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blue．dunk！

第26章 二節課下就吃了

對他放下話來。他們之間終于平等了。

暑假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學霸們抓緊補習，學渣們繼續糜爛。對流川來說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彌補差距的機會。

因為全國大賽的日子慢慢臨近了。一場縣大會，讓他看清楚了自己實力的位置，可是他甘心嗎？不，這個看起來總是睡不醒、不愛說話的大男孩對于籃球有種近乎偏執的渴求。他根本不甘心。

之前雖然湘北贏了，但他卻敗在仙道手下一敗塗地。去找了安西教練，聽到美國高校發出的邀請原本是給仙道的，因為梅子的緣故，導致他頂替了仙道的名額，再加上梅子那句“我不想冒險”，他的挫敗感更是排山倒海。他什麽時候淪落到需要女人幫忙了？

可是他不想輸，不想再輸給任何人。他已經經過了很多的訓練，包括合宿，對戰，他甚至還跟三井進行了一對一的較量，看誰是湘北真正的王牌，雖然三井贏的名不正言不順，不過他卻已經知道自己的實力了。但是在打全國大賽之前，還有一個人必須贏過，如果沒有贏了那個人，他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去比全國大賽的。

“好涼快，好舒服啊！！”

剛演出完第二天，明雪就出現在相模灣碼頭，就像有件大事了了，她現在就跟出籠的小鳥一樣快樂的叽叽喳喳，還沖進海裏玩水。

“你瞞的我也太久了。”仙道指伍島先生的事情。

“我覺得不太好意思說，怪怪的。”明雪有點忸怩。

仙道本來只是懷疑，不過現在可以确定，這個叫明雪的丫頭，真是非常不坦率。雖然她對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可是就是因為太平常才讓他覺得納悶。畢竟，無論誰聽到他在夏日祭上那一番宣告也不會無動于衷吧。

他丢下漁具，也走上沙灘，來到海邊，“喂，那件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答複？”

白嫩的腳丫子踏進海水中，輕飄的印花裙映上了海水的波紋，露肩的款式剛好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波浪的荷葉繡在風中微微擺動。明雪正把在風中飛揚的發絲挂在耳後，回頭看他，有些困惑，“哪件事情？”

她是真忘記了，還是裝傻？仙道無奈，“夏日祭的晚上我跟你說的那件事。”

即便是一片潮聲，他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辨。明雪一聽，瞬間臉蛋就變紅了，“啊，我，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還要答複……”

仙道簡直無語了。女孩子應該都知道吧，“當然要，你到底是要回應我的心意呢，還是拒絕？”

他發現他不太喜歡跟她暧昧不清的狀态，怪了，從前跟女性在一起，他最擅長暧昧不清了！

她微微彎腰撩着水花，想了想，又問，“哦，回應又怎樣，拒絕呢？”

“如果你答應了，還跟現在一樣啊。如果你拒絕……”他說到這裏突然斷了，心裏卻察覺現他完全不能接受拒絕的答案。

明雪歪頭追問，“那樣，我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見面，聊天了吧？”

仙道眉一揚，為什麽他覺得她的口氣有點怪怪的，“那你的回答到底是什麽？”

她又忸怩開了，“我，我能不能再想想？”

“現在想！”天才豈是好蒙混的。

明雪站在海中，微微垂下頭，輕聲道，“那麽，仙道桑，這件事情，我可不可以拒絕？”

“哦。”他淡淡的應着，很像如往常一樣笑着，說着無關緊要，可是這一刻他發現他竟然做不到往常那種漫不經心。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冷硬。這簡直比必贏比賽他卻輸了更讓人憋氣，比要到手的獎杯突然摔碎還要讓他憤怒。

“等等！”他霍然擡頭望了過去，“為什麽？”

但是他卻看到她憋不住噗的一聲，笑的眼睛眯的像新月一樣，微微側過臉，輕輕的笑道，“我，開，玩，笑，的！”

