的,只要你割了手滴血在手骨上,那麽就是林秀花不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因為親生母子是有血緣關系的,可你跟她不是親生的。”
林業聰心裏涼了,伸手插着鼻尖下的液體,“大師,求求你幫幫我,你道術這麽厲害,肯定有辦法的,我求求你。”
陳悅雨轉動眼睛思忖了一會兒,然後說,“你希望林秀花能全屍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不知道你和你老婆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