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表白這事兒
這周四放學後，是老師年級足球友誼賽。他們年級組的主力就是酷酷的語文老師。
穆幕當天要去辦公室數卷子，沒來得及去看。等她趕到的時候，語文老師已經被擔架擡去醫院了。據說是運動過量，舊傷複發。
語文老師上課時曾跟他們誇耀過自己年輕的時候是一枚體育健将，精通各種球類，速度與爆發力驚人。然而，有一次打籃球，因為太過激烈，不小心拉斷了韌帶，從此再也不能做劇烈運動。
但是年紀已經不小的他，老是抑制不住那顆躁動的心。據體委李子明反應，老師昨天還混過去跟他們打籃球，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結果今天就出事了。
不管怎樣，語文老師短期內是回不來了。他們班也算是波折，上學期折了數學老師，這學期還沒到期中，語文老師也住院了。
這段時期的課，便由年級裏的其他語文老師輪着帶。以前對比不明顯時，他們已經覺得語文老師人格魅力爆棚的。現在輪上一遍，連初一的老師也見了幾回，他們更加不想上語文課了，對會給他們講故事吐槽和放電影的語文老師的思念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馬珂和周枳茹被班裏的人慫恿着去向笑面虎反應，再通過遠程聯絡語文老師求助。他們的語文課改為了自習語文。剛好章後閱讀推薦了《圍城》，老師還專門托了人，用教師的借書證給他們借了來，時限為1個月，可以慢慢看。
當然，不是白看的，要交讀書報告，字數不少于800字。而監督的人換成了他們威武的班主任。
身為英語老師，班主任每節語文課必來報道，有時候還會假公濟私地塞給穆幕一堆英語卷子，讓她趁機發下去。
這樣的做法，固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其中反應最強烈的就是語文課代表周枳茹。穆幕每天回到宿舍，都能聽到她在那裏罵自己的boss，可她心虛，啥都不敢說。
其實，班主任對穆幕還算是不錯的，特別是非常滿意她的成績。這位大人曾經在某節班會課當着全班的面說“哈哈，還真是巧，我歷任課代表成績都很好，上一任也是全班第一”。
這種榮譽感來得有些巧妙，竟讓人無言以對，怪不得她不肯欽點多一個課代表，只讓穆幕一個人整天累死累活地去數卷子。
這幾天，刮臺風，暴雨連連。鑒于學校被水淹了大半，校方也終于同意他們踢着拖鞋來上課。
而他們學校是老校區，牆壁都會掉灰，老化得嚴重，1樓的瓷磚甚至有好幾段陷了下去，成了坑。樓道間的連接處用鋼板堵上了裂縫，但是遇上這種暴雨，便從5樓到1樓連成了一段10米多長的瀑布，壯觀得不得了，聲響也很妙。
穆幕就遭殃了，捧着一沓卷子和全班的聽寫本，繞了幾趟路，都發現躲不過去。無奈之下，她只能抱着本子回去，敲了敲她後座的杜澤。
“能幫個忙嗎？幫我打傘，或者我幫你打傘，你來拿作業。”大部分人趁着不用做課間操的一大段時間上廁所找水龍頭沖腳，也有去飲水機倒水的，她只能指望乖乖坐着看《圍城》的杜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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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杜澤答應了――答應幫她打傘。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往辦公室走去。
“最近放學沒見到你。”穆幕先開了口，沒回頭。她從這學期開始，都跟周枳茹一起騎單車放學，但是除了開頭的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他了。
“我爸來接我。”杜澤回了她一句，依舊低着頭走路，仿佛那積了水的地上藏了水晶似的。
怎麽偏偏最近有空來接了，以前就任由兒子由女同學送回家呢？穆幕不信這點。她承認她是故意叫上杜澤來幫忙的，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聊聊。
“诶，你是不是喜歡周枳茹？”穆幕脫口而出後，便自顧自地向前。然而她走了好一段，快到大瀑布了，卻發現杜澤還是沒跟上來。
“你放心，以人格擔保，我不會打小報告的。”她連忙補了句。
大雨傾盆而下，部分打在了欄杆後濺到了她臉上。傘在對方手上，她處于被動狀态。或許她一開始時，應該讓杜澤拿作業，而她負責打傘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麽直地去詢問，特別是不熟的人。穆幕算是懂了，剛才她的情商都被拿去喂豬了。
她甚至小心眼地一想，杜澤不會丢下她就往回走吧？
