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正在攻打邊城的死都遠征軍在及時趕回的拉茲與邊城守軍的前後夾攻下促不及防,傷亡慘重倉皇逃竄了。但在士兵們的臉上看不到半分勝利的喜悅,只有難以掩飾的悲傷。當我來到城門前時,我茫然的停住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掉轉馬頭逃跑似的倉皇而去。
我離開了拉茲、迪奧、恒,也離開了語璇,我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留下任何信息。
“你為什麽要離開他們?”神風問我。
我沉默了一下,擡起頭看了看如血般凄豔的夕陽,“因為我的罪,我的過錯,我不配擁有幸福,我沒臉再見他們以及邊城的所有人。”
“可那不是你的錯。”神風打了個響鼻。
“不!是我的錯,我答應過他們除非我死了,否則一定會保護他們,可現在十幾萬人全死了,而我還活着。”我搖着頭,裹緊風衣。
“快走吧,晚上我們要趕到E區。”
“他為什麽要走,為什麽!?”語璇喊着,她手裏緊緊握着她給我織的圍巾。
“我還沒來得及把這個交給他,他為什麽不回來?為什麽?”從未見過語璇如此聲嘶力竭地叫喊。
“這是怎樣沉重的負罪感,才使他忍心離開這裏。”拉茲沉痛地說。
全部的人都死氣沉沉的。“蒼狼大哥,回來吧!”迪奧和恒蹲在牆角流着淚,“雖然你尖酸刻薄,沒有人性,又小氣,還老打人,可你還是回來吧!”……
一晃眼,又到了冬天,我不知在大陸上走過多少地方,我也不知自己殺了多少人。我只知道見到黑騎兵就殺掉,然後拿走他們的幹糧,錢,我的風衣已破舊地不象樣了,像一塊破布一樣罩在我身上,頭發淩亂不堪,肮髒的面孔有時連我也不相信這是我。
我在悔過,在贖罪,神風跟着我吃了很多苦,他沒說過什麽,我經常在夢中見到語璇,拉茲,迪奧,恒,哈迪,好多好多人,醒來時眼角濕濕的,一陣悲傷湧上心裏,我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聽說拉茲他們已壯大了許多,占據了幾座大都市,集合了很多人,還增加了很多軍械,開始能和亞古捷斯分庭抗立了,雙方已開始進行拉鋸戰了,我稍有一絲欣慰。
西南的大部分地區是巨熊和靈貓鎮守,我沒有去那裏。自洛利瑪一戰之後再沒有見過他們,是不是還能保持那珍貴的人之心呢。
我在這廣闊的大地上渺無目标的徘徊着,不知道是在折磨自己來減輕內心的負罪感還是想尋找什麽來讓自己從新鼓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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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我來到了一個城市在到城門之前,我沒注意,可當我到了城門前,我才發現,這裏是力都!我不禁想起了小時侯在這裏的修行生活,那下到地獄的修行。
“哼!”我冷哼一聲,騎馬進入了城門,我四處游蕩着,購買幹糧和其他用品。
突然前面一陣騷亂,一隊人馬推開街上的人群向城北去了,盡管隔的很遠,但我仍認出了隊裏的領導人竟是貝利亞。
“我本不願殺你,可你是造成十幾萬人死亡的罪魁禍首,又是亞古捷斯的得力手下,我不得不殺你了!”
我尾随而去,他們竟然到了地獄之穴。
“你們在這裏待命!”
貝利亞吩咐手下,然後下去了。她竟然可以自由穿過封印,這讓我十分驚訝。那看不見的封印之牆魔族一旦碰觸,就會灰飛湮滅啊。
走過了很長的生死路,他來到了三途河川,望着那川川的流水,她來到兩座石堆前跪了下來。
“爸爸,媽媽,女兒來拜你們了。”
她長跪不起,涕不成聲,“爸,媽,那個人我終于找到了,下回我領他來見你們。”她就這樣望着墳墓,許久,許久,她站了起來。
她一回頭,突然看見我坐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
“什麽人?”她拔劍出鞘。
“你遲鈍了,我都坐了十分鐘了。”我擡頭看着她。
她迷惑地看着我,突然,她看到了風牙,“蒼狼!”她驚叫出來。
“沒錯,是我!”我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我的手下呢?他們應該把守在入口你是怎麽進來的!”他問道。
“你剛才祈禱地太認真了,沒見到有很多靈魂過河嗎?”
