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槍聲打響的時候,方鼎拉着紀香躲進一個帳篷後面,前面已經是槍聲來去,炮火連綿。日本士兵們從夢中驚醒,衣衫不整就跑出來找槍火。對方的火力點在一個小高坡上面,那裏面有兩塊大石頭,估計對方就隐藏在大石頭後面,人數看上去不是很多,火力點也不是很猛。日本士兵被射殺了好幾個,剩下的慌忙之下還是找到了有利的據點反擊。
紀香拿着一把手槍指着方鼎,說:“方鼎,你的情人來了嗎?”
“你拿着槍對我嗎?你還是不是中國人?”方鼎一臉的漠然。
“我說過,東野風他們不能死。”紀香狠狠地說。
“你就是小日本人養的狗,我告訴你,不錯,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東野風他們跟我方鼎作對,殺了我的社員,還想盜取我國的至寶,那是不可能的。”方鼎說。
“你真是,真是冥頑不靈。”紀香相當地生氣。
“冥頑不靈的人是你,我可是很好心。我真的很希望你浪子回頭,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日本人能給你什麽好處呢?你連自己的國家都不要了,你的根可是在中國,虧你還念了那麽多的書,剛剛那一槍,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已經死掉了。”方鼎說完用手捂着自己左邊的胳膊,那一顆子彈正是從他的胳膊邊擦過去,劃開了他的衣服,割裂了他的皮膚,血已經滲出來,雖然是皮外傷,也夠痛的了。
紀香看到方鼎這樣,手槍放了下來。她想了一下,說:“方鼎,說真的,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可是你現在是唯一知道殺神墓的人,你擺脫不了東野風他們的。”
“呵呵,知道我為什麽相信‘大嘴巴’每每啼叫一聲就會死一個人嗎?”
紀香搖搖頭,說:“這個我可管不着。”
“因為我聽到過。小時候,在我小時候,每每聽到大嘴巴的叫聲,村子裏面就會死人,這個不是傳說,這個是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方鼎笑道。
“那根本不代表什麽!這些都是村子裏面的迷信。”紀香不想聽方鼎扯下去。
但是,方鼎好像很喜歡這個話題,他瞄了紀香一眼,說:“你應該要相信,一個死掉的人是不會再糾纏人的,如果東野風死掉了,我不就是可以擺脫了嗎?”
“東野風死掉了,安騰呢?其他的日本人呢?他們還是要找到你。”
“不在乎了,我可不會想那麽多。我得承認我是個只顧眼前的人,你想得也未免太多了吧?你何不說中國人很快就要将小鬼子殺光、趕走呢?”方鼎說。
“趕走小鬼子,殺光小鬼子,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這是持久戰。”
“嘿嘿,我說,這一次你跟我走吧,我會叫游擊隊和你不計前嫌,讓你好好為了光複中華大地而努力。”
“我不會跟你走的。”紀香很堅決地說。
“為什麽?你死也要跟小鬼子在一起嗎?”方鼎很無語。如果不是看在紀香還有幾分姿色的分兒上,他真的就不管了。說真的,紀香長得這樣地漂亮,方鼎還真有點憐香惜玉的情懷,怎麽也要将紀香勸回頭。長得漂亮的的确确也是自身的一張王牌,方鼎從第一次看到紀香,就已經不忍傷害這個失足了的姑娘。
