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若兮的臉色。
若兮臉紅了一下,啐道:“這人怎麽沒臉沒皮的,要不是看着他給弟弟找了好師傅,我才不理他呢。”
紅菱嘻嘻一笑,“爺說了過兩日來看你,他外面的事還忙着呢,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他去給你弄來。”
“我能有什麽要的,我又不缺什麽。”若兮低下頭白嫩的小臉上透着一抹紅暈。
紅菱正色的說道:“要說我雖不在跟前伺候,可我哥哥一直跟着的,多少了解一些。爺一向冷面,甚少發脾氣冷眼掃你一下,跟刀子似得脊背發涼,也很少跟別人主動示好,更別說對哪個女人殷勤了,爺這人一是一二是二從不打馬虎眼的。”說完又偷偷瞧了眼若兮。
若兮被說得不好意思了,瞪她一眼,“誰要你多嘴了,你可是沒活幹了?”
“哪能呢,我活多着呢。”紅菱趕緊跑了出去。
不一會讓二等小丫頭拿了些做鞋子的布料送了進去,若兮無奈的笑了下,這想偷懶都不成了。
看了眼桌上的話本子,任命的開始做鞋子,微風透過窗戶掀起桌上的書,弄出嘩嘩的響聲,若兮心裏泛起一絲絲漣漪。
王嬷嬷進來禀報:“小姐,世子爺送來幾個長随的家人,您看怎麽安置,我瞧着人都是老實頭,那幾個長随也是敦厚本分的。”
若兮停下手想了想,“先放在府裏看看,問問有沒有什麽特長,會做飯的去廚房,會縫補的去針線房,男人去看門他們是京都本地人,眼神利些,機靈的就去趕車采買,先用上兩三個月瞧瞧品性。”
王嬷嬷心裏頓時有底了,贊同的點頭,“成,就這麽辦。”立刻下去安排了。
柳府日漸安穩,若兮守孝的日子并不無聊,安排店鋪裏的事,抄寫佛經,看了幾次灏廷練武,有模有樣确實不錯,馬師傅教導的很用心,小叔叔和灏廷一起練習,練得都認真。說跟在身邊的長随也是個能幹老實的,對京裏各家各戶的事都能知道個大概,門清,對他們來說非常有用。
倒是安國候府目前很不平靜,皇帝的聖旨打破了他們原本的計劃,使得目前進退兩難,對若兮更是瞧不起,甚至還有些怨恨,因為他們原本的人選根本不是她。
☆、24章勸說
安國候府梅園,屋內燃着袅袅的檀香,紫檀雕花羅漢床上半倚着一位美婦人,容色略顯蒼白憔悴,一身石青的福紋家常窄袖褙子,看上去有些年紀了,這位就是蕭琪的母親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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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立了一位老嬷嬷姓趙,頭發梳的光潔,只插了銀簪子,打扮的精神利索。
嬷嬷奉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夫人喝杯茶吧,您也別太憂心了,不管怎麽說總是對咱們有利。”
李氏壓了一口茶,這才皺着眉頭開口,“要說能破了他們的算計我自然是松口氣的,可是皇上怎麽能賜個商戶女做琦哥的媳婦呢?父親也真是的,挑什麽人不好偏挑了個商戶女,她那點能配得上我的琦哥啊?”不見言語中留露出不滿,眼底也滿是不屑和鄙視。
趙嬷嬷心下嘆口氣,夫人還是那樣的高傲倔強的性子,誰都看不進眼裏去,嫁進安國候府這些年真是沒少受苦,可性子确實一點沒變,如今守寡性子越發左性了。
“夫人,話也不是這樣說的,畢竟柳家為老爺捐了全部身家,一共三百萬兩呢,就是買也夠買一個官夫人的位置了。何況柳家并無過分要求,只是想求母女平安罷了,若是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讓人在怎麽看皇上,尤其是怎麽看老爺,天下人該怎麽會說靖國侯府,是個忘恩負義之徒麽?”嬷嬷不得不說了些重話警醒李氏,到底自己占了奶娘的名分,還能說上一兩句的。
李氏皺着眉頭思謀半天,心裏雖不服氣卻說不出話來,如今聖旨已下心裏縱是一萬個不滿意也不得不遵從了,可到底心裏意難平。
