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蕭琦今日很閑，得了通知立刻快馬加鞭趕來孫家，身上的戎裝都來不及換下就跑了過來，一雙眸子泛着冷酷狠辣的光芒，一身的驚天的殺氣毫不遮掩，到讓李氏和孫夫人驚的駭了一跳。
他大跨步的上前，先上下打量了若兮，問道：“你還好麽？”
柳若兮看到他的那一剎那眼圈有些紅，強自忍住了，點點頭，“這人一竄出來就被紅菱逮住了，我什麽事都沒有你莫擔心。”
蕭琦來的時候已經聽紅菱都交代過了，他略微點頭多餘的并沒有問，轉頭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男子，照着胸口就是一腳，男子哇的一聲，控制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軟倒在地上氣若游絲。
李氏和孫夫人下的臉色發白，此刻才真的意識到武将的威能并不是開玩笑的，絕不是文官之家可以理解的強悍兇狠。
蕭琦力度把握的非常精準，既讓這人受了傷卻又不至于昏過去，昏過去還怎麽問呢？
“去把那個下作的女人帶過來，還有馬家夫妻二人，我親自處理此事。”蕭琦一字一句的吩咐着，完全不管李氏和孫夫人都比他歲數大，上位者的強勢态度讓人在瞬間就有了很深的壓迫感。
孫夫人咽了口吐沫。慌亂的揮揮手，使了個眼色讓去找人，同時也是暗示婆子趕緊去找她當家的過來，這個蕭琦也太吓人了，這是要吃人啊！只覺得自己腿肚子都打轉了。
她自問自己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宮裏的宴會都跑了不知多少趟了，太後也曾召見過。那只是緊張些。可如今見了蕭琦卻是渾身發軟手發顫心裏慌得要命，牙齒咯咯的打顫都控制不住自己。
蕭琦也不吭聲大刀金馬的坐在花園裏的石凳上，冷漠殺伐的氣息有些駭人。等馬慧玲和馬夫人被帶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氣勢淩冽如刀一般的蕭琦，惠玲傻傻的看着蕭琦，這樣的表哥讓她覺得很陌生。卻詭異的覺得很威武，很英雄。
“表哥。”惠玲癡癡的叫了一聲。當孫家的嬷嬷過來找自己的時候她就意識到自己做的事可能暴漏了，但她不後悔再選一次她仍然會這樣做。
蕭琦冷嗤一聲，“馬小姐，你我并不是表兄妹關系。你只是我二嬸的侄女，你和我三弟才是真正的表兄妹，往日你這麽喊我沒有糾正是給二嬸面子。不代表我就承認了。我和你也從沒有什麽打小的情分，請你以後也不要在對外人說什麽。我和你是大小的情分，也請你不要喊我表哥琦哥哥這樣暧昧的稱呼，我是定過親的人了，我和你沒有任何過往，我十歲就住在外祖家學武，十四歲跟随外祖父上戰場，你也不過是九歲在我家住過一陣子，談何發小的情分？簡直可笑之極！”
一番冷漠不近人情的宣告讓衆人瞪大了眼睛，從今以後更是向世人交代他和馬惠玲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馬惠玲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臉色蒼白如雪，身體承受不住的晃了一下，眼淚順腮而下，“表哥，你真的這麽狠心麽？”
馬氏夫妻兩個也是驚訝多過于生氣，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就惹得蕭琦勃然大怒了呢？
馬老爺上前一步，“世子，還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慧玲有不妥？我代她給你陪個不是，看在惠玲年紀還小的份上，原諒則個。”一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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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爺是個政客，很會鑽營的政客，心狠手辣什麽都敢幹，所以說他不是文官，而是标準的政客，文官有氣節，立場不同但氣節不能損，但政客則是投機分子，沒有立場沒有氣節沒有骨頭，哪有好事往哪鑽營，也是文官最不屑與之為伍的人。