“方鼎,你走吧。”紀香放下手槍,對方鼎說。
“你肯放我走嗎?”方鼎抖抖身子,把身上的泥沙抖落,然後就走出帳篷外,回頭看了一眼紀香,還是猶豫猶豫問了紀香一聲。
“你是一個好人,我知道的,只可惜,好吧,我不說了,你走吧。”紀香叫道。
“你真的不跟我離開嗎?”方鼎似乎有點舍不得紀香。
“我跟你走的路是不一樣的,很感謝你的關照,嘿嘿,你走吧,再不走我可要開槍射殺你了。”紀香擺了擺手裏的手槍,像是要強迫方鼎快點離開。
方鼎也無話可說了,自己好心好意,紀香不領情也罷了。他多看了幾眼紀香,這個女人,真是想不通她的心裏面在想什麽!不過,女人的心思也這樣了,完全想不明白,看不透,猜不出。
外面已經子彈穿梭,炮火連鳴,東野風率領着自己的盜墓隊伍跟高點的游擊隊激戰不已。看上去還很慘烈,打得飛沙走石的,槍炮的聲音都把外面谷口的風聲給湮滅了。方鼎慢慢從帳篷摸出去,他要從這個小峽谷的背後爬出去,然後繞到游擊隊那一邊。他要随着游擊隊一起作戰,好好教訓東野風這個日本人。當然,在他的心裏面最好就是可以一對一幹掉東野風,這樣的話,他才會甘心。
方鼎等這一刻等很久了,他被東野風抓到後就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事關重大,他怎麽可能随了東野風他們為日本人賣命。所以他一開始便有兩個想法,一個自己幹,将東野風他們帶進大西北三大兇墓裏面的狼侯墓,想利用狼侯墓裏面的怪異力量來殺掉東野風,這一點方鼎本來把握十足的,只可惜輸了,他沒有想到東野風身邊還跟着兩個高人,所以方鼎的計劃跟着泡了湯,自己還斷送了兩根手指頭。
這一次方鼎則是叫上了這一帶的游擊隊,也就是趙望秋所在的那個游擊隊。
日本侵華,全國號召組建游擊隊抗日,響應游擊抗日的主張,清水原也組建了自己的游擊隊,在清水原一帶進行抗日。這個游擊隊號召了清水原各路大好青年,在隊長趙精忠的帶領下,很多愛國青年加入了游擊隊,使得隊伍越來越壯大。在大西北清水原一帶抗日一向最踴躍,可謂是赫赫有名。
趙精忠便是趙望秋的大哥,所以趙望秋很早就加入了這一支抗日隊伍。當時,方鼎還大力反對,将自己跟趙望秋的關系鬧得僵得很,後來趙望秋還是不顧方鼎的勸告加入了游擊隊。方鼎無可奈何,這世道,如果自己不是組建了夜月社,他或許也會在戰場上奮不顧身。只是鬼爺串通了東野風的東野盜墓小分隊在大西北破壞國家的文物,他身懷盜墓之技,他可不能視若無睹。
日本人野心勃勃,安騰勇夫的“瘋狂盜墓”計劃一出來,每一年都不知道有多少的珍貴文物落入日本人的國家,實在令人痛心與痛恨。方鼎呢,偷偷地幹起了和東野風、鬼爺作對的事情。這一點只怕就是趙望秋也沒有發現,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盜墓賊是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說自己就是一個盜墓賊的。
這一次,方鼎被東野風的圈套套住,他就知道東野風不懷好意,所以偷偷寫下了一張紙條讓白夜游轉交給趙望秋,希望趙望秋動員游擊隊來幫助自己剿滅東野風這樣一夥盜墓賊,甚至要将東野風連根拔起。