可趙嬷嬷卻不這樣看,要說安國候有什麽好的呀,亂的一鍋粥,就算琦哥再上進能幹,也鮮少有世家女願意嫁進來,無他後宅太亂了,女子嫁人後一半多的時間都是在後宅度過的,和丈夫相處的時間其實很有限的,反倒是天天要和婆婆妯娌小姑子相處,安國候這樣的情況,誰家敢把姑娘嫁過來啊,這是要命啊。
“可我的琦哥樣樣都好,就是配公主也夠資格了,沒想到千挑萬選選了個商戶女,真是……,我想起這茬我氣得胃都疼。”李氏憤憤不平,對柳若兮壓根不感冒。
“夫人,琦哥自然是好的,可琦哥再好也沒用,這些年您不是沒挑過,結果怎麽樣啊?兩重婆婆不說,家裏沒一個省心的,人家為什麽拒絕你啊?人家嫌棄安國候府太亂了,性子略軟一點的嫁進來只有丢命的份,誰敢把姑娘嫁進來啊。”嬷嬷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事實。
“可……,哎!”李氏不服氣可最終無奈的嘆口氣。
“老奴聽說這柳家姑娘大小就被當成男兒養的,柳家老爺病倒後家裏家外都是這姑娘一手操持的,這回不但沒在族人手裏吃虧還保住了她母親的嫁妝鋪子,這手段一般姑娘可比不了呢。”嬷嬷斟酌半響還是要替若兮說說好話。
不為若兮這個人,而是為了琦哥的一番請托,這人是琦哥看上了千方百計讨回來的,若是夫人一味的嫌棄磨搓,說不得母子情分都要淡了呢,自從那樁事後琦哥就變了個人,越發內斂冷漠了。可終究是夫人糊塗了啊。
雖說事後有所瞄補,可到底傷了情分了,琦哥那孩子心裏透亮呢,并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李氏摸着腕子上的羊脂白玉镯子,心裏不知想些什麽,嬷嬷想了想說道:“既然琦哥答應了就是能看上的,別的不說咱們這頭可不能內裏出亂子,平白讓那邊得了便宜不是?”
李氏擡起頭梭了趙嬷嬷一眼,“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我就是不滿意又能怎樣呢?聖旨都下了,我願不願意有什麽關系呢。”
“夫人可不能這樣想,媳婦進門還不是要孝順您這個婆婆麽,您呀就是為了老爺也要對着兒媳婦好才行,不然外人怎麽說靖國候府呢?可不能幹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啊,那邊巴不得咱們自己出點亂子,好看咱們的笑話呢?”趙嬷嬷湊近她耳邊嘀咕道。
李氏終歸顧忌父親那邊,不得不點頭,“我曉得了,等進了門我多教導一下也就是了。”
“正是這話。”趙嬷嬷松了口氣,趕緊應了下來。
正院,松鶴堂正屋,紫檀雕富貴滿堂的貴妃榻上坐着位老太太,瞧着眉眼年輕時也是美人一個,如今雖老了卻也收拾的利索妥當。醬紅色繡萬字不斷頭的雲錦褙子,瀾邊的八福湘裙。頭上簪了金鑲紅寶石的簪子,手上戴了一個老坑種的翡翠镯子。
身邊下手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輕的婦人,大紅色織錦繡牡丹花紋的斜襟褂,杏子紅的馬面裙,累絲金的頭面首飾,瞧着富貴之際。
這婦人比李氏要年輕些,容色卻有些平常遠不如李氏靓麗,鷹鈎鼻眉眼瞧着有些利,這位就是安國候二房媳婦馬氏,也是老太太的二兒媳。
馬氏才是她的親兒媳,安國候一共有三房,老大死在了戰場上,留下孤兒寡母李氏和嫡長子蕭琪,嫡女蕭婉容,還有一個庶出的蕭玉鑫;二房蕭明遠是老太太嫡親兒子,媳婦馬氏,兒子蕭瑜,女兒蕭婉清,庶女蕭美玉,庶子蕭玉林;三房乃是庶出,媳婦錢氏,兒子蕭玉琪,女兒蕭美蘭。
安國候是個大家族,不光有長房這些人,還有嫡旁支和庶旁支等人,和安國候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尤其是嫡旁支就有兩戶,乃是老安國候的兩個嫡親弟弟,如今也是上了歲數了,但依舊靠着安國候過日子的。
這數一數人頭都有二三百口子人,還是只算嫡出一脈的呢,這裏頭的事是千頭萬緒,逛親戚都要任幾天才能記住呢。
馬氏在得知聖旨後很是不滿,娘家侄女都已經說好了的,這如今可怎麽辦呢?
