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中的思念
“難道這就是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嗎?”拉茲站在窗前抑郁的嘆着氣。
這種不知名的感覺已經持續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自從那一年,那一天,在水邊的邂逅之後,那個身影便仿佛已經住進了自己的心裏,一直無法抹去,反而越來越清晰。
紅色的,還在滴着水的長發,焯怒的又有些可愛的表情,清脆的嗓音,和那舉手投足間的仿佛精靈般的輕靈優雅,都如同在眼前般真實。那個溫暖的擁抱似乎就發生在昨天,那互相可以聽到心跳仿佛就在耳邊。
為什麽,不過是一面之緣,不過短短片刻,為何如此難忘。難道真的有命運相牽嗎?是否這是前世就已經注定的愛戀。可為何又再無法相見,當他再次站在那充滿回憶的水邊時,他多麽希望那個身影會再次從水中躍出,哪怕這次她還會大罵自己,放魔法劈自己都好。可一切都是那麽平靜,只有那淅瀝的水聲和風的輕唱。
“風啊,請帶走我的思念,讓她知道我在等她,請她來到我身邊吧”
他輕輕對風說着。
拉茲看着窗外燈火通明的城牆,看着城牆上那些閃爍搖曳的身影,眼前卻不斷閃現着愛拉的影子。那種想要見到她的渴望越來越沉重,已經讓他有些窒息了。甚至讓他經常會深夜都無法入睡,這種感覺大概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煎熬。
拉茲再次重重嘆了口氣,轉身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門。反正也是無法入眠,不如到外面走走,也好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最近的戰況越來越激烈和慘烈,形勢也越來越複雜,讓他真是有點手忙腳亂。
蒼狼他們在蓬萊大獲全勝,将號稱大陸無敵的拉古捷斯海軍幾乎全滅,這簡直如同打破了神話一般。敵人的海上力量已經幾乎被殲滅,這就如同拔掉了他背後那一直作痛的隐刺一般。不然的話敵人随時可以從海路突襲他們身後那廣闊的幾乎無防備的土地。
真是想不到,不到三萬的人馬竟然将十幾萬的精銳海軍全滅,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蒼狼,你這個家夥,給我們創造了多少奇跡,給我們帶來了多少希望啊。拉茲不禁笑罵道。“這個不負責任又貪財的家夥。”突然間才發現,那個貪錢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敲詐過他了,還真是有點不适應。
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家夥,張口就是四百枚金幣。他只能無奈的接受這個家夥的敲詐,但當他在山坡上看到蒼狼在敵群中血戰的身影時,他已經不覺得那是金錢的交易了。真正貪財的人必然怕死,可那家夥卻仿佛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麽一般。不覺心中升起一種悲涼,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着,“你必須去幫他,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拉茲曾經想推薦蒼狼來作大家的領導者,可是那家夥竟然斷然拒絕了。到現在他都沒有放棄這個想法。雖然蒼狼看起來非常沒有責任心,渾身帶着桀骜不馴的味道。可是拉茲知道,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愛這塊土地,都希望大陸早日得到真正的和平。當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哈迪說了這樣一段話:“蒼狼的确帶給我們很多希望,創造了很多奇跡。他是英雄,甚至是整個大陸的英雄,可是,他無法領導這個大陸,更無法在我們結束戰争得到和平後領導大陸。因為他永遠是生活在戰場上的強者,永遠是孤獨戰鬥的狼。”
是啊,他似乎真的無法領導,盡管戰場上他是接近完美的。可估計讓他處理內政和政務,他大概會把大陸再毀滅上個幾十次吧。
沉思間,拉茲已經來到了廣場中央。這個時候,只剩下值班的士兵還站在廣場中央了,還有輕輕擦過身旁的風陪伴着他們。
拉茲仰起頭,試圖感受風的氣息。仿佛想知道風兒是否帶來了愛拉的訊息。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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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猛的綻開一片鮮紅如血的煙火。
那是山頂上的哨所發出的信號,一級警備信號。
拉茲連忙飛奔到軍議大廳,不一會的工夫,各部的隊長都來了。剛才還冷冷清清的大廳一時間人頭攢動。
“怎麽回事,好象是一級警備的訊號啊。”
一名騎兵隊長向身旁的人問道。
“是啊,大概是敵人來襲,看來數目還不少那。”
旁邊一身重甲塊頭很大的一名團長似乎有些興奮的回答着。
“好啊,越多越好!最好全來了,讓老子一次把他們都解決了,再把亞古捷斯那個混蛋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哈哈哈哈!”
