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師姐，你回來啦，吃過午飯麽？”一進公司大門，就看到姚可可那張青春逼人的娃娃臉和活力四射的甜甜嗓音，沈瞳在李家源那裏受到影響之後浮在眉眼間的陰雲頓時消散了幾分。
“嗯，Paris，我吃過了，你呢？”
“我吃過了。師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啊？”敏銳的姚可可還是發現了點端倪，神色間就帶了點小心。
沈瞳安撫地沖她笑了笑。
“沒事，對了，下午改時間了，改在明天上午十點和客戶張巧芸面談。我要你準備的資料準備了多少？”
“哦，大部分資料都找得差不多了……”姚可可跟在沈瞳身後邊走邊彙報，順便把心裏的疑問也說了出來。
姚可可說了幾句，停頓間發現沈瞳坐在那兒沒有吭聲，眼神放空，似乎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去哪了。
“師姐，師姐，你怎麽啦？”姚可可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她兩句。沈瞳回過神，想起了鄭志力，也許能從他那裏問出點什麽料。
“Paris，你做的很好，我現在有點事要先出去，你下午把這些資料裏的問題在整理查找下，重點關注張巧芸個人及她公司與新機的業務往來。”
沈瞳拿着包邊走邊說道。姚可可拿着筆快速記下她的囑咐，聽到“新記”兩個字，手不由一頓，瞪大眼看着沈瞳，問道：“怎麽會扯到新記，師姐？”
沈瞳停下腳步，抿了抿嘴，道：“我現在也沒辦法确定什麽，只是提供一個思路，你可以參考，也可以根據手頭的資料慢慢找到自己的思路。Paris，我相信你可以！加油！”
小菜鳥姚可可同學立即就被打滿雞血，嗷嗷叫着沖回去努力奮鬥了。
這邊，沈瞳已經坐上了的士，翻遍了手機通話記錄都找不到鄭志力的號碼。想了想，她打給了師姐李婉瑜。
李師姐聽了她的來意，告訴她一個號碼，臨了意味不明地問了她一句，“Sharon，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打算啊？”
這個問題把沈瞳問懵了，一向口齒伶俐的人居然有點結巴了，“什、什麽以後的打算啊？不就是打贏每場官司，做一個好律師麽？”
“呵，現在想不明白不要緊，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被人牽着鼻子走。”
挂了電話，沈瞳腦子還在師姐的這幾句話上盤桓，的士司機就提示她目的地到了——她常去的那家拳擊俱樂部。
鄭志力看到沈瞳的身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沈小姐，你怎麽這個時間來拳館啊？”他邊收拾東西，邊試探着問道。
鄭志力此刻沒有戴眼鏡，面容毫無遮擋，沈瞳發現他的眼神和其他人有顯著的不同，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而是清澈的，甚至有時是有點迷茫的。
他是個性格溫和的斯文人，卻喜歡打拳擊，跟在丁俊唐身邊也有2年，最近才被李家源帶在身邊幫忙。
尤其現在丁俊唐出了事，李家源勢必會更重用他。沈瞳在思索着怎麽問話，鄭志力也在暗暗打量坐在對面的女孩。
他眼中的沈瞳抛去和李家源的關系，僅僅只看她本人，是各方面都很出衆的女孩。他從沒想過還能接觸到這樣的女孩。越了解她，鄭志力就越感到惋惜。
這樣的女孩子，不應該和他這樣的人有接觸，也不應該和李家源這樣的走得太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能碰到不過是她偶然迷失，誤入了歧途。
“阿力，你跟丁俊唐丁生很久了吧？”沈瞳遞過去一罐啤酒，鄭志力看着她修長勻稱的手指，接過啤酒，點點頭。
“嗯，有幾年了吧……”他溫聲回答，具體的日子他不想細數，每數一次，對他而言就是一次折磨。
“那……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和丁生在一起呢？”
沈瞳掏出張巧芸的照片，正面朝向他。鄭志力聽出她聲音裏的猶豫，也許她在問出口前心裏有替他着想過的，哪怕就一瞬間，他也很滿足了。
“劉太？”鄭志力認出了照片上的女人，聯想到新聞以及前兩天接到的電話，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
“見過。他們一起吃過飯，吃過好幾次。”鄭志力的話讓沈瞳的頭不禁湊得更近。
“一般和什麽人一起吃的飯呢？有你認識的麽？”
沈瞳的眼神過于專注，距離也近到能看清她的睫毛，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這讓鄭志力臉上有點熱，不留痕跡地深吸口氣之後，他悄悄将身體往後挪了一點。