“老太太,這如今我可怎麽交代啊?”馬氏也着急了。
馬氏是老太太千方百計為兒子娶進來的一大助力,因為馬氏的堂姐是宮裏的賢妃,并且育有三皇子,如今也很得皇帝寵愛。就憑這,這些年她和李氏和靖國侯府鬥了個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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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表妹
“毛毛躁躁的急什麽?”老太太眼睛一瞪呵斥道。
馬氏扁扁嘴委屈的住了嘴,心裏卻是很不滿,本來都說好的事,蕭琪娶了娘家侄女慧玲,将來這爵位早晚是他們的,可現如今怎麽辦?聖旨已下柳家女是必須要進門的,可慧玲該怎麽辦啊?住在府裏都好幾年了,再出去讓人可怎麽說呢?這不是要岚兒的命麽?我怎麽跟哥嫂交代呢。
“你回頭去安慰一下慧玲那丫頭,讓我再想想。”老太太又緩和了語氣,眉頭緊鎖,她猜不透皇帝老是什麽意思呢?
“慧玲如今還病在床上,這臉面全丢光了,鬧着要回家去呢?我還不知道怎麽跟哥嫂交代呢,可愁死我了。”馬氏捂着額頭有氣無力,一想到這些麻煩事還要去一一安撫,她頭都大了。
“急什麽,這不是還有三年孝期麽?先不要輕舉妄動,讓我琢磨一下再說,讓慧玲安心住着,她是侄女,在府裏住着能怎麽着啊,話又沒說死,先安撫一下。”
老太太也挺有些煩躁,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抗旨是不行的,但若就這麽接受現實肯定心不甘,總要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正院裏還在商量柳若兮的事該怎麽辦,但雨香館的馬慧玲确實真個病倒了,一臉蒼白虛弱的躺在拔步床內,額頭上放着一個帕子。
一個身穿桃紅比甲的俏麗丫鬟端了碗藥上前說道:“小姐,起來喝藥了,涼了失藥性呢。”
惠玲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哭成了核桃眼,臉上帶着委屈和不甘,“曉紅,你說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好端端的婚事變了卦,如今我還怎麽有臉活呀,不如摸了脖子幹淨啊。”她哭倒在床邊。
馬惠玲一身粉紅色繡紫藤花的中衣,巴掌大的小臉蒼白憔悴,柳葉眉,秋水眸,瓊鼻挺翹小巧,紅唇如櫻花瓣,紅潤誘人。躺在病床上的她看上去楚楚可憐,弱不勝衣,蒼白的臉色憑添了幾分嬌弱的美來,讓人忍不住呵護憐惜。
曉紅趕緊上前委婉地勸道:“小姐莫灰心,雖然事情有了變故但也未必沒有機會啊。賢妃娘娘一向喜歡小姐,何愁沒人做主呢?更何況他不過是商家女罷了,有什麽資格和小姐相提并論呢?世子那樣的品格自然有的是女人想要巴上去的,內裏的事情是怎麽樣的,咱們并不清楚,現在正該小姐振作起來才對。”
馬慧玲仔細想了想,覺得丫鬟說的是對的,自己這麽多年苦守在侯府裏,為的不就是蕭琪麽?自打四年前見到他,那樣清絕俊逸的容顏,威武沉穩的氣度,只一眼她就被牢牢地吸引了,為了他自己苦守多年客居侯府也是心甘情願的,就這樣放棄真的不甘心啊!