“你殺了他們!他們還是人!還沒有被魔化!”貝利亞有些怒了。那些并不是魔族,也不是魔化黑騎兵,是人,唯一可以和她交談的人類士兵。
“亞古捷斯的手下都該死!”我冷冷地說。
“這麽說你要殺我!”她手一顫。
“沒錯,出招吧!”我拔出了風牙。
“為什麽?”
“為了十幾萬人的生命!”
“可我接到的最高指示是殺無赦,我是在執行命令。而且只有被我們追殺的一部分人死了。”她說着,卻遲遲不動手。
“正是你的大軍殺了幾萬平民,也正是為了阻擋你們,那麽失去保護的人才會死在死都大軍手裏。”
“那是死都的事。”
“放心,死都統領七大魔王之一的法利亞多早被我千刀萬剮了,可你也脫不了責任。”
“你非要動手!”
“對!”我點了點頭。
“好,來吧!”
一年來貝利亞又厲害了不少,可整天只知厮殺的我似乎比養尊處優的她更厲害。
“你知道為什麽狼比狗厲害吧!”我邊打邊說。
“為什麽?”她問。
“因為狼為了生存的厮殺遠多于狗——天罰,七十九式真打光速劍!”
“地獄毒龍!”
又是光的交彙,可這次是我徹底地勝了,受了重創的貝利亞倒在了地上。
“你殺了我吧!”她憤恨地說。
我突然發現她的臉邊泛起一層皮,順手撕了下來,竟是一張面具,她是個女的!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還給我!”她掙紮着想搶回面具。
“當!”一把匕首從她懷裏掉了出來,看着那匕首,我不禁地想起了一點什麽。
十幾年前也是在這裏,八歲的我進行第二次試練到三途河川,正遇到一群惡魔兵在追殺一對魔族夫婦和孩子。
本來我不想插手,因為挑戰一群惡魔對當時的我來說,勝算實在不大。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因為,當時那對夫婦帶着孩子拼命逃亡的身影讓我似乎記起了幼時的影象。那仿佛是我,是我的父母。
當我從回憶中清醒時,我已經傷痕累累,身邊是一群惡魔的屍體。
詢問後才知道,孩子的母親是人類,誤入魔界。就在要被抓住吃掉的時候。身為高級魔族的孩子的父親救了她。并把她藏了起來。在等待将她送出魔界機會的時間裏,他們相愛了。他們隐居到了偏僻的地方,并生下了孩子。可惜,終于被發現了。
孩子的父親苦苦哀求,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因為孩子的母親是人類,所以不但她,連孩子冥界也不容,孩子的父親拼死從牢裏救出她們母女,帶她們逃出來了。哪怕自己不能逃到人間,也要讓她們活着。
告訴我這一切之後,這對夫婦便因傷勢過重而死去,望着那哭泣不止的小女孩,我就好象看到了三歲時伏在母親屍骸邊哭泣的我。我的心一陣絞痛。我拉起她走出了洞穴。因為她有一半人類的血統,所以她可以穿過封印之牆。
“不許再哭了!”我大聲說。
“你也不小了,要學會自己生活!沒有任何人會同情你,你必須靠自己才能在世上活下去!”
小女孩被吓住了。
“你叫什麽名字?”
“阿…阿娅。”
“阿娅,我不能保護你,因為我随時會死掉。”我拍了拍她的頭,“這把匕首你拿去防身,還有這四十枚金幣拿好,夠你生活兩、三年的。”我交給了她。
“那我該去哪兒?”
“找個鄉村,生活下來,最好去奧古村,那裏的人很友善,很多人幫助過我。去吧!”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為什麽不把她帶回草海。也許,是不希望她變成我這個樣子吧。可惜,我錯了。
就這樣一句話讓阿娅去了奧古村,之後,我便失去了她的音信,後來聽說是在奧古村住了下,便放心了。
十四歲那年,我聽說義父派人血洗了奧古村,一個活口沒留時,便以為阿娅也死了,莫非貝利亞……
我望着她紫色的頭發,紫色的眼睛,怨恨地看着我。
“你想起我了嗎?”她問。
我點了點頭,刀垂了下來。
“你殺了我呀!殺了我啊!到了奧古村後我一直盼着你來看我,可你從沒來過。奧古村被毀時你都不曾來救我,我從小就記住了你的樣子,你的聲音,可你呢,卻從沒關心過我,問過我!”
