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主調

第9章 ☆、番外

洛拉的母親在洛拉還小的時候去世了，但是洛拉記得那如同陽光般溫暖的感覺。她是從未出生起就備受期待的孩子，但也正是她的緣故，母親産後惡露不止，拖了幾年還是不行了。母親死後，父親把洛拉當做是母親生命的延續。緩慢地，洛拉開始長大，那種父親對女兒的愛變成男人對女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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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小女孩，穿着蓬蓬的霧藍色長裙坐在柔軟的單人靠背椅上看着啓蒙讀物。房間四周站着仆人，時刻等候吩咐。洛拉在若有若無的視線下，直着背、坐姿端莊的翻着書頁。她很想找父親玩耍，但父親很忙，他要工作。工作比洛拉重要嗎？洛拉不是很懂，但是碰壁次數多了，她知道她無法和一個男人的野心相比較了。所以她會乖巧、優秀，希望借此讓父親關注她、誇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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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一直坐在餐桌上，她梳着小辮，垂眼等待裏希斯的歸來，已經過了飯點了。放在角落的大擺鐘‘嗒嗒’的走着時間。

“Papa！”洛拉聽到門外熟悉的腳步聲，起身，小跑撲到了來人的懷裏。她揚起甜甜地笑臉，問道：“Papa，您用過餐了嗎？”

正處壯年的男人帶着棕黑色的假發，他摸了摸洛拉的頭，有些疲憊地回應洛拉，他說：“嗯，在外面用過了。”

“那Papa要不要陪我多坐一會？今天廚娘做了好吃的甜點。”洛拉

“不了，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裏希斯面色柔和的看着洛拉，餘光掃到了桌上未動的菜肴，他對洛拉身後的女管家諾瑪囑咐道：“好好照顧小姐，按時吃飯，如果我沒回來不用等我。”

諾瑪：“是的，老爺。”

洛拉看着父親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匆匆離開了餐廳去了書房。洛拉回到位置上，空曠的大廳冰冷的吓人，她垂下眼睑，用餐刀切着廚房重熱過的食物，告訴自己眼淚不要滴下來，保持優秀。不要大哭大鬧，父親向來是不喜歡這樣的孩子的，他今天很累了，還有工作，所以不能陪你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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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餐，洛拉用着羽毛筆練着字，時不時發呆一會兒。很快，到了上床時間，洛拉洗漱完後，上床。諾瑪坐在床頭邊的椅子上給她念着童話書。洛拉頭枕着柔軟的枕頭，紅發遮着在臉，顯得她臉越發小巧精致。

“……”

“從此，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永遠永遠……”諾瑪念完故事，合上書。

“諾瑪，永遠有多遠？”洛拉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頭看着女管家。

諾瑪臉龐紅潤，不像之後蒼白着臉的她。此時諾瑪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慈愛地看着洛拉，回答道：“永遠，比人的一輩子還要長。像太陽一樣，每日都會出現。”

洛拉追問：“……真的會永遠幸福下去嗎？”

諾瑪：“當然，小姐。真愛總是能夠戰勝一切的。”女管家起身，愛憐地吻了吻洛拉的額頭，說道：“晚安，小姐。生日快樂。”

洛拉小聲回答：“謝謝你，諾瑪。晚安。”

諾瑪：“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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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确認四周一片寂靜之後，裝睡的洛拉将自己悶在被子裏，咬着嘴不敢哭出聲，默默流着眼淚。她閉上眼，深呼吸，希望克制住自己，越克制，越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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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腫着眼的洛拉起床，收到了父親遲來的禮物——一匹板栗色的小母馬。洛拉很喜歡那匹小馬，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凱琳娜。

她再大一些後，有了騎術課。在馬上奔跑時，那種迎着希望、放逐、自由的感覺沖散了壓抑的絕望。但下馬後，她依舊是一名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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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第一次見到格雷諾耶的時候，那個人就坐在板凳上，用手将每一朵花安置在油脂板上。陽光從透氣窗照射下來到花堆上，他坐在角落裏陽光照射不到的位置，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但洛拉看到了。他顯得很舒适、非常享受這份工作。粉塵在橘黃暖的光線下跳躍着，洛拉提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大膽的要求，試一試這份工作。