馬老爺一番作态可算是将蕭琦逼到牆角裏，蕭琦年輕比馬老爺年歲小很多的，且又是親戚關系稱呼為長輩也不為過的，長輩給晚輩作揖賠罪，天大的罪也消了，讓外人看着只會是蕭琦不懂事，自大沒有規矩眼裏沒人了。
但蕭琦不吃這一套，連動都沒動硬是受了他這一禮，揮揮手很不屑的嘲諷道：“你是該賠罪，你閨女聯合這小子要毀了我未婚妻的名聲，證據确鑿，人賬并獲，你可有什麽話要說麽？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別怪我去皇上那裏告你一狀，馬家的教養真是好得不得了！”聲音裏帶着壓抑的怒氣，冰冷的聲調讓人不寒而栗。
馬老頭聽後也是大吃一驚，扭過頭去看向惠玲，心裏越發信了這話，剛才惠玲的表現就讓他心裏惴惴的，還期待是蕭琦過于苛刻了，再怎麽樣也不會想到自家女兒會如此膽大妄為。
要說之前也是傾向和蕭琦聯姻的，畢竟從人品能力上講，蕭琦在世家圈裏算是頂尖的人才了，上過戰場殺過敵，有紮紮實實的軍功再身，這些都是惹人豔羨的，那些說他是靠祖蔭上去的人都是不了解情況說風涼話。
實際上雖然是靖國候帶他去的軍營，得了個小官開始往上晉封，但武将和文人是不同的，有本事人才服你，沒本事你就條龍你也得趴着去，戰場上刀光劍影可不分你是皇親國戚還是販夫走卒，能活命就很不錯了，還能帶兵大獲全勝沒本事的人怎能如此？
因此他是滿心願意讓蕭琦成為自己女婿的，對惠玲常年住在安國候府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的，沒有多加管束，且賢妃娘娘也想拉攏蕭琦，此事若能水到渠成自然是最好了，誰能想到憑空冒出個商戶女來呢？
馬老頭看了看孫夫人，孫夫人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看她，要不是你閨女在我府邸裏做妖，我那至于如此沒臉。
此事正僵持着的時候，孫家嫡孫孫耀祖聽聞訊息後趕緊就過來了，一見面趕緊沖蕭琦和若兮作揖賠罪，“對不起來晚了，我都聽說了，我先給柳姑娘陪個罪，給世子道歉，是我管家不嚴出了這種事我難辭其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實在抱歉！”
說着轉過身沖着馬老爺就噴上了，“我說馬老爺你家閨女是怎麽回事，要作死去外邊去，幹什麽在我府裏做妖啊！從今往後我和你馬家斷絕往來，以後也不要再登我的門，我可受不起你們這樣的親戚。”
“就是，以後也別叫我什麽表姑姑，本來也不是多親的關系，不要亂認親戚的好。此事你馬家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好端端憑什麽要我們給你背黑鍋啊！”孫夫人看見惠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柳若兮一看，正适合自己也加把火了，輕飄飄的說道：“我可是苦主，你怎麽樣也得給我一個交代吧，不然我就去太後那告狀去，我娘是皇上親封的三品孺人，有資格進宮的。”
“李家不會幹看着的，柳家是我家幹親的，我希望能得到明确的答複，不然我夫君一定會彈劾馬家治家不嚴，內惟不修。”李氏适時添點柴。
馬老爺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了，這一個二個跟要債似得輪番上陣，一下子轟的他頭昏腦漲了，一時間臉皮紫漲難堪，吶吶不能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馬氏也是激憤之極，上去劈頭蓋臉就給惠玲扇了幾個巴掌，“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天下男人都死光了，非要跟一個商戶女搶人。”
“啊，娘，不要打了……。”惠玲被打的嗚咽哭泣着，拼命用手遮擋自己的面容。
李氏登時就怒了，“馬夫人慎言，嘴下留點口德，教導出這樣不知廉恥的閨女，馬家的規矩家風也實在不怎麽地吧！”她不屑的冷嘲一聲。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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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章割讓