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活下來的,不知道她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不知道她是如何成為了七大魔王之首,那是屬于她的故事。我也不想知道,因為,那一定是一段很悲慘的經歷。
我不知道她的話代表什麽意思,我心裏突然很茫然,轉身走出了洞穴,一陣寒風吹來,又隐隐傳來了貝利亞不知在喊什麽!我嘆了口氣,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命運呀,我跨上了神風。
“神風走吧,去下一個城市。”
天上又下起了雪,蒼茫的大地上似乎只剩下了一人一馬在行走,漸漸消失在雪花紛飛之中。
外傳:鐵浮屠上的聖騎士
汗水已經浸透了握着長槍的手心,身後不停的傳來焦躁的馬蹄跺地聲。哈迪緊了緊頭盔的帶子,目不轉睛的望着遠處的戰場。
正午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照射在他和身後上萬的騎兵身上,反射出相同的光輝。銀色的鐵甲,左右肩甲分別為龍虎,鮮紅的披風,血紅的盔纓,連馬的被鐵甲覆蓋,武裝到牙齒。
正是敵人聞風喪膽的龍虎騎兵。
“隊長,為什麽還不突擊,前面的弟兄已經頂不住了!”一名士兵忍不住了。
“是啊,隊長,再等下去,前面的人就死光了!”
“靠,我才不怕那,我上!”
一名士兵撥馬就要沖出去。
“站住!違抗軍令者,殺!”
哈迪怒視着他。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沒說沖鋒,誰也不許前進半步!”哈迪猛的一揮手。
其實,哈迪自己也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和這由原本聖光騎士團為基礎組成的龍虎騎兵隊早已經在這該死的樹林中等了兩個多小時了,從開戰前到現在,急的哈迪心裏火燒火燎的。
前面希德和石野帶領的輕騎兵已經是傷亡慘重了,可拉茲遲遲不肯下令讓他突擊。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麽。他已經派人回本陣問過好幾次了。但是,答案始終是,等。
這裏是東部的沿海都市X區的蓬萊,是羽族的安居地。這次來就是要解放這裏,但是,似乎當地的羽族并不十分歡迎他們。因為對他們來說,亞古捷斯軍和自由軍沒什麽區別。
“報!”
派去本陣的士兵回報。
“拉茲大人說,一旦敵人越過前方的沙地,就馬上突擊。”
“好!”哈迪很高興的一拍馬鞍。
戰況越來越不利了。希德和石野已經到處是傷了。身邊的士兵也一個個的倒下。
“還沒有信號嗎?”希德問道。
“對啊,好慢啊!可惡!”石野斬馬刀一個反劈,砍倒一名沖到身邊的黑騎兵。
突然,一陣箭雨帶着破空的聲音從空中墜下,将不斷湧上來的黑騎兵射倒一片。
“好,撤退!”希德一揮手。這正是他等了許久的信號。
鐵騎奔騰。敵人鋪天蓋地的蜂擁而上。
“追,不要放過他們,一直攻到他們本陣!”領軍的七大魔王之一左度大喊着。
輕騎兵的優勢就在于高機動力,他們早已遠遠的将黑騎兵甩在了後面。
“跑,看你們往哪跑!”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左度哪管敵人已經退入了茂密的樹林。帶着黑騎兵瘋狂的追趕着。
“跑,看你們往哪跑!”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左度哪管敵人已經退入了茂密的樹林。帶着黑騎兵瘋狂的追趕着。
“鐵浮屠陣勢!全軍突擊!”
一聲大喊,從樹林中沖出了無數鐵騎。帶着那仿佛可以踏碎大地般的鐵蹄聲。轟然的沖了下來。
“龍虎騎兵!”左度還沒來得及驚訝,他的隊伍已經被沖的七零八落。
龍虎騎兵的超強攻擊力和完美的鐵浮屠陣勢使得他們如一道利箭一般不可阻擋。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先頭的騎兵們鐵槍舞成了灰色的圓環,而兩側騎兵槍尖抖出的槍花仿佛是死亡之花一般。轉眼間敵人的前軍已經被撕碎了。
“發信號!預備隊增援。前軍撤退!”左度并沒有慌了手腳。他知道自己中計了,信號兵揚起了旗幟。
就在預備隊剛剛拔出戰刀,還沒來得及催馬沖鋒時。伴着一陣吶喊,草地兩邊的山坡下突然沖出大隊人馬。迅速的他們與前軍分割開來。
“怎麽可能,兩邊的山坡下都是濕地,騎兵根本無法穿過!”
