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蘇家在h市風光多年，如今雖然低調，可名流圈裏卻依舊流傳着這個家族的諸多傳聞。
比如蘇老太爺當年與蘇老太太那段傳奇之戀，比如蘇家當年接連遭遇的不測，再比如，蘇家掌權人幾段風流秘史，蘇翰申那算都算不清的兄弟姐妹。
事實上，按照蘇翰申目前在家裏的長幼排序，他還真的算年紀小的，可問題是，他親媽可是蘇家當年明媒正娶的太太。
按照袁野的話，蘇家就是一筆爛賬，蘇逢春情史多，早年上頭還有老爺子老太太管着，老爺子一死，老太太雖獨攬大權解決了蘇家諸多遺留問題，可到底管不住風流成性的兒子。
不算上蘇太太，蘇逢春現在家裏有兩個老婆，除了不領證，在蘇家就像正經太太一樣帶着兒女生活，除此之外，蘇家還有幾個私生子。
蘇太太很早就從蘇家搬了出來，移居山野鄉下，蘇翰申也不太回蘇家，他不管蘇家的産業，一個人在外面專心辦展覽。
蘇老太太如今雖然搬到老宅休養，可蘇家的事情她依舊牽挂，蘇翰申是她唯一承認的孫子，而蘇翰申的媽媽蘇太太也是她唯一承認的兒媳婦。
蘇老太太其實一直在等，她在等一個機會，拼了最後一口氣讓蘇翰申繼承家業，所以她一直明白要休養生息，只有她活着，她才能幫到孫子兒媳婦。而現在，她等到了這個機會。
茶室裏，孫月英給老太太溫茶。
她這幾年都在鄉下生活，雖然不是過得什麽粗茶淡飯的日子，可進出來往的人都十分簡單，蘇翰申也從來不拿鬧心事吵她。所以她雖然人到中年，可身上一股子淡漠的清冷氣場，面孔清淡，保養得就只像個三十多歲的人。
孫月英已多年不回蘇家，如今見了老太太，依舊懂禮數，親自泡茶端上。
而她面前的茶桌一角放着幾張照片，還有一些資料。
孫月英将茶遞給老太太，開口說：“我以為媽媽你住進老宅，家裏的事情就不再過問了。”
蘇老太太道：“那你呢？在鄉下住了這麽久，兒子的事當真不問了麽？”
孫月英笑了笑，表情寡淡，可目光卻淩冽了起來：“申申那會兒年紀小，我留在家裏，對申申反而不好。這麽多年，我和媽媽一樣，也在等機會。”
蘇老太太點點頭：“我知道，你是我挑的兒媳婦，你和我是一樣的。”
孫月英的目光朝茶幾角落一掃：“可我不明白，收這樣一個幹女兒，有什麽用處？就算她以普通人的身份一步步走到今天，可說到底，我收她做幹女兒，也是她得到更多。”
蘇老太太：“你和申申，你們母子兩個，總要有人幫的。我老太太現在不便插手，你們回到那個家，就是要争要搶，要有手段。多個人，總好過你們母子兩個。”
孫月英：“這個幹女兒，又能有什麽用？”
蘇老太太笑了笑，眯眼道：“月英吶，要只是個幹女兒，我何必讓你回來？”
孫月英心中計較着：“她有什麽特別的？”
蘇老太太點點頭：“她确實很特別。她以後，是要嫁入袁家的。你難道不想和袁家做親家麽。”
孫月英一愣，袁家……
＠
齊嫣然曾經想過，在及其注重血緣關系的名流圈裏，自己到底該如何得到一個身份，嫁人當然是重鑄身份最名正言順的方式，但與其把自己的命運交給男人，她更願意自己捏着。
可現在，一個機會就這麽突然擺在了她面前。
真的被袁野說中了。
與孫月英的會面在海德公館，最私密的頂級包間。
進門前，蘇翰申朝她挑挑眉，說：“你可要想好了，要真當了我幹妹妹，以後想嫁給我可就不可能了。”
齊嫣然誠懇對他道：“蘇少爺，你哪兒來的自信。”
蘇翰申笑，只是心裏有些落寞，本來他還挺欣賞齊嫣然的，就算知道她只是個普通背景，他也一樣欣賞喜歡。可心裏這份感覺當時是純粹的，不牽扯利益不牽着任何其他，但現在，一切都要變了。
蘇翰申知道現實世界沒有簡單純粹的東西，他這個蘇家少爺，也一輩子會卷在世俗的紛争中，只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開端。