“有很多……她老公劉生本來就和社團很多大佬都認識的，也有生意往來。有些大老板還是他介紹給Jimmy哥的。”
聽他提到李家源的名字，沈瞳面色一凝，“除了Jimmy，還有其他大佬和劉太走得近麽？”
鄭志力神色有點奇怪，忙道：“不，Jimmy和她不熟，和劉生倒是吃過幾次飯。阿唐哥倒是……”
快脫口而出的話就這麽收回去了。沈瞳心裏不停拍大腿，哎呀，就差一點。
“其實阿唐哥和劉太的關系我知道的很少，但是可以肯定他兩很熟，不然不會單獨送她回家。也許結婚前就認識吧，或者是中學同學也說不定呢。”貌似随口的一句話，讓沈瞳思路大開。
好吧，她雖然對着朋友下不了狠心，但是丁俊唐又不是她朋友。而且Eva應該比她知道的多很多，她的風格也決定了她不會放棄在這方面下功夫的。
沈瞳站起身和鄭志力道別，決定回去好好理順思路。洗脫張巧芸殺夫的嫌疑，就只能從劉生的人際關系和業務往來上着手了，只要不是情殺，兩人就算是老相好也不要緊。
第二天，帶着萌妹子姚可可，沈瞳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待了她從業以來的第一個客戶張巧芸。
“劉太，可以麻煩你再說一遍案發當晚的情況麽？”
“當時的情況和我錄的口供一樣的。我和樂少，就是林懷樂先生、李家源先生一起吃飯，之後阿唐開車送我回家。到家後發現樓上書房的燈亮着，我有點害怕是賊，嗯，我以為我老公去大陸還沒回，就讓阿唐先上去看看，結果就發現我老公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阿唐說看到有人影翻牆逃跑，就去追，叫我先報警。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張巧芸休息了一晚，氣色好了很多，也少了緊張的神色，說起當晚發生的一切幾乎沒有思索和停頓，非常順暢。
沈瞳手裏拿着筆在空白的紙上寫寫畫畫，不時擡眼觀察一下張巧芸，腦子不停地飛速運轉。坐在一旁的姚可可也拿着筆記本奮筆疾書，沒有開口說話。
張巧芸說完後，看着兩人的動靜，默默喝着咖啡。她剛剛說的和口供沒有出入，邏輯嚴密，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但是也把嫌疑推到了自己的時間證人身上。一個對她而言，最有利的時間證人。
這就挺耐人尋味了。法證那邊的結果還沒出來，沈瞳再去警局也沒用，控方不會知道得更多了。控方找兇手，面前看來最有可能就是張巧芸和丁俊唐二選一，或者一個主謀一個幫兇，而張巧芸的口供摘除了自己，也留下了給控方的破綻，哦，別忘了周大狀。她可絕不會放棄這點的。
沈瞳有點頭疼。張巧芸給她出了個難題，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呢？
“劉太，我有個問題，丁生的口供說是你先打開書房的門進去，然後他才進去的。”
“他是這麽說的？他是不是記錯了啊？”張巧芸挑挑眉，有點訝異道。她神色非常淡定，沈瞳卻觀察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一個微表情：憤怒。
“劉太，你和丁俊唐丁生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識啦？”沈瞳決定加點料。
張巧芸聽到這句話有點不自在，剛要張嘴反駁，沈瞳打斷道：“我想提醒你一下，我是你的代表律師，你的這個案子可輕可重的，我希望我們能坦誠以待，好好合作，過了這關，你我都好，不是麽？”
“你總不想被人說謀殺親夫吧？你公司的那幫董事正愁找不到借口趕你下臺呢！”
張巧芸臉色漸漸泛白，咬了咬唇，眼中幾經掙紮，終于下定決心，說道：“我們……以前是鄰居……他是我的初戀……”
沈瞳和姚可可交換了一個隐晦的興奮的眼神，精神抖擻起來。
接下來幾個禮拜，警方的進展很可喜，全部指向丁俊唐，但是關鍵的證據又還沒有，比如兇器上的指紋，比如他的時間證人的真假等。既沒有辦法一下定死他，又找不出其他嫌疑犯。
李家源這邊則被林懷樂傳給他的消息弄得有點惱火，大D還真是着急，居然打算找人直接綁架和他們合作的幾個大老板。
沒想到的是，一個多禮拜後，傳來了大D的死訊。他一下成了嫌疑最大的那個兇手。他的好兄弟兼左右手丁俊唐還被關在牢裏出不來。于是，鄭志力就成了那個暫時接替的人，還有一個社團後起之秀，蘇星柏。
終于還是到期上庭了。沈瞳一直警惕着Eva的手段，她終于發力了，在上庭的前一刻，她提交的新證據：一個目擊到張巧芸和她老公劉建輝在他去大陸前吵架的證人，一份修改的婚前協議和遺囑。
沈瞳心中暗嘆：終于出招了，不錯嘛，周大狀！
作者有話要說：
康忙，baby們~~~
某香勤奮不~~
請盡情大膽地表達你們的愛~~~MU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