方鼎在紙條裏面把自己的計劃都詳細地告訴了趙望秋,趙望秋自然很吃驚,她怎麽也想不到一個被說成是小混混,被村人批得體無完膚的方鼎會是夜月社的老大。平日裏面的方鼎無所事事,天天游過來蕩過去,不務正業,經常被家裏面的人責罵不說,就是方家村也要唾棄了他。趙望秋一直知道方鼎喜歡自己,可是一個不求上進的人,她看着就讨厭,跟方鼎那是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經過此事後,趙望秋心裏面知道方鼎的委屈,心裏面對方鼎的好感那真是噴薄而出。
方鼎告訴趙望秋,帶着游擊隊先去狼侯墓。如果在狼侯墓找不到自己,就帶着隊伍去恐怖谷,自己會将東野風他們帶到那個地方去,然後由已經埋伏好的游擊隊一舉殲滅。
恐怖谷呢?便是眼下這個谷口了,這個谷口的名字便叫做“恐怖谷”,這是當地上取的名字。這個谷口天然而成,在黃土大坡上割開一道來,夾成一個狹長的縫隙,形成了一個極大的“風穴”地貌。每有大風吹過,都會發出各種各樣的鳴叫,有時候悅耳動人,但是更多的時候是鬼哭狼嚎,吓得附近的孩童哭聲蓋天,吓得附近的人不敢夜裏面出門。
這個谷口一向被說成是群鬼之地,即使是白天也不會有人敢靠近這裏。晝夜如此,大風不斷,恐怖的聲音就沒有停歇過。還有這裏的風力比很多地方都大,人站在這裏面,風力最大的時候是不能站着走路的,不被風吹走,也會給這裏面風氣帶起來的沙塵擊倒。這個谷口的恐怖可謂是遠近聞名了,方鼎之所以将東野風他們帶進這個地方,他也是預料而已。他料到東野風會進入山西地界,因為他的師父說過“殺神戰甲”有可能在山西裏面。為什麽?因為當年戰國“殺神”白起所殲滅的幾十萬趙軍便是在山西地界裏面,但是,到底真正的“長平之戰”的古戰場在哪裏,還是摸不清。
方鼎知道師父李金手被鬼爺抓到後,一定講出了“殺神戰甲”的所在,那個被說為“殺谷”的地方,便是在山西地界裏面。東野風他們會來山西,完全在方鼎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的計劃也慢慢得以實現。山西裏面的兇墓是狼侯墓,方鼎自然不會放過。而恐怖谷,則是方鼎的一個幌子,話說,恐怖谷和“殺谷”還有點意思相近。要騙東野風他們自然得下點功夫,恐怖谷惡名遠揚,方鼎也不畏懼了,玉石俱焚的事情在被東野風逮到之後他就做好準備了。
東野風的這個盜墓小分隊在大西北神出鬼沒的,雖然互相鬥争了很久,游擊隊和東野風這還是第一次接觸。自從安騰勇夫的“瘋狂盜墓”出來後,很多地方都組織武裝欲以剿滅這些無孔不入的盜墓小分隊。所以東野風在大西北一向被列為重點剿滅的對象,只可惜東野風他們太狡猾了,游擊隊一直找不到他們的行蹤。
方鼎和東野風他們過招,也只是提前将他們計劃裏面的古墓清空。畢竟東野風是和西北的盜墓高人鬼爺合作,所以,夜月社很重點的一條就是注意鬼爺他們這一夥盜墓賊的動态。所以每每鬼爺他們有動靜,夜月社就提前出手,這麽一來,雖然不能每一次都成功,但是也沒少成功破壞鬼爺的盜墓計劃。東野風是日本人,夜月社摸不清,鬼爺可是一個地方的,所以對于夜月社而言還是可以把握到的。
方鼎他們破壞了鬼爺的盜墓計劃,清空鬼爺即将要盜取的古墓裏面的文物,所以鬼爺對他們那是無比地憎恨。方鼎則把所有的文物收好,等着重見天明。大家齊心協力趕走日本人後再拿出來捐給政府。當然一些相對普通的文物則是賣出去,一部分的錢給自己家裏面,一部分的錢交給趙望秋他們的游擊隊做抗日資金。