他又朝齊嫣然笑笑，笑完了之後低聲道：“我媽看着人冷，其實和我奶奶一樣，心挺好的。”
齊嫣然朝他點點頭，說了一身：“謝謝。”
與孫月英的會面就在這樣一個私密的包間裏，孫月英說話慢，性子冷，幾句話也沒一個表情。
齊嫣然默默觀察她，女人看着十分年輕，穿着旗袍，一舉一動都克制優雅，性子是冷了些，但目光中卻透着幾分淩冽的氣息，看上去不是軟弱的人。
孫月英說話，有時朝着齊嫣然，有時又對着蘇翰申，兩個小輩默默聽着，偶爾回一句，可突然的，在齊嫣然默默觀察的時候，孫女士朝蘇翰申來了一句：“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嫣然說些話。”
蘇翰申看了齊嫣然一眼，點頭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兩個女人之後，孫月英站了起來。
她走到全封閉的玻璃窗前，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的露天水池，她清清淡淡說：“我知道，你不安于普通生活，一直在往上爬，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蘇家雖然不是龍潭虎穴，可還是會有很多你這個年齡小姑娘無法招架的事。”
齊嫣然跟着站了起來，走到蘇月英身後一米開外的地方站定：“蘇太太在猶豫什麽？”
孫月英轉頭：“看到你，我想到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在蘇家，面對的那些事情，我想你還年輕，為什麽要選擇這樣一條路。”
齊嫣然笑了笑：“沒有為什麽，路是我自己選的。你收我做幹女兒，我幫你們争奪家産。”
孫月英面對齊嫣然：“你喜歡紛擾的生活麽？年輕人要想奮鬥，有很多辦法。”
齊嫣然搖搖頭：“這樣挺好。”
孫月英的目光漸漸沉了下去，帶着審視：“做我的幹女兒，你不會有很多舒服享受的日子，你會承受很多，有很多東西要學，還有很多東西要做。”
齊嫣然回視她：“蘇太太，如果我不适合，你可以随時踢我出局。”
＠
新年前，h市圈子裏最大的一件事便是羅家和白家的聯姻。
據說那天h市馬路上迎親的車隊是一溜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傳聞彩禮現金幾箱子幾箱子都放不下，據說女方的爸媽，男方的爸媽又是錢又是股票房子，還據說，女方的婚紗堪比天價……
總之豪門聯姻，普通小市民看看接親車隊的熱鬧，羨慕都無法羨慕來。
那天晚上，白家山莊的婚宴上，羅栗嘉這個女主角風光大盛，圈子裏的小姐妹們圍着她，恭喜道賀，誇她今天白天的婚紗漂亮，誇她嫁了個好老公，說她從此之後就得是少奶奶的福氣了。
羅栗嘉特別開心，當然她開心可不止因為今天是她的主場，她的婚禮，還因為她知道了一些事。
早前她認識了一個叫鄭靈雲的女人，那女人說認識齊嫣然，她手機裏有齊嫣然以前的照片和視頻，還有很早時候她們一起上學時候的照片。
那時候的齊嫣然又胖又醜還沒有自信，總之是個扔在馬路上都沒人多看兩眼的普通人。
羅栗嘉一直奇怪齊嫣然的身份，一直想知道這個不能查背後有人的女人到底是什麽人。而不久前的那天，當她知道那個齊嫣然不過是普通小縣城裏出生平凡家世普通大學畢業後辭職去寵物店裏洗狗的肥婆之後，羅栗嘉先前吊着的心終于爽快了。
前所未有的爽快。
好像終于看透了一個人真面目，撕開了她虛僞的假相！
羅栗嘉心裏痛快舒服，她甚至都懶得再主動去找齊嫣然麻煩，在她心裏，那個高傲的女人就像個僞裝的小醜，她一個正經名媛大小姐才懶得去和小醜較勁，只要碰到的時候嘲笑收拾一番即可，根本懶得耗費時間。
