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3)
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不然真會出事兒。”
“哦!”它拖着長長的尾音,到讓梓染扯了扯嘴角!
廚房,簡言将碗往盆裏一放,黑着臉,“你洗!”
“嗯。”他含笑應下。
簡言扭頭想走,他拽住,“你陪我。”
她挑眉,“有什麽好處?”
景笙思索片刻,“好像除了被你吃掉,也沒有什麽好處給你了。”
簡言面色一紅,扭頭就走。
他重重的嘆息,“這樣下去,小包子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然而回他的只有空氣。
這晚,簡言和景笙,果果和梓染睡的很香。或許是因為廢了王韋,讓沉寂三年的少年,心裏得到了安慰。或許是因為村民們歉意,讓簡言心靈得到了解放。雖說別人的看法對她沒有什麽影響,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家人,一個小村,對她沒有敵意,沒有歧義,沒有人身攻擊。見到人熱情的問好,而不是寒着一張兩擦肩而過。
笠日,炎夏的清晨,太陽出來的很早,鳥叫聲劃破了寧靜的竹林。竹林深處,一聲響,驚醒了小動物們,四處蹿飛。
簡言手持竹條,站在景笙面前打着一套拳,似翩翩起舞的仙女,舞着竹條,一招一試,柔中帶剛,氣宇軒昂。震的竹子瑟瑟發音,驚吓了一群小動物。
她收了竹條,收了內力,扭頭看着癡迷的景笙,“這套拳發,當時我就練習了好久,為此……”
她畫面一閃,還記得當時他一身高貴的紫色衣袍,負手站在習武的空曠地方,“為師給你說過多少次了,練武不能分心,這套心法,你若不能讓心靜下來,如何能夠練好?本應你資質特殊,稍加雕琢必能成大器,你……”
那時候她總想着和淩瑾钰一起練劍,以至于,師父說什麽她都當耳旁風。
景笙瞧着她臉色漸漸暗沉下來,上前幾步道,“肯定是被師父罵了吧?”他含笑的接過他手裏的竹條,舞了幾下,“不過去,像你這麽聰明悟性又好的人,都能練習很久,我豈不是更沒戲?”
語畢,他手臂指着竹林處,那一陣風,直接讓竹子微微一動。
簡言睜大眼睛,滿眼不置信,扭頭道,“你再耍一次。”
他也覺得不太可能,帶着疑惑聚精會神的将她舞的那套拳法細細的舞了一次,最後一招,指着竹林時候,竹子再次一顫。
簡言不置信的看着他,景笙?居然看一次就能夠一招不差的打出來,還能催動竹子晃動?
四大星宿中難道他也是其中一位?
她又猛然看向景笙,“你是誰?是師父?還是……”
淩瑾钰?
景笙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什麽是誰?我就是我,難不成還能別成別人?這套拳法舞出來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因為跟你在一起,心本來就很靜。你不是也說,這套拳法,需要聚精會神,徹底領悟才能打出來嗎?但是,指不定今日我打出來了,明日就忘記了呢?”
簡言蹙眉,倒是她多想了。現在他心裏只有她一人,而她經歷千年,心裏能裝的人不止他一個人。
“可能吧。”她含笑的盤腿而坐,“快來,靜心感受這清新的大自然,讓心漂浮在這裏。”
景笙在她對面對下來,他想要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看見她。閉上眼睛,将自己融入大自然種,感受萬物的變化。
一對絕世佳人,靜心而坐,随心而走。摒棄萬物,吸收田地精華,一時間,兩人身子紛紛離地,且緩緩上升,穩坐在竹林之中。
景笙已經達到了往我的境界,完全不知道身子已經漂浮在半空,心之所向,人之所往。簡言掌控這一切,在九重天宮時,她每天都要打坐好久,而且還能讓身子漂浮在半空中,遇到任何危險都能過輕易避開。現在卻不行了,身子受限制,目前只能進行簡單的修煉,想要深入,就必須重塑仙骨。
但也不排除簡言這身子骨存在的潛力,靈魂去過現代,又回到這裏,她只記得這兩個地方,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去。容貌雖變化大,靈魂卻沒有改變,性格也沒有,她還是她。
梓染急匆匆的跑過來,她動了動耳朵,睜開眼睛看到景笙那俊逸而又剛毅的臉,帶着探測的眼神,緊緊盯着他。他的性格和師父太像,偶爾卻又像淩瑾钰,但是她将淩瑾钰給排除,只因她們上一世相愛,難免将他們身影重合。
那套劍法是師父傳的,他的悟性很高,淩瑾钰雖然看過她練習過,卻從來沒在自己面前練過。
難道他會是師父?