步兵團的刀兵隊長大聲的笑道。
大門猛的被推開,一名飛龍騎兵慌張的從沖了進來。
“報告!敵人從西南方向大舉來犯,軍力估計達五十萬以上。大約明天中午時分将抵達本城!”
霎時間,大廳裏變的無比安靜,仿佛連人們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拉茲的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起,他想到了敵人必然會趁工都分兵救援蓬萊的時候大舉進犯,但沒想到的是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兵力如此巨大。看來這次亞古捷斯是打算一舉将工都攻下了。
“各部馬上開始集結部隊,準備戰鬥!工程部隊的影隊馬上到城外布置陷阱機關。後勤隊準備箭支和滾石,另外盡量預備燃油。魔法隊結界,随時準備上城牆!……”
拉茲迅速的安排着各個部隊,準備迎接這場惡戰。
“派飛龍騎兵給哈迪和蒼狼,讓他們盡快趕回。讓迪奧馬上從城外回來,石野和達克的部隊用最快速度和希德會合,在城外布陣。”
衆人紛紛離開開始準備,微弱的燈光模糊的照在愛拉的臉上。
她輕拂着有些冰涼的指尖,思緒早已離開了軀體。剩下的仿佛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這幾年來,那個挺拔的身影在心中如同落地生根了一般。每次想起,心中便一陣絞痛。如同心的一角被人拼命拉扯一般。
他,是自由軍的領袖。
而自己卻是他的敵人,是殘忍的亞古捷斯軍的魔法隊長。
多少人類的戰士死在自己指揮下那猛烈的魔法攻擊,多少他們眼中自由的土地是被自己殘忍的踐踏的。
已經記不請多少個夜晚在夢中哭醒,心中充滿的苦澀的思念。記不清多少次心如刀割,想要飛奔到他身邊,哪怕他不原諒自己,都想要告訴他自己是多麽想念他。
可是看着手上那妖豔的花紋,想到已經被控制住的家人,自己只能繼續忍耐這無邊無際的痛苦,繼續幻想有一天他會打敗所有敵人來接自己。
“我好傻啊,我們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愛拉苦笑着閉上了含滿淚水的眼睛。
一陣輕柔的風掀起帳簾,闖入了她孤獨的世界。
風在她面前打了個旋,輕柔的拂過那淚濕的臉龐。那麽溫柔,那麽溫暖,仿佛在小心的幫她拭去淚痕,就如同那個溫雅的他一般。
她笑了,這種溫暖內心的感覺好象是他就陪在自己身邊一般。
帳外的工都燈火輝煌,城外更是早已紮起了嚴謹宏大的營地部隊。中午剛剛抵達的時候就被自由軍的突襲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看來這時候領軍的死蝶等人大概正在研究如何在自由軍的各主力回援前攻下工都吧。
三天的激戰,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死蝶狠狠的盯着作戰地圖,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每一個戰術都會被識破,都會被打敗。這樣下去形勢十分不利。
“幹什麽!不能進去!”
帳外的士兵高聲呼喊着。
緊接着幾聲慘叫,一個巨大的身影徑直沖了進來。
“什麽人!”
死碟拔劍出鞘,細長的蝶戀花指向對方。
“哈哈哈哈,緊張什麽啊!真是膽小的人類啊。”
這家夥的頭快頂到帳篷的頂了,大概比巨熊都要高出幾個頭。全身包裹着深褐色的铠甲,只有面具的縫隙中露出一對血紅的眼睛。身後背着兩把巨大的釘錘。
“你來幹什麽!”
