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霸跪地陳述冤情
辦了二叔和老潘的身後事，賀輝就選了日子拜我為師，還因為拜師請了幾桌，雖是粗茶淡飯，衆人吃得也高興。拜師時我沒和賀輝說我的門派，是不敢說，我決定兩頭都瞞着，到瞞不住的時候再說。拜師是在我家進行的，賀輝和他的徒弟帶來了一切要用的東西，等事情妥了，賀輝一定要接我去他家住幾天，盛情難卻，我便跟了過去，每晚我和他睡一起，他便和我說起安龍山的故事，他很擔憂，怕那水怪出來害人，我說我也沒有辦法，到出事的時候再說。
我一直住到過年他才放我回家，正月他給我來拜年，又接我去他家住了幾天，他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以成家，我過去時，他兒子媳婦對我恭恭敬敬，倒是很有家教。
正月十五快到的時候，我準備回城裏了，我要回城裏讀書，很久沒見大膽了，我也有點想他，再有，也不知道王梁夫婦收手沒，或被抓了沒有，如果沒有，不知道又死了多少冤魂，這件事情我也必須去處理。于是我和父母告別，背上行囊，和家人揮揮手，叫他們保重，我便踏上行程，出了村口，賀輝等在那兒，他又送了我一程。直到我苦勸他他才作罷，他拿出一個用手絹包得緊緊的小包，他說：“師父信任我，只跟我說過在城裏是讀書，讀書要錢用，這是我給師父的一點意思，望師父不要推卻。”
我接過錢，心裏很感動，我說：“賀輝，謝謝你，你對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賀輝一下握住我的手說：“你是我師父啊！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師父已經對我很好了，無論什麽都毫無保留的告訴我，能做你徒弟，我真的很滿足了，所以，孝敬師父是我應該做的。”
我倆握着手，久久的不想分開，我長這麽大，這麽無微不至關心我的，也就是賀輝了，所以我才這麽感動，我放開賀輝，和他告別，然後一個人走到鎮上，上了公共汽車，往龍城縣走去。
因為是下午回的城，車子半路出了點事，我黃昏才到城裏，大膽不知道我會回來，我怕大膽沒煮我飯，我買了兩斤元宵回家。我到達我住的街道時，發現我們這條街比我走的時候更熱鬧，沒想到我只是三個多月不在，街道完全變了樣，雖是黃昏，街上到處都是人，有包子鋪，又加了一個餃子鋪。生意甚是紅火，我從餃子鋪經過，一眼被趙珊看見，趙珊笑着喊我：“哎，小東家，你不是回哈爾濱了嗎？就回來了啊！快進來，珊姐請你吃餃子，我們這可是北方大餃，皮薄肉餡多，都是新鮮的山羊肉。”
趙珊店子招牌寫的是東北大餃，店裏很多人在吃，我早聞出那氣味不對，知道他們夫婦還在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沒想到又開了一家店，我心中湧起怒火，卻又不好發作，看來，全城的人都吃上人肉了，這對夫婦太可惡，真的該死，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不露聲色笑着說：“不了，好久沒見大膽了，我先回家看看，有時間再過來。”趙珊嬌笑一聲說：“你家大膽啊，如今也不老實了，你回家可要小心了。”我受不了餃子館氣味，邊走邊說：“你忙，我先回家，有時間再聊。”
趙珊點點頭，去招呼進去的客人，我忙走了過去，過了餃子館，還有幾家店鋪已經關門，門衛的吊燈在寒風下一搖一擺，與身後的餃子館相比，甚是凄涼。過了這幾間店鋪，就看見我家和對面的包子鋪，包子鋪大門緊鎖，那挂門上的燈泡雖然很亮，卻還是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而裏面好像鬼影重重，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像是在向我哭訴，我嘆了一口氣，往家走去，家裏窗戶上微微透着光，我剛想喊大膽，卻發現大門虛掩，我決定給大膽一個驚喜。
我推開大門，廳堂裏沒人，只在大膽房裏有燈光透出，我悄悄的往他房裏走去，他的房門虛掩，房裏傳出電視機的聲音，電視裏一個女人嗲嗲的聲音，他裏面那張老床發出吱吱的響聲，沒想到大膽買了電視機，這麽早就躺在床上看電視，他也太入迷了吧，大門還沒關呢。我推開房門，往床上看去，頓時心噗噗直跳，只見在大膽的床上，大膽壓着一個女人，那女人在他身下浪笑，兩團白花花的肉在床上顫動，那女人面對房門，看見我進來，臉上很是震怒，給了大膽一個耳光，一把推開他，用被子蓋住自己。
