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嬰案（完）
“h市這樣的早餐攤子你随便找找，哪哪兒都是，可是這家比較特殊。你看見那旁邊賣肉夾馍的攤子了吧？那個阿姨在這兒賣了二十多年的肉夾馍了，肉夾馍還只是西安特産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做這生意了。二十多年了，他們家的材料從來都是選最新鮮的肥肉瘦肉，連夜熬制好，第二天一早給大家吃的，都是最新鮮的豬肉。我推薦你們吃肥瘦相間的，當然要是你們口淡，就吃瘦肉的。肥肉肥而不膩，瘦肉瘦而不柴，搭配着吃是最好。”
雷百歲跟攤子的主人打了個招呼，問了問旁邊的師徒倆，要吃什麽口味的肉夾馍。師徒兩人表示，就聽雷百歲的，按照她說的吃法吃。雷百歲要了三個肉夾馍，遞了十塊錢過去，還倒找了一塊，看得旁邊那師徒的眼都直了。雷百歲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師徒倆人的臉色了，燦然一笑，跟着解釋。
“啊，忘了說了，這家攤子除了肉夾馍是出了名的好吃之外，還有一點兒比較有特色。就是他們這兒已經有十年沒漲價了。”雷百歲笑得跟偷了腥的狐貍一樣，藏文濱師徒心裏暗罵這家夥真是太摳了，可手上還是乖乖地接過了她遞過來的肉夾馍。
然後雷百歲領着倆人在旁邊胡辣湯的早餐攤子上坐了下來，來了三碗胡辣湯又加了幾張油餅。一頓早餐三個人花費的加起來不到二十塊，這讓卯足了勁兒想要吃大戶的師徒倆失望至極。可這肉夾馍和胡辣湯是真不錯，配上幾張油餅，熬了一夜的人都跟着精神飽滿了起來。
吃完了早飯，雷百歲領着人來到了警局，在和隊長打好了招呼之後，雷百歲見到了這個傳說中劉老二的媳婦。這個中年婦女本就邋遢的衣服已經淩亂，紮着的馬尾也也跟着散亂了，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憔悴。可現在不是覺得人可憐的時候，雷百歲拿出了幾張嬰兒被殺現場的照片，扔到了桌子上。女人的眼神瑟縮了一下，幾乎是在同時，她把臉扭到了一邊兒。
“見過嗎？這些都是你的孩子？什麽樣的母親會對自己的孩子下這樣的毒手？”雷百歲見到對方逃避的态度，直接就說出了最刺人的話。那個女人幾乎就是在雷百歲說這話的瞬間，跟着抖了起來，眼眶的淚水已經在打轉。這讓雷百歲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頭，如果說是這個女人的演技的話，那也太好了點兒，做演員的話絕對可以拿個小金人兒。
可女人不開口，雷百歲的工作就不能停，她繼續說道：“現在知道後悔了？怕了？早幹嘛去了呢？說吧...為什麽要殺這些孩子？”
女人還是不說話，只是低聲地啜泣，雷百歲見她那個樣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哭，然後才說道。“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那個孩子，他一直往你們家投胎是吧？每次生一個孩子，身上都是胎記對吧？”
“你怎麽知道？！”女人聽到這話立馬擡頭問，連眼淚都忘記了擦。
至此，雷百歲确定，這就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不知道她那點兒邪術都是從哪兒學來的，看着身上也沒什麽殺氣啊不像是個會幹虐殺這事兒的人。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現在是我問你問題還是你問我問題？你每年都往娘家跑，不是因為你和劉老二吵架，是因為你要回去生孩子是不？”
雷百歲接着問，可女人還是不答腔，半天才木愣愣地問了一句。
“劉老二...真的死了？”
“你問這幹啥？劉老二死不死的跟你殺人有什麽關系嗎？”
“他到底死沒死！？”
“死了！死了又怎麽了？”
“死了...死了...死得好！我可憐的兒...啊...嗚嗚嗚...”女人在聽到雷百歲确認劉老二死掉之後，整個人瞬間崩潰，在審訊室裏面哭得昏天黑地的。
雷百歲什麽時候見過這個場面，只能出了審訊室的大門，讓專門負責審訊女犯人的女警進去安慰女人。雷百歲只覺得此時內心的煩躁無處排解，跑到外面買了一瓶冰鎮飲料，‘duang、duang’往肚裏灌，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壓住心中的那點兒火。
坐在警/察局會客廳的藏文濱看見雷百歲這個表現，臉色變得有些高深莫測，他身邊兒坐着的馬年見他這個樣兒，知道他師父肯定一會兒又要裝【哔——】了，他每次裝【哔——】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馬年覺得自己都摸出經驗來了。
很快，女人就說眼見雷百歲，雷百歲跟着進去了，坐在坐位上看着女人并不說話。她在等，等女人沉不住氣先開口。
“你...你知道...知道那個說法兒是不是？”
“知道。”雷百歲話不多說，她知道自己說得越少，看起來就越神秘，也就越能唬人，女人也就會越相信。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女人既然迷信，她就照着她那個迷信的思路走。
“那你應該就知道...他...他是怎麽死的...”