晚上的這一聲聲的怪叫,并非是什麽所謂的怪鳥“大嘴巴”。
“大嘴巴”這種鳥是方鼎拿出來忽悠紀香的。其實這是游擊隊給方鼎的暗號,從游擊隊開始準備到已經準備好,這裏面一聲長一聲短的叫聲便是暗號。方鼎雖然不是很理解這些聲音裏面的意思,但是同一個方言,他還是知道少許,偶爾他還偷偷回應兩聲。
槍火真正打起來的時候,這一聲長一聲短就消失在戰火裏面。
看着東野風他們中了自己的計謀,方鼎心裏一口惡氣也算出了。看着夜色裏面槍火明亮,子彈飛來飛去的聲音不絕于耳,方鼎心裏面樂了,總有點反敗為勝的喜悅。他從帳篷裏面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不少的日本人躺在地上,東野風也是一臉的緊張躲着子彈。而游擊隊的火力一直都沒有減弱過。
真是月黑風高殺人夜,看着滿天寥落的星星,方鼎慢慢地從盜墓小分隊所躲藏的小峽谷裏面閃到後面來,然後從一個極為狹小的洞道穿過去,只要從這裏面走出去,他就可以繞過小峽谷和對面高點火力的游擊隊見面了。
不過,可惜了,方鼎剛剛從這個小狹縫走過去,一支槍就頂在了方鼎的胸口。
是一個日本士兵,方鼎看了士兵一眼。
原來這個後面的洞早給東野風發現了,這個士兵大概就是東野風派來守這個洞口的。東野風想必還是很擔心方鼎會溜掉,他可不會那麽輕易放過方鼎。
撞到槍口上,方鼎尴尬了,看着這個士兵。
士兵嗯嗯哦哦說了幾句日本話,舉着槍要把自己押回去。方鼎沒有移動,而是搖搖頭晃晃腦,假裝不知道士兵在說什麽。士兵顯得很憤怒,想要上前來抓方鼎,方鼎已經提前一步慘叫一聲就趴在地上,然後摸着自己的屁股叫道:“屁股,屁股。”
那個士兵傻了,看着在地上疼痛不堪的方鼎,好像中槍了,屁股中了一槍。
“屁股,屁股。”方鼎還在嚷着。
那個士兵點點頭,收下槍,然後就要過來扶起方鼎。
哪知道方鼎等到士兵伸手過來的時候他撲了上去,一把就将那個士兵撲倒。士兵愣了,槍也丢到了一邊,整個人就被方鼎給制伏,他啊啊呀呀嚷着,手腳掙紮了一下就動不了,方鼎的随身匕首已經紮在了這個士兵的心口。
方鼎嘆了一口氣從死去的士兵身上爬起來,收好匕首拿起那杆槍就往後面爬去。爬到了一個高點之後,在兩個大石頭之間突出了一個縫隙,他看到機會,槍杆子就往那個縫隙裏面一放,在這個縫隙看過去。裏面正是東野風他們待着的小峽谷,一清二楚,東野風、紀香,還有其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背後開一槍,那真是防不勝防。
方鼎透過這個天然的縫隙尋找着東野風鳥瞰,東野風躲在一個帳篷的後面拿着手槍指揮着他的士兵往前面挪移對付對面高處的游擊隊。這時候大家已發現方鼎溜走了,東野風顯然火冒三丈,看上去給火燒着了一般。
東野風給對面的火力逼急了,游擊隊這一刻看上去是很賣力,誓要殲滅這一夥盜墓賊。火力相當地猛,吧嗒吧嗒全是槍鳴,三十幾個日本士兵看上去已經所剩無幾。
“東野風,這一次,你怎麽也想不到我會背後掃你一槍!嘿嘿。”方鼎彎下腰順着槍杆子瞄準準星,瞄準小峽谷裏面怒火焚心的東野風。這一槍過去,東野風一命嗚呼,大俠死去的仇報了,自己的恨也消了,方鼎摁準扳機,只要輕輕一扣,這個世界或許就太平了,自己的生活也會平靜許多。
