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真的存在的
等紅綠燈的時候，寧澄還在想着大程這個傻大個，這樣的癡情種子也沒幾個了。
不過這麽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呢？而且如果兩人真的在一起了，會不會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麽喜歡呢，可能執着的只是自己的感受而已。
“哎別瞎想了。”寧澄搖搖腦袋。完全沒有過的經歷，怎麽能夠體會呢。
随意的向遠處看了看，行人來來往往，疾步匆匆，等一等，那個人不是？
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那樣的臉，她永遠忘不掉的。心髒猛然跳動，合着步伐一起，她忘記了紅燈指示，瘋一般的向前跑，絕對不是她的幻覺，她真的看到了，“請你等一下······喂，等一等，那個······”
她焦急的喊着，沖到那股人群去，那人的身影卻再次消失不見。無數個身影，無數張臉龐，在她面前匆匆掠過，卻都是陌生的，不是她要找的那一個。
不對，她心裏确定，肯定是看到了，那人是存在的，她夢見的那個人，他是真正存在的！
一陣刺耳的鳴笛聲拉回她的思緒，她竟然橫穿馬路，還停在另一條人行道上。
刺眼的車燈晃得她睜不開眼，卻終于在離她一步之遙的距離緊急停下了，她收回心神，連連對着這輛黑車抱歉，然後快速通過人行道。
走到路邊的時候，那輛黑車卻跟了過來，在路邊停下，駕駛座走出一個約莫四十左右的男子，面色可親，走到她身邊，有些驚訝道，“外小姐，怎麽會在這裏看到你？”
“啊，”其實剛剛她看到車子便覺得熟悉，只是沒多想。寧澄看看面前的人，首先問好，然後解釋道，“是啊，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事情，不小心就停下來了。”
“我見外小姐好像在找什麽人。”他四處看了看。
“沒有沒有，是看錯了。”寧澄連連擺手，“陳叔，您是回家嗎？”
“我送總經理回去。”他看了看車子，猶豫了一會兒，又道，“外小姐有空，應當多回家看看，董事長很想你。”
“是，我會的。”她微笑着點頭。
陳叔回到車子，不禁道，“外小姐好像又瘦了不少，一個小姑娘在外面，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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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座的人沒有說話，陳叔又道，“她剛剛在找什麽朋友，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
冷峻的臉色掃過車外那個匆匆離開的身影，與她記憶中那個冷漠高傲的樣子重疊不起。
在他面前，她封閉的嚴密，看到的只有漠然和厭惡。即使他們曾經距離那麽近，卻沒有可以接近的可能。
“李銘軒，希望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她是這樣的說。
如果真的能如她所願，一切就再簡單不過了。
“開車吧。”他疲倦的開口。
“寧澄，這裏。”
進了面館，一個人對她喊道。
“不好意思啊，我晚了。”她落座放下包。
“沒事，我也剛到，你要吃點什麽？”
“不用，我喝點啤酒就可以。”
她的心情還沒平複過來，今晚差點見到她夢裏的男人，卻又見到她讨厭的人。剛剛透過車窗看到個大概，還是和以前一樣冷得讓人心生寒意。大概是永遠解不開的結了。
她打了個寒顫，不管了，以後見到的次數肯定不多，他也是和自己生活沒有交集的人了。
“怎麽，你冷啊？”大程問道。
“沒有。”她搖搖頭，還是回歸正題，“大程，你怎麽想的？姚雪這下要安家落戶了，你是不是，也去看看別的人啊。”
“呵，有什麽好看的，我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
“好什麽好，好你還來找我喝酒啊。你不會是告訴我，你還要······”啤酒和配菜上來了，等服務員走了她又道，“單身到底，為了她，真的不打算找其她的人了？”
