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聖彼斯街殺人案(11)
七三首先進門, 但是面對楚以淅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的身份是游客, 在線索這一點上跟別人比起來那是弱項。
房間裏肯定是沒有線索能夠使用,七三只能憑借系統添加的部分游戲人物的記憶, 思索道:“嗯……我的線索就是,我曾經在晚上出門撞到過伯爵。”
“撞到過?”
七三點了點頭,“對, 伯爵神色慌張的往外走, 像是……有什麽人在他身後追他一樣。”
說了這些,七三仔細想了想還有沒有別的被忘卻的線索,但是細細想來就是沒有了,“然後就沒有別的了。”
楚以淅把七三說到的話寫在筆記本上,說:“好, 我知道了, 你出去換人進來吧。”
七三一出門,便和吳燦燦一起下樓休息, 吳燦燦的身份和七三是一樣的,他手裏的線索還沒有七三多呢, 所以也就沒必要繼續站在這裏浪費時間, 更何況剛才被點名拒絕, 吳燦燦也拉不下這個臉。
摩爾諾走進來, 直接說道:“我沒什麽特別的線索, 我一個女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樓下打掃衛生, 不過……我和菲力曾經有一個日記本, 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用的,但是……”
楚以淅還想追問那個筆記本的那榮,此刻聽見這個但是就明白是怎麽個意思了。
楚以淅:“被菲力帶走了?”
“嗯,好像是的。”摩爾諾也不太清楚,可那是最可能的結果,因為她之前在房間還看到過那本日記,原本以為就是個擺設,她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等丢了才發現不對。
摩爾諾也是懊惱極了。
楚以淅依次記錄,在發現屍體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那個日記本,也就是說日記本很有可能被兇手拿走了,這麽一來,那個日記基本則很有可能記錄了重要線索。
裴小麥這幾天一直情緒低迷,這次總結線索自然也沒有她,最後一個張羅路進來。
張羅路擡手遞過來一個小紙包,“我的房間有一些打胎藥的粉末。”
楚以淅:“……”
哈?
WTF!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紙包上面刻意标明了打胎藥三個字,好像生怕拿錯一樣,張羅路解釋道:“這個藥是我在很多調料粉連發現的,因為我是廚師嘛,除了日常做飯沒事也要練習對調味的掌控,所以我的房間有很多調料。”
“我知道了……”莫名出現個打胎藥,楚以淅感覺心态都崩了。
這個打胎藥總不可能是給那些女傭的,那現在別墅內就剩下游客和夫人,最後就是他自己。
而這個游客也是屬于客人的身份存在,給客人喂打胎藥也不正常,所以,這個藥也就只有他和夫人能夠吃下。
想到這,楚以淅臉都黑了。
張羅路見楚以淅這樣,不免也挑起緊張的情緒,“怎麽了……這個線索很嚴重嗎?”
楚以淅搖了搖頭,拿着筆記本起身說:“沒事,差不多了,先出去吧。”
能夠拿出來的線索并不多,但是也提供了新的思路,比如那個打胎藥……
這連避孕藥都不是了,上來就打胎,你給我一個避孕藥做個過度也好啊。
下了樓,周硯見楚以淅臉色不好,連忙問道:“怎麽了?”
楚以淅一言不發的把打胎藥給了他。
周硯:“……”
周硯啪的一下把打胎藥摔在桌子上:“誰的?!”
“啊?”
“孩子是誰的?!”
楚以淅:“……”
日你媽賣批呦。
戲精又犯病了,楚以淅雙手環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孫媛的,她是我的男仆,我們關系比較親密。”
正在嗑瓜子的孫媛:“……???”
什麽玩意?
“诶,不是,等一下,關我屁事?!”孫媛慌張的看着周硯靠近,我就嗑個瓜子看個戲,怎麽還把我給拉進去了呢?!
楚以淅把周硯拉回來,說:“現在的情況,大概已經清楚了,栗子然的推測沒錯,我應該和你有私情,然後還懷孕了,女傭在貼身伺候的時候知道了這件事,其實我更傾向于打胎的時候被女傭發現了,要不然不至于丢了日記本。”
“廚師把打胎藥放在飯裏,由我吃下去,七三提到過她看見伯爵慌慌張張的出門,應該也是發現了打胎這件事,廚師長怕事情暴露,于是殺人滅口。”
楚以淅聳了聳肩:“把現在的線索聯系起來,就是這樣了。”
雖然對于他扮演的這個角色曾經堕胎有點難以接受,但是該來的總是會來。
周硯摩擦着下颌若有所思道:“如果這個游戲的時間節點在發現懷孕準備堕胎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能感受一下……?”