這一世,他們會在一起?
“唧唧,二嬸來了,你們快下來。”
簡言蹙眉,低頭看着下面的梓染,還沒開口,就聽景笙驚叫着掉下去。她慌忙伸手去抓他,腦中浮現一副畫面。
“大膽小仙,猶豫什麽?”輪回臺監管的弟子,不耐的看着那小仙,“還不快收回內力,放她輪回?”
小仙心下一驚,但又不得不聽命,“素姻仙子,對不住了。”
他猛然收回手,素姻的身子墜落六道輪回,那飄飄蕩蕩的衣袍,還有那及腰的長發,告別了九重天宮!
忽然,一道紫色影子,同時落了下去。
輪回臺上,衆人驚恐,除了掌門誰的身影呈紫色?
呼嘯的凜風,沉重的眼皮,還有那顆布滿傷痕的身子,因為六道吸引力之大,她沉落的更加快。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艱難的睜開眼睛,那張美輪美奂的容顏,和那顆異于衆仙的紫眸,不是他還是誰?她顫抖的睜大眼睛,全身無力,否則絕對不讓他碰!
他也會用情至深?
景笙看着簡言,看着那張慘白的小臉,和那雙發紅的眼睛,是否上一世曾遇到這種情況?是誰?能夠讓她心神不定的只有兩個人。
“師父,哥哥要掉下來了!”果果驚恐的吼着。
簡言回神,腚眼一看,他是景笙,不是師父,他們是兩個人!雖然師父很溫柔想景笙一樣溫柔,可景笙骨子裏面有着未開發的孤傲性格,這和師父又有不同。師父就是天生傲骨,高人一等的神,他們怎麽會一樣?
她運功而下,伸手攬住他腰身,兩人一同落地。果果和梓染都松下一口氣。
“吓死我了。”果果拍拍胸脯。
簡言看來景笙一瞬蹙眉扭頭,“二嬸來了就來了,你亂吼什麽?”
梓染眼神委屈,眼巴巴的看着景笙,“美人姐夫,你沒事吧?”
他含笑的搖搖頭,“沒事,是我掌控不好,還需勤加練習。”
沉默半響,她才道,“你的已經很不錯看,沒想到你的頓悟能力如此強,果然天生就是修仙的料。”
“成不成仙無所謂,只要以後我能夠獨擋一面就好了。”他指着出口,“走吧,二嬸該要等急了。”
他大步走在前面,簡言從後面看去,又不太像師父。她嘆息的搖搖頭,“果然是怨念太深,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梓染已經觀察她許久,她看景笙的目光都帶着探許的意味,或許他也應該好好觀察觀察景笙了,沒準兒他就是某個星宿呢?
走了幾步,景笙停下來回望落在後面對我簡言,見她心不在焉的走着,眼見就要撞上自己了,他蹙眉道,“想什麽呢?”
簡言擡頭,毫無閃躲的對上他眼神,“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何這等絕美?”
這問題問的景笙莫名其妙,他好笑的伸手拉住她手,“大概是老天愛折磨我,才會給我這樣容顏。”
“爹娘,你和爹娘一點都不像。”她由着他抓着手。
景笙聽後笑出聲,“你想多了,我确實是他們生的,就是因為這張臉,曾被當成過妖孽,還差點被村民們給趕了,都是奶奶護着我,才沒有人将我如何。也是因為這張臉才會別虐待。不過現在我到很慶幸有這麽一張臉。”
簡言扭頭,“為什麽?”
如今再說出這段的時候,景笙的心裏已經不似之前那般疼痛,更多的是釋懷,像訴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他勾了簡言的鼻子,“因為你阿,這樣才叫絕配,郎才女貌嘛。”
簡言愣愣的看着他,随後低頭抿着笑意。
站在竹門前仰頭觀望的孫氏一看他二人牽手回來,喜于眼,大步奔上去,“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你昨晚上簡直是要害死我了。”
“二嬸,我可不敢當你的小祖宗。”
她那表示甚是調皮,孫氏嗔了她一眼,“你個死丫頭。”
“二嬸是說村長的事情?”
