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我理解的愛情(一)
? 次日清晨醒來,我們如常洗漱,一同吃飯,他送我上班。只是在分別的時候,陳占和突然拉住我,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說,“我們晚上吃火鍋”。他說,“好”。
今天讨論策劃案的時候,接到媽媽的電話。問我在另一座城市過得怎麽樣。
我說一切都挺好的,拼命壓抑眼淚說,過年就回家。
媽媽囑咐我,要照顧好自己。最後說,早點處理完在那邊的事情,守約回家。
讨論策劃案期間,我腦袋裏琢磨着丹芊的事兒,想着該怎麽開口跟她聊聊。
上午,結束關于“杜聘宇”的策劃方案的讨論會,接下來進行籌備拍攝工作。和同事吃過中飯後上樓,正好去錄音間拿采訪的話筒,看到蘇曼坐在裏面做午間直播。
“聽說她快要從幕後轉臺前了。”攝影師小鄭說道。
“果然是因為他老公的關系啊。”副導演方化開口。
“領導雖然禿頭,可還是有能力拉她一把的,所以說男人啊,還是得看本事,不是副臭皮囊。”記者劉芸說。
“那也得女人漂亮才行,像你只能再跑個10年的新聞才有機會出頭。”方化對着劉芸說。
“我倒覺得咱們鐘唯長得比她好看。”小鄭笑着看向我。
“鐘唯那是清秀,哪上得了臺面。你看蘇曼這身材、這臉蛋,以後肯定是臺裏的花旦,紅也是分分鐘的事兒,再說,紅姐已經是明日黃花了,蘇曼替了她,人氣一上來,說不定就是臺柱了。到時候這廣電就是他們夫妻的天下了。”方化摸着下巴仔細分析。
“什麽花旦臺柱,女人不安分守己,不賢惠持家,天天想着往上竄,還踩着男人往上爬,再漂亮也就是狐貍精的路,對吧,鐘唯?”劉芸看向全場唯一女性的我。
我尴尬地敷衍。
蘇曼停下,貌似在放音樂。她也注意到我們,饒有興致地把玩着打火機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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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們說,“我去拿設備”,小鄭說要幫忙,我拒絕道:“你們先上樓吧。”
我一進門,蘇曼就不規矩地從圓椅側面坐下,窩在椅胳肢裏,翹着二郎腿,點起一支煙,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圈白煙,媚笑說:“你最近過得好嗎?”
我抱着話筒,看着她說:“錄音棚裏禁止吸煙。”
她不理會,繼續自說自話:“肯定過得比我好。至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我倒是笑了,“你這話說的,你沒得到你想要的?替了紅姐,做固定主持人,臺裏一姐以後就是你啊。這不是你最期望的嗎?”
“鐘唯,我很欣賞你,因為你跟我一樣活得很坦率,追求自己想要的。不遮掩、又執着。不過你運氣一直比我好。”
“我們怎麽會是同類呢。你不知道你很讓人讨厭嗎。又或者你知道,而裝不知道。你上位的計謀、你的手段,我是望洋興嘆、不敢茍同。”
蘇曼漫不經心地吐出煙,在煙霧裏眯了眯雙眼,“我知道我的風評不好。如果有選擇,我也想落得個好女人的聲譽。算了,反正這些我也不在意。他過得好嗎?我說的是陳占和。”
我一挑眉,“你指哪方面好不好?”
蘇曼直起身子來,掐滅煙,坐回原位,“哪方面,他哪方面我不知道。”蘇曼邊翻稿子邊說,“拉手、擁抱、還是床上功夫。你現在竊喜他給你的,都是2年前我早早享用過的,也是我丢掉不要的。再比方說,無論他多困,只要我說餓了,他就會起床給我下面。就算臺風下大雨,橋塌方了,他也繞遠路趕來接我。我怕胖,不愛吃,他就變着花樣多做菜少做肉哄我,每天晚上給我按摩,每個節日送禮,一遇上我的小長假,就請假湊着假期,歐洲、亞洲、美洲的帶我滿世界轉悠。所以,你說哪方面,我都可以掰着指頭再數數,替你分析分析,他是好着呢,還是更好着呢。”
我站着,看着蘇曼的背影,都可以想象到這女人怎樣的一副洋洋得意,相比之下,我的灰頭土臉無所遁形。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就這樣你還不知足?就為了去到更高的位置,就離開了他?”
“這就是你的理解?”蘇曼不答反問我。
“不然呢。”她好笑地搖搖頭,我別過臉去。
插曲已到時,音樂聲漸弱。到了播音時間,蘇曼坐在話筒前,嗓音婉轉,如鳥啼顫。
“親愛的聽衆朋友們:
都說世間事,唯有情字最難拆解。我愛你,你卻不愛我。他愛我,為什麽我不愛他。女人和男人,情敵和愛人,到底誰更笨。也許五百年以後,你才看清,你愛着誰,誰愛過你。我來為大家讀一首我喜歡的箴言之詩——
夢中之所見未必真實,
眼前之所景雖則如夢,
眸中之倒影乃浮生也。
白駒一騎(ji),半生漂浮,
爾虞一生,化夢裏蝶。
瘋言流流,痞氣裏裏,
癡人言言,癫人嗷嗷。
卷城頭土狂沙,蒙天下人雙眼。
仙人乘仙鶴歸去,孑孓屈滄海沉浮。
江山湖海恩仇泯現不歇,癡男怨女情纏結緣無解。
蘇曼的聲音,像妖嬈的手,從下往上攀至我的脖子,我被狠狠掐住,不能語。
我想離開,想開門出去,想倉皇而逃。
“鐘唯,你記住。女人離開男人,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愛了。男人不愛了女人,一切就沒有了意義。不是旁觀者理解的只言片言……”
蘇曼的話被關在了門後,我走上樓,卻覺得再也沒有力氣,頹廢地倒在桌上。
下班慢吞吞地走到門口臺階上,平常等累了就坐在臺階發呆,不過陳占和一般不太遲到。
小鄭走過問:“鐘姐,還是男朋友來接你嗎?”
我點點頭。
小鄭看着我,欲言又止,“鐘姐……”
有人握住我的手,我擡頭,正是陳占和,眉宇溫柔,肩膀寬厚,儀态端正。
陳占和沖小鄭微笑地點點頭,拉起我的手向車子走去。
坐上車後,他替我系好安全扣,摸着我的頭發問:“怎麽了,眼睛紅了一圈,誰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
“汪俊說請我們吃飯。”陳占和握住我的手放到唇邊親親,“就去吃火鍋好不好?”
“汪俊?”
“嗯。上次在音像店碰到的,還有史赴。”
“哦,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