楚以淅:“……”
停下你那個危險的想法!
“哈,我就說,這個廚師長果然有問題!”七三冷笑道,“正常人怎麽可能分辨不了人和豬肉的區別!?”
廚師打了個哈切,無奈的說:“真的不是我。”
七三:“我呸!你給我閉嘴吧!”
周硯見楚以淅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湊過去問道:“在想什麽?”
楚以淅實現茫然沒有焦距,恍惚的看着茶幾上的咖啡,“你說……為什麽第一天夫人晚上并沒有出現呢。”
“可能因為晚上的米娅?”
“不,不對。”楚以淅搖了搖頭,“米娅死亡時間在夫人出現之後,米娅應該不算在第一天詢問之內,現在是第三天。”
周硯也察覺出不對,沉聲道:“你在懷疑什麽?”
楚以淅的目光緩緩掃過衆人,“兇手,從不知道自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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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夫人準時從樓上下來,這次她沒有讓楚以淅過去,端坐在沙發上喝着咖啡。
衆人都沒敢說話,就怕說錯一個字成了待宰的羔羊,夫人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端莊無害,滿滿的喝完一杯咖啡,夫人接過克裏斯手中的手絹擦了擦嘴,問:“怎麽樣?查出殺害我丈夫的兇手是誰了嗎?”
楚以淅說:“兇手是……”
名字還沒說出,樓上裴小麥沖下來大喊道:“廚師長!是廚師長殺了伯爵!”
楚以淅一怔,看向她,沒再說話。
兇手是否是廚師長誰都不能确定,楚以淅選擇自己開口也是有一種以身試險的意思,但是現在,裴小麥這是什麽意思?
裴小麥挑釁的看着他,“怎麽,害怕我搶了你的功勞?呵呵……我告訴你,這種線索,誰先說是誰的,你也怪不得我。”
楚以淅淡淡道:“你高興就好。”
反正線索正确總是能夠出去的,沒必要着急。
夫人挑起眉毛,“廚師長?”
裴小麥說:“對!就是他,伯爵撞破了廚師長給小姐下藥,廚師長不想把小姐懷孕的事情透露出去,為了封口才殺了他!”
婦人冷笑一聲:“呵……”
完了!
只這一聲,楚以淅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推力有問題,廚師長不是真正的兇手?!
楚以淅看着廚師長一派淡然的模樣,像是早就已經斷定了會是這樣的結局,可他又是怎麽肯定的呢?!
楚以淅搞不懂了。
“你真當我是老糊塗了?”夫人随手把咖啡杯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順着裴小麥的臉頰滑落,兩三顆小巧的佘思子在地上滾落,裴小麥吓得連連後退,卻因為腿傷而跌倒在地,狼狽不堪!
“啊!”
“克裏斯,給她點教訓嘗嘗!”說完,夫人直接邁過裴小麥,冷着臉朝樓上走去。
裴小麥見克裏斯緩緩靠近,慌張的向後爬去,“不,不是……你別過來!”
“不是我說的,是楚以淅說的你們不能怪我!別過來!啊!”無論裴小麥怎麽掙紮,卻依舊是被克裏斯抓住了小腿,“啊!放開,放開我啊!”
克裏斯充耳不聞,拖着裴小麥像是拖拽着一個破碎的布娃娃,直接把人帶到了廚房。
煮湯的鍋裏沸騰着熱水不斷冒着大泡,香濃的骨湯氣息在廚房之內蔓延。
“你……你要幹什麽?”
“楚以淅!楚以淅你瞎了嗎?!還不快救我!”裴小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距離那口巨大的糖果越來越近,心跳巨快,膨脹的心髒仿佛要從嗓子眼竄出來,餘光掃見楚以淅正淡然的站在一旁,當即怒道:“都是以為因為你,你個賤·人,你算什麽男人!”
楚以淅還沒等開口,就見廚師長突然竄了起來,幫着克裏斯一起,将裴小麥頭朝下塞了進去!
裴小麥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肉體淹沒在骨湯之中,雙腿掙動兩下,停了下來。
克裏斯随意擡手,将她全身沒入,蓋上了蓋子。
舉止優雅的從口袋裏拿出手絹,細細的擦拭着每根手指,旋即将髒了的手絹丢棄在鍋蓋之上,轉身離去。
即使克裏斯離開,衆人都半天沒反應過來。
“嘔……”吳燦燦沒忍住,抱着牆角的垃圾桶吐的天昏地暗,仿佛是想把之前吃進去的肉都吐出來,但是早已經消化的東西,縱使她把胃吐出來,結果都是一樣的。
廚師長緩緩起身,打開蓋子,用勺子攪合攪合,聞着裏面傳來的香氣,滿意的勾起了嘴角,“回去休息吧。湯熬一晚上,味道會比較濃。”
他竟然是打算明天把這個給他們吃嗎?
