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嬌弱太子妃
本姑娘把小命落在這,會不會就真的死掉了,唐可腳落空的那一瞬間,兩眼一閉,默默給自己唱了一首哀歌。
歌唱完了,唐可的落勢也停了下來,不久前伸出去的那只手被溫暖的掌心包裹,唐可迎着零零散散砸下來的沙礫揚起了臉,睜開眼睛的瞬間,對上了一對清亮的眸子。
“沈烈……”
沈烈一只手拉着唐可,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利刃深深插入岩石縫隙之中。
“雖然跳晚了,終歸是跳下來了,不錯,值得表揚。”沈烈緊咬牙關,手上、脖子上的青筋已經凸了出來,可見用力之大。就算是這樣,他也依舊強行牽扯出一個微笑,試圖緩解唐可的緊張。
唐可腳下懸空,心裏一陣一陣地發毛,與沈烈相握着的手掌心已經沁出薄汗,滑膩膩的,唐可欲哭無淚:“沈烈,我撐不住了!”
“別慌……你看你左下方,像是有一個凹進去的洞穴。”
慌亂之下,唐可順着沈烈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左下方,離自己約莫兩丈遠的地方,有一個黑漆漆的凹陷,足以容納三四個人。
“另一只手,抓緊了。”沈烈緊了緊手,鼓勵她。唐可咬咬牙,抓緊沈烈,用力一撐,另一只手也堪堪抓住了沈烈的小臂,沈烈用力一撈,終于把唐可抱入懷中。
唐可抓到了救命稻草,兩只手順勢摟住了沈烈的脖子,終于哭了出來:“吓死我了!天殺的瘋馬!”
氣氛本來很壓抑,唐可這麽一叫喚,倒是顯得有些滑稽起來,沈烈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好了,死不了的。你別勒我勒得這麽緊。”
“哦!”唐可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部都蹭到了沈烈的白色衣袍上,留下一片濕潤,此刻終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稍微松開了一些。
“準備好了嗎?我們跳下去了!”
“啊?”唐可兀自愣神,“好不容易爬上來,怎麽又要跳下去了。啊!”話還沒有說完,沈烈抽出匕首,抱着唐可落了下去。
刀尖磨着崖壁一路向下,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帶出一片灰白塵土。塵土彌漫開去,匕首又重新插入了岩石縫隙之中,唐可睜開眼睛,才反應過來沈烈是在想辦法跳入崖壁的那處凹陷之中,如此一來,就有一個暫時落腳之處。
沈烈五指勾着唐可腋下,先把他甩落下去,随後一手緊攀凸出的石塊,抽出匕首,跳落下去。
兩人進到凹陷處,才發現這是一個山洞,兩人身處其中,完全能夠直着身子活動,再往裏,黑漆漆一片,外面的陽光已經沒有辦法透進去。
“我們怎麽上去呀?”唐可憂心忡忡地詢問沈烈,轉過頭發現沈烈居然在悠哉悠哉地撣着白袍上面的灰,還振振有詞地說:“這可是母後親自給我做的,才穿一天就弄髒了,好心疼。”
“你偶像包袱怎麽這麽重,這個時候你應該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餓死在這個鬼地方。”唐可無奈道。
沈烈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停下手中的動作,不慌不忙地說:“至少沒有摔死,就算是餓死,也能留個全屍體,不難看,不難看。”
唐可氣得叉腰:“太子爺,能不能說點好的。”
沈烈覺得自己很無辜:“是你先說的,我只是想讓你往好的地方想。這種情況算什麽,我以前打戰的時候,被敵軍圍困,三天三夜只喝了兩碗稀飯,也都活過來了。當然,現在連稀飯也沒有,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在這裏困上三天三夜的。”沈烈說到這,語氣竟然變得十分自信起來。
“站着說話不腰疼!”唐可排遣道。
沈烈滿意地甩了甩衣袍,走到唐可身邊,拍了拍她,示意她往山洞的深處看:“太子妃,把臉伸進去一點,感受一下是不是有風。”
唐可似信非信地往前走了兩步,離洞口遠了點,真的感到有風從山洞深處傳了進來。她又好奇地再往前多走幾步,隐隐約約聽見深處似乎傳來了水聲。“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以前武俠裏面看過的種種絕處逢生的場景統統浮現出來,唐可心下一喜,朝沈烈喊道:“山洞不是封閉的,我們可以試着往裏面走,說不定,就能夠從這裏出去了。”
沈烈伸出手,食指一彎,勾了勾唐可的鼻梁,笑道:“聰明,走,探探路去。”說完就順勢牽住唐可的手,準備往洞裏面走去。可是剛剛邁出一步,就發現唐可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沈烈奇怪道:“怎麽不走了,剛剛不是還急着出去嗎?”