說完，她一轉身就跑，還邊逃邊笑。一股熱血上湧，他想也沒想的沖進海裏。

“啊，跑不過你！我認輸！”明雪笑着讨饒。

他一把就把她攔腰抱起來，“嗯，敢耍我？！”

“就說開玩笑嘛！你這人真是，自己就可以，都不許人家開玩笑。”明雪雙手抓住他的手臂，卻發現完全掙不脫。

他作勢一甩，要把她往海裏丢去，“哼，你麻煩大了。”

“我錯了，我錯了！！”明雪笑的岔氣了，“啊，你看，我衣服都濕了。”

但是他還不放手，尖叫聲中，明雪整個人都被一下子甩了出去，但是她卻沒有跌進海裏，原來是仙道抱着她在海裏轉了個大圈。

明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暈！別轉！”

這時，仙道動作突然停下來，往旁邊看去，明雪也一起看了過去。——喝！海邊站着一個黑發神色怪異的少年，正是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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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forever young PartII

一般來說，一個打輸了的男人應該做什麽？

丢下一個“我去修煉”的紙條，鑽進深山裏沖瀑布擊熊；紮上奮鬥的頭帶，拼命練習，到處挑戰；要麽就是率領全隊，向着夕陽奔跑……

流川想過了所有的可能，但萬萬沒料到那位輸了球的上任天才、新任陵南隊長竟然丢下籃球，丢下隊員去釣魚，還順便在沙灘追妹子，海裏轉圈圈？

三個人面面相觑。

明雪尴尬起來，兩條腿踢騰着，仙道低頭一看，小姑娘連耳朵都紅起來了，不過還是沒有馬上松開她，把她妥妥的栽回水裏，這才擡頭，“是流川君啊。”

流川冷着一張臉道，“仙！道！”

啧，沒用敬語，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他是搶了他的女人，還是放火燒了他家呀。

仙道暗自納悶，“喲，你也來玩水？”

喲你個頭，流川的口氣依舊很冷，“我來找你，沒想到你這麽忙。”撞見這樣的場面他絕對不會尴尬。

可仙道比他還坦然，唯獨明雪扭來扭去的，卻又被仙道拉住手腕跑不開，仙道不松手，眼望流川，“找我？什麽事？”

流川擡起右手的籃球，“我和你，1對1。”

“沒空。”仙道笑眯眯的一口回絕。他不算說謊，目前對他來說，那丫頭的事情比較重要。

流川傻眼，對方沒空跟他一對一，卻跟別的女孩上演這麽紮眼愚蠢的一幕。

明雪終于擺脫了他，跑回岸邊，又偷望這邊。

“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流川不太高興地說。

“無意義的戰鬥對我來說非常無聊。”仙道的口氣一如既往的輕松。

明雪無奈，他又在戲耍的說着重要的事情了。

“我馬上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如果在這裏輸給你，我也沒有去的必要！”流川突然彎下腰，無比肅穆的道，“拜托！”

明雪吃了一驚，那麽一個驕傲的男孩竟然低頭了，再望向仙道，他的眼睛依然藍的深不可測，臉上的表情戲谑少了幾分，語氣也不再漫不經心，“那好吧。”

離那裏不遠就有一個街頭球場，上次仙道海邊大追緝出來，就來到這個球場。只有一個老舊的籃筐空着，他們按照半場一攻一守的方式對決。流川的攻勢非常猛，防守的也密不透風，仙道看起來全不費力，态度也漫不經心，可竟然也滴水不漏。

這場比賽，明雪私心覺得比上次仙道和澤北的對決好看，誠然流川的球技非常華麗，但是失之淡然，比之仙道還是稍遜。但仙道并沒有太強的獲勝欲，流川卯足一口氣，死也不肯退讓。他們兩個的身上都有種非常陽剛而強大的力量，那激烈的碰撞火花四濺，連在外圍的明雪都被震懾到了。而這個時候的仙道，他的表情，還有身上有種讓人看不透的深不可測。他的能力極限到底在哪兒，也莫名有了距離感。她說不出來的陌生。

竟然打了整個下午，快傍晚了還沒分出勝負。

明雪在場外悄悄給梅子打電話，“你在哪兒？”