一個商戶女罷了,憑什麽和我争?咱們走着瞧!
“你說得對,我不該這樣放棄,這麽多年的堅持豈不是成了笑話了。曉紅拿藥來,我要盡快好起來才對,萬不能讓那妻子奴才看我的笑話。”惠玲撐着坐了起來,臉上多了幾分不甘。
“小姐這樣想就對了,憑什麽放棄呢?到哪裏去找世子這樣好的男子去?這樣穩重又上進的男子慢帝都可真不多呢。”曉紅端着藥碗上前服侍她喝下,又拿了蜜餞過來給她甜嘴。
惠玲喝了藥緩了緩氣,面帶紅暈的低頭,想起那個人心頭泛起甜意和羞澀,“死妮子胡說什麽呢?我的是自有老太太和賢妃娘娘給我做主。”
“是呢,小姐,如今咱們是不是去打聽一下那個柳若兮,也好知己知彼啊。”曉紅趕緊獻上良策。
惠玲果然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你說的很是,讓咱們的人悄悄的去打聽一下,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麽消息回來禀報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皇上下旨賜婚。”
“是,奴婢這就去,一定給您打聽清楚了。”曉紅趕緊下去吩咐了。
惠玲倚靠在床頭,沉着臉暗自思索,也許該先和表哥親近一番才是,到底她還要三年後才能進門呢,三年時間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不多時馬氏過來了,瞧見惠玲如此嬌弱,心裏也是嘆口氣,“惠玲你好些了?”
“姑姑,慧玲心裏憋得慌啊。”惠玲委屈的扁扁嘴,眼淚順腮而下。
馬氏重重的嘆口氣坐在床頭将她摟進懷裏,“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我們也沒想到突然橫插一杠子聖旨啊。這事你先別急,等你身體好了,我們進宮問問賢妃娘娘,心裏好有個準譜呀。我相信娘娘一定會給咱們做主的,畢竟我們都是說定了的。”
惠玲将頭埋在馬氏懷裏,輕輕地嗯了一聲,卻有擔憂的擡起頭問道:“可聖旨已下,豈能說改就改呢?姑姑,我好擔心啊。”這成了她心裏的一根刺。
馬氏也很擔心,心裏也估摸着有了預感,這丫頭可能做不了正妻了,但就這樣放棄實在心有不甘,不能什麽好處都讓大房得了。
心裏這麽想着低頭看了看容顏嬌美的侄女,正好這丫頭對蕭琪上心的很,不如成全了她也不枉我這個姑姑疼她一場了。
自始自終馬氏都沒想到親上加親的話,之前提到過,但馬氏的哥嫂看重的都是蕭琪,畢竟蕭琪才是世子,且人品能力的确強過很多世家子弟,而馬氏也希望給兒子娶個能提攜兒子的岳家,因此也不予考慮娘家侄女惠玲。
把惠玲接過來是老太太的主意,想着能和賢妃娘家親近也是極好的事情,更何況還能将蕭琪控制在手裏,因此極力撮合蕭琪和惠玲,甚至放縱府裏的奴才,隐隐有流言傳出,惠玲和蕭琪兩邊已經私下說定了,只等着從南邊回來就成親的。
李氏等知道了滿府都傳遍了的時候,氣的差點厥過去,給父親修書一封,靖國候思慮了一下,就将也很想在戰場謀得前程的外孫給帶走了,并嚴明蕭琪的婚事不經過靖國侯府同意看過,一律不作數。