死蝶似乎對這個家夥十分不滿,一臉的厭惡。
“我看你這幾天根本沒有什麽成效,所以有點不耐煩了。怎麽樣,讓我們出擊吧,不用半天我就把這破城攻下來。哈哈哈哈”
那笑聲仿佛是從破損的高音喇叭中發出的一般,沙啞卻刺耳。
“你們?就是你那群野獸般的還喜歡吃生肉的家夥?你們能幹什麽,一點戰法都不懂!”
死蝶輕蔑的抖了抖肩上的輕紗,坐了下來。
“你說什麽!”
一聲怒吼,震的空氣劇烈的顫抖。
“這麽大的脾氣啊,好啊,我到想看看老爺子派給我的這什麽特殊部隊有什麽用。我再撥給你三百魔精靈,四萬黑龍騎兵,兩千魔法編隊。打不下工都你就自己把自己的四肢都煮來吃掉!”
死蝶巴不得有人來背這作戰不利的黑鍋那,這不是送上門的嗎。
“好,我明天就點兵出發!”
死蝶看着那個憤憤的出帳的巨大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這個叫雷漠的大塊頭是斬铠步兵團的團長。所謂的斬铠步兵團實際上是有魔化後的失敗品重新注入野獸之血改造出來的。雖然士兵都力大無窮,兇猛異常,可卻沒什麽理智,一旦開戰只會拼命撕殺,無法指揮。經常到是殺的己方士兵比敵人還多。
“哼,正好,讓他們吸引敵人。至于你們還有沒有能活着的,那可就聽天由命了。”
死蝶笑着端起手邊的酒杯,她剛好又想到了一步絕好的戰略。
黃昏,落日的餘晖剛剛将大地染成一片紫紅的顏色。
山坡上響起了獸群般的長號聲。無數全身披甲的身影出現在工都前的山丘上,隊伍的最前排是那巨大的身影。
“嗷——!”
雷漠舉起手中巨大的釘錘,興奮的揮舞着。
一時間,無數的號叫聲響徹天空。接着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兇猛的斬铠兵團湧向工都前的陣營。
黑龍騎兵的團長無奈的看着那雜亂無章的沖鋒陣型,舉起鞍前的長槍,揮手發起了沖鋒。緊随其後的是魔精靈和魔法編隊。由步兵沖鋒,騎兵随後的陣型,他還是第一次見。
“穩住,再近一點!”
石野輪起斬馬刀大聲喊道。
希德看着前方沖來的敵人,咽了口口水。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放!”
一聲令下,無數帶着火苗的箭支驟雨般落下。
一陣金屬的撞擊聲。敵人似乎根本不怕弓箭,強勁的弓箭只在那布滿全身的重甲上打出無數火星。
“哈哈哈哈,這種小東西怎麽可能有用。殺!”
雷漠大笑道。
“混蛋!穿着那種重甲還能活動,甚至可以沖鋒,這些家夥是犀牛嗎!”
達克狠狠的咒罵着。
“看來這次遇到大麻煩了。”希德拔出長劍回頭說道。
“騎兵隊!沖鋒!”
他大喊道,如果再讓敵人靠前,情況就很不妙了
兩軍相交,霎時間一片混亂,騎兵隊的攻擊幾乎無法給敵人重創。反而是無數的騎兵被擊落馬下。斬铠軍團的超厚的铠甲和無法比拟的巨大力量讓希德一時間束手無措。
“所有部隊馬上更換重裝備,準備支援騎兵隊!”達克焦急的喊道。唯今之策,只有讓部隊也換上重铠大劍和敵人硬拼了。但是他忘記了,陣前換裝是兵家大忌。
“哈哈哈哈!太弱了,太弱了!”雷漠狂叫着揮舞着釘錘,一名騎兵躲閃不及被從馬上打的直飛出去,四分五裂。
整個戰場根本就是一個屠殺的場地。斬铠軍團完全占據了優勢,後面的黑龍騎兵趁勢從兩翼繞過了戰場,直接沖向了城外的野戰陣營。剛剛換上重裝備的步兵部隊根本無法抵擋黑龍騎兵迅猛犀利的突擊。一時間被沖的七零八落,無法組成陣型。
達克和石野兩人一前一後将雷漠夾在了中間。既然對付的等于是獸群,那就應該先幹掉他們的頭領。兩人多年的合作已經養成了良好的默契,穿梭往複的身影和寒光将那巨大的身軀整個包圍了起來,使的他一時間狼狽不堪。
“铛!”