當方鼎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他愣住了。
紀香站到了東野風的面前,而且正面看着方鼎,她好像看到了方鼎在拿着槍對付東野風一樣。紀香目不轉睛地看着方鼎這個縫隙,眼裏面盡是一種說不出的哀怨。方鼎看着紀香的眼神,整個人心裏面突然感到一股辛酸,突然間放在槍杆子上的手指放了下來,紀香完全擋在東野風的前面,把東野風整個人都保護了,如果早一點開槍就好了,現在,方鼎真是懊惱,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紀香好像很愛東野風嗎?可以為了這個日本人犧牲一切嗎?可是,東野風跟紀香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對蜜戀的情人。
方鼎低下頭,心裏面複雜無比,再看一眼東野風,紀香還是看着自己這個位置,那無辜的眼神真的讓方鼎心軟了。方鼎咬咬牙,這時候東野風突然繞過紀香走到紀香的面前,方鼎這一刻可是不會讓機會流失了,手指在扳機上一抖,嘭,子彈從槍口飛出去。
東野風想也不會想到方鼎這時候在他的身後。
噗,倒地了,一個身影掠過來就撲倒。
倒下去的是紀香,她竟然把東野風給撲倒了,子彈打在了她的身上。
東野風一聲慘叫,抱着中槍了的紀香,還好,好像還沒有死掉。紀香站了起來,左手捂着右手,好像是打中了她的右手臂。她讓東野風扶着,眼睛卻是看着方鼎。方鼎愣了一下,把槍丢掉就往上面爬去。他心裏面太煩了,這一刻想着去跟趙望秋他們會師了。看着自己打中紀香,他只好說一句抱歉了。心裏面又愛又恨,他爬到這邊的最高點,對面的游擊隊已經熄火了。
隊長趙精忠叫着繳槍不殺。
看來游擊隊已經占據了上風了。
激烈的戰鬥已然結束,看着小峽谷裏面,日本人的屍體橫七豎八,方鼎特是激動,正要高呼趙望秋的名字,剛剛停息的槍火竟然又響了起來,這些槍火是在游擊隊後面出現的,一陣一陣,無比地放肆。方鼎不曉得怎麽了。看過去的對面,一片昏暗,只有火紅的槍火在掃動,也不知道那邊會是什麽情況。
“小哲郎他們來了,哈哈,小哲郎來了。”小峽谷裏面的東野風突然很興奮地喊着。也不知道他在呼喊什麽。方鼎心裏想着大概是東野風的援軍到了嗎?怎麽可能?方鼎從這邊看到小峽谷裏面的東野風和紀香二人,他們那裏,士兵全部死掉了,剩下的只有東野風、紀香、風鳥、夜叉姬四個人,遭遇了游擊隊的襲擊,四個人顯得是無比地困頓。
方鼎這一刻,本來還以為勝利的心情變得甚是糾結了。
擡眼往對面看過去,游擊隊好像真的遭到了敵人在背後的突襲。
方鼎聽到了游擊隊隊員們的慘叫,是被槍打中後的痛叫。方鼎心急了,慌了,如果真的是遇到了敵人的援軍,那該怎麽辦?完全沒有任何的準備。這一下,趙望秋可是置身于危險裏面,方鼎想到這一點,心情那真是一下子就慌張不已。
再仔細看過去,真的有一隊日本士兵從游擊隊的後面包夾過來,而且人數還不少,看上去有百來號人,火力兇猛無比。游擊隊一下子沒有做好準備,給敵人突襲了一下,真的是完全崩盤。隐隐約約還看到游擊隊隊員們在英勇地反擊,但是都被後面突襲而來的敵人給射殺了,真是不敢想象。