馬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心火噌噌的往上冒，轉過頭對着惠玲噼裏啪啦又是兩個巴掌，扇的惠玲臉都腫了起來，她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嘴裏還一個勁罵着，“沒用的東西，要你有什麽用，賠錢貨！”
“嗚嗚嗚！我怎麽就成賠錢貨了，靠我賺錢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啊？你就是偏心，只顧着大哥根本沒有考慮我。”惠玲也被打急眼了，扯着脖子嘶聲力竭的哭吼着。
柳若兮勾起嘴角，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處母女紛争的大戲，尤其是看到惠玲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心裏真是痛快，可惜不能親自出手，不然一定會更解恨。
“我怎麽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拔這麽大，養的光鮮水嫩我還有錯了我？女兒本來就是個賠錢貨，你有什麽委屈的。幹出這種沒腦子的事還委屈，我沒打死你就是好的了。”馬氏兇狠的瞪了眼惠玲，大有殺人的趨勢。
“咳咳咳，都吵什麽給我閉嘴。”馬老爺不願意了，要打也是回家打，再說打哪也不能打臉啊，臉打壞了真成賠錢貨了。沒好氣的狠瞪了眼馬氏。
做那麽多年夫妻馬氏哪能不明白自家老爺的意思呢，心裏有些不服氣，不打臉抽狠點人家能放過咱們麽？
蕭琦看着他們鬧完了，這才幽幽的開口，“馬老爺打算給我個什麽樣的交代呢？”表情陰郁猶如幽冷如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聲音裏透着冰寒之氣，好似冰渣子落地，脆響。
馬老爺也有些頭疼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呢。若是安撫不好這位爺，那他是什麽事都能幹出來啊！
“您想怎麽辦？”馬老爺眼珠一轉把球踢了回去。
蕭琦冷笑一聲，眉毛一挑厲色道：“你馬家還欠我的銀子呢？我未婚妻受了驚吓怎麽樣也要來點補償吧。”
二房為啥欠了那麽多銀錢，二房哪來的錢呢？從公中挪用的，馬氏一直管家這也算老太太默許的，李氏知道的可沒辦法，她身體不行。老太太也不會讓她管家。銀錢一大部分都進宮給了賢妃了。家族出一個妃子是要供奉的，哪有那麽容易光靠漂亮臉蛋就能一路爬上高位，這裏面人脈銀錢家族勢力心計缺一不可。
“這？我一時之間真的拿不出那麽多來。”馬老爺閉着眼深深的嘆口氣。似乎是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話并沒有說死。
早在蕭琦一力扛下了所有的債務，想辦法把錢還上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壞事，還不起與馬家才是好事。還上了還有馬家什麽事，後續想要幹的事壓根也不用提了。人家早看透了。如今可不就落人家的套裏麽。
“這只是其一，其二馬惠玲從安國候府搬出去，至于其他的您看着辦吧。”蕭琦目光冰冷，就這麽饒了你美得慌呢。好戲在後頭呢。
“我只能拿出三十萬兩來，多的真沒有了。”馬老爺低着頭沉思良久後，給了個數字。
“江南那邊的船引可以用來抵賬麽？”蕭琦絲毫不肯讓步。
船引也是不亞于鹽引的存在。馬家有人在這一塊上面做直屬官員，從中撈了不少。要不然那供得起賢妃呢。
“你想要多少？”馬老爺心下嘆息一聲，果然來了。
這個蕭琦真的強壯起來了，不再是當年任由他們想捏死就捏死的孩子了，他長大了，已經有能力和他們對抗了。
“我要三成。”蕭琦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不行，最多一成，我自己的分子沒那麽多。”馬老爺當即搖頭，目光堅定不肯退讓。
“二成。”
“一成五，我的底線。”馬老爺無奈割讓自己的利益，事關家族名聲由不得他不讓啊。
