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擇良木而栖（3）
白方落這周一的時候開始來公司上了班。
跟宋萊打電話的時候, 正值用午餐的時候。他在自己辦公室飯吃一半，想起了她，就撥了電話給她了。沒想聽到這麽一個消息。電話挂斷，白方落眉一皺，把面前的飯往裏一推，翻臉：“不吃了。沒心情。”
祁醫生手拿一個冬筍蛋卷吃的正香, 嚼完喝口湯咽下去：“怎麽了。宋小姐怎麽又惹你了。”再拿一個蛋卷, “你媽媽這手藝真的太好了, 蛋卷真好吃。”
白太太真的太疼白方落, 自打白方落來上班, 每天午餐白太太都是用盡心思在家裏準備好差人給他送過來。通常都是四菜一湯 水果。
祁醫生跟在白方落身邊，只覺得自己太有口福了。
白方落瞥他：“覺得好吃那你就都吃完。”
目光落回到手機上, 他一臉怒氣的又撥了個電話。
祁醫生不知道他打給的誰, 只聽到那邊電話接通後, 白大少爺開始罵人了：“你他媽的竟然解鎖了我的手機密碼，偷窺我相冊, 你想死啊你。艹, 要不是看你是女的, 我就找人撕爛了你了。”
頓頓，語氣鄙夷, “你要是想在夜場混, 我得建議你先去打聽打聽誰能惹, 誰又是你惹不起的。不然到時候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話說完, 他挂斷。
祁醫生：“到底怎麽了。”
白方落罵完人氣消一半, 也拿個蛋卷：“拿錯手機那天，葉俐竟然解鎖我手機密碼了，把我曾經拍的關于宋萊的東西給盛浦周看了。”
祁醫生：“葉俐認識宋萊？那這樣看她倆矛盾還不淺啊，不然幹嘛拿給盛浦周看。”
白方落沒好氣：“我怎麽知道。真是邪了門了，怎麽這麽巧的事兒都發生。這事兒一發生，那死丫頭現在不理我了。”
“所以大大方方告訴人家你想跟人家交朋友不得了。藏着掖着不累嗎。”
白方落：“一點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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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才不要主動提出跟她做朋友，然後去跪舔她。
再吃個蛋卷，白方落皺眉沉思：“你說宋萊會不會真喜歡上盛浦周啊，那樣一個男人，放哪個女人身上不會動心啊。不過不管喜不喜歡，這個事兒爆出來，她面子丢了，大概得從盛浦周家搬出來了吧。搬出來得租房子吧，聽說她賣了自己房子之後也曾找過一段時間的房子……哎，老祁，吃完飯抓緊去網上找找看距離她公司比較近的地兒有沒有合适的房子，一定要安全高檔，租下來再轉租給她。嗯……看她可憐，她出這個事兒的根源又在我，就把房租壓便宜點。啊，以後大爺我就是她債主了。”
祁醫生飯吃的也差不多了，慢條斯理從抽紙盒抽出紙巾折疊一下擦擦嘴巴：“行，一會兒就辦。”
把用過的紙巾丢垃圾桶，祁醫生擡眸看有點欣喜，一下子就為宋萊考慮了那麽多的白方落，眼睛眯一下，玩笑的語氣，“方落，這件事不會從一開始就是你計算好的吧？”
白方落愣一下：“艹，你說什麽呢。我計算什麽了。”
祁醫生低頭：“沒有就好。作為過來人，我覺得在一個你喜歡的人面前，你可以幼稚，傲慢，裝腔作勢，但在你心裏，你是尊重她欣賞她想保護她的。不是為了一己私欲讓她墜入深淵。”
白方落翻白眼：“別給我上課，別冤枉我。真他媽的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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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落上班的時候，祁醫生一般就在他隔壁辦公室翻看點醫學著作。
他倆辦公室一落地大玻璃之隔。
下午上班，白方落瞥一眼隔壁的祁醫生，遙控拉上了玻璃上的電動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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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宋萊從盛浦周家搬出來三四天了。周六，住在封晴家跟封晴一起起床吃點東西，兩個人就去了木工坊工作了。上午宋萊完成了幾個小物件的打磨抛光，中午三個人一起出去吃頓飯回來，宋萊系上圍裙開始做些花瓶什麽的。
盛浦周前段時間給她介紹的客戶周琦要了好些木制花瓶，說是烤魚店每個包廂裏都要放兩只，要把以前的替換下來。以前的款式他很不喜歡了。
封晴不久前參加了個社交聯誼會，想從中找找看有沒有合适她的未來男朋友。
不幸。沒找到。
木工坊裏，封晴跟宋萊靠的很近的一起做着東西，她一邊吐槽：“我是不是沒告訴你，我參加完聯誼會，有個肥頭大耳油膩膩的男人就纏上我了，前段時間天天來咱們木工坊找我。醜不醜先不說，奇葩的是這人就知道說些自以為是甜言蜜語的甜言蜜語哄我，都沒什麽實際行動的。不知道我早就過了耳朵聽愛情的年紀了嗎。”
宋萊耳邊有些碎發遮在了臉頰上，她摘掉手套輕輕攏回耳後：“然後呢，最終怎麽打發的他。”