「我在外面。」梅子給了一個很模糊的答案，「哦，還沒問你上次流川怎麽會來看我們演出？」

“說不定是三井告訴他的。”明雪避重就輕，悄聲道，“流川跑來找仙道一對一的對決。兩人打的難解難分。”

「呵，挺精彩吧。」梅子答的很冷淡。

“我說，你能不能來把你家流川領回去，好好跟他說清楚呀，他兇的都快把仙道桑吃了！”

「仙道君他才吞不下去呢！」梅子的聲音很幸災樂禍，「流川不是我的，他怎麽樣我可管不着。我的話他也未必聽吧。」要是他那麽聽話，兩人還至于鬧成這樣？

“沒人能阻止他了。”

「那你慢慢看。」說完梅子徑直挂了電話。

明雪看着手機發呆，這可怎麽辦。

仙道先停下來，“今天是分不出勝負，就算我贏了，你也會一直吵着要打下去！”

流川喘了口氣，非常不服氣，“你想逃？”

仙道笑了笑，難得正色，“流川，籃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所以你在這裏跟我1對1，就算贏了也沒有意義。”

流川冷冷的道，“有意義。”

仙道搖搖頭，“當你知道什麽叫做責任，當你懂得了在球隊的位置，你應該承擔什麽角色，你才能真正懂得什麽是籃球。”他在陵南隊，跟在魚住身邊，又認識明雪，花了很久才明白這個道理，“那個時候，你就能帶領球隊奪得勝利。”

依照平常，流川一定會嗤之以鼻，但這一次，不知道想起來什麽，不再言語。

“全國，是不是還有更強的對手？！”流川突然問。

“東京，就有個我贏不了的家夥，北澤。”仙道想了想，搔搔頭，“北澤，是這個名字吧？”

當多日後，流川在對戰山王的戰場上，被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生澤北榮治打的全無還手之力時，他就回想仙道說出名字這一刻，然後忍不住在心中大罵了一句——是澤北吧，大白癡！

明雪翻翻眼睛，懶得糾正了，現在流川的心結解開一半，另一半，不好意思，她也要使點壞，哦，不，幫點忙了。

明雪突然插嘴道，“流川君，你和梅子的事……”

只一句話就讓流川的眸光變冷了，“你知道什麽？”

明雪嘆了口氣，“你們兩個的事我是不知道了，不過，只問一句，你有沒有問過她？”

“問？”

“看這樣子我就知道你沒問。你跟某人一樣自我，總是把別人的好意當作理所應當。”說着還往旁邊望了一眼，躺槍的仙道還一臉發懵，“問她為什麽要那麽做？這麽做對她有什麽好處？這些你都知道嗎？”

流川發呆。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當面問不出口，就打電話吧。快捷鍵3。”

流川只是看着。

明雪晃了晃手，“不要嘛？”作勢收回，“不要算了，反正她馬上就要回美國了。就算問了也無濟于事……”

流川正把球裝袋，聽到最後一句，手下一頓，腦海裏出現梅子在他家門口的月光下淺笑，她時常黑着的窗戶，停在巷口的豪車，還有在夏日祭上她說的那句……

——我相信你。不過，我不一定看得到。

流川突然一把抓過手機，騎上車就跑，轉眼就變成一道煙不見了。

仙道發愣，打了那麽半天，他都沒跑，明雪一句話，他跑的簡直比後面有後衛追還快。

明雪望着那尾煙暗想，這男孩到底有多心口不一，明明在乎的要死表面上居然還是那臉死相！如果知道騙他這招這麽靈，她早就使了。

正想着，她下巴被拉回來，眼睛轉向了仙道。

“好了，他走了，我們繼續。”仙道說。

“繼續什麽？”她歪着腦袋故意問。

仙道揚起眉，然後緩緩笑了起來，那俊朗的笑容竟然看呆了明雪。

騙人！騙人！！騙人！！！

流川一邊沿着海灣騎着單車，一邊心中狂喊。

你不是答應我，哪兒也不會去嗎？

太陽正落在海平面，放肆的燃燒了一整天，但意猶未盡，熾熱的海面反射着最後的暮色，海天之間，光影浮動。一道如天使翅膀的碧藍海灣勾畫出天堂般的曲線，海灘上嬉戲的人們，喧嚣的聲音隔空隐隐的傳來。