真讓惠玲的醜事傳出去，壞了馬氏所有女孩的名聲，馬家女孩都嫁不了好人家了，那馬氏族人不得咬死他們一家子啊！
“好成交。”蕭琦一挑眉眼裏快速的劃過一抹得逞的微笑。
“我明日讓人送到柳府去。”馬老爺相當知己，并沒有提出送到安國候府，就是表明不會告訴老太太了。
他們馬家和老太太也不過是合作關系，沒有想象中那麽親密無間。
“好。”蕭琦點頭。
“你們說完了吧，那該我說說了吧，馬老爺也得給我一個交代吧。”孫耀祖早等的不耐煩了，斜着眼要個明白呢。
“戶部還有個位子不知孫大人可有興趣？”馬老爺到底是個合格的政客，對揣摩人心相當精通，直接上幹貨不費話了。
孫耀祖挑了挑眉，露出一抹邪氣俊逸的笑容，“成交，這事就算了，以後我可不想再看見你家小姐。”冷眼掃了眼惠玲，眼裏帶着厭惡和不屑。
出身可以改，可品行卻是改不了的，一個人品行出了問題，得了這樣的下場也不值得大家同情。
李氏這個時候沒有再說話，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大家心裏明白也就是了，畢竟傳出去報了仇是很爽快可一定會牽連若兮，她是商戶女，人們對她的出身會議論的更多，因此蕭琦決定将這事壓下來，另尋機會報仇。
馬老爺此時有些頹然，抱拳道：“今日多有叨擾了，我先帶這個不孝女回去了。”
馬夫人一把揪住惠玲的耳朵，聲色俱厲，“走，你這個敗家的玩意，為了你你爹犧牲了多少了？咱們回家算算總賬，這回不覺得你爹偏心了吧！”她氣的是咬牙切齒了。
聽也知道老爺這回為了保住馬家名聲，犧牲的可真是大了，可這樣的事不做妥協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她才一直沒有吭聲，但不代表她會饒了惠玲。
“娘，不要，我好痛啊！”惠玲耳朵被撕扯的疼痛難忍，尖銳的哭叫着。
“疼。你怎麽不去死啊，你死了我就清淨了。”馬夫人一路叫罵着揪着惠玲往外走。
馬老爺嘆口氣什麽也沒說也走了，只是那背影卻有些頹廢的樣。
犧牲了這麽多東西回去還要和族親交代的，這船引可不是你一家的事，你說給人就給人了，總要有個明白話吧，因為你閨女導致整個族親都受了累。難道不該給個交代麽？
孫耀祖一點都不同情他。反倒揶揄道：“這回可讓馬老頭出血了，要不然再不能有這樣的好事呢。”
蕭琦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我媳婦受委屈到讓你撿便宜了？說說吧你打算怎麽補償我媳婦。你別以為我把你給忘了啊。”
孫耀祖嘿嘿一笑轉過身來，好言好語的沖若兮作揖，“弟妹，我這給您賠不是了。都是我家親戚丢人現眼，這人是我三嬸家的親戚。住府上考功名的，實在是抱歉了，改日我一定帶着內子親自登門賠禮道歉。這人你就交給我拾掇吧，別髒了弟妹你的手。”
說到最後已經咬牙切齒的狠瞪了眼地上軟成泥的男子。
若兮見他行禮第一時間就退開。并不受他的禮，面上淺笑着，“大人不用介懷。原不過是一個老鼠壞一鍋湯罷了，若沒有他這一出我本來在府上玩的挺高興的。孫夫人辦的宴席也很合心意，認識的姑娘都很有教養玩的也好呢，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事，這本來也不幹夫人的事。我心裏都清楚着呢，您不用客氣。”
“就這玩意還考功名呢？”蕭琦踢了他一腳不屑的說道。
随後一句話噎的孫耀祖差點背過氣去，“這樣的人都能考功名，你們文人的科舉看樣子也不難考麽？孫耀祖你探花之名不會是投機取巧得來的吧？”
“噗！”孫夫人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這下心裏也輕松多了，聽着話音自家大爺跟蕭琦關系還不錯的樣子，那她就不用擔心了，改日賠禮再厚上兩份才對。
孫耀祖氣的跳腳，“什麽叫很容易考，他不過是秀才，能和我相提并論麽？蕭琦你怎麽越來越木頭臉了，還不如小時候有趣呢。”
“哼！你別岔開話題，說你打算給我點什麽賠禮？”蕭琦才不打算放過他呢。
孫耀祖頓時垮了臉，“你打算要什麽你就直說吧。”俊逸的臉上鼓着雙頰，一副很委屈的摸樣。
“我小舅子還缺個師傅呢，你看呢？”蕭琦是物盡其用，盡最大可能為自己謀利。