這話只是通知了老太太等長輩,馬慧玲并不知道她所謂的說定其實只是他們剃頭擔子一頭熱罷了,蕭琪就是害怕婚事被老太太操控,所以幹脆躲去了軍營,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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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章安排
馬慧玲就這麽在安國候府等了三年之久,好容易盼了蕭琪回來,沒想到卻被一旨聖旨給砸蒙了,登時就昏了過去。
和李氏的不滿意相比,馬慧玲則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敗給了一個商戶女,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好歹我也是後妃的娘家侄女,一個商戶女算什麽啊,捐銀子就了不起麽,雖然不能接受卻也無可奈何。
皇帝這道旨意讓很多人震驚不已,也得打亂了不少人的原定計劃,柳若兮在府裏安心守孝,每隔幾日就會讓大管家來禀報外面的消息,其中也包括了安國候府的消息。
劉管家笑着開口,“奴才托人查了一下,安國候福還真是亂的要命,門禁也不是很嚴,消息還是挺容易查的。府上還住了馬氏的侄女,奴才私心因為這人要好生注意一下,之前下人們都流傳着她是世子爺內定的妻子人選,已經說定了的,後來才被聖旨給攪和了。奴才覺得這人一定要小心,馬氏出了個賢妃,老太太和馬氏一房都是站在賢妃這邊的的,但世子爺應該不是,靖國候很得皇帝倚重,他家一直是中立的。這裏面的事老奴也搞不懂,但這麽分析一下,覺得安國候還真是有些意思在裏頭。”
劉管家站在廳堂裏給若兮回報安國候的事情,若兮靜默的聽了一會,莞爾一笑,“我爹下了一盤好棋啊,愣是從夾縫中給我謀了一個靠山和名分回來。”
提起柳雲中劉管家是很有感情的,眼裏不免有唏噓和傷悲之意,“老爺一向是睿智的,若果不是出身商戶,做個宰相也使得呢。”
“劉叔說的很是呢,我爹一向謀略過人,想事情也遠比別人多想幾步的。這個馬惠玲是個什麽樣的人,給我打聽清楚。咱家的門戶一定要嚴,孤兒寡母的讓人家探聽點什麽來,這污名想洗都洗不掉了,門房上若有打牌喝酒的一律不饒,多嘴多舌吃酒賭博的一概不用。婆子丫鬟麽閑着沒事紮花繡東西,繡了拿去鋪子賣,別讓他們閑着。”若兮管理府中衆人自有一套辦法都是柳雲中和王嬷嬷的指點之功。
“是,奴才之前已經傳令下去,回頭老奴在去給他們緊緊皮子,現在府裏的婆子丫鬟們多半閑了都要紮個花穿個首飾的掙幾個零花錢,并不會到處說閑話,還是小姐高招,利字當頭比什麽都管用。”劉管家不禁佩服若兮的這一招,不僅很好的管理了大家,也讓衆人心甘情願沒有怨言。
柳若兮雖然賣掉了大部分江南的鋪子,但帝都還是有幾家好鋪子一直盈利,其中繡鋪和多寶閣就是很賺錢的鋪子,多寶閣是首飾鋪子,上下兩層樓,樓上賣精品貴重首飾,樓下則賣一些散碎的中低檔首飾,繡鋪也是兩層樓好幾個包間,聘請的是江南最好的師傅,曾給皇帝繡過龍袍的,柳雲中花了大力氣高價請來的。
錦繡閣的生意包羅萬象,不光繡扇子屏風這樣的大件,且都是名家字畫等高雅藝術品,裝裱上紫檀或是黃花梨等好木材,搖身一變就受到很多貴族的追捧,不得不說柳雲中是個做生意的奇才。