洛拉坐在格雷諾耶的對面，時不時偷瞄一眼他。他并不英俊，臉上和身上還有一些由于經常工作壓出的深色繭子、傷痕，臉看着很稚嫩、還有些愚笨、不開竅。

洛拉緩慢的做着工作，每一秒都如坐針氈，想着起身離開，但腦子卻在叫嚣着，再多留一會吧，多留在這看着很舒服的少年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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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沒想過格雷諾耶會來找她，并且如此大膽、放肆。心中有絲竊喜，原來他同我想的是一樣的？他也很注意我嗎？

格雷諾耶察覺到有人來時，洛拉應該叫格雷諾耶走的，但是她卻握住了格雷諾耶的手，叫他帶自己逃跑，真是瘋了。還瘋的那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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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諾耶找到洛拉之後，他們去了巴黎。他們擁有了一個小房間，是住在一位香水師的地下室，格雷諾耶想用制作出的那瓶香水去得到一座大莊園，但被洛拉拒絕了。洛拉并不想多事，住在這并不會太久，她有帶出來的首飾，可以典賣。

洛拉被裏希斯派出來的找到了，不是因為她賣出的首飾，她很小心在格雷諾耶保護下去黑市賣的。是借住的那名香水師，他想占有格雷諾耶制作出的那些平庸香水，多麽愚蠢。

這時格雷諾耶正式第一次在他人面前使用制作出的香水，洛拉那次不算，那是誤聞。裏希斯瘋了，在巴黎找到女兒的蹤跡，然後侍從回複他說，小姐是天使。

裏希斯雙眼充斥着血絲，他拂掉了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他吼道：“找到她！給我找到她！”我的洛拉……裏希斯給自己倒了杯烈酒，來舒緩內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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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和格雷諾耶結婚了，在教堂裏，只有二人和牧師、樂隊，伴郎和伴娘是匆忙間從街上拉來的路人。

交換誓言和對戒後，兩人紅着臉輕輕碰觸了一下對方的嘴唇。

洛拉不再反對格雷諾耶使用香水，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更何況，他們該給孩子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洛拉不知道格雷諾耶怎麽做到的，或許是他塗着香水直接走到了王宮裏去面見國王也說不準，他變成了一個貴族，并且擁有了一大塊地。想必國王醒後，礙于面子，沒有再傳喚過格雷諾耶。看上洛拉的一個大貴族，試圖用權勢搶走洛拉，格雷諾耶塗着香水面見國王，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貴族。國王也很樂意得到那位貴族的遺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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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生下第二個孩子後，她認回了裏希斯。那時候，裏希斯和一名小貴族的女兒結了婚，有了個兒子，洛拉對同父異母小了很多的弟弟并沒有什麽感覺。

裏希斯對洛拉嫁的人并不是很滿意，因為格雷諾耶無法給他的事業提供幫助，但礙于對方是貴族，他也做不了什麽。

裏希斯老了很多，野心也淡了很多。他對洛拉能夠回家，還是顯得高興的。

孟德斯鸠侯爵還登門拜訪過，顯然他想見洛拉，但洛拉出門去拜訪已為人婦的女友們，躲開了。雙胞胎姐妹中的妹妹法蘭希絲沒有死，她被姐姐護着。西維爾将人拖到小潭水邊，沒有扔進去。活下來的法蘭希絲現在在修道院，成為了修女。她感謝上帝，于是她嫁給了上帝。她過得也不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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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還是非常喜愛騎馬，她有預感過她會這麽死去。

洛拉最大的孩子——阿比蓋爾已經從學校畢業出來，憑借着才能和好相貌，一躍成為國王最喜愛的臣子。洛拉唯一擔心的是，這麽多家淑女，該挑選哪家的好？

又過了幾年，格雷諾耶喜歡上了旅行，他和洛拉兩人乘船到了異國，收集香料和品嘗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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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拉去世後，格雷諾耶打開櫃子，拿出一管一管的試管瓶，不是他制作的香水，是洛拉的味道。他打開其中一個瓶塞，那種熟悉的香味和被愛着的感覺撫慰了他的心。

洛拉生前哄着格雷諾耶每年給她儲存一次香味，也算是一種夫妻情|趣，有幾次塗着塗着兩人就滾到了床上。

沒有洛拉的味道，格雷諾耶很難入睡，天還在灰白中掙紮，格雷諾耶就醒了。他做了一個很短的好夢，夢到了洛拉。他在窗邊含苞欲放的薔薇花摘下了一朵開得最好的，出門了。像洛拉懷念自己的母親一樣，格雷諾耶也懷念着洛拉。

那麽，你說，格雷諾耶有沒有學會愛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還會有一到兩篇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