石野手中的斬馬刀吃力的架住了迎頭而下的巨錘。直震的他兩臂一陣發麻,感覺的到,上臂的毛細血管大概已經震破了。
還沒來得及後撤,另一記大錘已經到了頭頂。
“雷光疾影!”
一陣藍紫色的電光狠狠的擊中了雷漠的背部,一時間火花四射。
趁着那一瞬間的停頓,石野猛的後躍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達克仍不停的繼續釋放魔法,希望能稍微起到一點作用,卻只能稍稍延緩那巨人的行動。
一名士兵的坐騎猛的被一記橫斬削去了半個身子,他淩空越起,撲向迎面的獸兵,卻不料那巨大的板斧猛的旋了回來,鑲入了他的身體,空中又噴起了一陣血雨。
另一邊,一名剛剛換上重铠的步兵終于把劍鋒切入了敵人的咽喉,卻因為無法靈活行動,不及躲閃,被身後的黑龍騎兵一槍貫穿了胸膛。
慘叫聲,嘶吼聲充斥着整個被夕陽和鮮血染紅的大地。
希德已經渾身是傷了,兩臂如同墜了巨石般毫無力氣,他看着身邊的戰士們一個一個倒下,無奈而悲憤。而身後的陣營也早已到處都是黑龍騎兵穿梭不斷的身影。前面的達克與石野正在重重包圍中與那巨人苦苦周旋。
“嗚——”
嘹亮的號角聲在他們就要絕望的時候響起了。
工都那巨大的城門轟然打開了。伴着那巨雷般的鐵蹄聲,無數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希德的視線中。他的眼模糊了,他看到了那陣前的紅白相間的铠甲,看到了那巨大的水晶劍,看到了招展的龍騎士的旗幟。
“全軍沖鋒!”
拉茲揮舞着巨劍高聲喊道,身後那巨大的若隐若現的鬥氣之翼再次爆漲。
就在拉茲的部隊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另一邊的谷地中那些如幽靈般的身影也出現了。
死蝶微笑着聽着偵察兵的報告。她簡直得意的要大笑起來了,那個一貫有軍神之稱的龍騎士拉茲這次終于完了,終于要栽到她死蝶手中了。
她回頭看了身後如黑潮般一望無際的軍隊,興奮的指間都在顫抖,一陣陣對鮮血和殺戮的渴求填滿了她的身軀。可是為什麽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哭泣,仿佛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出發,全軍突擊!殺!”
那細長閃亮的蝶戀花直指向前。
剛剛還靜如一灘死水一般的部隊霎時如出籠的猛獸一般瘋狂的嘶吼着沖出了山谷的腹地,沿着狹長的谷道沖向山谷的出口。
一旦沖出山谷,面對他們的将是自由軍沖出城外部隊那毫無防備的後軍。迎接他們的将是瘋狂的殺戮和似乎已經注定的勝利。
就在死蝶帶着先頭的黑龍騎兵馬上要沖出谷口時,突然山谷中一陣震耳欲聾的爆響。
谷口的岩壁在這爆炸聲的同時崩塌了,無數的巨石帶着千均之勢轟然墜下,将谷口一下完全封住了。
“不好!全軍後撤!”