“我又不是沒找過，但做不來，我只能把她當愛人。”他咕嚕咕嚕灌了一口啤酒道。
寧澄怎麽覺得這話莫名熟悉呢？她道，“可她把你當做家人。愛人？Never。”
“我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誰都長，她怎麽想的，我還不知道嗎？姚雪吧，看着快人快語，內心其實挺沒安全感的。我就覺得，只有我能給她這份安全感。你不知道，上中學那會，好多人追她，她不想談戀愛，我幫她，對外說我是她男朋友，那些男生來一個我解決掉一個。她知道也沒生氣，什麽也沒說，我那時候就覺得，我們之間是有可能的。走再多彎彎繞繞，我們最終還是要在一起。”
“那現在呢，你還這樣想嗎？”
“他抿了一口酒，又重重的嘆氣，把酒瓶翻來翻去，重重的烙到桌面，“不能想啦，再想，就不仗義了。可我已經變成習慣了，習慣，要慢慢兒來改。”
“慢慢來，總會改掉的。”她只能這樣安慰。
半瓶酒下肚，他臉色有些發紅，說話舌頭都捋不清了。“寧澄，好哥們，你也是不錯的人。你怎麽不找一個人啊？你不會，是暗戀我吧。”
“暗戀你？我自虐啊，我可想對自己好點。而且，第一次見面就發現的事，你作為男性的魅力在我這裏，已經徹底清零了。”寧澄做了個雙手交叉的手勢。
他盡力翻了一個白眼給她，“那，那你就打算單着啦。”
“以前是這想法，但是現在，倒不一定了。”
“有表白的人？”
“有遇到很奇妙的人，感覺很奇妙。”
“誰啊，你身邊有什麽男人嗎？我怎麽沒見過？”
“你怎麽可能見過？我也才剛見到呢。”
“哦，”他一拍桌子笑起來，“我聽姚雪說起過，你說的是夢裏那個男人吧，你見到了？”
“嗯。”
“我的天啊，你還說我傻？你比我更傻，好歹我喜歡的是現實生活中的大活人，看得見摸得着，你喜歡的那是什麽鬼？是你的幻覺嗎？”他絮絮叨叨的開口，“別做夢了，都多大了還相信這個，什麽托夢啊命中注定啊那都是假的，你不能相信······”
“我見到真人了，是真的。”寧澄語氣篤定，“他是真的存在的。”
這一天下午，寧澄去見作者，本人是七十高齡的教授，一生從事盆景植物方面的研究，可謂這個領域的大師。臨近退休，才想着要把自己的知識理論編策成書。
關教授高高瘦瘦的，頭發已白，精神很好，身上兼具着傲氣與謙虛兩種特質。本來一看寧澄太年輕，坦言不是很放心将自己的稿子交給她。
寧澄虛心接受，也直言自己的經驗确實不足，但因為做過許多功課，所以對做好這本書很有信心。
一番交談下來，老頭兒也樂呵呵的接受了。
關教授的初稿大致完成，但一些地方不太符合要求，要修改完成才能進行校對。因為第一次見面，要交流的東西不少，加上關教授的聽力退化不少，許多問題寧澄得反複耐心說上好幾遍才溝通過關。
時間不夠，關教授晚上又有安排，寧澄只好下次再約時間。
從關教授家中出來，已是星星點點，路燈失修了，好在月亮夠亮。
一沓稿子裝在包裏，寧澄扭着脖子想，整理好可得花好長時間呢，下次得約早上的時間了。
走着走着，突然聞到一陣花香，這才看了看四周，來的時候還沒發現，這裏簡直是個綠化小區了，難道愛花的人都住在一起了嗎。
不過這兒好多植物她都不認識，趁着月光夠亮，試着看能不能拍得清楚，打開攝像頭往前方照了照，小區的行人路過她的鏡頭，突然走過一個黑色的身影······
“是他！”寧澄猛地将手機放下，心又提了起來，可卻是滿滿歡喜。
她打定主意，這下沒有紅綠燈和人群幹擾，一定得抓住你。
依舊是黑色外套，外形在人群中格外紮眼，她拼命的向那個方向跑去，隔着安全距離，又輕輕的跟着他身後，他走路不看人，低着頭幾乎如同飄起來一般快速移動，寧澄小跑才跟的上他的步子，本想看着他回哪棟房子，誰知他繞了一圈，又從小區出來了。
寧澄終于忍不住了，快速幾步跑到他前面，張開雙臂攔着他，“請等一等！”
她看了一下他的臉又快速低下頭，語氣慌亂，“是真的，我就知道。那個，雖然我這樣說很奇怪，但是千萬不要誤會，我是真的，真的在夢裏見過你，很多次，我都夢見你，你救了我，當時是在海裏，我整個人······”
不對勁，突然擡頭，面前只有黑色的風，人呢？又不見了！寧澄恨恨的跺腳，“太沒禮貌了，就算你真的救過我，也要聽人把話說完啊。”
路邊的人奇怪的看着這個姑娘，一人竊竊私語道，“幹嘛呢，剛剛一直對着空氣說話。”
“學表演的吧，念臺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