左度再次驚訝。但是,他們已經被分割包圍了。
“阿肯藍!”左度揮手召喚。
巨大的風獸阿肯藍出現在空中,他張開巨爪準備釋放風之利刃。恐怖的大氣之刃一旦釋放,不知有多少人會被切成碎塊。
“亞歷山大!”随着一道光芒,六翼天使張開了巨大的翅膀,同時也張開了結界将風之利刃全部擋住了。
是拉茲,他出現在自由軍身後的山坡上,後面跟的是一片白色披風的白魔法使。
“光劍攻擊!”他向召喚獸下達了指令,六翼天使的聖光光劍掃的地面飛沙走石,慘叫不斷,同時也憤怒的揮向倉皇的風獸,他無法容忍神族的同類投向黑暗勢力。同時魔法使們如雨的魔法彈和火球,冰晶。也紛紛射向黑騎兵。
戰局已定,被分割包圍,混亂不堪的士兵根本無法抵抗龍虎騎兵強大的攻擊力。而後軍的預備隊,也被隔斷部隊悉數全殲。左度最後只在數百殘餘的精銳黑龍騎兵的保護下落荒而逃。
伏在馬背上的左度恨恨的回頭望着漸漸遠離的戰場,那可是他的七萬大軍啊,怎麽一場必勝的戰鬥不明不白的就這樣敗了。這對于他這個地獄魔王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拉茲,可真是急死我們了。你是怎麽讓隊伍穿過濕地的?”
希德擦着身上的血跡問道,掩飾不住他心中的興奮。三萬人竟然打敗了七萬大軍。
“濕地并不是完全是沼澤構成的,總是有一部分比較幹燥的可以踏足的地面的,只要把人和馬的腳底綁上寬大的蒲草團,就可以在上面行走。現在是盛夏,到了中午地氣蒸發很厲害,而這時候只要注意看空氣的扭曲程度,就可以很容易分辨了。”
拉茲溫和的笑着說。
“怪不得死等都不見信號,原來是等他們到分辨地氣的時間啊。差點急死我們。”石野摸着頭大笑着。
哈迪看着他們的笑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他早知道自己和拉茲之間的差距,當初也很坦率的承認了交出了指揮權。可身為聖騎士,那強烈的好勝心總在蠢蠢欲動。
“不要聊了,抓緊時間清理戰場吧。”哈迪撥馬走開了。
拉茲看着他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哈迪下了馬,望着遍地的死屍,眼中閃現着無奈的沉默。
“殺……殺!”
突然,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叫喊。
哈迪猛的後撤一步,抓過馬鞍上的長槍。
是一名還沒死的黑騎兵,瞪着他那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看着哈迪。
“人類,殺……殺!”
他伸手抓起地上的一把斷劍。垂死的他仍然沒有放棄攻擊的意念。
哈迪望着他那本來應該年輕稚嫩的臉龐,手有些顫抖。這些士兵,還都是孩子啊。卻被魔化成黑騎士,來幫亞古捷斯進行這血腥殘忍的戰争。他們現在可能連自己本來是人都不記得了吧。
“安息吧。”
哈迪看着那名士兵的血順着自己的槍身流下來,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紅雲。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結束他的生命了。
他搖了搖頭,“我現在還在迷惑什麽!”手在不停的顫抖。“我在嫉妒什麽,現在應該作的是盡快結束戰争,和在戰争結束前保護盡量多的生命。我還在為自己的一點虛榮心困惑什麽!該死!”
“哈迪,我們出發了。你自己小心一點啊。”希德回身揮着手。
“你太多心了,哈迪帶的可是龍虎騎兵啊!無堅不摧的。再說敵人都在我們進軍的方向,你當他們都長的翅膀啊!”