大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想想總有原因，他滿臉怒容回頭一看，見是我，他拉下臉對我說：“你怎麽就回來了，冒冒失失的，也不喊我一聲，越大越不會做事了。”
大膽也不喊我二爺了，他光着身子毫不掩飾，我被他羞得滿臉通紅，也來不及回答他，趕忙出來進了我的房間。我這才想到，剛剛大門上貼了大紅喜字，我以為是過年大膽貼點喜氣，沒想到大膽已經和人成親，我心想，你成親總在師父和我互換身體之後啊！如果師父在時你成親，師父不會不跟我說的，你成親也該騎單車來鄉下通知我一聲，我就會提前回來幫你張羅的，這大膽，難道忘記我是他二爺了嗎？
我進房間時，看見我床上非常淩亂，被子都髒兮兮的沒洗，床上有小孩的衣服，床下有小孩的鞋子，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這裏有小孩住過。我正不知道如何收拾這殘局，大膽進來了。他穿上了衣服，進來就對我說：“純陽你不是說可能要過了十五才過來嗎？你看，我房子都沒給你收拾，孩子們去了外婆家裏，我想着明天才給你收拾呢，這樣吧，你先胡亂睡一晚，明天再想辦法。”大膽說完，也沒問我吃了東西沒就出去了，他關了大門，只聽他房門砰的一下關上，屋裏頓時清淨了。
我後來才知道，師父做我替身走後，大膽就和那女人結婚了，女人是大膽廠裏的，死了老公，早就和大膽有意了，她和大膽有了關系後，大膽對她到了癡迷的程度，那女人有心機，要大膽把和她在一起的事情瞞着我，還逼他把房産證過到女人手裏，大膽色迷心竅，對女人言聽計從，所以對我的态度變了很多。床上很髒，還有尿騷味，我根本就不可能睡在上面，于是，我幹脆打坐一陣，準備等夜深了去對面打探打探。
道家素有穿牆之術，我們震雷門也有，我也曾用心學過，太師祖曾說以我的資質應該會了，但他說，穿牆術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做得不好只過去一半身子被人看見尴尬不說，回去會很痛。我雖會了，但從未試過，怕出洋相，我想等我等下過去，如果對面關門了，我得試試看，反正夜裏，根本沒人注意。
我打坐剛剛入定，趙一霸就過來了，他一下跪在我面前說：“先生一去這麽久，害我等孤苦伶仃做游蕩鬼，如今被趙珊夫婦殺死的人已經有四十多個，雖然都是些好吃懶做之人，畢竟也命不該亡。趙珊夫婦極其殘忍，我們的屍骨都被他丢在後院，他把院子用紅磚砌了夾牆，屍骨都丢在夾牆裏面，我們枉死，懇求先生為我們報仇，不要讓他們殘害人命，還求先生超度我們。”
沒想到我這一走，竟然讓王梁夫婦害了這麽多人，我說：“你放心，今晚我就去查查，我不會再讓他們如此猖狂了，只是我不知道我的穿牆術靈不靈。”這時，我的拐杖跳了出來，裏面的鬼對我說：“主人，這個容易，你用遁牆術，你帶上我，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笑了笑問他：“你難道還有這種本事？那感情好，我帶你過去看看，說不定你還真能幫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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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很委屈的說：“我一直在幫主人呢，那天降馬三，要不是我死死拖住馬三魂魄，怕讓他逃走了，主人才能如此順利做了他，我幫了主人，原來主人根本不知道啊！難怪主人一直不要我，害我到處流浪，原來主人嫌我沒用啊！”
拐杖裏的鬼聲音委屈，對我有點不滿，我忙說：“不是這樣的，我一直想把你留在身邊，只是好事多磨，你這麽好，我哪能不要你，好了，別生氣了，我再也不會丢棄你了。”
那拐杖鬼倒也好哄，見我說再也不丢掉他，很是開心，我對趙一霸說：“你去告訴那些被王梁殺害的人，我幫你們報仇後，還會做道場超度他你們，讓你們早入輪回，免得整日在這裏游蕩，吓着生人。”
趙一霸給我磕頭後，架着光禿禿的骨架走了，我則繼續打坐，十點半的時候醒來，我想想正是王梁和趙珊作惡的時間，我帶了拐杖，和拐杖鬼走出家中，往對面包子鋪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