同時還常年聘請不同繡派的師傅進來,高中低檔的經營都有,也收來自民間的作品和帕子荷包等物,為的是籠絡人才,賺錢倒是其次了。
所以若兮讓府裏的人紮花繡帕子穿個珠串首飾的一來免了他們到處嚼舌根子,二來這些奴才也能多一樣額外收入,自然是高興感激的。
“還有就是夫人前個提醒老奴,您的嫁妝該打算起來了,夫人讓我拿了一張單子過來給小姐過目。夫人的意思是銀子不要太多了,最好多買田地和鋪子,這樣銀子多少心中有數,且都是官府上檔的跑不了。”劉管家覺得夫人這次倒是用心的很了,以往對這些錢財之事是萬事不沾的。
若兮抿嘴笑了一下,母親雖然不喜俗務沾身,但對他們姐弟三人确實滿腔慈愛的,就連小叔叔都拿母親這個嫂子當親人孝順的。
“母親雖然不喜這些,卻并非完全不懂。按照母親說的辦,她說的是有道理的,蕭家确實太亂了些,銀子多了未必是好事,倒不如換成田莊和鋪子,少了銀子我這頭心裏也有數,壓箱銀子不用那麽多,有個五萬兩也就綽綽有餘了。各個地段的鋪子宅子只要價格合适都可以購入,不必拘泥于繁華地段。例如平民區也可以買兩棟宅子帶鋪面的,我們也可以做平民生意,這樣的鋪子完全可以讓小叔叔拿去練練手,長長見識也是好的,這些庶務平時不用避着灏廷,他就算不做生意也要學會打理庶務的,不能什麽都不懂。”因為年紀的關系,柳雲文雖然名分上是小叔叔,但實際上在若兮心裏就跟灏廷是一樣,當成弟弟來看待,一點一滴都不錯過讓他們學習的機會。
父親走了,家裏的男人倒下了,若兮作為唯一一個還算能撐得起來的人,不能不接下當家人的任務,不光要守護母子三人,更重要的是教導好二人,将來才能撐起柳家,她到底是要出嫁的,不能永遠插手娘家事。
“是,老奴明白,這些日子老奴都會帶着三少爺外外面查看田莊的事,三少爺學得很用心,事情問的也仔細,如今越發能問到關鍵點上了,府裏的事我每日都會跟小少爺報備一遍,小少爺每每都會問為什麽有什麽緣故,田地裏的事也要求帶着他去看看了解一下,您放心二位少爺都很用心學呢。”劉管家甚至若兮的不容易,對若兮是看着長大的,因此對兩個少爺更是用心提點。
“多虧了劉叔您在我身邊,不然我一個人真是撐不住。以前爹在的時候我沒覺得有什麽累的,可如今爹不在了家裏都是我一個人做主了,我怎麽覺得那麽累呢,每一個決定我都要思量再三,想起爹爹當年怕是更辛苦吧。”若兮慘然一笑,眼裏有着晶瑩。
“小姐,老爺希望你們都能過得好,他在天上也能閉眼了。”劉管家不知道該怎麽勸,喪父之痛不是那麽容易平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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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緊張
若兮抹了把臉苦笑一聲,“我曉得,劉叔不用擔心我,倒是小叔叔他沒經歷過挫折,我的意思您不要太細了,要讓他多摔打才好,爹爹的意思将來要他撐起門面呢。對灏廷也是這樣,吃點虧漲點教訓才能長大,我當年不也這樣摔打過來的,男孩要經歷風雨才能更堅強啊!”