“還能有什麽事情?”孫氏凝眉,“今天一大早,一群人就湊到了我家門口,喊着我來商量抗旱的問題,這老天又不下雨,村民們急阿。”
簡言和景笙對望一眼,又聽她意味深長的看着簡言,“我知道你丫頭鬼點子多。後山那菜園子,裏面那麽多菜,長那麽好,你倒是快說說,用了什麽辦法?”
簡言道為難了,她能說出來,豈不是會被村民當成妖怪?那李氏和江氏被梓染吓時說出來的話豈不都驗證了?
“那是一旦旦水挑上去的。”簡言伸手扯了景笙,“為此那十多天裏,我和景笙都累壞了,才将那些菜苗培育的那麽好。”
孫氏一聽一臉愁色,“這可如何是好?”
“二嬸別急,我和言兒也商量過這等事情,有打算利用人工降雨的方法,但是好的去求一個人。”
“人工降雨?”孫氏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管他怎麽降,只要降下來就好。嗯?還要去求誰?”
“寺廟的老道,玄宗道長。”
簡言扭頭看着他,他卻對她揚眉,“這樣一來,你就不用去見他了,讓村民們一起去寺廟,求着他下山,或者就在山頂施法也可以。”
“玄宗道長?”孫氏撇撇嘴巴,“這人可靠嗎?什麽來頭?”
“二嬸不管是什麽人了,總之,讓相親們拿出百分百的誠意去求着他施法,對百姓只有利沒有害。”景笙頓了頓,“不過,還需要很多的鹽米分。”
“只要能夠降雨,鹽總會有的,每家每戶買十袋鹽,也花不了多少錢。”孫氏開心的揮手,欲走又返回來,“還需要什麽東西嗎?”
簡言搖頭,“還需要你們的信人,別到時候看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別拿我當妖女就好了。”
“瞧你說的,什麽妖女,我看是仙女才是。你放心去做,村民這裏有我來看着。你們回去吧,我也趕回去,讓大家夥準備準備。”
待孫氏走後,果果才從地上爬出來,“師父為何不想見那道長?莫不是道長也是九重天宮的人?”
梓染饒有興趣的看着它,行呀,這小家夥簡直就是神了,居然知道很多事情,就算考靠猜的也一個準!
“你那什麽眼神?”果果白了他一眼,“看你們那神色,就知道,那道長肯定是九重天宮的人,所以師父你才不想見到對嗎?”
簡言挑眉,不置可否。
果果得意起來,果真是料事如神。
經過昨晚上一鬧,今日流言散開,原本就有掃把星稱號的簡言變成了聞而生畏的悍婦,廢了村長公子又逼迫村長辭位這樣一則流言。
當然,簡言是不知道的。
一傳十十傳百,據說聽到這流言的,女子紛紛翹起大拇指,為簡言點贊,男子哥哥夾緊雙腿,嘴角抽搐。
最後傳言成悍婦!
當然,這些簡言不知道,也更不會在乎,關鍵是致富村的村民們,不會在有人說她是掃把星,說是悍婦,村民們覺得并不是對她不尊重,而是覺得她本身就很強悍。
午後,景笙還在休息,簡言拿着針線坐在窗前,低着頭繡着帕子。
兩小妖睡在外面,庭院一片火,竹門吱的一聲被打開,簡言回頭看了看床上的人依舊在睡,她慢慢起身放下針線,便走出去。
看到孫氏關上竹門手裏拿着破扇子揮着。
孫氏看到簡言愁苦的上前,“今天真是跑死我了,這村長日子這麽難過……”
“噓!”簡言将她拉倒一旁,“他在睡覺,這幾早上都在習武,累壞了。二嬸別吵着他。”
孫氏點頭,跟着她出口後院。孫氏熱的見水恨不得跳下去洗一把。蹲在池子邊,看着池水清澈見底,她伸手碰了一把水,往臉上撩起來。
“呼,舒服一截。”孫氏起身,擦了臉上的水,回頭道,“那個道長,寺廟沒有阿。他們都說不知道,沒有叫玄宗道長的。”
簡言蹙眉,他是這非要逼迫自己去見他?
