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嬌弱太子妃
相比庭院森森的宮闱,唐可更喜歡狩獵場的空曠與野性,營帳紮于草莽之中,周圍彩旗烈烈,鑼鼓喧天,馬鳴四起,好不熱鬧。唐可烏溜溜的眼睛四下張望,時不時東問西問,把皇後逗得十分開心。
相形見绌,羅萌的處境就非常微妙了,沒有搭理任何人,眼神一直追随着沈烈,差點就一頭紮到了樹幹上。許是心有感應,被衆人圍着的太子殿下回過神來,想起被冷落在旁的羅萌,客氣地推開人群,朝羅萌走來。
唐可在一旁吃瓜吃得正起勁,冷不丁安寧公主扯了扯她的手,說道:“可兒姐姐,明日我就不騎馬了,陪你在圍獵場中轉轉。”
“啊?”唐可收回目光,對安寧說的話感到莫名其妙,“到此處不就是騎馬狩獵嗎?公主為何不願意騎馬呢?”
“咦?”這回換安寧公主感到好奇,“你這話問的好生奇怪,不是我不願意騎馬。我若是也騎馬玩耍去了,你一個人待在營帳裏面怪悶的。你可別告訴我,你都願意出門了,還要躲在營帳裏面念書,好生無趣。”
唐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騎馬,我們可以一起去。”
安寧公主聽完露出詫異的表情,随即明白過來,開心地大喊道:“照可兒姐姐的意思,是要同我一同騎馬去?那可真是太好了。”安寧如此說完,又惆悵起來,“可是,可兒姐姐你不會騎馬,我,我也不會教你,這可怎麽是好。”
安寧說話的聲音太大,落入一旁溫存的羅萌和沈烈的耳中,兩人皆面露驚色,安寧倒是渾然不覺,唐可眼神錯過安寧,正好與看過來的沈烈對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唐可感到不好意思是因為原主實在廢,還不如一個十幾歲、嬌滴滴的小公主,連馬都不會騎。唐可一名二十世紀、淪落在學堂之中的少女,尚且還機緣巧合學過一些馬術。原主之前的生活難道都是躺在床上思考人生?也沒見思考出什麽新奇花樣,連老公都沒有弄到手。
想到此,唐可不好意思地輕輕咳嗽一聲。安寧聽見之後,一臉焦急地幫她拍背:“你身體不好,明日還是不要動彈了,在此處散散心便好。”
“沒沒沒!”唐可連連擺手,着急忙慌地解釋,“你姐姐我就是一不小心被口水嗆到了,不是咳嗽,我沒病,我想騎馬!”
“你若是真想騎馬,我明日狩獵回來,再教你,可好?”沈烈聞言,早已牽着羅萌的手,走到了唐可和安寧的身邊。
唐可還未說話,安寧就把話匣子接了過去:“好啊,好啊,再沒有比皇兄更合适的人選了。”
唐可卻并未說話,而是将眼光轉向了沈烈之後的羅萌,說道:“如此一來,殿下出去的時候,臣妾也沒有什麽解悶的方法。不如這樣,殿下随皇上、大臣們去狩獵,把良娣留給臣妾。良娣出生江湖之中,騎馬射箭定是樣樣都拿得出手,必然也能夠教臣妾騎馬。”
沈烈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轉頭去看羅萌,似是要等她做決定。羅萌咬着嘴唇,眼睛看地,竟是萬分不願意的表情。
唐可笑了笑,問沈烈:“臣妾明白殿下寵愛良娣,臣妾也只是借用一天。再說了,不過讓她教臣妾騎馬,也不是什麽為難事,殿下如何舍不得?”
沈烈看着唐可精打細算的眼神,莫名覺得好笑,回道:“我倒不是舍不得,你要學東西,還得師傅願意教。你學東西不見得靈光,師傅不願意教你,也不足為奇。”
唐可被沈烈嗆了一句,心中窩火,又不能破口大罵,硬生生給憋得咳了幾聲,小臉頓時就紅了一大半。
安寧連忙抱着她,撫摸她的背部,責怪沈烈:“皇兄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怎麽能夠這麽和皇嫂說話,看你把人氣得!”