羅栗嘉不是個會深想問題的人，她沒有想齊嫣然既然背景普通可為什麽白敬之前說不能查查不到，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她發現了齊嫣然的真面目，打算以後找機會再羞辱回去。
而這段時間，羅家公主心情愉悅的準備她的婚禮，沒有再碰到齊嫣然，她甚至快把這人給忘記了。
婚宴當天晚上，羅栗嘉被圈子裏的小姐妹圍着，外加一個六人伴娘團，女人們在一起說笑，引得宴會廳裏的賓客頻頻側目看過去。
這些女人裏，和羅栗嘉關系好的圍着羅栗嘉說話，關系普通一般的則和自己相熟的人聊天。在一個圈子裏不可能人人都相處愉快，可至少在公開場合，大家還要維持面子上過得去。
羅栗梓和公司一個董事說完話，端着香槟酒走過，被付文文拉住：“你現在比你爸媽兩個哥哥都忙呀？約你都約不到人！”
羅栗梓笑笑：“你還說我，你不比我忙多了。”
羅栗梓回國雖然沒多久，但到底是羅家小姐，如今又進自家集團公司擔任要職，憑着這一點，吸引了不少同樣有事業野心的家族小姐。
付文文為首的那圈人便十分喜歡羅栗梓，與羅栗梓來往密切。
羅栗嘉、鄭言曉他們與付文文不太搭，一向不太能說的上話，見付文文把羅栗梓拉過來說話，羅栗嘉一圈的人轉頭看看，撇嘴不說什麽。
付文文和羅栗梓聊天，不久白家小姐白涵音也換了身衣服跑了過來，白涵音很快就要出國，手續都已經辦好，年前正在瘋玩兒，她年紀小，之前和付文文一圈人都不怎麽熟，但自從齊嫣然認識了付文文之後，白涵音便和羅栗梓、付文文走得很近，而付文文和羅栗梓也很喜歡白家這個小丫頭。
白涵音一跑過來，就問羅栗梓：“小梓姐，你最近見過齊班導麽？”
羅栗梓突然想起來，今天齊嫣然沒來？她跟着羅父羅母後面忙了一個白天，這會兒白涵音一說，她才想起來，怎麽齊嫣然沒來？
羅栗梓四處看看，找人的模樣，付文文從手包裏拿出手機：“我還以為最近就我沒約着嫣然呢，我打個電話問問。”
白涵音眨眨眼，有些奇怪，怎麽最近大家都沒見到班導？班導最近在忙什麽呢？
付文文打齊嫣然電話，沒打通，正和羅栗梓交流着齊嫣然最近是不是跑哪兒度假潇灑去了，一擡眼，就看到羅栗嘉一身紗裙走了過來。
羅栗嘉是今天晚上的女主角，就算一向和付文文那一圈人不搭，大家平日裏也會相互給面子不争執，更何況今天還是羅家和白家聯姻的大日子。
見羅栗嘉過來，白涵音撇撇嘴叫了一聲嫂子，羅栗梓轉頭看了過去。
羅栗嘉特意穿着長紗裙過來，肯定有話要說，付文文看看她，羅栗梓也看看她，等着今天的女主角先開口。
羅栗嘉提着裙擺，走近，問道：“我剛剛聽到，你們是不是在聊齊嫣然？”
白涵音疑惑：“你見到我家班導了？”
羅栗嘉心裏冷笑，可真親切啊，我家班導，叫嫂子都沒叫得如此走心。
她散漫地笑笑，今天的妝容格外隆重，挺胸擡着下巴，如同高貴的女王。
她朝羅栗梓看了一眼，又朝付文文道：“文文姐，有些事你不知道，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和那個齊嫣然走得太近，省得被她騙了。”
白涵音當即落了臉，他是很讨厭她這個嫂子的，她對自己那個小三上位的媽媽都又愛又恨，更何況羅栗嘉還走了同樣的路。白涵音如今能叫羅栗嘉一聲嫂子，完全是出自家庭的考慮，要不然按照她的性格，她對着羅栗嘉能白眼兒翻上天。
白涵音冷冷道：“嫂子，我班導騙你什麽了？你對她這麽不滿。”
付文文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她和羅栗嘉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她和誰相處用得着羅栗嘉來給她忠告麽？羅栗嘉管天管地就算了，管她和誰結交朋友，有毛病吧？今天她是女主角，給她面子，還真的把自己當女王對誰都指指點點了？