死蝶立刻反應過來,她又中了敵人的圈套,慌忙向信號兵大喊着。
信號兵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山谷中又是一串爆響,無數的岩石瘋狂落下,伴着一陣陣慘叫把山谷中拉的極長的部隊分割成了數十段。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死蝶有些不敢相信。這本來是天衣無縫的計謀怎麽又會被敵人反轉過來被敵人埋伏了。
“哈哈哈哈哈——”
一陣放肆的笑聲突然響起,在山谷的岩壁間不停的回蕩。
“只是你們這些混蛋家夥和我一起落地獄去吧!”
山頂上出現了一個扛着巨大鐮刀的身影。
棕色的碎發,腦後那長長的辯子,左手那包滿的尖刺狀的铠甲,身後那巨大的鬥篷。加上笑的太得意露出的虎牙。這千古不變的招牌形象不是有死神之稱的迪奧又會是誰。
“我當是誰啊,原來是蒼狼那個笨蛋的更笨蛋的徒弟啊!”
死蝶一面似乎很冷靜的嘲諷着,一面在腦中飛快的思考着。
“是不是笨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比你聰明多了。恒,傳令攻擊準備!”
迪奧朝身後揮了揮手。
恒撇撇嘴拉響了信號。
一團五彩的閃光在天空劃過。
一時間兩邊的山壁上出現了無數身影,更讓死蝶不寒而栗的是她已經看到了那些身影背後無數的滾石和燃燒的火球。
“拉茲那家夥早就看出來你的計謀了,上午你們還沒出發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這裏埋伏了,苦等了你們快一天才把你們等來,真是讓我心火上升啊。那家夥還說什麽這叫将計就計,你要引我們的部隊出城是吧,他就親自帶人出來,他說只要你看到他出城肯定立馬往外沖,哈哈哈哈,你還真是聽話啊。”
迪奧似乎有點開始得意忘形了。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迪奧哥,你怎麽跟電視節目中的壞人一樣啊。留點懸念好不好。”
恒斜眼看着他說。
“什麽,怎麽像壞人了!”
迪奧氣憤的問。
“一般這壞人一旦陰謀得逞的就喜歡得意忘形,像你現在這樣滔滔不決的把自己的陰謀和經過全告訴人家,結果一般都是耽誤了時間,被人家反過來幹掉了。”
恒笑着說道。
“你!……好!攻擊!”
迪奧氣憤的一揮手,大聲喊道。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滾石和火球如雨點般落向谷中。在這狹窄的山谷中根本無處可藏。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死亡的陰影落向自己的頭頂。
“弓箭隊攻擊!”
還沒來得及喘息,又是密不透風的火雨到了頭頂。
“倒油,繼續火箭攻擊!”
迪奧不斷的下着攻擊命令,相信死蝶要不是左突右擋根本沒有時間說話的話,早就罵遍了他和拉茲的祖宗十八代了。
山谷已經被熊熊的火焰和濃煙填滿了,到處是凄慘的叫聲和燒的不成人形或還在掙紮的人形。陣陣焦臭味讓恒幾乎要嘔吐了,他捂着嘴看着下面那慘烈的場面,不覺心中有些不忍。雖然是敵人,可這下面在慘號的是數十萬條生命啊。
“小子,不用同情他們,雖然他們曾經是人。可是這些士兵都是被魔化的,雖然有着人的外形,但卻是惡魔的心。如果不殺他們讓他們沖過工都,估計我們身後的土地上不會再有什麽,也剩不下幾個活人了。”
迪奧很罕見的認真的對恒說着。
“風華光圓舞斬!”
拉茲手中的巨大的水晶劍藍址罡劃出一片優雅的弧線,将飛撲而來的獸兵全部分成了碎塊。
看來他分析的沒錯,這些獸兵根本不會也不能使用陣形和戰法,只是憑借着強大的力量和噬血的本性在撕殺,以前就知道這些家夥傷敵一千傷我八百的名號,果然如此。剛剛把他們和黑龍騎兵引到一起,他們便開始自相殘殺了。
拉茲回身擦了擦臉上的血漬,看着山谷中冒出的濃煙,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那是勝利的笑容。可在他眼中卻同時閃現着一種莫名的的悲傷,仿佛是對生命的哀嘆。
“龍騎士!好東西啊!”