“知道，可這不是你能殺人的理由。”
“我沒有殺人！”女人的聲音突然激動了起來，雷百歲只是冷眼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
“那不是你說了算的，現在唯一知情的劉老二已經死，所有的殺人證據全都指向你，而且你的家人也都承認了，就是你殺的人。”雷百歲的聲音要多冷，就有多冷。
“那是因為劉老二！！劉老二他威脅他們！！威脅他們讓他們污蔑我！”
“一個死了的人...怎麽威脅一群活着的人？你告訴我。”雷百歲擺明了不相信對方的說法，這讓女人看起來更加的煩躁。
“你知道那個...那個說法兒，你怎麽就不知道有些人死了之後會變成惡鬼？！”女人焦躁地說。
雷百歲聽到這裏面上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表情，挑眉反問。“你是說...劉老二的鬼魂去威脅你們了？”
“對！他讓他們把罪全都推我身上！”女人以為雷百歲相信了她的說法，信誓旦旦地點頭。
雷百歲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問：“他不是你男人嗎？為什麽要這麽做？”可此時如果有人進來看的話就會發現，雷百歲的手指不停地在椅子上快速地轉動，這是一個信號，情緒煩躁的表現。
“我...”女人有點兒猶豫，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可在對上雷百歲那雙冰冷的雙眼之後，一時意氣，還是把話給說了出來。“那是因為，我沒聽他話。我這次回去，生了孩子，他本來讓我把孩子給他檢查的。我沒給，我把孩子抱給別人了！我不能再讓他殺我的孩子了！”女人終于崩潰，眼淚再次噴湧而出。
而此時的雷百歲滿腦子都沉浸在這個重大突破上，看見女人哭也沒有那麽煩躁了只是繼續問着問題。
“你說你這次又生了個孩子？孩子呢？你抱給誰了？”雷百歲問。
“我抱給一個親戚了，他說幫我們看着孩子，劉老二他瘋了啊...我不能...不能再讓他殺我的孩子了！”女人激動地說，雷百歲雖然對這話嗤之以鼻，可還是耐心聽了下去。在詢問到那個幫忙看孩子的親戚家的地址之後，隊長跑去找人，雷百歲則在和藏文濱師徒兩人商量。
“劉老二果然有問題，我想嬰靈會突然發狂應該也是他刺激的。他殺了嬰靈四次，我不認為他會有什麽父子天性，我看他那天是故意說讓我們保護好他的兒子，然後刺激嬰靈狂性大發，吸收血食，成為小鬼。”
雷百歲兩句話便把這事兒蓋棺定論，藏文濱思考了一陣兒覺得她說得好像确實有那麽點兒道理，可還要那麽幾個問題他不太明白。
“那我們豈不是放虎歸山嗎？”可還不等藏文濱把自己的問題問出口，馬年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發問了，得到的卻是雷百歲和藏文濱的兩枚白眼兒。
雷百歲覺得這個馬年簡直就是林一清和林二白的結合體，也是難為藏文濱這個老實人，帶着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徒弟，應該是挺難。
“也不算，我們有他的血，只要想找他那是随時的事兒。而且，不管他再怎麽壞，他現在也只是個游魂，我估計他能夠現身他媳婦家，也不過是生前執念作祟，做完這一切他已經虛弱的不行了，想要再翻起什麽風浪也幹不了。就讓他等到七七自行散去，不用管他。額...我忘了你們是幹嘛的了...你們地府，好像就是防患于未然的啊。”
藏文濱聽到雷百歲的話，笑了笑說：“是啊，這是我們的活兒，小友你不想惹麻煩，填因果，理解理解，剩下來的收尾工作就交給我們了，小友請放心。”
見藏文濱說得坦蕩，雷百歲也就放心了。“那就交給道兄了，幸虧這次是有道兄出手幫忙，也不白瞎我那一頓早餐。”
“還好意思說...就沒見過你這麽摳的人...”馬年小聲地吐槽，以藏文濱和雷百歲的聽力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兩人相視一笑，便放任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