石野催促道。
“哈迪,這次……”拉茲想說些什麽“行了,我理解的。龍虎騎兵确實需要休整了,獨角獸也快到極限了。如果再疲勞作戰的話,可能會出事的,再說時間不等人啊。總不能為了等我們等到敵人援軍到了吧。”
哈迪很理解拉茲的安排,笑着說。
“好,我們盡量半個月後就回來。到時龍虎騎兵也休整好了。我們就可以總攻死都了。”
拉茲也笑了。心裏塌實了許多。
浩浩蕩蕩的大軍開出了蓬萊城,向煙雨城進軍了。
獨角獸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幾乎每一匹都體力透支,有些嚴重的甚至都站不起來了。畢竟連續的疲勞作戰對這些本來就身披重甲的神駒也有點過分了。
士兵們倒還精力旺盛,四處是歡笑聲,叫嚷聲。大家忙碌的為馬兒準備上好的草料,收集小米,好給它們大補一下,還有的在忙着為馬兒們治療傷勢。
羽族的姑娘們說笑着看着這些忙碌的士兵。人們已經消除了開始的敵意,逐漸開始接受這些人類的入住。這都要多虧拉茲制軍嚴謹,使士兵們早已養成了良好的習慣和形成了較高的軍人應有的覺悟。同時,對違反軍紀的處罰又是十分嚴厲的。所以士兵進城後,對平民秋毫無犯,還主動幫助居民修理破損的房屋。
“你們一定是主神的軍隊,哈哈哈哈,一定是的。”羽族的烏拉(既是族長,歷代為女性)在酒宴上說。
哈迪透過窗戶看着外面耀眼的陽光,擦了擦額頭的汗,順手拿起一把扇子。盡管沿海,不斷有海風吹來,可對在北部已經習慣的他們來說,還是有點不适應。
要是邊城那邊,哪會這麽熱啊。他暗暗想着。
離開邊城已經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拉茲的作戰計劃相當成功。先繞過死都這個東部最大的要塞,攻打它身後的東部城市,再由杜風率大軍接手面向南部的陣線,阻斷了東南地區和南部的連接。
而死都,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卡托爾和迪奧的十幾萬人馬在邊城使得死都的軍隊不敢輕舉妄動,而杜風的部隊又在他的東部不斷的阻截其他援軍增援東北地區。同時和邊城遙相呼應,而拉茲則率領剩下的部隊在後方不停的攻陷着城市,就如同把敵人包圍起來,再逐個分割吃掉一樣。而缺口處的敵人只能眼睜睜看着敵人吃掉自己後方的勢力,只能等着敵人吃完後回來吃自己。
“拉茲,你個混小子,怎麽想出來的。”哈迪想着想着,笑罵道。敵人雖然兵力衆多,卻被各地不斷爆發的反攻搞的疲憊不堪。
魅魔們開始到處暗殺黑騎兵和死靈使。洛人也已經開始為人類提供武器。大陸的人們和各個種族,似乎都在戰争中和殘忍的統治下漸漸覺醒了。尤其是敵人軍隊中魔物的出現,更加劇了大陸各種族同仇敵忾的進程。每個種族都有從舊世紀流傳下來的對魔族的恐怖記憶。
現在,只要最後将死都攻陷,那就差不多奪回了大陸十分之一的土地了。可是最大的隐患還是存在,敵人似乎無法打破八大都市中的小型魔界出口的封印。暫時也沒有能力打開魔都中的潘多拉的盒子。可一旦潘多拉盒子,這個魔界出口被打開。那面臨的将是數百萬魔軍,到時又将是怎樣的情形。
哈迪嘆了口氣。前面的路還很長啊。不禁想到了還在邊城的安瑞沙和孩子,她們應該還好吧。這兩年根本沒多少時間陪他們,每次回去,看到她那幽怨而擔憂的眼神,哈迪心中總有很大的愧疚。
“團……啊,隊長。”龍天推門闖了進來。
龍天,龍虎騎兵隊副隊長,原聖光騎士團第三隊長,聖騎士。
“怎麽了?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毛毛燥燥的。你啊。”
哈迪敲着他的腦袋,這患難多年的小兄弟啊。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
“呵呵,我能不急嗎。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喜訊。”
龍天得意的手舞足蹈。
“什麽事把你高興成這樣。總不是要結婚了吧。”
“哈哈哈哈哈!對了,就是我要結婚了!”龍天得意的大笑。
“什麽!什麽!再說一遍。”哈迪以為自己幻聽了。
“再說一百遍都成!我要結婚了!”
