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怪你過分美麗
周末的下午,葉姝坐在客廳沙發打量不遠處的三角鋼琴,那好像就真的只是個擺設,林銳哲從來沒有碰過,眼神也不曾停留。
拿着薯片,繞了一圈。鋼琴沒什麽特別,蓋着絨布,也看不出什麽特別。
就在葉姝想要掀開絨布一探究竟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很快,一男一女就出現在客廳,他們穿着得體的西裝,男的一派正氣,女的職業幹練。
“你是誰!”
葉姝還沒開口,女人就率先問了出來,極度不滿的語氣就像公寓的女主人。
葉姝掃了眼男人手裏的公文包,林銳哲在書房,便知他們是來彙報公務。她沒有理會女人的質問,按照之前的想法去拉鋼琴的絨布。
“誰準你碰它的!”葉姝的手還沒碰到絨布就被女人抓在空中,錯愕之中,女人又是一番質問,“你到底是誰,誰讓你來的!”
就沖女人那副要吃人的神情,葉姝不想想歪都難,想想也是,林銳哲帥氣又多金,風流又多情,這樣的男人,是個女人都會肖想。
葉姝平時看起來懶了些,不過這可不代表她就是個軟柿子。她沒有掙開女人的扼制,咬着薯片的包裝袋,沒有被扼住的手終于有了空閑去扯下絨布,在女人怒不可遏的表情下她取下嘴上的薯片包裝袋,淡淡地開口:“這些問題,你得問林銳哲。”
“你!”
“阮阮。”同行的男人開了口,他用眼神警告女人。
他家老板是風流了些,但他不會輕易讓一個女人踏入他的私人空間。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說明她和老板關系匪淺,而且,她的無名指戴着戒指。
能随意出現在這裏又戴着戒指的女人,除了那位傳聞中的夫人,他實在是不知道還能是誰。
阮明涵看了眼自家堂~妹,這件事,老板沒有隐瞞,只是大家不約而同的向她隐瞞。心裏嘆了口氣,他走上來,輕而易舉的解開阮瑾容的手,禮貌的給葉姝道了歉。
“阮阮不懂事,還請您見諒。”
葉姝最讨厭兩種人,一種是沒有禮貌的人,一種是自以為是的人,而阮瑾容兩樣的齊全了,她更是不喜歡。對于阮明涵的道歉,她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繞開兄妹兩,懶洋洋的坐到了鋼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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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銳哲出來的時候正好緩解了客廳裏的尴尬,他的臉色很不好,直接把阮氏兄妹叫進了書房。
葉姝不用猜都知道讓林銳哲發火的是工作上的事情,至于是什麽工作,她沒有心思去細究,掀開鋼琴的琴蓋,自我娛樂的彈了起來。
書房裏,阮明涵和阮瑾容一絲不茍的彙報他們從各方帶回來的消息。相比阮明涵的淡定與從容,阮瑾容被那雜亂的琴聲擾得思緒全無。好幾次想開口問林銳哲,外面的女人是誰,都被阮明涵用眼神制止。
“你們把她惹生氣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林銳哲聽着亂彈一氣的琴音,勾起了嘴角。
葉姝的脾氣很好,相處以來沒見她和誰鬧過別扭,有時候人是懶了些,但懶人有懶人的好,懶得計較,不喜歡糾纏,這樣的人大都灑脫。但這樣的葉姝今天用琴聲來表達自己的情緒,林銳哲要真不明白,就枉費他在葉姝身上下了那麽多心思。
鬧情緒的方式還真可愛,林銳哲低頭看手裏的文件,眉宇間因南方失利的陰霾一掃而空。
阮瑾容從來沒在林銳哲臉色見過溫柔的表情,他要麽像掌權者那般高不可攀,要麽像花花公子放~蕩不羁。就連當初裝修公寓時,他問她客廳有些空曠要不要加些什麽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老板,她是誰?”她憑什麽碰我的鋼琴?
其實阮瑾容完全誤會了林銳哲,那架鋼琴不是因為她說鋼琴就買的,而是當年賀卿給林銳哲做公寓設計時提出的建議。林銳哲不是很喜歡,于是二人打賭,林銳哲随意問一個人,只要那人說出的是鋼琴,公寓設計就按照賀卿的意思添上一架鋼琴。
林銳哲不知道鋼琴事件被誤會,但能感覺到阮瑾容的心思,只是看在她能力的份上沒有将她剔除助理團,而是将她調去了南方。這次讓她回來,純粹是因為北方人手不夠,他需要助手。
不過,北方好像更亂了。
“需要我向你彙報嗎?”