“完了,完了,望秋,我的望秋。”方鼎急了,快速地往對面爬過去。這個山谷,兩面相對還算遙遠,而且中間的風勁甚是強大,方鼎根本就找不到速度跟過去。面對這個山谷裏面淩厲風聲,方鼎是拿不出一點的辦法。等他從小峽谷的上面爬下來開始往對面爬過去的時候,有一隊日本士兵有說有笑地從游擊隊的那個高點下來,這一隊日本兵林林總總也數不出人數有多少,反正看樣子很是開心。
這一刻,槍聲沒有了,只剩下了風聲。
是的,槍戰很快就完了,在這個狹長的谷口裏面,只有那些咆哮了整個夜晚的風。看着這些日本人從游擊隊那個地方慢悠悠爬下來,方鼎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因為已經沒有槍聲了,看着日本人大搖大擺地往東野風他們走過去,顯然上面的游擊隊遭到了洗劫。而且在那一隊日本人裏面,方鼎看到了鬼爺,還有鬼爺不少的手下,都是盜墓界的人,方鼎都認得,這一下,方鼎的心情更是萬分悲痛,眼睜睜看着那些日本人殺死自己的同胞嗎?這種罪過,方鼎心裏面真的很難承受。
“剛剛那個女的還真忠烈,自己開槍幹掉了自己,哈哈,厲害。”一個很清瘦的日本人說着一口地道的中國話在日本士兵群裏面跟鬼爺說着,鬼爺對這個日本人畢恭畢敬的,而且看軍銜,好像比一般的士兵高一些,鬼爺跟随着他,沒有任何的架子。
方鼎從暗中仔細看着這個人,這個人還算俊秀,身材也還好,看上去文質彬彬,唯獨眉宇之間的一絲殺氣令人畏懼。在那麽大的風聲裏面,方鼎跟他們還有段距離,但是方鼎依舊可以清晰地聽到這個人的話,那真是铿锵有力。
“你還別說,這些游擊分子都這樣,大大地都該死。”鬼爺笑道。
“那個女人長得也不錯,真是可惜。”那個軍官嘆息着。
“呵呵,在這個國家,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你啊,不急,不急啊。”鬼爺這人看來是要好好拍這個軍官的馬屁,可惜的是,這個軍官不怎麽領情,鬼爺說到這裏的時候,那個軍官停下來,說:“鬼爺,我說你就算了吧,你帶出來的那些女人,都是你們從窯子裏請來的,這個太粉豔了。”
“哦,原來老兄你是喜歡清純的,哈哈,好,好啊。”鬼爺笑道。
“鬼爺,剛剛那一隊游擊是哪個地方的?”
“我認得,是清水原一帶的。”鬼爺說。
“趙精忠那一股嘛,抗日很兇啊他們,嘿嘿,不過我倒還是沒有跟他們碰過,這一次我就是為了殲滅這一支野蠻的游擊隊來的。”那個軍官說着。
“哈哈,那恭喜了,隊長趙精忠剛剛就被殺死了。”鬼爺恭喜着軍官。
“是嗎?人數看上去不是很多,很頑強啊,算是除去了我們大西北計劃的一個頑疾,鬼爺,這一次還真得要好好記上你的一功。”軍官說着,鬼爺得意無比,藏在暗中的方鼎就難受了,因為他心裏面知道游擊隊全部戰死了,而且趙望秋也死掉了。內心的悲楚那真是要将自己的心四分五裂一般,這一刻,方鼎整個人崩潰了,支離破碎。方鼎看着那一隊鬼子兵,真是咬牙切齒,真恨不得要上去将這些人全部殺死。
但是,方鼎還是很理智,他抑住心裏面的憤怒,尋找着對策。
“呵呵,鬼爺我多謝了,只是不知道趙精忠這一支游擊隊怎麽從大老遠的陝西跑到這邊來?這個真是奇怪了。”鬼爺提點着軍官。
“前面好像有我們的友軍,查清楚是哪個部隊的沒?”軍官高聲對前面的士兵叫道。他的士兵已經進入對面那個小峽谷裏面,這時候,東野風、紀香等四人已經走了出來,東野風看到軍官就叫道:“小哲郎,是我啊,東野風。”
“東野君,哈哈,想不到是你們。”那個軍官很是意外。
幾個人走到一起後,鬼爺就問候東野風:“隊長,怎麽會是你們?”