突然之間，他回頭，摘下耳機，往後面看去。

對面的車道，靠海的那一邊，一個栗色卷曲長發的女孩背影出現在海邊，被夕陽勾嵌了紫色，映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流光溢彩，一幅畫也不過如此。

那是梅子，她站在道旁的欄杆邊，不知道在做什麽，她的豪車就停在不遠處。

猛地剎車，流川望着那個背影癡怔了片刻，拿出手機，按下了號碼。遠遠的望着梅子拿出手機，看也沒看的放在耳邊。手機很快就被接通，她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我都說了，流川怎樣跟我沒有關系。」

流川握着話筒沒有出聲。

「喂喂，明雪？」

“為什麽？”他突然問道。

也許他真的是太驕傲太自我了，把所有別人的好意都當做理所應當，從來沒想過梅子為什麽這麽做。

只是那麽簡單的幾個字從話筒那一端傳來過來，梅子卻驚得差點跳起來。就算已經那麽久沒有說話，就算從來沒聽過他話筒裏的聲音，但是梅子還是一下子聽出了流川的聲音。他怎麽會打電話給她？還拿着明雪的手機，還問為什麽？所有這些思緒轉到嘴邊，化作一句，“你怎麽會……”

“告訴我，你為什麽想讓我去美國打籃球？”

一句話就直接要害，梅子頓了頓，輕描淡寫，“West high很有名啊，你能參加校隊，受正規訓練。被美國強大的熏陶。”

“名校很多。”他不要聽敷衍的，官方的回答。

她想讓他去美國的真正原因啊……

梅子手持話筒微微仰起臉，“流川，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在這個15歲的夏天遇到我，你會怎麽樣？”

他會怎麽樣？他怎麽知道，但是不知道是她的背影太迷人，還是話筒裏洋腔洋調的日語太動聽，流川不知不覺的推着車朝她走去。

大概是因為看不到對方，所以她才可以這麽沒有防備的說出口吧。梅子輕輕笑了下，“嗯，我想你會一直打籃球，認識要好而可靠的隊友，就此走向職業道路，很多年過去了，雖然球打得風生水起，也有過不少輝煌戰績，但卻沒有什麽機會邂逅和戀愛。30歲退役之後，然後你會在學校裏波瀾不驚的當着一個教練吧。在家人的安排下相親，認識了一個看着順眼的，就結婚了。”

這聽上去的确挺符合他的個性。

流川沒有說話。她卻能聽到他的呼吸。

“可是，這個15歲的夏天，我們相遇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會有一個不同的未來呢。”梅子繼續輕聲道。

“是麽？”

“嗯。”

夕陽沉入大海，遠處的山巒變成墨綠色。

“想象一下，如果你也去了westlake high。我們可以就讀同一個班級。美國的高中生都很open，雖然開始不接受不太愛說話的你，不過時間長了，他們都會喜歡上你這個黑發的來自東瀛的少年，叫你cool boy。”

“什麽亂七八糟！”流川輕哼，卻唇角輕揚。

“我們一起看書，我可以繼續幫你補英語，參加party，融入當地的文化。對了對了，還能一起參加返校節，雖然剛開始你一定是百般抗拒，不過還是抵不過我的死纏呢。我們幹脆穿和服去驚豔全場，說不定能拿當返校節國王王後，哈哈，然後在所有人的豔羨中，國王和往後一起舞池□□舞，享受青春落幕的最後時光。”梅子動聽的聲音繼續描述着，“等畢業，一般來說大家都各奔東西。我放棄了去常春藤盟校的機會，一起奔赴東海岸。我們可以在紐約去中央公園坐馬車，在時代廣場喝咖啡，在百老彙大道聽歌劇，雖然你八成會睡着，呵呵……”

