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買下它——”
當顧曉雅再一次清晰的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走過顧曉雅身邊的王老板并沒有任何反應。
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自己的左手，顧曉雅決定要買下那塊石頭切開看看，還有莫哲凱買的那塊毛料，要是自己能看到他切開就好了。
王老板看了一眼莫哲凱指的那塊料子笑呵呵的：“莫老板看中的這快料子，我也很看好，才找人擦了個大窗口，這快料子有一百多公斤，莫老板想買就一千三百萬吧。
“一千三百萬”
聽到王老板報出這個數字，莫哲凱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一般的半堵毛料不過是二三萬一公斤，最好了也不過是六七萬，而王老板報出的這個數，每公斤達到了十萬以上。
“王老板是把我當凱子了吧。”莫哲凱看着王老板眼裏有些厲色。
王老板好像沒看見莫哲凱的樣子仍然笑呵呵的：“大黑進來搭把手。”
随着王老板的招呼，外面走進來一個黑墩墩的壯實大漢，走過去和王老板兩人把那塊一百多公斤的毛料翻了過來。
莫哲凱的眼睛頓時直了。
在那塊毛料的另一面還有一個窗口，雖然只有巴掌大，但是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裏面的玉石表象了，和那個大些窗口的一模一樣，或者可以說比那個窗口的顏色更綠，那種綠在陽光的照射下好像是一汪湖水，能流淌到人的心裏。
而且，這個窗口開的位置也很刁鑽，是開在那個窗口的對角線的位置，也就是說這快一百多公斤的毛料有可能裏面全部是玉石，如果這樣的話，莫哲凱飛快的算了一下，那這快毛料的價值就有可能上億了，保守一些八千萬是肯定的。
莫哲凱這次再看向王老板的眼光竟然有了些藏不住的急切。連李成浩和安希東都忍不住擠到毛料邊上仔細的看了起來，臉上都有些遺憾。
王老板還是那樣呵呵笑着：“各位老板，說實話，這個窗口切開的時候我都已經忍不住想切石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雖然王老板并沒有說起那個破屋子裏的男人，但是他剛才和顧曉雅說的話大家都是聽見了的，現在也都不約而同對那個破屋子裏的男人更加好奇，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能讓人以他為戒經受住上億元的誘惑。
莫哲凱和王老板敲定了這樁生意讓其他人更興奮起來，李成浩和安希東都抓緊時間挑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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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雅再一次偷偷打量了剛才王老板坐的那塊毛料一眼，不大，應該只有幾公斤，黑褐色的外皮，大概是長期當凳子的緣故已經磨出了些光澤。
從剛才王老板的舉動就可以知道他是一個非常精明的生意人。如果單獨買下這一塊恐怕不會順利，想到這顧曉雅也往全堵毛料那邊走去，在王老板剛才說的那堆一千一塊的毛料裏挑選了起來。
甚至還從王老板那借了一個放大鏡裝模作樣的仔細看了起來，賭石不怕一點都不懂的，那就是完全堵運氣了，最怕的就是懂一點，又一知半解的，那樣的估計有多少錢能輸多少。
王老板看着顧曉雅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好笑，站在一邊也沒說話，顧曉雅東挑西選很辛苦了選了兩塊自己覺得還不錯的毛料，放在腳下站起來，看見王老板只是站在邊上并沒有坐着，心裏一喜，忙抱起兩塊毛料往那塊石頭邊一放。
眼睛往那塊石頭上瞄了幾眼，好像一個初學了新鮮玩意的孩子，又拿起放大鏡興致勃勃的去看那塊石頭。過了幾分鐘終于放下放大鏡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王老板，我就要這三塊了。”