“這怎麽辦?”孫氏焦急。
“二嬸不要着急,或許我有辦法。二嬸先去準備鹽米分吧,越多越好。”
孫氏倒也信任簡言,看她目光如此堅定,想必定是有辦法吧。她點點頭,“那好,我這就回去組織大家去買鹽紛。”
簡言送走了孫氏,梓染和果果出來,站在後門口看着她。簡言回看他們一眼,嘆息的揉揉額頭,“這個老頭,欠罵了!”
果果和梓染一致點頭,“對,欠罵。”
簡言瞥了他們一眼,煩躁的扭開身子閃入紫菱裏面去,丢下一句,“好好看着景笙。”
她游走在紫菱裏面,已經很久沒有過來看了,這裏面的竹筍和魚又多了不少。不過她這會沒心思去理會那些東西,她要找到玄宗道長。
“老頭,你還不出來?”她四下看看,沒有任何回音。
“死老頭,逼迫我現身,自己為何像個縮頭烏龜,趕緊出來,姑奶奶沒心思跟你玩捉迷藏。”
“哈哈哈。”
由遠而近,空靈般的聲音漸漸清晰。簡言望去,白眉老道,手拿浮塵,揮袖而來。
“素姻,你總于願意見我了?”
“我是替村民們來的。”簡言冷言冷語,斜了他一眼,看向別處。
玄宗道長捋了一把胡須,笑眯眯的看着她,滿心歡喜,“你這女娃,見到了師伯也不跪拜!”
簡言冷眼瞪他,“從你們廢我仙骨開始,我已經脫離了九重天宮,哪來師伯一說?”
玄宗道長不以為然,“你的一招一式那那可是我九重天宮的招式,這個是你沒法否定的。”
“你這是逼迫我廢武功?”簡言挑眉,“若是想要收回,也罷,無非就是內力的事情,我大可不要內力。”
道長面色凝重,怒喝道,“你這丫頭,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倒說這話來搪塞我!”
簡言白了他一眼,“少說廢話,我不是來跟你說廢話攀關系的。”
她頓了頓,“外面已經兩個月沒下雨了,再不來人工降雨,村民們估計會瘋掉,我也會瘋掉。”
玄宗道長思索,“需要我怎麽做?”
簡言睨了他一眼,語氣稍緩和,“我需要你上雲霄,将鹽米分撒在雲層之中,這樣就好。”
玄宗道長仰起眉梢,“就如此簡單?對你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反正你都是個聖人,神算子。你若在村民面前,将自己才能展示給他們看,說不定會給你多燒錢。”簡言含笑,“相比我這個突然沖起來的姑娘,好的多。至少沒人會懷疑你是不是妖孽而我反而會被村民當成妖精。”
玄宗道長捋了捋胡須,笑眯眯的看着簡言,“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是我為什麽要幫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簡言氣的磨牙,憤恨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師伯。”
“什麽?我沒有聽見!”玄宗道長掏耳朵,“耳屎太多了,容我掏掏。”
簡言臉色一沉,這不是存心為難她嗎?
“掏好了沒?”
她靜下心來,看着他左右掏好又吹吹,聽他道,“剛剛說什麽來着,我耳朵不好使聽不到!”
簡嘴角抽搐,聲音暗沉,帶着隐忍,“師伯”
“哈哈哈。”他滿意的大喊起來,“就知道你這丫頭嘴巴硬,一開始來看就喊我師伯,也就不會這麽為難你了。”
“哼!”
她輕哼的走到出口,聽他後面道,“你那邊準備好後,直接呼喊我,我随叫随道。”
簡言撇撇嘴巴,回頭看着他那得意的神色瞪了他一眼,然後才轉身下去。
簡言出來,景笙已經醒來,他正坐在窗前拿着她的手帕。簡言走過去愣了愣,“你醒了?”
景笙縫好最後一針,扭頭笑道,“快來看看,我弄的好不好?”
她大步走過去,拿起那帕子,角下一個言字,她輕笑道,“不料你也會刺繡。”
“這有何難?你看背面。”
簡言疑惑的翻過去,看到一個笙字愣愣的前後翻看,“這是什麽繡法?你怎麽會?”