封晴看看不遠處在教人學習怎麽做手機外殼的謝辰：“我撒謊說謝辰是我男朋友。”
宋萊樂：“你真的就跟謝辰學長在一塊得了。”
謝辰學長絕對喜歡封晴，看她的眼神總是軟軟的，亮亮的。宋萊看得出來。
以為封晴又得說太熟，下不去手。沒想這次她嬌羞一笑。
宋萊明白了什麽，臉一拉，佯怒：“不夠意思了啊。在一起了，都不知道告訴我。”
封晴胳膊肘碰碰她：“我們還沒穩定呢，這不想穩定點告訴你來着。”
宋萊真心為她開心，開始咧嘴笑：“謝辰學長絕對好男人一個，你們一定會很很很幸福的。”
封晴再低頭嬌羞一笑。
一會兒，說：“你也考慮下跟秦耐學長發展成真的吧。秦耐學長也應該是很好的男人吧。”
……
“所以啊，宋萊，你跟秦耐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就騙我的是吧。”
宋萊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的運氣不能再差了。封晴說完，她的耳朵就被人從背後揪了起來。揪得特疼，宋萊哇哇哇叫幾聲，看氣沖沖的中年婦女，“媽，你松手。”
宋母不松，卻是又加重擰擰她耳朵，“讓你騙人，騙你媽頭上了。”
“這裏很多人呢，給我點面子。”宋萊望她。
宋母白她一眼，松了手。
也不知道她媽媽怎麽突然來東城還找木工坊來了。宋萊摘下圍裙，接過她媽媽拎着的一大包東西，估計是給她帶的家鄉吃的，帶着她上二樓休息室。
上去，宋母對着她的耳朵又是一陣揪。
宋萊求饒：“真的很疼的，我保證以後不騙你了。”
宋母坐沙發上：“到底怎麽回事。你倆怎麽想的，騙起家長來了。”
宋萊給她倒溫熱的白開水：“我這不是被你逼婚逼怕了嗎？我這兩年都相親過二十多個男人了。而且你哪次給我打電話不提男朋友的事兒啊。我想喘口氣。”
宋母再白她一眼，端起白開水喝一口，重重放下，質問的語氣：“除了這件事騙了我。還有什麽事兒騙我了？”
宋萊沒接這個話茬，問她：“怎麽來了不提前給我打電話？”
“提前給你打電話的話，我就聽不到你一直跟秦耐在騙我了。”宋母頓頓，眼神有點殺氣，“也大概不會知道你把房子給賣了。”
宋萊默一會兒，問：“您怎麽知道的？”
“我下午坐大巴過來先去的你房子！”
宋萊剛買了房子裝修好那陣，宋母曾過來住過一段時間陪她。怕她一個人住在房子裏害怕。更怕小區治安不好。住一段知道沒問題後，她才走。
而住的這段時間裏，她沒事兒的時候就下樓來在小區遛彎兒。遛彎時遇到好多遛彎的跟她年紀差不多的父母們。偶爾停下來聊聊天就認識了。下午拎着東西到小區門口，恰好遇到曾經認識的人出來去超市買東西。看她大包小包，問她不知道自己閨女把房子賣了嗎。
再寒暄句，知道了宋萊木工坊欠債了，把房子賣了抵債去了。
這大概就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吧。
鐵青着臉，宋母敲她腦袋：“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開木工坊之前我說什麽來着，你一個女孩子折騰這個幹什麽！有份穩定工作就行了。現在好了，房子賠進去了。我看你什麽時候再買得起一套。現在房價漲的那麽快。你這個敗家子。”
父母不理解自己的時候挺難受的。
而，房子沒了她也很難過啊。
宋萊眼睛泛起霧氣，擠下眼睛，眼淚就掉下來。
“你還有臉哭。”宋母又瞪她，語氣卻軟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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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臨的時候，宋萊帶宋母先回了封晴的小窩把宋母給她帶來的東西放下。而後帶她出門找晚上要睡覺的小旅館。封晴家實在太小，三個人會太擁擠的。而宋母來東城，宋萊想跟她好好說說話。
找了家價位适中的連鎖旅館，辦理了入住後，宋萊帶宋母去吃飯。
父母們太偉大，有時候因為想多攢點錢給孩子們，自己也就常常省吃儉用。一頓飯花二十塊偶爾就可心疼了。所以之前她父母要是來東城，宋萊想讓他們吃點好吃的，常常會帶他們去高檔餐廳。
那時候她有點小錢，這份孝心父母也會樂得接受。
不像是現在，她挽着宋母胳膊想找家西餐廳吃披薩。宋母對着她的腰就掐了下去：“怎麽這麽敗家呢，随便吃點就行了。”
習習涼風裏，宋母拉着她去了路邊沿街拉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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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宋母對着她又是好一陣嘟囔，嘟囔的無非又是沒男朋友，開店還欠債。嘟囔會兒，感慨：“我的女兒怎麽就那麽倔強能吃苦，為什麽不能像其他好多人一樣，随遇而安的找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嫁了就好了。那麽要強的折騰什麽呢。”頓頓，“但願我這傻女兒可以等到她理想中的那個很好很好的男人。”