這句話再一次逗笑了王老板：“姑娘，那兩快都是一千一塊的，這一塊你就別買了吧。”
“怎麽？！這快不是毛料嗎？你不賣嗎？”顧曉雅就像一個剛學會了一樣新鮮東西正在表現自己的時候，又被人否定了的樣子，有些生氣的說道。
王老板見自己的善意被顧曉雅誤會了有些哭笑不得：“姑娘，那塊也是毛料，還是老坑的料子，不過是被無數人看過淘汰出來的。”
倆人正說着，安希東他們也都看完了，往這邊走來，都聽見了王老板和顧曉雅的對話。
連自從見面就沒笑過的吳師傅臉上都裂開了一條縫：“姑娘，王老板是好心提醒你，那就是快磚頭料，哦，就是廢料，它只能當凳子坐了。”怕顧曉雅聽不懂吳師傅還解釋了一句。
顧曉雅再次深受打擊的樣子，瞪了吳師傅一眼，看着王老板：“既然你說它是毛料，那就賣給我，我就要買。”
王老板再一次苦笑的搖頭：“姑娘，既然你非要買，那就這樣吧，你再去挑一塊一千一塊的毛料，你買三塊我就把這快當搭頭送給你，你看怎樣？”
顧曉雅眼睛一亮飛快的跑過去，又拿着放大鏡在那堆毛料裏認真的挑選起來，過了幾分鐘又抱了一塊過來，放在一起，然後亟不可待的從包裏數了三千元遞給王老板。
王老板笑呵呵的收了，又吩咐那個大黑幫顧曉雅裝好那四塊石頭，看着那塊石頭被裝進袋子裏，顧曉雅的心終于踏實了。
“顧曉雅，你發什麽瘋啊，人家都告訴你是廢料了啊，你還上趕着送錢啊，真是個倔驢。”安希北在邊上敲了顧曉雅一下笑罵道。
汪蒙蒙幽幽的看了一眼顧曉雅：“小雅姐，難道你也想買回去當凳子嗎？”
“什麽廢料啊，我覺得裏面肯定有玉，沒準還是玻璃種的呢！”顧曉雅不服氣的叫起來。
李文浩忍不住掐了顧曉雅一把：“好，要是玻璃種的你就賣給我吧，我給你出個最好的價錢。”
王老板這一單賺了不少，莫哲凱那塊半堵毛料最終以一千二百萬成交，後來他又選了幾塊全堵毛料，一起成交了一千五百萬左右。
李成浩成交了二千萬左右，安希東也買了兩百多萬的全堵料子，安希北和李文浩都挑了幾塊和顧曉雅一樣的一千一塊的毛料。
倒是汪蒙蒙什麽都沒買。
李成浩和吳師傅說了幾句，吳師傅點點頭問王老板：“王老板，你這裏可以解石嗎？”
王老板看了下手表有些為難：“各位老板，現在時間不早了，下一批客人就要來了，如果你們要解石不如這樣吧，我在展覽會也有一個攤位，我弟弟看着的，我和他聯系一下，你們去那解石，而且，那裏人多如果有想交易的在那裏也方便。”
像李成浩和安希東買毛料是投資的，如果解石現場有人出的價錢合适他們當然是願意出手的。
莫哲凱雖然是為公司采購原料，但像他買的那塊半堵毛料他也是不介意在公衆場合解開的，如果真的能解出那麽一大塊冰種的滿綠對于莫氏珠寶是一次免費的廣告，何樂而不為呢。
因此幾人都點頭同意了，王老板就讓大黑帶着他們往展覽會那邊去。
裝毛料的車只能坐兩個人，就讓李成浩和莫哲凱跟着車走了，剩下的人由大黑帶着往展覽會那邊去，路過那個破屋子的時候，顧曉雅走到大黑身邊：“大黑哥，這裏就是王老板說的那個破屋子吧。”
大黑有些同情的看了那個四處漏風的破屋子一眼點了點頭。
顧曉雅的手不經意的在矮牆上拂過，有些好奇：“那我能進去看看嗎？”
對于這個非要買磚頭料的姑娘，大黑對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有覺得奇怪，只是老實的回答道：“這裏沒什麽好看的，等你有時間想進去就進去看吧，不過，你別進屋裏去啊，我們有時候進去幫他打掃的時候，他都會罵人的，遇上他脾氣不好的時候還會拿東西砸我們。”
“顧曉雅，咱們能不一直處于瘋的狀态嗎？這個破院子一眼就看完了，有什麽好看的，難道你想買下它不成？”安希北很無力的看了一眼顧曉雅。
“如果你打算住的話，我可以買下來送給你。”顧曉雅送了安希北一個藐視的眼神。
兩人鬥嘴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話題，沒多遠很快就到了展覽會場地，王老板的攤位占地比較大，旁邊解石的工具也很齊全，已經有人在解石了，看見幾人過來，王老板的弟弟立馬迎了上來，也很憨厚的樣子，只是沒有他哥的精明。
“幾位老板，馬上就可以解石了，我們這裏有解石的師傅，你們自己解或者他們解都可以的。”小王老板憨笑着說道。
說話間剛才解石的幾個人就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小王老板習以為常的看了他們一眼把幾人往那邊帶。