然而，小杜澤的心腸還是不錯的，只猶豫了一下，就追上前，撐開了傘，擋在了瀑布中，正好開出了一條道。
“你過去吧，我在這裏等你。”杜澤依舊低着頭，只是耳根子有點泛紅。
把作業趕在第一節課前送過去，穆幕也算是功德圓滿了，放下後，熟門熟路地從英語組後頭的櫃子上，看着日期，又拿了一套卷子。這就是她家大boss作為特技教師的殺招，資源極其豐富。
回程時，穆幕發現杜澤還是撐着傘，等在了那裏，甚至動作都沒變，只是擡眼看着傘邊滑落的水流，發呆。
“喂，”穆幕拍了拍他，“謝謝了。”
這孩子性情太好了。周枳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當初拒絕了一個怎樣的人，又換來了一個怎樣的人。穆幕默默地想。
“不用謝。那個，”杜澤臉黑，但是能看出他的羞澀，他猶豫着開口，“我喜歡她的事，你們是不是都知道？”
沒，若不是有上輩子的記憶加持，以她那遲鈍的死樣，絕對不可能看出來。
“不知道，反正我是胡亂猜的。”但是做人要謙虛，也要學會打腫臉充胖子。
“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杜澤利索地接話。
還沒等穆幕炸毛，他又繼續說下去，而且越走越快，把穆幕甩開了一段路：“其實，我向她表白了，但是她拒絕了。所以以後都不要扯我們倆的事了。”
竟然早就表白了，果然早戀這種事防不勝防。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初中的老師老得快了。
“你打算放棄了？”穆幕追了上去。
“我還以為你會反對早戀的。”被攔住的杜澤有些驚訝，然後是苦笑，“被拒絕了還能怎樣？”他臉皮薄，若不是被宿舍裏那些家夥鼓動，也下不了這決心去表白。
“那證明你沒那麽喜歡她。”杜澤已經進入了快速拔高時期，穆幕已經要擡頭看他了，“躲就有用嗎？我看你明明表白前就給自己打了預防針。”
“嗯，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她對我和對其他男生沒什麽兩樣。”杜澤自嘲地一笑。被拒絕後，他很受打擊，但在其他人面前還是表現得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只是盡量避免和周枳茹接觸了。
“那你為什麽會喜歡她？因為她會載你放學，因為她對你好嗎？”穆幕幹脆拉着杜澤到一邊聊。她現在也沒了要撮合他和周枳茹的心了，只是想了解一下這些年輕人的想法，調整自己的腦回路，準備下一次應戰。
“她對我挺好的。”杜澤沒有否認。周枳茹是他第一次接觸比較深的女孩子。當然，這不包括坐在他前頭的穆幕。他們也有交流，但僅限于作業，所以他對對方一點都不避諱地拉他聊這些，挺驚訝的。
只能說穆同學老是愛默默地刷人三觀。
“初高中還是以學業為重吧。”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後，穆幕哥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如果還是有點不甘心的話，高考後再向她表白吧。這段時間就好好看看，看看你喜歡的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好好去了解她。”
周枳茹的情況是她們8個中最複雜的，穆幕希望她能找到那個能夠彌補她家庭溫暖缺失的人。而杜澤還需要成長，不過穆幕很看好他便是了。
後退了一步，穆幕向他揮了揮拳頭，努力裝出一副兇樣，想吓唬對方：“這幾年，我盡量幫你看着她。你也要記着，敢欺負我們宿舍裏的人，整個宿舍來揍你。我可是學過散打的人！”
杜澤愣愣地點點頭，莫名其妙地被人逼着定了個5年之約。5年，多麽漫長，從未成年到成年，他都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能那麽篤定，可是穆幕那副死樣子又讓人覺得她沒在開玩笑。
這麽想着，他覺得自己得去廁所洗把臉，清醒清醒。
“我剛看到你把杜澤堵在走廊上了。怎麽了，他得罪你了？”穆幕剛回到座位坐下，就被馬珂拉着問。
為什麽別的一男一女單獨相處會被人傳緋聞，到她這裏就變成了一言不合就開架？
“我是在幫各位姐姐物色姐夫，提前把優質男定下來。”穆幕板着臉，一本正經地回複。
“你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馬珂抽抽嘴角，一個本子拍她腦袋上。
算了。穆幕本來也不指望馬珂能懂她，現在只能從叮大爺那裏找存在感了。
“叮叮，求加分，求表揚！”她容易嗎？
“叮，再騷擾系統，倒扣200分。”她容易嗎！
作者有話要說： 把小清新進行到底（認真臉）！！！如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