“嗯?哦!”唐可被他一喊,回過神來,順着沈烈拉着自己的力道我,往前走去,沈烈帶着薄繭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她的掌心,暖烘烘地,将她之前面臨生死的緊張一點點融化開去,唐可心中也暖烘烘的,嘴角慢慢蕩開了笑意。
不過,走在前面的沈烈卻沒有察覺到唐可的這些小動作,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掌按在潮濕的崖壁上,小心翼翼地探着路,往光亮已經照射不到的山洞深處緩緩走了進去。等到眼睛逐漸适應了黑暗,沈烈的腳步才顯得沒有那麽遲疑,話也多了起來,也開始沉着地思考起唐可的今日的遭遇。
他手上用了點力,将跟在他背後的唐可扯到了身邊,問道:“你究竟對紅绮做了什麽,安寧的這匹馬是我送的,那個西域商人告訴我,這匹馬很有靈性,跑起來速度快,但是性格很溫順,只要主人應允,別人也可以使喚它。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敢把它送給安寧,可是這馬今日是怎麽了,我剛剛追上你的時候,看紅绮的樣子,盡是拼了命地在跑。”
“別提了,我也鬧不清楚,我早上摸它的時候,它還好好地。我說句不好聽的,安寧有多不喜歡羅萌你是知道的,可是羅萌摸紅绮的時候,紅绮還讨好地舔了舔她的手,我當時就覺得這匹馬很乖,心裏喜歡得不得了。照理來說,它是不會不讓我騎的。而且我騎上去的前一段,也沒見它有什麽事,就跑着跑着,它忽然就不願意停下來了。那個樣子,那個樣子,就好像吞了什麽慢性藥一樣,到時候了,馬就瘋了。”唐可回憶紅绮的異常狀況,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一個比喻,來說明紅绮的狀況,就像是被人做成了一個定時炸·彈。
沈烈停下了腳步,似乎在思考唐可話語之中的某些細節,喃喃自語地不斷念叨着“慢性藥”三個字。
唐可看他的樣子像是魔怔了一樣,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害怕地問道:“沈烈你怎麽了,你別告訴我你也瘋了。”
“慢性藥,瘋了!”沈烈喊了一聲,忽然雙手抓住唐可的肩膀,問道:“紅绮是安寧的馬,你今天騎紅绮,是突發奇想?對嗎?”
唐可點了點頭,說了聲“是啊”,又進一步地解釋道:“是這樣子沒錯,我還和她們去挑了馬。可是騎了一會覺得沒勁,還是紅绮比較可愛,我就讓安寧讓給我騎一騎。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在想,可能有人偷偷給紅绮喂了什麽東西。紅绮是安寧的,紅绮若是瘋了,受害者只能是安寧,所以,這個下藥的人,是想要致安寧于死地。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太子妃,把這個局給攪黃了。”沈烈說道後面,語氣之中竟然帶有一些揶揄的味道,不似之前那麽嚴肅了。
唐可卻沒有聽出來這別樣的味道,她一聽到“偷偷”二字,立馬就想起了前天晚上的奇遇,從羅萌營帳之中出來的神秘人,究竟是誰呢?而且,羅萌今天似乎非常不願意自己騎安寧的紅绮。唐可将這些事情羅列出來,矛頭都指向了羅萌,可是她對羅萌一無所知,她要如何把這些奇怪的事情串起來。
想到此,唐可在黑暗之中偷偷地瞄了眼沈烈,沈烈應該是最了解羅萌的人了,問他再好不過。難就難在,唐可琢磨不透沈烈對羅萌的态度,不冷不熱,又不像是愛,也不像是不愛,如果直接說出自己對羅萌的懷疑,她不知道沈烈會不會翻臉不認人。
還是先不要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可以先從沈烈那裏,了解了解羅萌,自己把事情好好理一理。想到此處,唐可叫住了沈烈,用一種八卦十足的語氣問他:“诶,太子殿下,閑來無事,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正所謂女人的心,海底針,沈烈對唐可忽然之間轉變的态度有些二張摸不着頭腦,怎麽忽然之間那麽興奮,他順應地點點頭,說道:“好啊,你想聊什麽?”
唐可八卦之心瞬間熊熊燃起,烏溜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之中晶晶亮,小聲地問道:“你和羅良娣睡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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