如今若兮是又爹又當娘,其中的辛苦別人很難體會。倒不是說王氏不好,王氏為了孩子什麽都能舍,但她不會教導孩子,只會在吃穿生活上關心,其餘的以前一向是柳雲中再管,如今則是若兮一把抓。
“您的意思是……?”劉管家暗自佩服,能這樣舍得将來兩位少爺必定能成才。
“田莊的事你交給灏廷,東大街平民區不是買了兩間鋪子麽,那間大的做繡鋪,專門經營中低檔的繡品,例如價格低一些的扇子屏風,或是給人定做衣裳之類的,這件事交給小叔叔全權處理,您輔佐即可不要出主意,哪怕他錯了我也賠得起。”
“是,老奴一定照辦,不過即便這樣三年之內想完全接手柳家生意是不可能的啊。”劉管家知道若兮的意思,希望柳家大房能培養一個接班人出來,不能總是讓她出面。
“我知道,但他們也要心裏明白才行,京城不比江南,這裏權貴雲集比揚州更不好打點,他們心裏若不明白事,我将來被關在內宅裏,有事怕是無法及時伸出援手,蕭家不同于柳家,我嫁過去再想随意出門怕是不能了。”若兮已經開始考慮之後可能出現的所有最壞的情況,争取方方面面都考慮到做最全面的準備工作。
“您說的是,老奴明白了。”
“嗯,買地買鋪子的事您看着辦,我建議您也給孫子在東大街買個宅子,再買個帶宅院的小鋪子,将來留着給孫子也是極好的。”若兮不忘施恩劉管家。
劉管家當即笑了,眼神溫和慈愛,“您說的是,我之前也有這個想法的。如今大小姐都這麽說了,老奴就不客氣了。”
“嗯,不要寫你的名字,直接寫你孫子的名字,将來就算書讀的不好也有田地可以打理不是。”若兮真誠的建議。
“是,老奴聽您的。”劉管家的孫子是平民,可以讀書考科舉,也可以買地做地主,做兩手準備,這個建議是說到了劉管家的心裏去了。
若兮又和劉管家說了幾句府裏的事,劉管家告辭下去忙乎去了。如今若兮守孝輕易出不去門,外面的事全靠劉管家操心着。
白術等劉管家走了才來禀報,“禀小姐,夫人讓奴婢過來傳話,世子爺到了,還給夫人帶了小玩意和一些字帖。”
蕭琪打聽到若兮喜歡練字,且字寫得還挺不錯的,便跑去書局淘了些書本和字貼過來讨她的歡心,也想着不知今日能不能見上一面呢。
若兮臉微紅,“母親還說了什麽?”
“夫人說讓您過去道謝呢,世子還給夫人帶了不少的花膠和燕窩補品過來。”
說是孝敬岳母的,實際上自然也是體貼她守孝清瘦了。
若兮俏臉暈紅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了一下月白色的衫裙,頭上點了銀簪子,這便起身前往正院去了。
來到正廳裏,果然看到蕭琪一身藏藍色的長袍,腰上紮了一根藍色的玉帶,黑色的官靴打扮的很是妥當,細心的照顧了柳家守孝的顧慮,并沒有穿紅着綠,很是妥帖。
“兮兒來了,琦哥給我帶了些字帖和燕窩,你快幫我謝謝琦哥。”王氏看到女兒來了高興地朝她招手。
若兮朝蕭琪躬身福禮,“偏勞蕭大哥了,總是讓您操心家裏的事。”
蕭琪聽她這次沒有生分的喊世子,倒是肯喊一聲蕭大哥了,心裏多了幾分雀躍之意,眼裏也有了一絲笑意,起身虛扶一把,“不用這樣客氣,我有些日子沒來了,兮兒身體可好些,我帶了些燕窩花膠過來,讓下人們給你們炖些湯水補補。灏廷和雲文要習武也是不能斷了補品補充氣血。若有什麽為難的事讓紅菱去找我就行,她知道哪裏可以找到我。”
若兮被他那聲暧昧之際的兮兒喊得俏臉通紅一片,低低的應了,“嗯,我好着呢。”
王氏瞧着小兩口彼此眼神都挺黏糊,心裏很高興,當即開口道:“哎呦人老了,坐不住了。琦哥我不陪你了,讓兮兒陪你在院子裏轉轉,你還沒看過我家的花園吧,順便幫我看看灏廷有沒有偷懶,兮兒怕我心軟疼孩子不讓我去看灏廷習武,我也不知道他們學的到底怎麽樣,這習武的事我也不懂,你幫我去瞧瞧可好?”