“哦，這道沒什麽不行的，不過我要先看看人才行，這讀書也講究天分的，死讀書的人未必能考出功名來。”孫耀祖是個不拘一格的人，也不太看重出身什麽的，不然也不會和蕭琦玩得好了。
“真的麽？你真的願意給弟弟機會麽？”若兮一聽立刻激動了，雙眼都閃着灼人的光芒。
孫耀祖面對若兮滿眼的期盼和激動，心裏有點澀澀的感覺，認真地直視她，“沒錯，不過如果他考試不過我也是沒法收下他的。”
若兮頓時紅了眼拿帕子捂着臉好一會才平靜下來，朝着孫氏夫妻深深福禮拜謝，“柳若兮拜謝二位，不管能不能考過，我都感激不盡，您能給這個機會我們都感激莫名，謝謝您！今兒這事我是氣馬家姑娘，跟你們關系不大，咱們哪說就哪了了，以後也不會再提這事。”聲音有些哽咽，可以想見她激動的心情，同時也是說清楚咱們絕沒有要挾的意思，這事翻篇了。
商戶之子被很多人瞧不起，這是大家的共識，想要考科舉得好名次，不能光靠天賦，得有好師傅教導，考了名次之後呢，是要做官的，沒有三兩個人脈領你進圈子，你始終都被排斥在外，處處不得要領，在官場上很難有所建樹。三年一春闱，等着候補進官的進士和替補的官員只多不少，進士三年就一百多個，這肯定供小于求的，沒有人脈沒有勢力的怎麽辦，擎等着去吧！
蕭琦之前很想找三皇子拜在趙宰相門下，但三皇子卻覺得太紮眼了，而且宰輔不是一個輕易會折腰的人，因此試探之後宰輔不願意公然站隊害怕引起什麽麻煩，并沒有答應，不得已蕭琦打起別的主意來。
這孫耀祖的師傅就是趙宰輔，因此拜在他門下也是一樣的，雖說繞了個彎但孫耀祖的學問是得宰輔親自教授的，是關門弟子很受寵愛。孫家和趙家都是書香門第關系極好的，孫老爺子覺得自己教導孫子難免會有溺愛，幹脆托給了老友，男孩子還是要嚴厲些的好，自己恐怕下不去手。
孫耀祖和孫夫人都看到了若兮的誠意和真心的感激，心裏頓時覺得這個柳姑娘為人還是很不錯的，對她印象又好了幾分。
“好了，那就這麽說定了，改日我帶孩子過來給你見見。”蕭琦解決了一樣大事，心裏也是輕松不少。
“成，你把人帶過來吧。”孫耀祖痛快的點頭。
“那我們也告辭了。”蕭琦擺擺手要走人了。
“多謝夫人招待，給您添麻煩了，若兮也告辭了。”柳若兮笑着與衆人道別。
“招待不周，勿怪勿怪。”孫夫人客氣的點頭示意。
“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孫姐姐玩一會再回去。”李氏還不能走，要陪着孫氏把剩下的戲演完才行。
“是。”
二人離開了孫家，若兮還是覺得很興奮很高興，錢不錢的是小事，灏廷能拜上好師傅，這可算是解決了心頭一樁大事，這事她可籌謀了好多年了。
“孫耀祖是趙宰輔的關門弟子，當孫子似的在寵愛，這家夥混不吝但學問卻很紮實的，不然也不能得了宰輔他老人家的寵。”蕭琦笑着跟若兮解釋。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瞧見孫夫人跟前的奴才都是很有規矩的，見微知著，可以猜到孫大人一定是個很穩妥的人，誰還沒兩張假面具呢，這次真的要謝謝蕭大哥了。”若兮捏着帕子一臉開心的笑着。
“小事，能解決灏廷拜師的事，我心裏也輕松一些不枉我呈了岳父大人那麽大的情分。”蕭琦是個知恩的人，他一直都沒忘了是柳雲中的錢才讓他度過難關，從戰場上活着走下來，那批糧食和錢對他們這些血裏來風裏去的糙漢子真的是救命的錢。
也是因為間接救了蕭琦，靖國候才和柳雲中開始來往起來，才順理成章有了後面的事。L
☆、84章計劃
若兮淺笑着擺手，“蕭大哥不用這樣自謙，我爹施恩的人多了去了，為的是多拉個人脈，生意人講究多個朋友多條路，會做人是首樣要學的一項，可只有蕭大哥一直記得我爹的好，說明我爹看人還是蠻準的。”
蕭琦笑了笑并沒有說什麽，以前是為了報柳家的恩，現在确實心甘情願為了她的。
“為你我也是願意的。”蕭琦望了她一眼，眼裏訴說着脈脈的情意。
若兮微紅着雙頰，卻勇敢的回望他，手裏緊張的扭着帕子，聲音細弱蚊蠅，“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給你繡了護膝。”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羞人的話她說不出口，只能在吃穿上多打點一些了。
“好啊，我正缺一個呢。前些日子我們出去打獵弄了一些鹿肉，我讓人送府上去了，你要是願意也可以請幾個朋友來家裏玩。”
