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殺嬰案（七）
“隊長，這案子，有問題。”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案子破的太容易了是嗎？可是我們已經找到物證，唔...連認證都有了。有人看見過劉老二媳婦半夜往那邊的抛屍地點去過，而且，劉老二媳婦娘家人把她作案用的柴刀都拿出來了，現在只要回去驗一下血液反應，再提取到dna就可以确認兇手是誰了。”
“我知道，可是這也太順利了吧...”
“小雷啊，我知道你什麽意思。可是...目前真的找不到其他疑點了，說不定真的是上天垂憐那些無辜的小生命呢？”隊長看着雷百歲的雙眼，竟然帶了點兒祈求。
雷百歲沉默了，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隊長他，真的老了。他不想在退休之前帶着這個案子心裏不安的過一輩子...這些雷百歲都理解，可她不能認同。因為這涉及得可不僅僅是一個案子的真相，而是一個嬰靈的安寧。
“隊長...你帶着那個女人先走吧。我留在這裏再看看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沒有，你給我留下輛車，到時候我自己回去。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仔細一點兒總歸沒錯吧？”
隊長沉吟了半晌，才點頭答應。“好吧...小心點兒，估計村民也都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一有消息，我一定立刻跟你彙報。”
就這樣，大部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雷百歲則留在了村委會喝着茶水，等待着藏文濱師徒二人的消息。等到雷百歲再次見到藏文濱師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在謝絕了村支書一定要請她們吃飯的要求之後，他們三個人離開了村委會來到了劉老二的家。
“小友，根據我們的查到的東西來看，這個劉老二不是被害死的，确實只是個意外。那個嬰靈，應該只是現身了之後，正巧被劉老二看到，然後吓到了之後從房頂上掉了下來，被跟着掉下來的鋼筋□□了腦袋。”
藏文濱的話雷百歲心中早有定論，他這麽一說更加堅定了她內心所想。
“嗯...有勞道兄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還望道兄解惑。”
“小友但說無妨。”藏文濱大方表示。
“按理說這裏發生了這麽多起人命案，但是現在咱們看到的只有一個嬰靈...其他的人呢？或者說，鬼呢？”
“劉老二的魂魄尚在此地，雖然是意外身亡，可若是出了七七，也要去投胎了，不得留在人間。其他的...我倒真是沒有發現。上次咱們去的那個水坑，按理說應該會有水鬼在其中栖息，可除了小友你招出來的那個嬰靈之外，也是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可看那水，絕對不是個幹淨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收走了這些東西，就是他們隐藏住了自己的行蹤或者是氣息。小友以為呢？”
藏文濱說得頭頭是道，雷百歲只是跟着點頭，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于她來說，當務之急就是解決了這個殺嬰案。
“不知道道長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個傳說...”
“什麽傳說？”藏文濱看起來沒有太大的興趣，都是同道中人以他的資歷別說傳說了，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見都見得不少了，更何況一兩個傳說呢。
“坊間流言而已，道長沒聽過也很正常。一般只有我們這些村裏人，才知道這些事情的。”雷百歲不甚在意對方的态度，他感不感興趣無所謂，重點是她要把這事兒說出來的。“我們農村一些地方經常會有這樣的傳說，有一些女人生的孩子，會很容易夭折或者流産。”
“這個我知道...那個叫習慣性流産因為母親身體太弱導致的！”藏文濱的小徒弟馬年打斷了雷百歲的話，雷百歲聽到這話卻笑着搖了搖頭。
“我要說的不是這些女人，而是那些孩子。我們農村傳說，這些女人生出來的特別容易夭折的孩子，都是活不長的，注定了長不大的孩子。所以不管生多少回，不管你用什麽藥去救，這些孩子都是會夭折的。因為這些孩子，都是小鬼兒投胎的，當然，他們說的那種小鬼兒可不是咱們說的小鬼。村民口裏的小鬼兒，有點兒像嬰靈。”