“不是吧。”
“真的,就是羽族烏拉的女兒。上次宴會認識的,羽族的女孩就是這麽直爽,喜歡就馬上要嫁,攔都攔不住。哈哈哈哈。”
看他得意的樣子,哈迪心中也暗暗為他高興,多年的征戰,把龍天的終身大事都耽誤到外星球了。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也該成家了。
“那什麽時候辦啊。”
“後天,是羽族的海風節,就那天辦!”龍天的下巴都快笑脫臼了,估計從得到消息已經一直笑到現在了。
“好,好啊。可惜拉茲他們不知道趕不趕的回來啊。”哈迪笑着拍着龍天的肩膀。
龍天這兩天一直在笑,別人跟他說什麽,他都笑。相信就算你上去給他兩巴掌,他還是笑的合不攏嘴。
騎兵隊的士兵們也仿佛受了傳染一樣,營地始終飛揚着歌聲,歡笑聲。
“隊長,未來的嫂子是美女吧?”一名士兵問道。
“呵呵,廢話,廢話,呵呵。不但漂亮,人還善良,賢惠,大方,勤奮,優雅,博學,孝順,堅強,可愛……”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哈迪無奈的打斷了龍天的稱贊,要不然,他可能會把世界上所有贊美的詞語都搬出來,一直說到下個世紀。
“快點,好好收拾收拾,該去廣場了,新郎倌遲到可不好啊!”
哈迪幫他緊着禮服。說起來幸好安瑞沙非要他帶這件禮服出來,說參加宴會可以穿。老婆,世界上最聰明,最未蔔先知的生物。
“哎呀,這個領結好緊啊!”旁邊那個家夥使勁一扯,差點把龍天勒死。
就這樣,在一片叫嚷聲和喧鬧聲中,這名新郎終于完成了他的裝扮。
中心廣場前,人們都等的坎坷不安。尤其老烏拉更是急的象是屁股底下坐的是針墊一般,坐立不安。
“烏拉,你是嫁女兒啊。我怎麽看你比女兒還急啊。”旁邊一位親友笑着說。
“這是我們羽人十年來第一次和人類聯姻,身為烏拉,我當然很看重。”烏拉滿臉焦慮的說,不時的張望着前面的大街。
“說起來,你們家四月怎麽突然喜歡上那個人類的将領呢?”
“說起來,那個龍天到也是很出色的,只是還有點不成熟,太沖動,四月也說不出來為什麽喜歡他,就是非他不嫁。也許是命吧。”烏拉無奈的搖着頭,但臉上确是安詳的笑容。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來了!來了!”
有人大聲喊着。
遠遠望去,是一片耀眼的銀色。伴着如同踏在同一節拍上的轟然的馬蹄聲。龍虎騎兵的大隊排成整齊的縱隊漫步而來。
金戈鐵馬,陽光在人和馬的身上激起一道道光環。如同聖光一般,這也正是當年聖光騎士團名稱的由來。
龍天翻身下馬,那一身潔白的禮服和鮮紅的披風,使他如同童話中的王子一般。
他沒有忘記向在場的長輩和祭司一一行禮。最後他來到了早已漲紅了臉的新娘—四月面前。
四月輕輕舒張了一下背後的羽翼,伸出了手。她相信自己不會錯的,這個就是她等了這麽久會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在第一次見面的一剎那,她就感覺到了。
“好,現在,婚禮開始……”
就在主婚人剛剛要宣布婚禮開始時,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
“報!”