羅栗梓則是三人裏表情最正常的一個，但她表情自如不過因為她現在處世深了些，知道不動聲色聽人把話講完了，但她心裏也疑惑，羅栗嘉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羅栗嘉見三人表情不一，擡着下巴哼了一聲，看向羅栗梓：“姐，你那個朋友，她是什麽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羅栗梓抿了一口香槟，淡定道：“你想說什麽，可以直接說完。”
羅栗嘉又看向付文文，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知道的秘密與人分享一般，心裏十分痛快，她道：“文文姐，那個齊嫣然可不是什麽世家小姐，你可得小心了，別跟我姐一樣被她忽悠得團團轉。”
付文文一愣，她雖然不知道齊嫣然的背景，但她一直覺得能一眼認出她那條項鏈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哪兒有那個眼力見識，可羅栗嘉竟然說得這麽直白？是忽悠她的，還是真的知道什麽？
旁邊白涵音氣得跺腳：“齊班導時不時家族小姐關你什麽事！你……”
羅栗梓一把拉住白涵音，眼神示意現在事婚禮宴會現場，要吵架也不能現在吵。
白涵音被拉住後，朝羅栗嘉瞪了一眼，轉頭氣呼呼的跑了，羅栗梓用餘光眯了羅栗嘉一眼，心裏暗自琢摩羅栗嘉怎麽會知道這些？
按理來說不可能啊，齊嫣然的文憑都是袁野親自弄好的，既然文憑都弄了，背景肯定也掩藏得好好的，要查也不會那麽容易查到，羅栗嘉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有人冒出了一句：“那不是蘇太太麽？天啊，她竟然回來了！”
h市本地的富豪圈，誰會不知道蘇家的那些爛賬，蘇太太早年被兩個沒有名分只有兒女的姨太太擠得蘇家都住不下去，這件事在當年可是本地圈子裏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蘇太太怎麽突然回來了？
蘇太太既然回來，那她來參加白家羅家聯姻的婚宴也實屬正常，不管怎麽樣，她都是蘇家正經的太太夫人。
一圈名媛小姐們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去，就連羅栗嘉都暫時忘記了剛剛的話題。她們的視線穿過人群朝宴會廳門口而去，因為廳裏人多，遠遠看着不是特別清楚，但的的确确看到蘇逢春旁邊站着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婦人。
那的的确确就是蘇太太。
此刻蘇太太跟着蘇逢春正在和羅家白家的人打招呼，如果不提蘇家那些醜事，蘇太太和蘇先生看着倒還真的像是伉俪情深的一對。
可是……蘇太太和蘇先生身後跟着蘇翰申，蘇翰申旁邊又是誰？
一圈名媛裏頭，眼尖的遠遠便一眼認了出來——
“文文！那不是認出你項鏈的那個誰麽？”
什麽？！
付文文伸長了脖子朝那邊望去，可她視線裏人頭攢動，怎麽都看不清，好不容易挑了個角度，定睛一看，可不是麽？那不正是齊嫣然！！
付文文吓了一跳，剛剛還說起她呢，這就來了？可齊嫣然怎麽會跟在蘇家夫婦身後，怎麽又站在蘇翰申旁邊？
女人們對新鮮事物最是好奇，一圈名媛都在讨論，沒見過齊嫣然的說那是誰啊，見過齊嫣然的則更加好奇她的身份。
如果和蘇家沒有關系，為什麽她會站在蘇翰申旁邊，而且還跟在久不出現的蘇太太身後？她的身份是不是也太神秘了！？
而且大家都看得清楚，蘇太太可不是自顧和羅家白家人說話的，她和兩家人寒暄完了，還特意轉身看了看齊嫣然，俨然一副向羅家白家人介紹，把齊嫣然介紹給大家認識的模樣。
這到底怎麽回事？！
“嘉嘉，她不是就是你剛剛說的齊嫣然麽？上次聚會她去過的呀。你剛剛又說她不是世家小姐，怎麽回事啊？”