“我們給方鼎這個臭小子出賣了,我早說他靠不住了。”東野風很生氣。
“原來如此,我說怎麽清水原的游擊隊會出現在恐怖谷這裏。”鬼爺說着。他身邊的那個軍官,也就是東野風嘴巴裏面口口聲聲叫着的小哲郎。這個小哲郎是一個日軍高級将領,年紀不大,軍銜比東野風高得多,他負責了日軍在山西的整個軍備,重要的是他跟東野風身邊的紀香是同一個大學畢業的。而且在大學裏他們原本是戀人,這時候看到紀香,小哲郎那真是二話不說就上去抱住了紀香,看到紀香受傷後,馬上掏出槍對着東野風,罵道:“怎麽搞的?怎麽搞的?東野君,你給我解釋好了。”
東野風看着紀香,低着頭說不出話來。
“小哲郎,是我自己不小心的。”紀香推開小哲郎的手槍。
“我找人給你包紮。”小哲郎帶着紀香走向隊醫那邊去。
這時候,在一邊觀察的方鼎心裏面豁然開朗,原來紀香是東野風上司的女人,難怪東野風對紀香不敢怎麽樣!只是一個上司的女人怎麽會在東野風的盜墓小分隊裏面呢?小哲郎對紀香看上去可不是一般地疼愛有加。
小哲郎帶着紀香去包紮的時候,東野風就跟鬼爺火起來了。
“鬼爺,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東野風質問鬼爺。
“什麽故意的?我不清楚隊長的意思。”鬼爺好像是明知故問一般。
東野風立馬揪着鬼爺的衣領說:“你把方鼎交給我,其實你也知道他會耍我們是不是?你知道方鼎根本就不會将我們帶去找‘殺神戰甲’。”東野風很憤怒。
“隊長,你別激動,別激動,松手,松手。”鬼爺拿下東野風的手說道。
“我早就知道你心懷鬼胎,這一次我們都差點死在方鼎的手上。”東野風埋怨不已。
“我知道,我知道的,隊長,我們知道你們很辛苦,也死了不少人。”鬼爺說。
“你說,怎麽回事?”東野風繼續追問。
“隊長,坦白跟你說了吧,我們就要立大功了。”鬼爺将聲音壓得很低地說。
“怎麽個說法?你倒是不要吊我的胃口,賣你的關子。”東野風心急無比。
接下來鬼爺才告訴東野風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也是他為了找到“殺神戰甲”而做的準備。鬼爺告訴東野風他們現在已經找到了埋藏“殺神戰甲”的“殺神墓”,而且已經确定在那一塊地方。至于東野風跟方鼎兜來兜去,完全是為了引開方鼎他們的注意力,鬼爺買通了夜月社裏面的毛虎,毛虎發送消息給方鼎,并且帶着方鼎等進入鬼爺他們已經設置好的古墓裏面,然後東野風親手抓獲方鼎他們,接着便是逼着方鼎他們帶東野風這個盜墓小分隊去尋找“殺神戰甲”的下落。其實這只是一個幌子,鬼爺早就料到方鼎不會甘心帶東野風去殺谷找“殺神戰甲”,而且還會想方設法殺掉東野風。
而真正去尋找“殺神戰甲”下落的人是鬼爺,在東野風帶着方鼎出發的時候,鬼爺也帶着自己的人出發了,他們才是真正地尋找“殺神戰甲”的下落。
因為鬼爺知道如果不這樣做就去尋找,跟自己是死對頭的方鼎一定會從中幹擾,畢竟方鼎他們對自己的行動掌握得相當地好,自己和東野風要對“殺神戰甲”下手的話,還得過方鼎和他的夜月社這一關。所以鬼爺找到了機會讓東野風控制方鼎,把方鼎完全牽制,讓方鼎帶着東野風他們四處亂蹦,這是在轉移方鼎的注意力。