宋母說完，宋萊眼淚刷一下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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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萊跟宋母吃完拉面出去的時候，沿街走會兒，經過一家法式餐廳，透過櫥窗，她無意間看到了盛浦周跟範蜜在吃飯。
盛浦周穿着高領的黑色毛衣，金絲眼鏡，沒笑，嚴肅的優雅。
宋母順着她眼神過去，又掐她一下：“別告訴我你看上那種男人了。那種男人可不是你随便高攀的。人家通身的氣質一看就特有錢。你眼光給我放低點，真不知道自己多粗多長是吧。”
宋萊轉回目光：“我是你女兒嗎？這麽诋毀我。”
“我是實話實說讓你認清楚自己。別高不成低不就的。”
宋萊哼聲望向璀璨華麗的街燈，她現在突然有點想頹。
想随便找個男人嫁了就算了。
她自己一個人挺的太累了。
現在媽媽好不容易來趟東城都沒法落腳了。
她越混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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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範蜜主動給盛浦周打了電話請他一起吃頓飯。
她算算，差不多半個月了，他沒怎麽跟她聯系過。
她很想他啊。
看雜志看他的專訪想念他太不過瘾，也在擔心他是不是另有了解對象就把她給忘記了，幹脆中午就打電話了。
他答應的倒是很爽快。說晚上下班見。
現在餐廳裏點完餐面對面坐着，精心打扮了幾乎一下午的範蜜卻看他好像心不在焉的。
她難免有些失落，問他：“是在想什麽心事兒嗎？”
盛浦周回神，望她會兒，突然緩緩開口鄭重說了聲對不起。範蜜挑下眉，聽他告訴她：“如果以後有覺得還差不多的對象，就去了解下吧。我這邊，恐怕暫時給不了回應了。”
範蜜臉色瞬白：“我主動給你打電話讓你煩了？”
盛浦周搖頭：“不是。”靜靜再看她，“是我近期對一個小女孩兒微動了點心，在整理心情階段，心裏有點亂，所以暫時回應不了其他感情了。你今天中午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準備這兩天有時間的話約你出來見一面。”
真夠坦率直白的，盛先生就是盛先生。
範蜜心裏微顫下：“聽說你沒對誰動過心的，能看下照片嗎？什麽樣的小女孩。”
他直白拒絕跟她了解下去了，範蜜也就想釋放天性，跟他相處随意一點了。
盛浦周面無表情搖頭：“沒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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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的很沉默。
兩個人聊完照片的事兒幾乎就沒再說什麽了。
這算是猝不及防就被人甩了吧。範蜜真的很難過，但是礙于她大名模的驕傲她又不能死纏爛打。關鍵死纏爛打也沒用，那種男人冷血的要死。
等跟盛浦周吃過飯離開，心情灰暗的範蜜去了朋友的酒吧買醉。
失戀有時候不是也得需要點儀式感麽。
大名模在盛浦周面前不敢放肆，在酒吧老板喬宇面前她很放得開。他們是一個小區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了。而再怎麽表面上看着優雅強大的姑娘，私底下也有單純孩子氣的一面吧。酒吧昏暗燈光裏，等喬宇親自幫她調好酒，她喝一口，像個小女孩似的趴在吧臺上嗚嗚嗚哭起來。
酒吧裏雖然亂糟糟，淹沒了範蜜的哭聲，但不時還是有人朝這邊看。
喬宇輕碰她肩膀：“您別在我面前哭，回家哭成嗎？大家都以為我欺負你了。而且，你一個大名模在這兒哭，明天該上頭版頭條了。”
範蜜不理。
範蜜剛剛進來時戴着帽子，剛坐下後随手把帽子丢一旁了。
喬宇幫她把帽子重新扣她腦袋上，盡可能遮掩住她是範蜜，再輕碰她肩膀：“大姐，我能問下您是做什麽事兒了讓他不想跟你聊下去了，你天天騷擾他了？”
範蜜趴着，肩膀抖動着搖頭。
她剛剛過來這邊時只說了句盛浦周說不再繼續跟她了解下去了，沒說別的。
喬宇再揣測：“他不會遇到其他更想了解的對象了吧？”
範蜜趴着嗯：“他說他有讓他微動了心的女孩子了。”
喬宇哇一聲：“不是吧，讓他微動心的女孩兒，是誰。”
範蜜擡起頭把帽子戴好，看他：“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什麽樣的女孩兒。”
喬宇再哇一聲，把這個消息發到了朋友群：“據說盛老大有微動心的女孩兒了。”
喬宇也是認識向北跟周琦的，都一個圈子混的好朋友。向北看到信息，樂，@周琦再@前幾天一起吃飯的美食家：“女孩兒可能是誰，咱們三個應該是最清楚的了。”
喬宇@向北：“誰？”
向北正想要不要敲出宋萊名字，還沒敲，許久不怎麽冒泡的盛浦周親自回應了，@向北：“就此打住，別亂說話。是誰你們并不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