藏文濱聽到這裏皺起了眉頭，不太明白雷百歲要說什麽，卻好脾氣的沒有打斷，只是示意雷百歲繼續。
雷百歲接收到對方的眼神，緊接着繼續說道：“雖說養個孩子不是什麽難事兒，可誰也受不住養一個死一個養一個死一個這種打擊啊，要知道不光是物質方面會受到影響，久了人的精神也會崩潰的。”
“所以小友要說的到底是什麽？直接說好了，在下自認也是經過事的人，不會覺得有多麽駭人聽聞的，至少不會被吓到。”藏文濱受不了雷百歲說話這麽拖拖拉拉的，出言打斷。
雷百歲的話被打斷了也不惱，只是抱歉一笑。“我忘了道兄也是修道之人了，跟普通人打交道久了習慣什麽都解釋得清清楚楚的。不過既然道兄這麽說了，我也就直說了吧。我懷疑，咱們這次遇上的，便是那村裏傳說中的小鬼兒投胎。而這些年來投胎的，永遠都是一個小鬼兒，也就是嬰靈。所以這家的父母受不了了，便用了那個傳說中，可以讓小鬼兒再也不敢來投胎的法子。”
“什麽法子？”藏文濱聽到這裏，才對着話題有點兒感興趣，跟着問道。
“便是将那小鬼兒也就是嬰靈投胎的嬰兒，殺掉。殺掉之前，在那小鬼兒投胎的孩子身上做了标記，下次再懷孕，生出孩子看一看，若是在做标記的地方有胎記，就證明投胎的還是同一個小鬼兒。這個時候，就得再把這個孩子殺掉，手段越殘忍越好，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小鬼兒不要再繼續纏着他們，把他吓跑。我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年這幾起殺嬰案，應該就是因為這個理由。”
饒是藏文濱見多識廣，也被雷百歲的話給驚倒了，他到也是見過拿嬰兒開刀的邪士，可這親生父母殺死自己孩子的，還手段越發殘忍...這事兒他還真是沒有見過。
“那...依小友你的意思是？”藏文濱硬着頭皮開口問道，他也沒說他這事兒他是聞所未聞的。
“我懷疑那個嬰靈，就是投胎在那些孩子身上的那個嬰靈。只不過，按理說經歷過這麽多的折磨，嬰靈早就應該支撐不住怨氣沖天了，可這個小嬰靈，卻還是一個嬰靈。這是為何？”雷百歲摸着下巴冥思苦想，卻怎麽也不得其解。
藏文濱沉吟了半晌，才說出這麽一句話，他也解釋不了，這到底是為什麽。“這...這真是...聞所未聞。”
“看來，要解開這個謎團，還得找到那個嬰靈。”雷百歲下了結論，可此時去哪兒找那個嬰靈？
“劉老二的血...是不是可以召喚出嬰靈？”藏文濱的徒弟馬年打破了沉默而又尴尬的氣氛，藏文濱和雷百歲同時扭頭看向了他，這讓馬年覺得自己壓力瞬間倍增，可還是硬着頭皮說。“血親的話，應該可以招到那個嬰靈吧？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這個嬰靈就是劉老二的孩子的話。”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等藏文濱反駁，雷百歲先認同了他的話，藏文濱雖然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可還是下意識地瞪了馬年一眼，不想讓這個徒弟太得意。
“劉老二家的血跡，應該還沒洗幹淨吧？據我所知，警隊可沒有那麽高的效率。”雷百歲問藏文濱，順便還吐槽了一下自己曾經的老東家。
“沒有沒有，我們去的時候那血都快幹了，警察就是把屍體拖走了，把那兒拉上了警戒線。”馬年見雷百歲認同了自己的說法，整個人跟着興奮了起來。
“道兄要是不介意的話，跟着走一趟？”
雷百歲對藏文濱提出了邀請，藏文濱欣然同意，兩個人帶着一個馬年就來到了劉老二的家。
這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了，村民大多回去睡覺了，只有偶爾幾乎人家還開着燈。劉老二家裏因為剛剛死了人，也沒什麽親戚，院子裏息着燈，拉着熒光色的警戒線，在月色的映照下看着說不出的詭異。
三個人來到劉老二家門口之後，雷百歲阻止了藏文濱掀開警戒線的動作。
“道兄可別...這麽着就破壞現場了。雖然劉老二是意外死亡，可架不住警/察什麽時候再過來勘查現場呢，弄亂了等于是給人家添亂不是。”說着雷百歲從包裏掏出了幾副一次性的塑膠手套，遞給了藏文濱沉師徒。“戴上這個省得留下來指紋。”
藏文濱還真沒遇見過這樣的事兒，不過馬年看起來就要興奮的多。“喲喂，這是電視上那種，法醫勘察現場的時候帶到手套吧？我以前就在電視上看見過，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實物呢。嘿，我說你這兒裝備怎麽這麽齊全？你到底是幹嘛的啊？道士哪有随身攜帶一次性手套的？”
“我？曾經是個警察。現在嘛...是個私家偵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