沈烈摸了摸鼻子,竟像是捂着嘴在笑,唐可怒火攻心,用力地大咳特咳起來。沈烈這下才真的相信唐可是被自己給氣壞了,才良心大發幫襯她,回過身去問羅萌:“你明日願不願意留下來陪陪她?”
羅萌見是沈烈問自己,态度也就柔和了許多,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溫順地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好了,好了。萌萌也說了明日陪你,你今日好好休息,留點力氣,明日再折騰。”沈烈故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的音節,從而透出一種挑釁的味道,他客氣地拍了拍唐可咳得發顫的肩膀,牽着羅萌從旁邊走開了。在唐可看不見的地方,沈烈輕輕地勾起了嘴角。
羅萌緊跟在沈烈後面,卻看見了沈烈的這份喜悅,沒有被沈烈牽着的那只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氣,宛若一個怨毒婦人。
舟車勞頓,唐可陪皇後等人用完膳之後,便回到營帳之中就寝。營帳雖然是臨時搭建的,卻一應俱全,皇後考慮到唐可畏寒,還特意命尚寝為其準備了兩張天鵝絨毯子,床頭還挂上了淡紫色的簾帳,不失奢華之氣。
唐可摟着黑貓,沾枕就着。許是因為睡得早,唐可半夜醒了一次,輾轉反側,覺得有些內急。掀開簾帳走下床,床邊就有夜壺,唐可卻不喜歡,決定外出解決。走到帳門邊,守夜的宮女歪坐在地上,頭一點一點,已經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也多虧她們服侍的是唐可,若是換成哪個嫔妃,她們可就有罪受了。唐可沒有叫醒他們,可是能夠小解的地方,過于隐秘,火光打不到,一片黑暗,唐可多少有些害怕。于是硬生生地喚醒了大黑,托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大黑一同出去小解。
唐可悄悄咪咪挪到了草叢之中,正準備将裙子撩起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大黑:“大黑,你是公貓嗎?”
大黑:“你聽我的聲音,像是母的嗎?而且我和你說過,我是王子!”
“哦!”唐可沉重地點了點頭,繼而教育式地告訴她:“我媽告訴我,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所以麻煩你別面對着我可以嗎?”
“你告訴我,烏漆嘛黑的,我能看見什麽?哈?”睡到一半被吵醒的大黑心情非常差,本身就喜歡怼天怼地的它,此刻更是收不住腳,“而且,你告訴我,我怎麽會對貓奴的身體構造感興趣!”
“哼!”唐可擾貓清夢,本就失去了鬥嘴的先機,只好默默轉身,繞到黑貓背後,,蹲下來小解。
唐可蹲在草叢中,視線正好落在不遠處的一個營帳上。營帳之中早已熄了燈,同其他營帳一樣,黑漆漆的。唐可正看的出神,眼前忽然黑影一閃,唐可吓了一跳。再仔細一看,是一個飛走得極快的人影。營帳之間,雖然有幾隊士兵在巡邏,但是這個人影巧妙地避開了他們,一直在死角處游走,再一晃,唐可就尋不到那個人影了。
若不是唐可足夠清醒,唐可估計會覺得剛剛做了一個夢。
這個人鬼鬼祟祟,肯定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诶?那個營帳是誰住着的?
唐可兀自推測,忽然聽見一聲不大不小的鷹唳聲。圍獵場有鷹不奇怪,只是唐可在東宮之中也聽過鷹叫聲,此刻再次聽見,又看見一名鬼鬼祟祟的人影,心中不自覺得有些發毛。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統統湧上了心頭。
她急忙收拾好裙擺,一把抱上黑貓走了回去。路過碰見巡邏士兵,随便拽了一個過來,問道:“小夥子,那邊的營帳,住的是誰?”唐可食指指向人影蹿出來的地方。
深更半夜,士兵忽然被一個不睡覺的貌美女子拽住,腦子一下子被漿糊堵住了,也不知道這是哪家女眷,一頓亂叫:“娘娘,哦,不,姑娘。那個,東宮的羅良娣在裏頭安寝。”
“羅良娣……羅萌……”唐可輕輕念叨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簡單,她到底想要做什麽偉業?”
作者有話要說:打倒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