景笙那回來,來回端詳,“這叫雙面繡法,以前衣服破了爛了,自己縫補,然後就發現了這個繡法。”他将針線放下來,攬着她小蠻腰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捋了捋她及腰的秀發,“醒來見你不在,看到手帕,抱着試一試的态度,沒想到就成功了。”
他頭蹭了蹭她頸脖,吻了吻她脖子,“你家夫君簡直就是天才。”
------題外話------
祝寶貝們好運,麽麽麽噠。評論區不要忘記留言,吼吼。
【V2】風雨來兮(題外中獎名單)
清香的嬌身軟坐在他懷裏,使得景笙的氣息缭亂。簡言嬌嗔的白瞥了他一眼,沒吱聲。他仰起頭有親了她唇瓣,含糊道,“道長答應了?”
簡言剛張開嘴,聲音還沒出來,被他吞在肚子裏,汲取了她口中的蜜汁。
簡言身子顫了顫,伸手想要推開,他卻吻的更深了。直到唇瓣酥麻,他才放開。紅着眼睛帶着笑意,盯着她那波光粼粼的眼睛,和那飽滿欲滴的紅唇。盯了一瞬,他忽而移開眼睛,推開她直起身,“你得離我遠些。”
簡言變了臉色,伸手扶額,見他起身看也不看自己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她低頭笑出了聲。
卻遭到了他回眸的一記白眼,“不要高興的太早,早晚都會還回來。”
簡言扶額的手頓了頓,忙回頭看他,他卻大步走出去。
她收回視線,帶着濃情蜜意看着那潔白的手帕,幾步過去,撫摸了上面的字,勾起了唇,笑意更加深了。
她坐了一會兒,見他依然沒有進來,便放下手帕,轉身出去。
梓染和果果帶着異樣的眼神看着她。
她愣了一瞬,瞥了一眼屋子,又扭頭看看庭院和後院,這才發現他拿着書。
“你們幹什麽?”她回頭仰起眉頭看兩只小妖。
梓染聳聳肩膀,扭開頭朝着後院跑去。她臉色黑了一瞬,帶着疑問回頭又看果果。
果果迅速跑到了後院門口,回頭看了看簡言,又哧溜跑掉。簡言臉色緊繃,眉頭一皺,大步走過去。
一人兩妖,扭頭齊齊看着她。
“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冷言挑眉。
景笙左右看看兩只小妖,“什麽也沒有,倒是你怎麽了?出來就這麽大的火氣?”
“哦,我懂了。”果果笑看簡言,“這就是傳說中的欲火焚身?”
“咳咳。”景笙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低頭繼續看書。
梓染将果果拽走,“你再不走,當心小命不保。她要是怒氣來,整個竹林都會被颠覆。”
簡言黑着臉,瞥了一眼低頭看書的景笙,瞥了想要逃跑的梓染和果果,瞬間移動站在他二妖面前,“你想跑哪?”
梓染抽了抽最嘴角歪頭一笑,“整個竹林都是你的,我們還能往哪裏跑?”
他将一臉茫然的果果捏下來,“是吧果果。”
果果猛然點頭,“就是就是。不過師父,你那欲求不滿的神态真的好誘人。我要是男子,肯定受不住。哥哥好定力!”
噗嗤,這個白癡!
梓染一陣腹诽,你就等着被炖湯吧!
果果瞧着簡言那恨不得吃掉自己的眼神,縮了縮身子,“師父,其實這些都是梓染哥哥教我的,真的,你看我這麽純潔……”
“喂喂!小蘿蔔頭!”梓染越看簡言那臉色越難看,他伸出爪子拍打了果果,“我幾時教你這麽一說了?”
他伸出爪子,卻被簡言給就住耳朵,“什麽叫欲求不滿,明明跟我毫無關系好嗎?你在瞎扯看我撕爛你的嘴巴!”
果果揉着屁股,跳上景笙的腿上,“哈哈哈,師父臉色好陰森。是要爆發了嗎?”
景笙搖頭看看簡言,又看看兩只妖,“不過就是兩個愛搗蛋的小家夥,你跟他們計較什麽?”
“哼!”簡言撇撇嘴巴,瞅了他們一眼,轉身就廳堂走。
景笙喊道,“你等下。”
她回首挑眉,看他勾勾手,又指着泛黃的書,“你怎麽看這類問題?”