“還沒徹底出孝呢，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若兮有些躊躇，到底京都的規矩大些，處處要注意這點。
“不要緊的，眼瞅着你就要成親了，能玩的日子也沒幾天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皇覺寺看看麽？不如過幾日等我沐休了帶你和岳母一起去轉轉，你也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去，寺院山腳下不遠處有個湖，你們可以在那裏抓魚燒烤的。”蕭琦見她整日為柳府奔波很是辛苦，有心想讓她嬉鬧一會放松一下。
若兮眼亮了一下，“好啊，我很久都沒出門好好玩過了，你教我騎馬好不好啊？”
“好啊，我給挑一匹性情溫順一些的。”蕭琦聽了點頭應了下來。
“嗯。我只會一點點以前還是我爹教我的，都好久沒騎過了可能都忘光了呢。”若兮有些小興奮的說道。
“騎馬不是很難的，多練幾回就好了。”
“那要我找茹蘭和玉玲，還要再邀幾個小夥伴一起玩。”若兮興沖沖的計劃着，想着把玩得好的幾個朋友都叫上，大家好好的樂一回。
“好啊，都依你。”蕭琦淺淺的笑着。望着她的目光溫柔的能溢出水來。
“那我帶上灏廷吧。他也好久沒玩過了。”若兮其實很疼弟弟的，只是男孩子不能嬌養免得将來立不起來。
“嗯，那正好我給他也挑匹馬。男孩子一定要學會騎馬的，等大一些也會有朋友總要交際，将來還要單獨出去游學開闊眼界，這些都需要學習才是。”蕭琦想的更遠些。
若兮聽了眼角不自覺帶出一抹微笑來。不為別的就為他對柳家上下這份用心也值得自己托付了，對灏廷他比自己想的還要多還要遠一些。灏廷更願意聽他的話，灏廷需要一個男性長輩來教導指點，不管自己做了多少都不能代替父親的角色。
想到這裏她有些黯然也很心疼灏廷，他比自己更可憐。小小年紀就失去父親，為了自己和父親的夢想，把所有的擔子都承擔在肩上。這些對他其實是不公平的。
“灏廷很喜歡你，他更願意把心事告訴你而不是我。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錯了，爹是不是太執着了，我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灏廷身上，其實對他真的很不公平，給他的壓力也太大了。”若兮深深的嘆口氣，心裏複雜難言。
“別這麽想，每個人都有壓力，作為男孩子要承擔的更多。就好像當初我父親走後我以為我可以繼承父親的遺志，我會得到祖父的全力培養。可事實的結果是他們想要我死掉，只有我死掉了爵位才能改換人選。如果沒有我外祖父我可能真的會從這個世上消失，我不甘心，我想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灏廷和我不相上下，我有外祖家支持，他卻有你這個姐姐和岳母疼愛呵護，這一點上卻比我又強很多了。”蕭琦不認為這是什麽大事，男兒肩膀上不能擔事，還算男人麽？
若兮苦笑了一下，“其實有時候我也很矛盾，可卻沒得選擇。我希望灏廷能有一個明朗平順的将來，不用像我像父親那樣跟人低頭哈腰，做生意是有錢卻沒有尊嚴，見了官要低頭要拜見要巴結，我不希望灏廷也受這樣的苦。可我卻要小叔叔學做生意，我是不是很自私。就算小叔叔不能考科舉也可以做農家翁悠閑一世的。”說道最後她有些難受。
“雲文是個有志向的孩子，你以為他真的願意做農家翁麽？作為男人都會有自己的志向和抱負，恰巧你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我看得出來其實他很喜歡做生意，學得也很用心呢。這是個知道感恩的孩子，你莫要瞎操心了。”蕭琦淡定而自信的笑着。
若兮想了想又笑了，若是他們不喜歡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好吧，是我瞎操心了，我就怕他們有委屈也不知道吭聲。”
蕭琦淺笑着并沒有回應，心裏卻不以為然受委屈也只受你和岳母的，其他人想讓他們受委屈可不一定呢。
“今天你這樣強硬會不會有什麽問題呢？畢竟馬氏還是你二嬸，你二叔那邊怕是會找你麻煩吧？其實我剛開始也沒想怎樣，就是想讓惠玲出出醜別太自以為是就行，沒想到你這樣厲害，一口就咬下了馬家一大塊肉下來，你怎麽想到要船引的？”若兮對剛才表現優異的蕭琦很是佩服，腦筋轉的真快，下手也是快很準，和她爹有的一拼。