楚以淅閉上雙眼不忍再看,“走了。”
“嗯。”
孫媛也是有些一言難盡,看了看手裏拿着的瓜子,都沒胃口吃了。
孫媛說:“咱們也回房間吧。”
在別墅這邊帶着的話,那就只有管家的房間。
北木擎:“好。”
躺在床上,楚以淅腦子裏還回想着這次事情,那個提示的線索到現在都還沒有用到,他仿佛遺漏了一點,而那一點,将是決定本次游戲的結果。
“周硯!你有沒有想到什麽?”楚以淅翻了個身,看着身邊的男人,身為一個老玩家,總不會像他這樣糾結這些吧。
周硯也只是有個猜測,但是楚以淅既然問了,那他也不會有所保留,“你知道第一個進來這個游戲的是誰嗎?”
楚以淅:“不知道。”
他一來就直接出現在夫人身邊,哪有時間知道。
“我問了他們,都說一來就看見廚師長在了。”周硯說:“而且,你知道廚師長叫什麽嗎?”
叫什麽?楚以淅突然一愣,他知道每個人,活着的,死了的,所有人的名字他都知道,但是廚師長,從一開始就是稱呼他為廚師長而已!
他們很理所應當的接受了廚師長沒有名字的事實!
楚以淅:“那廚師長的身份果然是有問題的!”
周硯到時候沒又否認他這句話,“身份是有問題沒錯,但是答案卻不是廚師長是兇手。”
“廚師長不一定是兇手,兇手卻一定是廚師長嗎?”楚以淅都快把自己給搞亂了,是還是不是?
周硯翻身坐了起來,把筆記本翻開,“而且你想,我們鬼怪的事情并沒有利用上,還有那瓶香水,這個味道你還記得在什麽地方聞到過嗎?”
楚以淅沉思片刻,卻想不到自己曾經在什麽地方嗅到過這種味道,但是說起來又很熟悉,就像是很親近……
親近?
楚以淅突然想到了他去送飯的時候,夫人房間裏的味道:“夫人的身上。”
“夫人身上有香水的氣味!”
周硯輕聲‘嗯’了一下,旋即打開筆記本記錄摩爾諾那一頁,“而且,我後來想想,伯爵在看見廚師長在給小姐的飯裏下打胎藥所以慌張的要跑,但是身為父親,他有什麽可慌張的?這個時候不應該去找自己閨女嗎?”
“孩子如果是管家的,或者是任何人的,他都沒必要慌張,所以……”
楚以淅驟然張大了雙眸,開口之間,語氣艱澀的可怕,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想法,“孩子是伯爵的?!”
周硯沉聲說:“很有可能。”
這也就能理解伯爵為什麽慌張。
楚以淅嘆了口氣,感覺疲憊到不行,這個游戲真的太燒腦了……
“好了,我還有一個猜測,等明天再去一趟聖彼斯街,應該就會有答案。”周硯把筆記本放好,細心的掖上被角,“現在,先睡覺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嗯。”
然而,楚以淅還沒等閉上眼睛,就聽見樓下傳來一聲尖叫。
“啊!!!七三你幹什麽?!”
周硯快速翻身下床,“吳燦燦的聲音。”
“下去看看。”
樓下已經聚集了一大幫人,此刻正站在廚房門口往裏探着腦袋,卻只敢遠看不敢靠近。
周硯走過去問:“怎麽了?”
摩爾諾一看是楚以淅來了,連忙說:“殺人了,七三他把廚師長給殺了!”
廚師長!?
楚以淅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從人群中擠進去,然而還是來晚了,廚師長倒在血泊之中,面帶微笑,卻始終沒有閉上眼睛,頗有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而七三,正滿身是血的拎着刀叉喘息,感覺到楚以淅的視線,他慌張的為自己辯解,“我看見,他在吃東西,他還要把那鍋湯給我喝,我一時氣急,就……對不起。”
“我太惡心了,我實在受不了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吃了那種東西,七三恨不得把自己的胃給挖出來好好清理,然是在看見廚師長依舊想拿這種東西給他們吃的時候,他徹底崩潰了。
楚以淅也知道這件事怪不了他,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斷定廚師長有問題,這個時候殺了廚師長,變數實在是太大了,“你不應該……”
“我知道,但是我……啊!!!”七三的尾音驟然化為一聲慘叫,“啊啊啊!好燙,好熱!什麽東西?!”