這也太顯而易見了！不是世家小姐能攀上蘇家？不是什麽大小姐能讓蘇太太這麽關照？
當她們瞎麽？
羅栗嘉也茫然了，怎麽回視？那個齊嫣然不就是個小縣城寵物店裏洗狗的麽？她怎麽會和蘇翰申在一起，怎麽會跟着蘇太太？！
付文文一頭霧水，旁邊羅栗梓心裏都要笑岔氣了，她想真是多虧了當初追到小縣城啊，多虧了沒和齊嫣然作對啊，這個齊嫣然，真是時時刻刻能給人驚喜，這才多久沒見？都攀上蘇家了！
羅栗梓嘴角勾出一個笑意，手裏端着香槟，晃悠悠轉頭眯羅栗嘉：“妹妹，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們姐妹們私下聽到也就算了，要是傳到蘇家，那可就不妙了。”
羅栗嘉一臉僵硬，茫然回事羅栗梓，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态。難道她被那個鄭靈雲騙了？不可能啊，那些照片，還有那些視屏，明明都是她親眼見到的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襲禮服長裙的齊嫣然朝這邊走了過來。
不再是之前羅父生日宴上的低調，她今天的妝容亮麗紮眼，脖子上還有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
她走了過來，擡手和圈子裏的年輕姑娘們打招呼，笑意淺淺。
付文文見到這樣的齊嫣然覺得十二萬分的驚喜，她覺得齊嫣然這樣裝扮才符合她的氣質，迎上去後拉着她，道：“我剛剛還給你打電話來着，涵音也在找你。”
齊嫣然笑：“手機在包裏，我這不是來了麽？”
羅栗梓走過去，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側頭看她，幽幽道：“你怎麽才來？”
齊嫣然與羅栗梓對視，十分有默契地回道：“下面的人不會做事，把媽媽的旗袍熨壞了，她剛回來，總不能今天随便穿穿就過來吧。”
媽媽？媽媽！？
一圈小姐們都在心裏嘀咕，她這句媽媽到底指的誰？
鄭歡曉之前是刺探過齊嫣然的，此刻見齊嫣然也不遮遮掩掩了，當即打量她，默默來了一句：“你媽媽？到底是哪位呀？”
齊嫣然看着她，又幽幽看向羅栗嘉：“可能離得遠，你們剛剛也沒看到。”說着微微側身，示意一個方向。
“你胡說！”羅栗嘉又克制不住了，她管不了自己的嘴，當即脫口而出，那邊可是蘇先生和蘇太太，蘇太太怎麽可能是齊嫣然的媽媽！
羅栗嘉失态的模樣讓其他姐妹都有些驚訝，需要這麽激動麽？
齊嫣然則好整以暇地挑挑眉，笑了，笑得頗為從容自持。
她也不解釋，因為她身後，蘇翰申叫了她名字一聲，尋着她的身影走了過來。
他對齊嫣然道：“媽去休息間了，讓我和你說一下。”
齊嫣然朝他點頭：“好，我知道了。”
羅栗梓站在一旁靜靜看着，她不知道齊嫣然到底是怎麽攀上蘇家的，可她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幫齊嫣然就等于幫自己，幫齊嫣然就等于幫袁野，對自己絕對白利無害。
于是故意在一旁打斷道：“蘇少爺，你也不和我們介紹一下你旁邊這位？”
蘇翰申笑了笑，揚眉，擡手輕輕摟了一下齊嫣然的肩膀，道：“那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嫣然，以後各位姐姐妹妹姑娘們多照應一下，我媽可疼她了。”
蘇翰申這麽一說，誰還能當這話是假的？于是立刻，一圈女人們紛紛站起來打招呼，對齊嫣然的态度當即就轉變了。
她們不再疑惑，因為她們知道，面前生面孔的女人——她是蘇家小姐。
付文文轉頭狠狠瞪羅栗嘉，後者只覺得當場被狠狠打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