林銳哲輕描淡寫的甩出這句話,毫無色彩的眼睛就這麽看着桌子對面的阮瑾容。
房間裏氣壓驟降,阮瑾容感覺一只無形的手掐在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
“是我冒犯了。”
念在她初犯,林銳哲沒有計較,聽完兩人的彙報,就讓他們回去。走之前,又将兩人叫住。
“老板,還有什麽事?”
“把公寓鑰匙留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要再來了。”
葉姝不知道主仆三人在書房裏談了什麽,阮瑾容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經過客廳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葉姝沒有多想,只當林銳哲心情不好阮瑾容當了炮灰,心裏還把林銳哲埋怨,他做錯事,害她背黑鍋。
待助理走後,林銳哲慢悠悠的從書房裏出來,臉上是餍足的笑意。
“想聽什麽?”葉姝端正了坐姿,問他。
林銳哲答非所問,問她是不是生氣了。
葉姝挑眉,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蔥白的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彈了張國榮的《怪你過分美麗》。
林銳哲直接笑得不行,他怎麽從來沒有發現葉姝這麽好玩,嘴上不說,卻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怪你過分美麗,害人過分着迷,這讓我很不爽。
葉姝的鋼琴彈得很好,神情專注的模樣幾欲讓林銳哲撲上去一親芳澤。而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在葉姝彈完琴曲的時候,扣住她的肩膀,彎腰吻了上去。
他沒有閉眼,赤~裸裸的看着葉姝,眼中的欲望毫不遮掩。葉姝仰起頭看着他的眼晴,裏面只有她的身影,亮如黑曜的眼像黑洞,将人往裏吸。
“葉姝。”他微微放開她的唇,低喃她的名字。
“嗯?”
“我想要你。”
這就是林銳哲,簡單而露骨。所有的僞裝在遇見葉姝那一刻都會悄無聲息的卸下,最不相信一見鐘情的人,在那個嘈雜的酒吧偏偏對她一見傾心。沒有理由,只因茫茫人海中的一瞥,就注定他會栽在這個女人的手上。
如果有一天葉姝能夠傷到林銳哲,那也是他給的權利。
周末過後,葉姝明顯感覺到她和林銳哲之間發生了一些變化,可是變化在哪,她又說不出來。他好像更喜歡她了,而她開始喜歡和他呆在一起的日子,開始變得黏人。
自從見過阮瑾容,葉姝後來又見過幾次,一次是她和林銳哲正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一次是在家裏,不過都是和阮明涵一起來。
還有一次是現在,林銳哲因為公事離不開,迫不得已安排阮瑾容來接她。
私底下的單獨見面,阮瑾容沒有給葉姝好臉色,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害人以為葉姝欠了她幾百萬。
葉姝向來都是別人敬她一尺,她還一尺,以德報怨根本不可能。初次見面就不愉快,這次見面就更加不愉快,尤其是阮瑾容喊她小姐的語氣,輕蔑而鄙夷。
“葉小姐,老板讓我接你回去。”
葉姝知道最近林銳哲很忙,有幾次都是讓助理來接她,她也很配合的不給他添麻煩。可今天,一看到來接的人是阮瑾容,她就不想配合。
“葉小姐,你不過是仗着老板現在對你的寵愛罷了,我跟在老板身邊那麽多年,你這樣的我見得太多,恃寵而驕,往往沒有好下場。”阮瑾容保持得當的微笑,體貼的警告。
葉姝輕嗤,“多謝阮助理提醒,不過,助理始終是助理,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會摔得很慘的。”
說完,葉姝慢悠悠的挪向校外的公交站,阮瑾容微惱的坐進車,讓司機直接回公司,路過葉姝身邊時,她不屑的看了眼葉姝。
本來見着阮瑾容葉姝就有些不大愉快,回家擠公交擠地鐵,又鬧得她心煩,林銳哲回來的時候,她直接給他說:“你離我遠點。”
林銳哲不明所以,猜想會不會是今晚沒有陪她吃晚飯讓她有些生氣,正想給她解釋,她又暴躁的重複了一遍,你離我遠點。
“怎麽了?”
“別碰我。”葉姝頭一偏,避開了林銳哲的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脾氣時好時壞,以前根本不值得計較的事情,她現在就跟吹毛求疵似的,偏要在雞蛋裏面挑骨頭。
“葉姝,你這脾氣怎麽跟孕婦一樣大?”林銳哲有些不滿她的躲避,索性坐到她對面。
“我樂意!”
葉姝站起來,穿上鞋子,緊了緊身上的粉色毛毯,氣鼓鼓的上了樓。
公寓就這點不好,只有一張床,鬧個小脾氣,連分房睡的機會都沒有,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回來了。
林銳哲看着葉姝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早上還好好的,怎麽到了晚上就性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