“哇!”七三嘔出一口鮮血,‘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血液不斷從口中溢出,襯衫裏面眼見得漸漸平緩,消失,血跡從衣服之中流淌出來……
七三雙目失身,渾身都開始冒出騰騰熱氣,白煙絮繞在他身體周圍,七三顫抖着嘴唇說:“好熱……救……救命。”
随着熱氣将他整個包裹,他們已經看不見七三,唯一能看見的東西就是不斷從白霧之中落下的鮮血。
不知過了多久,霧氣散開,徒留在原地的就只有七三穿的那身衣服,還有……一灘鮮紅的血跡。
之後,廚師長輕描淡寫的擦了擦臉上粘上的血滴,笑道:“大家聚在這裏,是餓了嗎?想來點夜宵?”
“晚安。”楚以淅匆匆說了一句,扭頭就走。
身後那些人也如同魚鳥一般哄散。
每個人都按捺不住指尖的顫抖,太……太恐怖了。
那一抹微笑注定成為每天噩夢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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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以淅醒來以後沒有下樓吃飯,反而是在樓上吃了點零食,他是真不想下去吃那些怪物一樣的東西,太惡心了。
楚以淅踩着點下樓,就見他們正圍着餐桌吃飯,一股濃濃的香精味道,還沒靠近就聞到了。
偏偏這些人還吃的開心,真是可憐見的。
吳燦燦:“只要不是那鍋湯,讓我吃什麽都行。”
張羅路無比贊同他的話,“對,即使吃的這個不好吃,那好歹也是能吃的東西,總比那玩意好。”
楚以淅見他們這種東西視為唯一能吃就覺得好笑,“也沒那麽難吃吧,廚師長也只是愛加一些佘思子,一種調味品,而已……”
佘思子?
臉上的微笑僵硬在嘴角,楚以淅登時頓住。
“你父親做菜也愛加這種東西,湯湯水水的飯食,更是少不了這佘思子。”
夫人的話不斷在耳邊回蕩,楚以淅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麽清晰明顯的顯示諾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
“怎麽了?”周硯見楚以淅這個動作,連忙把他的手拉下來,握在手中“怎麽還開始自殘了呢?”
楚以淅:“……”
少扯!
“我知道了,我知道誰是兇手了!”楚以淅現在激動無比,怪不得夫人在知道小姐懷孕這件事以後沒有太過于驚訝,只因為她之前就知道!
怪不得,兇手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兇手,自己殺了自己,誰會知道兇手是誰?
楚以淅問:“你還記得米娅是怎麽死的嗎?”
“填入水泥?”
“對,她是自己,把自己填進去的。”楚以淅微笑着跑上樓,“走!去找夫人!”
孫媛一臉懵逼,還有這種操作啊,“啊?可以上去主動找嗎?”
“可以。”楚以淅知道房間在哪,直接帶着衆人走到了房間,敲了敲門,“母親,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母親!開門啊母親!”
北木擎見他敲了半天門都沒一點回應,問:“是不是時間不到不能開啊?”
“不,這個游戲時間本就不對。”楚以淅說:“夫人出現的時間,死人的時間,哪怕是最終結束時間都是有問題的。”
“十天是出嫁,夫人知道自己女兒有這種醜事,肯定是要急于嫁出去的,那可能拖這麽長時間,這個時間就是用來迷惑我們,給玩家一種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慢慢來的錯覺,實際上,為了不讓這件事宣揚出去,我們所有人都得帶着這個秘密在這陪葬!”
話說的越發兇狠,楚以淅加快了敲門的力度,“開門,母親你開門啊!”
‘咔噠’
房門悄然開啓一個縫隙,克裏斯的臉透過門縫看他,“小姐?”
楚以淅:“母親呢?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克裏斯打開門,看着在場衆人,他雖然是面無表情,但是不知怎麽,落在楚以淅眼裏總是有一點冷意,“跟我來吧。”
夫人這個時間還沒起床,此刻正躺在床上喝咖啡,那咖啡杯仿佛刻在了夫人手上一樣,根本離不開。
濃濃的佘思子味道再加上那瓶香水,楚以淅更加斷定了自己的猜測。
“大早晨打擾本夫人的清淨,楚兒,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夫人慢條斯理的順着頭發,輕聲問道:“那麽兇手是誰呢?”
夫人這番話說的,頗有一種,你說錯了,我就地處決你的感覺。
然楚以淅十分淡定,只微微一笑,蔥白修長的手指掠過衆人面容,最後落在廚師長那張泰然若定的臉上,“兇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