通訊兵馬還沒停下,就慌張內從馬上翻了下來。
“什麽事。”哈迪十分不滿,真是如同蒼狼當初說的那句話:“等一下會死啊!”同時他十分歉意的看了看祭壇上的一對新人。
“哨兵報告,敵人大軍奔襲而來離此城還有不到十公裏。”
“什麽!?有多少人!?”哈迪有些愕然。不可能的,哪裏冒出來的敵人。
“不清楚,大概在六萬以上!”士兵的聲音有些顫抖。
哈迪牙咬的各蹦一響。
龍虎騎兵,一萬人。本身就不擅長城防戰的騎兵。怎麽和多于自己六倍的敵人打,而且敵人明顯經過預謀,有備而來。
“全軍集合,六隊,七隊在城門待命。八隊集合兵器馬匹,保護魔法使結界。其他各隊準備魔動炮和弓箭,上城牆!”哈迪一瞬間作出決斷。
“四月,對不起了,看來我們的婚禮要推遲了。”龍天歉意的笑了笑,扯下了領結。
“我等你。”四月微笑着拉起龍天的手。
我等你,這三個字已經包含了一切。哪怕一生一世,我等你。
因為,我愛你。
左度得意的望着城牆上的敵人,他簡直要佩服死自己了。他奔回死都後,向領軍的不記得叫什麽東西的家夥生生要了六萬軍隊出來。那個該死的文官,還跟他說什麽形式不利,不應分散軍力。被自己一腳踢的爬不起來了,竟敢違背魔王的指令,找死。
現在敵人大隊正在圍攻威海,城中根本沒有多少兵力,只要奪回蓬萊再轉身和威海的部隊共同包圍,那這後方的擾亂了他們半年多的心腹大患就可以根除了。
左度興奮的揚揚馬鞭,這戰術太完美了。
“攻城!”
一聲號令,如同大堤決口一般,轟然間無數的士兵架着雲梯,湧向高大的城牆。後隊的魔動炮和弓箭也開始向城頭和城中攻擊。
“魔法使張開結界,決不能讓炮擊和弓箭傷害到城中的百姓!”哈迪大聲喊着。
城上的魔動炮和巨弩也開始反擊了。伴着隆隆的炮聲,吶喊聲,那血的頌歌又開始吟唱了。不斷的有雲梯被推倒,不斷的有魔兵被擊下城牆,不斷的有士兵在鮮血染紅的城牆上倒下。無數的生命在哭泣,呻吟,吶喊。
敵人根本毫無休息的意思,輪番攻擊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龍虎騎兵損失慘重,傷亡已經過半了。哈迪撫摩着被鮮血浸透的城牆,期盼的望着遠方的地平線。“拉茲,快回來啊。”
“如果蒼狼還在的話就好了,由他領軍突擊,起碼可以暫時将敵人逼退的。”哈迪嘆息着。
“隊長,蒼狼已經失蹤快兩年了,生死未蔔,你不會是在幻想他會突然出現吧。”龍天邊綁着繃帶邊說。
“也許吧,他創造了那麽多奇跡,我多麽希望他會在這裏出現啊。”
“拉茲他們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現在只能指望他們了。蒼狼是不會出現的。”龍天提起長槍又沖上了城牆。他還記得那冷酷狂妄的家夥,盡管不喜歡他,但不得不佩服的是那個家夥确實創造了太多奇跡,給大家帶來了莫大的希望。可是,現在,他們只能依靠自己。
已經是第四天了,連哈迪都不相信他們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
但是城牆即将崩潰,結界的防禦也已經幾乎到了極限了。他們似乎已經等不到拉茲的援軍回來了。
“隊長,馬上城就要被攻破了,怎麽辦!”龍天和幾名隊長傷痕累累的望着哈迪。
片刻的沉默。
“預備隊六,七兩隊隊長!”
“在”
“準備出城突擊!”
“隊長,那是送死啊!就這幾千人沖進幾萬大軍……”六隊隊長說道。
“對,是送死。但起碼可以拖延一段時間,減緩敵人的攻勢。我們決不能讓城被攻破,哪怕多堅持一分鐘都多一分的希望,一定要等到拉茲他們回來!跟我來!”
一旦城破,這滿城的生命都會被魔王遷怒,斬盡殺絕。哈迪心裏很明白這一點。
他拿起軍符,遞給龍天。
“如果我回不來,龍虎騎兵隊就由你指揮了。”
“你開玩笑吧。”
龍天推開了哈迪的手。
“一軍主帥怎能放下城防,自己出城突擊那。那應該是我這個副隊長的工作!”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違抗軍令又不是第一次了!”龍天嬉笑的搖着頭。
龍天我行我素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他的決定是不可動搖的。哈迪還想說什麽,卻被衆人生生拉住了,動彈不得。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
“對不起了隊長,我們也不同意你犯險。”
龍天看着怒吼的哈迪,他笑了。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違抗軍令了吧。他轉身走下了城牆,哈迪暴跳着,卻只能無可奈何的看着他遠去的身影。
“六隊,七隊,聽我號令!出城突擊!盡量拖延時間。”
龍天一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