蕭琦唇角浮起一抹淡笑，“我盯馬家其實很久了，從他家第一次商量我和惠玲婚事的時候我就非常記恨馬家了，當時家裏一直在議論這件事，私下裏悄悄說定了我的親事，我和我娘連插嘴的餘地都沒有，最後逼急了我娘，咬死了口只說不願意，通知了我外祖父表達她拒絕的意思，我外祖父才強硬的将我送進軍營裏磨練，因為我畢竟姓蕭不姓李，我外祖父也不能強行幹預我的婚事。只能命令我娘無論對方說什麽絕不能答應否則就逐她出李家宗族，這樣才算是不了了之。
但老太太卻一直沒有對外明說，甚至是暗示惠玲是已經定給我了，我外祖父對這樣的流言也沒有太多辦法，只能用拖字訣來應對，所以我才在軍營裏混到現在還沒有定親的緣故。當時母親也不是沒有看過別家世家女的,但因為老太太從中作梗，每每看上了別家女孩就有我和惠玲青梅竹馬的流言傳出來。別家自然不肯了。事幹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拖了下來，我一生氣更不願意回來了，想着拖到她等不住為止。”蕭琦趁機将他和慧玲的事說的明明白白的。免得以後再發生什麽誤會，畢竟今日之事也是因為惠玲才有的無妄之災，幸好若兮靈醒有防備。
若兮勾起紅菱唇漾開一抹好看的弧度，眼裏藏着一抹歡喜之色。“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是那種左右逢源的人。我相信你。女孩子有時候是很執拗的，大概是不甘心吧，我也是女孩大概能測出一點來，她一心盼着你等着你。等了這麽多年已經不願意承認自己敗了，加之美女愛英雄這種心理讓她更加愛慕你，武安侯和王家姑娘不都是這樣的麽？只要你心不變我什麽都不怕。”
蕭琦微笑點頭。隔着馬車的車窗都能聽到他愉悅的笑聲，“我從來沒有變過。若有以前早就有了不用等到現在，我對你的心意從無改變。”
雖然他的話并不委婉動人，反倒有點像是軍人發誓一般，幹巴巴吧的铿锵有力，可在若兮看來心中卻異常的踏實，他帶給了自己切實的安全感，一就是一不是模棱兩可糊弄他，跟這樣的人過日子有主心骨，就算沒有書上說的愛情也會有尊重。
爹說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太過濃烈的感情容易燃燒彼此，并不一定是好事，反倒像她爹娘那樣細水長流脈脈溫情，卻也讓人甜蜜安穩在心頭。
“我知道，爹說你是個漢子，嫁你我不會後悔，我爹一直看好你相信你。”若兮淺淺的訴說着。
“那你呢，你信我麽？”蕭琦忍不住脫口而出，說完了才發現心裏隐隐的有些期盼和緊張。
馬車裏是好一陣沉默，蕭琦微微有些失望，忽然聽到一聲低淺軟糯的聲音，“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你待我好我也不會負你。”
蕭琦揚起嘴角顯得有些欣喜若狂，心撲通撲通的跳着，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感覺，只有在第一次殺人時才會這樣，“我不會負你的，時間會證明一切。”
若兮拿着帕子捂着臉，只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幸好車裏沒人不然她都沒臉見人了。
“等馬家的銀子到了，你就拿回去，這是你該得的。”蕭琦怕若兮不好意思轉而說起了正事。
若兮一聽立刻坐直身體，認真地詢問，“那二嬸那邊的賬是不是要消掉呢？要我把欠條還回去麽？”
“誰說要消掉了？這是馬家的賠禮，和我二嬸有什麽關系，她若來找你麻煩只管推到我身上來。”蕭琦冷笑一聲，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呢。
“啊，你的意思是……？這樣好麽？”若兮也沒想到這個，一時有些驚住了。
“怎麽你怕了？”蕭琦輕笑一聲逗弄她。
“那倒不是，只是我們一向講究誠信，少有這樣耍賴的，還是這樣大的數額。那你打算怎麽用這筆錢呢？其實我不缺銀子，我家在海船上有分紅的，一時緊張等到分紅下來也不難的。”若兮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