蕭琪當即快速的應道,“我正要去瞧瞧呢,您放心,交給小子就行了。”
王氏高興地揮揮手帶着人就走了,也不管女兒如何害羞,丢下他們兩個就回去了。
要說別的王氏不行,但論這上邊她可比若兮強多了,自然明白這要松緊适度才行,不能讓天天見着,五次見個兩回就足夠,吊着胃口才能讓男人心裏惦記着,惦記的越深着情分才能慢慢地加深了,等成了親水到渠成,自是不用再擔心了。
若兮有些羞惱的瞧着母親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徑自就走了,心裏害羞又有點害怕,不知怎麽了她有點怕蕭琪,那一身殺氣和威武讓她又敬又怕又羞,總是不自覺地就向後躲。
屋裏也沒人蕭琪走近她,若兮吓得後退一步,低着頭不敢吭氣,有點緊張的不知所措,就連手往哪擺都不知道了,尴尬的臉都紅彤彤的。
“你怕我,嗯?”蕭琪湊近若兮低聲問道,男性的氣息噴在若兮耳邊,若有若無的陽剛之氣讓她紅透了耳根。
“沒,沒有,我帶去看弟弟。”若兮慌得直想奪路而逃。
“不是說帶我去花園的麽?我想喝你泡的茶,肯不肯賞我個面啊?”蕭琪也不逼她,直起身子笑着問道,低沉愉悅的笑聲從嗓子裏溢出來。
“嗯,你喜歡喝什麽茶?”若兮感覺到壓力驟減,心裏偷偷松了口氣,這人給她的壓力真的好大。聲音輕顫,腦子也有點飄。
“就碧螺春吧。”蕭琪随口點了一個。
“紅菱,去拿些碧螺春來。”若兮揚聲吩咐道。
☆、28章探望
花園八角涼亭內,若兮和蕭琪對坐與內,舉目望去院子裏種了牡丹和梨樹桃樹,杏樹海棠,這時節都已經開的豔麗多姿了,柳家的花園是按照江南風格修建的,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多了些典雅精致的味道。
若兮端坐茶盤前,素手芊芊在茶盤上旋轉飛舞,帶出一抹優雅靈動的美來,端起一杯泡好的碧螺春緩緩奉上,“請。”
蕭琪接過茶杯輕輕的觸摸到她修長細膩的手指,膩滑柔軟好似羽毛撓到了心裏,癢癢的酥酥的。又似那青梅酒酸酸甜甜又帶着芬芳的果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若兮緊張的顫了一下,羞怯的低下頭,灼熱的目光緊緊癡纏着她,強大的壓迫力和侵略性的眸光讓她有些害怕,不自覺羞紅了耳朵根。
蕭琪端起茶細細的品了一口,點頭贊道:“不錯,好功夫。”
“蕭大哥客氣了,你要是喜歡我讓丫鬟給你包一點,江南別的沒有茶還是有一些的。”若兮飛快的擡起眼梭了他一下,發現他一直盯着自己,目光溫和含笑,深邃中帶着絲絲的暖意。
“好啊,不過我的鞋可做好了,等着穿呢。”蕭琪懶散的坐在石凳上,臉上帶了些閑适笑容。
若兮咬了咬唇,羞惱的瞪他一眼,扭過頭去賭氣道:“誰答應你你找誰去。”
蕭琪突然欺身靠過來,湊近她耳語道:“他們又不是我媳婦,我找他們做什麽。你才是我媳婦我只找你要,我下次帶好玩的來給你解悶好不好?”聲音溫柔低淺,帶着誘哄的味道,好像在哄騙小孩子。
若兮繃不住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意來,臉頰緋紅,剜了他一眼,“哼!誰是你媳婦,不許亂說,還沒嫁你呢。”別過臉去,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