“還有？”流川低低的追問。

雖然只是從話筒那端傳來，但是在這片大海邊，他仿佛也能呼吸到了大洋彼岸的氣息，感受到梅子描述的那片不同的天空和未來。

梅子笑着接着道，“我們都是沒名氣的小人物，但依然堅持自己的夢想而執着奮鬥，直到有一天，我被招募進了紐約交響樂，而你進了紐約尼克斯隊。那個時候，你會來歌劇院的第一排看我的真正演出，而我，會在麥迪遜花園廣場的場邊座位看你打球，給你加油……”

說到這裏，梅子突然鼻子一酸。這一切再美好也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但是，如果這是這一切成真，在他們的面前竟然有這麽一種可能，充滿異國情調，但是也是無比浪漫的可能，那該多好，她會快樂要飛上天吧。

她說不下去了，垂下眼簾，回身，坐進車裏，低低的嘆了口氣，對司機輕聲囑咐開車。聲音又恢複輕快，對話筒道，“流川，這就是我的私心，我想讓你來美國的理由。你現在知道了……”

嘟嘟嘟……那邊沒有流川的回應，傳來的，卻是電話被切斷的聲音。

漁具還丢在相模灣碼頭，仙道和明雪一同走在沙灘上漫步回去。

落日慫恿着金色的海浪，而海浪又慵懶的一波波慫恿着沙灘。兩個拉長的影子，兩串足印印在了沙地上，雖然會被海水沖刷，但這一幕足以構成一串串甜美的回憶，留在腦海中了。

仙道側臉微微垂下頭，“既然你說拒絕是開玩笑，那麽，你是要接受了？”

對她有好感是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記不得了，不過自從看到她把那個鑰匙扣扣在琴盒上，他就真實的确知自己是不會放過她了。霸道的宣告也是因為早就确定了她的心意，他這個天才怎麽可能打一場無準備之戰？

陽剛的氣息混合着熱浪撲面而來，明雪不争氣的紅了臉，“誰，誰說我接受了？”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明明早就投降了，可以明雪就是不想輕易遂了他的願，什麽都是他來主導，吐她的槽又霸道的告白，然後她就得接受，好歹她也要明确的說出自己的心意嘛。

仙道不明白她到底在掙紮什麽，“那麽，是什麽原因？”

“因為，因為你這個人個性懶散迷糊，剛開始還瞞我！”她微微嘟起嘴。

“你也瞞我了不是嗎？”

“我來找你，你還對我很兇，說我讓你困擾！”

“我明明笑着說的。”

“還有，你對什麽事都不認真，沒什麽擔當還愛亂開玩笑！”她吐槽吐上瘾了。

“喂！”仙道站住了，眼睛慢慢瞪圓了，這麽一說，好像他這人好像的确是不怎麽樣嘛！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才停下。回首，勾勾手指，眼睛亮亮的。他微微彎下身子。她抓過他的領子，迫使他彎下身子，

“但有什麽辦法，仙道彰。”湊上粉唇，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我就是喜歡你呀。”

最先讓她沉淪的到底是他的笑容還是他的眼睛她已經無法分辨。在這個美妙的夏天，她終于不再寂寞，不僅有了很好的朋友，找回了親人，還遇見了他，已別無所求了吧。

柔嫩的觸感輕輕碰上他的臉頰，他一呆。一陣通電般的感覺從頭傳到腳。

“這場比賽，你要贏，我又何嘗會輸？”她笑的明豔之極，放開他的領子，快樂的跑進海裏歡呼，“耶！總算是扯平了！”

原來，她是在回敬上次在橋上他的告白啊！這小姑娘真是一點也不肯落後，可是不管怎樣，她的性格和她的模樣就是很對他的胃口。

仙道垂下頭，微微的笑起來。她不曾被他天才的光環迷惑，就算曾被他的名號吓退，還是站在了他面前，她眼中的他是真實的他，全部的他。在神奈川的這個學期，他成熟起來，變得有擔當不再任性妄為，他該有多幸運遇到了隊友，還有她。