一聲沒頭沒腦的大吼差點把拉茲震聾了。就在同時,兩把巨大的釘錘已經砸到了頭頂。
“锵!”
巨大的水晶劍生生架住了那恐怖的重擊,直震的他手臂發麻。
“拉茲!那家夥力氣比大象還大,別和他硬抗!”
一邊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石野大聲喊道。
“哈哈哈哈,這麽好的東西,哈哈哈哈,來和我玩玩吧!”
雷漠得意的笑着,仿佛看到了一盤人間最美味的佳爻。
“好啊,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拉茲微笑着舉起了藍止罡。
“爆炎破!”
死蝶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在哪裏了,她一邊向那些堵住谷口的巨石上縱跳,一邊瘋狂的向山頂釋放着各種魔法。到處是烈火和不知來自那裏的流星火矢,她身後只剩下了不到百名黑龍騎士的精英了。五十萬大軍啊,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當她終于跳出谷口落在谷外那開闊的平原上時,她呆住了,眼前是望不到邊的金戈鐵馬,和如繁星般的火把,那招展的旗幟上正是那支蒼狼帶領的突擊隊的恐怖的半月形标志。她萬萬沒有想到去支援渤海的部隊竟然這麽快就會回來。
兩方就這麽沉默的對峙了片刻。
死蝶不覺深深嘆了口氣,難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末日了嗎。
一匹巨大的黑色獨角獸從陣中走了出來,那長長的鬃毛随風飄揚如同一陣黑色的旋風一般。馬上正是那死蝶本來最熟悉的身影,黑色的風衣和銀灰色的長發随着那黑色旋風的韻率一同擺動着。碩長的戰刀磕在皮靴上吭吭作響。
“死蝶。”
細長的眼睛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氣,讓死蝶渾身一陣戰栗。她本能性的遮住自己被熏的黝黑的臉,向後退了幾步。
我心中仿佛被誰紮了一下似的。這個妹妹啊,還是怕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看着死蝶被燒的破爛不堪的衣服和渾身的傷痕,不知該說些什麽。
“蒼狼。”
杜風撥馬上前,停在了他身邊。
“你要是沒辦法動手,我來吧……”
說着他提起了手中的長槍。
我伸出有些蒼白的手壓住了他的手臂。
“讓她走吧。”
我緩緩的說道。
“為什麽!她可是敵人的主将啊!難道你要徇私。”
萊茵不滿的撇着嘴。
我這次并沒有反駁她,只是轉過頭再次看着手足無措的死蝶。我眼前的她還是那個孩子,還是那張蝴蝶般美麗的面孔。而我還記得在商都外的荒原上她那無奈的呼喊,盡管我很清楚她的心早已被那蝙蝠咒腐蝕吞滅了,可我仍覺得那被黑暗深深掩埋下仍是那顆純真的心靈。
片刻我才又緩緩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逃者不殺。你走吧。”我甚至無法說出別的借口,苦澀的味道讓我心中一陣酸楚。
死蝶如同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不知道走出了多遠。只是這裏早已經聽不到那戰場的撕殺聲,只有舒緩的月光和月光下蟲兒的低唱。她偶然一摸臉頰,才發現淚水早已浸滿了自己的臉龐。回過頭,身後那些殘存的黑龍騎士仍然機械地跟着她,不禁一陣苦笑。
愛拉帶領着沒有參加攻擊的魔法部隊早已經撤出了戰場。臨走前在高高的山岡上,她看到了戰場上,人群中,那個她魂牽夢萦的身影。他正和斬铠兵團的頭領打成一團,鬥氣幻化的巨翅在他身後如旗幟般飄揚着。
能看他一眼,哪怕這麽遠的距離,她已經很知足了。卻不知該如何讓他知道自己的思念,也許只有風能帶給他自己的信息吧。
“風啊,你真能帶去我的思念嗎?請幫我告訴他,‘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