她走過去彎腰,看了幾行字,“我雖然沒在鄉鎮生活過,你可是土生土長的人,百姓疾苦你最清楚了。這個你應該比我了解的多。”
景笙挑眉,“我就想聽聽你的見解。”
她緩緩直起身子,看了遠處,一望無垠的天空,竹尖搖擺着。傍晚的微風沒有那麽燥熱,清涼拂面的風,吹了她額前的碎發,她勾起唇角,關于每個朝代存在的共同問題,能讓百姓疾苦的就是沉重的賦稅,每年都會自然災害,朝廷發放下來的銀兩被官員層層扣押,到百姓手裏少之又少。
她将這類問題,加上在現代學習過的歷史王朝中的通病,一點點解說給他聽,包括歷代帝王名人,經典事例一一陳列出來。
梓染和果果一左一右聽的認真,一人兩妖,好似在聽夫子講課一般。
簡言講的口幹舌燥,她抿着嘴巴,斜了他們一眼,往廳堂去。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幾口,又出來,“我說的可聽明白?”
景笙點頭,面色沉斂,“你說的我都深有體會。官官相護的道理我也明白,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誰做官清廉。”
簡言颔首,盯着自己的腳尖思索一瞬,擡頭笑道,“只要用心去觀察,清官還是比貪官多。”
景笙點頭,阖上書起身仰頭看看天空,“今晚的月色應該不錯。”
簡言也擡起頭來,并未說話。
“今天二嬸不會再來打擾了吧?”他回頭。
“也說不定。不過今日已經來過了了兩次,應該不會在來了。”她走過去在他剛坐的位子上坐下,翻看了他的書。書上內容基本上都是每朝時期的政法國策,照本宣科罷了。
她沉目片刻放下書仰頭道,“九月就要科舉了吧?”
他眨眼點頭,微微嘆息,“也不知道今年的主考官會不會是個貪官。”
簡言蹙眉,想起當時在紫菱裏面看到的那個官員,那應該是城裏大官。她在看向景笙起身走過去,“不是說我是你的貴人嗎?今年一定可以的。”
這話反而讓他沉郁的臉色一掃而光,緊抓住她手,“對,有你在我還怕什麽?”
景笙攬過她肩膀,她還含笑的靠在她胸膛。一對如玉壁人靜靜站在後院裏,夏風吹拂的兩人發絲互相萦繞。看呆了梓染的果果,兩小妖互看看,同時又別開臉。
晚飯二人吃的很簡單,一碗稀粥、兩個鹹雞蛋、泡菜、排骨湯,搞定一頓晚飯。
兩人舒服的坐在院外,夏蟬嘶鳴聲音雖然刺耳,可他們心情好,全然忽略。房角的蝈蝈也不甘落後,紛紛跟着唱起來,偶爾還有幾只青蛙的叫聲,讓這個夜晚變的美妙起來。
幾片竹葉飄落下來,簡言低頭拾起一片,放在唇邊吹起了多年不吹的曲子。
片片桃花相思雨,盈盈一水剪秋思。最是花紅少年郎,一曲舞盡情難殇。
梓染心裏算是有點安慰,畢竟這首曲子是她曾經吹給淩瑾钰的曲子。淩瑾钰懶着厚臉皮,将這首曲子作為他們的定情之曲。
那年,桃花林下了桃花雨,簡言拾起了地上的葉子,看着桃花雨種墨衣狂傲男子,優雅而又張揚的舞着劍,她便吹起了這首桃花雨,送給了他。
如今看着竹葉一片片落下來,情難自制,在景笙面前吹了起來。
景笙知道,她的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不可磨滅的人,那個人在她心裏住了千年。即使知道又如何,她依然在身子身邊,同樣愛着自己……
愛着自己嗎?
他們曾經有過誓言,不管她是誰,心裏住着誰,他現在只想每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能夠看到她美麗的容顏,這樣就夠了,真正愛着誰,又有什麽關系?
簡言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扭頭剛剛看見梓染撇開眼睛,拂了眼睛。她怎麽會不知道,梓染心裏的酸楚?誰有她更加酸楚?千年了,他還不知道在不在這個時空,若是在,又在那裏?