莫哲凱有些興奮，不過還是看了李成浩說：“李先生先來吧，我們借借李先生的運氣。”
李成浩并沒有推讓，招招手讓人擡了兩塊毛料過來：“剩下的已經讓吳師傅托運走了，留了這兩塊解着玩，試試運氣。”
李成浩說話的時候，吳師傅已經去和解石師傅商量怎麽解了，拿出筆在那塊毛料上畫起線來。
一聽到這裏解石，周圍立刻有人圍了上來，有看熱鬧的，大部分還是做玉石珠寶的商人，想趁機會進些原料。
解石的師傅把毛料按劃線的位置固定好之後，很謹慎的開始切割，切割的碎屑濺得人的身上其實還是蠻疼的，但是周圍的人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還是拼命的想往前擠。
“白棉。”“垮了。”
沒多久就解出了第一塊毛料，看着那一散了一地的白棉料子，吳師傅的臉更黑了，倒是李成浩還是不動聲色招呼吳師傅繼續解。
吳師傅親自幫這解石師傅把毛料固定後，眼睛一錯不錯的望着那塊毛料，解石師傅也很理解吳師傅的心情，更加小心的開始解石。
由于吳師傅劃線很準，解起來也快很多，猛然，那個解石師傅的手停了一下，臉上有了一絲驚喜，又馬上往前推進。
“出綠了。”“切漲了。”
人群裏馬上傳出激動的聲音，好像是自己切漲了一樣，吳師傅這才輕輕的舒了口氣，李成浩還是不動聲色。
随着切石機的推進，整塊玉石都解了出來，有足球那麽大一塊，色澤淡綠，溫潤但是透明度不高，應該是冰糯種。
冰糯種是市面上中高檔首飾的主要材料，當下人群裏就有人出價了
“一百二十萬”
“一百八十萬。”
最後李成浩這快只花了二十萬買下的毛料以二百三十萬成交了，頃刻間十倍的收益，這就是賭石的魅力。
雖然李成浩并沒有将二百萬放在眼裏，但這種解兩塊就有一塊出綠的好遠氣，還是讓他興奮起來，當下抽了兩千元遞給了兩個解石師傅，又在吳師傅的肩上拍了拍。
這才笑容滿面的看向安希東：“你也來試試手氣吧。”
安希東看着李成浩解漲了，也有些躍躍欲試，但是看見莫哲凱興奮中又帶着些忐忑不安的樣子，還是走過去拍了拍莫哲凱的肩：“還是你先來吧，我對你這塊毛料實在想一睹為快。”
莫哲凱有些感激的朝了安希東點點頭，畢竟剛才李成浩解漲了，接下來解石的人自然是借了他的好運氣，機會也大些，雖然說法不科學，不過賭石的人都信。
莫哲凱那塊毛料一拿出袋子頓時周圍就一片抽氣聲——
“正反面都開了窗啊。”
“好料子啊。”
“水頭真好，到冰種了吧。”
“別解了，加個價我買了。”
有認得莫哲凱的就嘲笑那個要買的人：“人家是莫氏珠寶的少東，怎麽可能賣給你呀。”
莫氏珠寶在國內的知名度是很高的，那些想開價的都偃旗息鼓了，見自己的毛料一出手就已經引起了轟動，莫哲凱也興奮不已。
那兩個解石師傅也很高興，這麽好的料子能在自己手裏解開也是件幸運的事。
兩個人都過來幫忙固定毛料。
莫哲凱、吳師傅還有兩個解石師傅讨論了一會決定還是擦石，畢竟這塊毛料的外皮太薄了。
擦石是很費工夫的，卻沒有一個人離開，都眼睜睜的盯着解石師傅手裏的擦石機，生怕漏掉了一個動作。
解石師傅很自然的沿着開窗的邊沿開始擦石，一個師傅擦一面，每擦出一點人群裏都是一陣驚呼，因為那綠色一成不變，那濃豔的綠色耀得人眼睛都花了。
當兩個大面都擦出來的時候，莫哲凱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了，一個億的價值呀。
兩個解石師傅也很興奮看着莫哲凱：“莫先生，我們繼續擦嗎？”
莫哲凱笑着點頭：“辛苦兩位了，繼續擦吧。”
兩人繼續低頭開始在側面擦起來，突然，右邊的解石師傅手裏的擦石機砰然落地，整個人呆呆的看着剛擦出來的那個面，還沒說話，左邊的那個也停了下來。
莫哲凱發現解石師傅臉色不對，忙把頭伸過去，臉色一點點的蒼白起來，豆大汗珠冒了出來。
“癬吃綠了，吃得好深。”
“廢了。”
顧曉雅等人都站在人群的最裏面，但是站在毛料的正面看不到側面，這時聽到人群裏的議論都跑過去。
在那濃豔得耀眼的綠色中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癬，就像一個漂亮的女孩臉上長滿了麻子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