“扯平？那可不一定哦……”

低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明雪詫異的回頭，仙道已經大步走到海水裏，完全不顧牛仔褲被打濕。在明雪“啊”的一聲驚呼中，有力的手臂一把撈起她的腰，幾乎把她整個提起，雙腳離地。她的面孔不可避免的微微朝他揚起，另一手穿過她的柔發，扶住她的肩頸，在一片炫目的橘色晚霞，霞光從他背後投射過來，此刻的他背光的臉孔帶着危險又張揚的魅力，不由分說的低頭，唇在她粉嫩的雙唇上深深烙下一吻。

他的吻在她唇間發燙，讓她心頭一熱，渾身便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要不是他攬着她的腰，只怕她會癱軟的坐進海裏吧。就見那從容的笑容徐徐展開——

“贏我？你還早呢，伍島明雪！”

終于告別了這個夏天。這個注定要讓她終身難忘的十五歲夏天了吧。坐在後座上，梅子不想哭，因為她沒有遺憾了吧。

“梅子小姐，好像……有人再追我們耶！”司機看了看後視鏡，在前面道。

她一驚，回頭一望，吓傻了。後面的有輛騎單車的身影，輪子都風火輪似得，而騎在車上的人，雙眸也可以燃起熊熊火焰。

是流川！

當聽到梅子描述的那段也許在某個平行的世界他也會擁有的生活，流川從未感覺到他也可以暢想另一種未來。看到梅子坐上車準備離去，空前絕後的恐懼感席卷而來，想也沒想的騎車追了過去。

“停車，快停車！”梅子連忙大叫。

車剛停，梅子就跳下車，甩了車門朝流川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樣很危險！！！”

流川停下單車，從上面下來，渾身冒着火，一步步朝她走來。

梅子一看他那副被惹毛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兩人默默相對。

流川開口就是一句，“不要走！”

“什麽？”梅子莫名其妙。

“你答應過我，說你那兒也不會去！”

梅子歪頭一回思，她說過嗎？哦，好像有說過，可是他不是聽不懂嘛。

“誰說……我要走？”

流川一愣，随即明白被明雪耍了，可是心裏也隐約知道，梅子不屬于他的世界，離開是遲早的。

他踏前一步，“那麽，看着我，再說一次你不會走。”

梅子望着他，沒辦法開口。

就算不是今天，不是現在，她也遲早要跨過這片海灣，到大洋彼岸去。

流川走到了她面前，周圍很靜，除了海浪和人潮的聲音遠遠傳來，梅子什麽也聽不見，卻隐約的感覺到了面前的男孩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我該做什麽？”

海風吹亂她的頭發。心卻驀然跳了。

流川不再說話，大步走過來，伸出手臂壓在她的雙肩上，定定的望着她。下一秒，他神色一黯，眼簾一垂，跟着腦袋往下一掉，竟然沉沉的落在了她的右肩。哦，很重。

他難得頹然的樣子讓她無法掙紮。

“我現在，還很弱……”他低低在她耳邊說，“不能撐起整個湘北，也沒辦法成為縣內第一。”

就算驕傲如他，在她面前，他還是要承認，他畢竟還不是第一，更別提他的目标是全國稱霸。

“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全日本第一，然後我會憑我的實力去美國！”他說着，重新擡起頭，剛剛的抑郁一掃而空，神色從未有過的堅定，“所以，在那之前，請不要放棄！”

……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我們，不要放棄那可能會有的、在大洋彼岸的未來。

梅子靜靜地望着他，忽而一笑，伸出右手，鄭重其事的道，“那就這麽約定好了。”

流川看看她，也伸出右手和她一握，卻突然一拽，把她整個攬進懷裏，緊緊的将她抱在懷裏。她瞬間就忘了一切。

沒有人會感覺到青春在消逝，可所有人都會感覺到青春已消逝。

對他們而言，就仿佛還有無數的青春可以揮霍，閃光的未來大道就在腳下鋪陳開來。在這個夏天，這片海灣，他們都知道，現在，即是永遠。

——“嗯，約定好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