她不是不想,是不敢想,不管在不在,她都決定和景笙在一起。她不能磨滅這些日子對景笙的感情,更不能磨滅他們曾經的誓言。
兩人其實心知肚明,非常默契的相對而笑,同時起身道,“進去歇息吧。”
簡言朝他伸出手,景笙緊緊抓住,便抓住一輩子。
“明日會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做,我們早點休息。”他說。
簡言點頭,打起哈氣,瞥了兩小妖,“你們也去休息吧,我乏了,睡覺了。”
簡言有賴床的習慣,并且有不讓他先起來的習慣。只要身邊的人動下身子,她下意識裏就會緊緊手臂,将他抱緊。
梓染已經在外面喊了好幾聲,即将會有一群人來竹林,然而裏面任何動靜都沒有。
“不會去練劍了吧?”果果看着梓染。
梓染蹲在們口,搖搖頭,“他們若是開門,我就會醒。”
“那就進去喊呗。”果果上前,身子板太小,力氣有限,又不能遁地過去,它頹廢的靠着門坐下來,大口喘息。
“你就不能幫幫我?讓我一個人這麽累?”
梓染白了它,“萬一進去看見不雅的事情,你就去蹲牆角吧!”
“不雅的事情是什麽?”果果問。
“不雅的事情就是……”
景笙忽而笑出聲,“再不起來,我就讓梓染趕走那群人,然後我真的對你做不雅的事情了。”
簡言眉頭動了動,拿出他腰間的手,帶着一些力氣朝着門口甩去,直接将梓染和果果震的後退好幾步。
梓染面色一白,果果拍拍胸脯,“好吓人。我不要看不雅的事情了。”
景笙含笑拉開薄被子,她睜開眼睛,“他們要來了,就讓他們等着。”
他下床的身子頓下,“這人工降雨的事情,可是大事,怎麽能等?”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摸摸她臉,“那你在睡一會兒,我去問問情況,需要什麽再來告訴你。”
簡言搖搖頭,迅速的掀開被子下床,“醒了還是起來把。免得等會被二嬸抓住話柄,老是糾結……”
她瞥了眼前的人,害羞的拿起衣衫套了上去,“發什麽愣,快點穿衣服。”
景笙看到她害羞的神色,才聯想倒二嬸曾經說的話。他面帶微笑的走過去拿起外衫披了上去,系好了腰間的帶子,剛回頭就聽院外孫氏大嗓門,“丫頭,我們大家都來了。”
簡言眉梢一動,轉身走了出來了,看到匆忙進來的孫氏,以及她身後那群人,她嘴角抽了抽,“二嬸,這麽早?”
孫氏腳步輕盈,面露喜色,朝她走來,“村民們都将鹽米分準備好了。”
這早在簡言的預料之中。她看着孫氏那眼底一片青,她又看看門外的那群人,低聲道,“昨晚上都去偷人了?”
孫氏錯愕一瞬,嗔了她一眼,“你這丫頭,真是胡扯!”
孫氏左右看看去,“怎麽不見阿笙?”
“我二人剛剛起來,他還在穿衣服。”
孫氏捂嘴一笑,“都說該梳妝打扮的是女子,阿笙何時變這麽小媳婦了?”
“家裏有如此強悍的娘子,我不成小媳婦誰成小媳婦?”
孫氏扭頭,景笙含笑的從裏面出來,一身白色長袍,仙姿俊逸,面色紅潤,一看昨日睡的很好。
簡言回頭嗔視他一眼,“沒個正經。”
孫氏呵呵大笑,“好了,你們也別鬥嘴了,我看你呀确實要強悍了點,不過我們阿笙變化很大,連我這個做二嬸的都高興的合不攏嘴。”
景笙緊抿嘴,面帶微笑,不言不語。
簡言看向外面一些人,喊道,“二嬸,讓他們進院子來吧。”
孫氏扭頭走了幾步,招手,“大家先進來。”
村民們毫無動靜,互相看看,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簡言蹙眉上前走去,“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又怕我克了他們?”
“這怎麽會呢?”孫氏疑惑的跑去過去,“趙大哥,你們這是幹啥呢?喊你們進去怎麽不進去?”
趙老漢嘆息的看看旁邊的人,“我說來你也別怪。”
簡言和景笙互相對視,疑惑的豎起耳朵聽着。
“聽說那日有人聽見狗說話了。就是王村張兒子被景笙給廢掉那次,直接将村裏兩位小夥子給吓跑了魂……”趙老漢心裏是害怕的。
“是呀是呀,那兩位小夥子還在家裏呢,面部神情呆滞,可憂心了。”
孫氏一聽抽了抽嘴角,“我覺得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孫氏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她揮手,“這事情完全就是胡扯!要說丫頭緊張寶貝那只狗,倒也沒有什麽稀奇的,若那狗要會說話,這個還真是奇怪了。”
她見村民們都不相信,看着他們平靜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