那個時候,方鼎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東野風這些人身上,會把心思放在如何除掉東野風這一些欲以搶奪“殺神戰甲”的日本人身上。這一刻,鬼爺這一邊的行動則循序漸進,慢慢開展出來,在死去了的李金手的遺囑裏面慢慢尋找“殺神戰甲”的去向。所以說,東野風完全不會有機會找到“殺神戰甲”,也不可能找到“殺神戰甲”,反而是要對付滿腔怒火、有仇必報的方鼎。
鬼爺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整個計劃說出來後,不要說東野風吓了一跳,方鼎聽完後也是吓了一跳。方鼎想不到鬼爺會這般地處心積慮,回過頭去想想,自己早應該知道這些不測,鬼爺陰險狡詐,還真是名不虛傳,只可惜自己沒有早早地看透他的計劃,逼死自己的師兄李金手不說,還将自己置于死地,方鼎真是百感交織,內心全是恨意。
自己千方百計也罷了,還殺不成東野風他們。這一次,好像并不是東野風和鬼爺約好的,而是一個意外。鬼爺碰巧來到恐怖谷,接着便是遇到了這裏面的槍火,然後就過來,殺掉了游擊隊後,才發現游擊隊襲擊的是東野風的盜墓小分隊。
也只能說東野風的命太硬了。
說來說去,鬼爺做得也太完美了,方鼎也太大意,鬼爺還真是了解自己,自己有仇必報這個習慣得改改了。自己的的确确如同鬼爺的預料,完全沒有意思要帶東野風去尋找“殺神戰甲”,而是一心一意要幹掉東野風這一支盜墓小分隊。
聽着鬼爺的口吻,方鼎感覺自己還沒有輸掉。因為鬼爺的出現,對他而言,這也是一個機會,他隐約感覺到,鬼爺是找到了“殺神戰甲”的所在地,這個地方一定離恐怖谷不是很遠,想到這一點,方鼎還算有點安慰。
“好啊,鬼爺,你明擺着要幹掉我啊。”東野風聽完了鬼爺的解釋,知道鬼爺這一招後,心裏真是哭笑不得,心裏的怒氣雖然在慢慢化解,但是還是怨恨不減。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怎麽敢呢?”鬼爺擺擺手。
“你還有什麽不敢的?在狼侯墓我們就差點死掉了。”東野風還是忘不掉狼侯墓。
“呵呵,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風鳥法師和夜叉姬法師可以幫你們的嘛。”鬼爺哈哈笑道。
方鼎這時候又明白了一點,鬼爺只怕已經知道自己會将東野風帶去兇墓“狼侯墓”裏面,好像鬼爺已經安排好了風鳥和夜叉姬的,難道風鳥和夜叉姬那個晚上将狼侯墓裏面的附屬于赫連銀翹的“精兵魂”驅趕的法子是鬼爺教的嗎?方鼎心裏面對于鬼爺更是憎恨了,鬼爺還真是未雨綢缪,這樣的對手那真是要服到底了。
只是不知道鬼爺是否料到自己還會叫游擊隊在恐怖谷伏擊東野風?
看狀況,鬼爺是沒有算到這一步。只怕方鼎把東野風他們困在狼侯墓的時候,鬼爺他們已然找到了“殺神戰甲”的下落。
“鬼爺,這一次原諒你,不過,你怎麽把小哲郎給帶來了?”東野風問着鬼爺。
“隊長,你要明白,我一個人是不濟事的,還得有人幫忙。你如今是牽制方鼎去了,我不得不找上小哲郎。再說這一塊地方為小哲郎所管轄,我們要在這裏面辦事,還得給他幾分面子。”鬼爺說得很好,東野風卻不怎麽覺得開心,本來尋找“殺神戰甲”是他的想法和用意,而且他心裏面也只希望是自己親手将“殺神戰甲”找到先給安騰,然後功成名就,這一會兒給鬼爺一攪和,加上了小哲郎,這明擺着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