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
沈雯一晚上都有點心不在焉，工作不在狀态，結果沒想到和她一起來的幾個女孩被人趁機灌了不少酒，尤其是簡麗。
簡麗長得高挑靓麗，很容易就引入注目，可是卻拙于應付各色人等，脾氣又倔，沈雯從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不由就帶着幾分憐惜，明裏暗裏幫她擋了不少事。
但當時的她卻沒有簡麗的好運。沒人幫她，一切都得自己面對。沒人知道那幾年她是怎麽挨過來的。現在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再經歷一遍。
環境改變人。沈雯适應得很快，白天黑夜輪流打兩份工，很辛苦，但是習慣就好；只有一條底線是她永遠不會放棄堅守的。
她知道一旦妥協，後果是她承受不起的——失去唯一的親人，妹妹沈瞳。她不想再來一次家散人亡。
她永遠忘不了沈瞳知道她在夜總會賣酒之後，用什麽眼神看她，現在一想起來都像尖刀紮心一般。
“你居然在那種地方工作？我情願不讀大學，也不要被人說我有個在夜總會工作的姐姐！”
“如果你不換工作，我就退學！”
命運從來不給人太多選擇的機會。就像當年她剛出來工作時，遇到有人占她便宜，慌亂中她抓起一個啤酒瓶就給對方的腦瓜開了瓢。
可以的話，她希望不用在被強～暴和動手傷人之間選擇。
可笑的是，這一頭沈雯為了幫沈瞳交學費借了高利貸，轉頭就被親妹妹威脅換工作。
慶幸的是，沈瞳出院後就好像忘記了這回事，沈雯也樂得裝沒發生過。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路子撈點外快還高利貸的錢。
簡麗說的路子沈雯以前也聽說過，但是去了的人最後都發現上當受騙了。說是當平面模特，一天多少多少錢，結果去了就是給些色情雜志拍些豔照，這還算好的；倒黴的也有被強～暴，甚至輪～暴的。
沈雯光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所以簡麗一說，她的神經立馬繃緊了。
“Janice，你沒事吧？明知道不會喝酒就不要喝了，要不就想辦法拖住他，等我來。”沈雯把簡麗扶到女洗手間，看她吐得昏天黑地，忍不住羅嗦了兩句，腦子裏卻閃過剛剛男洗手間門口那對男女的身影。
那個女的身形……怎麽有點像沈瞳？難道……不可能！沈瞳怎麽可能來這種地方？還公然和男人摟抱在一起？
絕不可能！
等她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那對男女已經不見了。不知怎麽，沈雯松了口氣。
沈雯覺得今晚分外難熬。她心裏的猶豫和煎熬無法說出來，還要照顧幾個小妹，應付若幹難纏的顧客，就覺得時間怎麽如此漫長。
好容易收工了，沈雯拖着灌了鉛一樣的腿一步步挪回家。一進到自己的房間，立馬甩掉高跟鞋癱倒在床上。
歇了會兒，她強打起精神爬起來洗完澡，經過沈瞳房間門口，發現她居然在家好好睡覺。
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沈雯悄然走到床前，借着客廳的燈光看了看沈瞳熟睡的臉龐，安詳恬靜，帶了點嬰兒肥的臉頰紅潤潤的，粉嘟嘟的嘴巴有和自己一樣的唇形。額前的幾根頭發搭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怕她不舒服，沈雯伸手輕輕幫她拂到一旁。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啊！沈雯寵溺地笑了笑，幫她掖了下被子，就打着呵欠回房了。
房門剛一關上，黑暗中，沈瞳就睜開了毫無睡意的雙眼。她比沈雯早二十分鐘進門，剛洗了澡就發現她回來了。為了掩飾今晚的行動，她就使出裝睡這種幼稚的招數。
唉，這日子過的……沈瞳腦中閃過這個多姿多彩的夜晚發生的一切，搖頭嘆息，想什麽都是多餘的，明天再說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沈瞳趁沈雯還沒醒，就先去學校上課了。沈雯睡到下午1點才起來，看到客廳餐桌上早就涼了的早點，她笑了，洗漱完畢就樂颠颠地拿去廚房熱。
快速解決掉早點，洗澡化妝收拾好東西，沈雯急忙打了個的士去和簡麗約好的地方。
兩人在鬧市邊緣的一個個小巷內穿梭，很快就停在一個挂着牛肉粉招牌的樓梯口。
“從這裏上去，三樓c座。”簡麗回憶了下地址，然後看着滿臉猶豫不決的沈雯，說道：“Mandy，你要是不放心，那我先上去看看，你等我一下。”
“算了，你一個人上去我還是不放心，一起來的一起上去吧！”沈雯眼神瞟了瞟她的楊柳腰，心道來都來了，讓她自己上去怎麽都說不過去啊！看那小身板，搞不好又被人欺負。
自認一輩子都是操心命的沈雯女士帶着簡麗上了三樓，c座，按門鈴。門開了，隔着鐵門露出一張沈雯熟悉的臉。
“找誰啊？”開門的人粗聲粗氣地喝了一聲，看到是兩位漂亮女孩，忙堆上笑容，打開鐵門往裏面迎。
“哦呵呵……是兩位靓女啊，快請進！”
“不好意思，我們找錯地方了，Janice，我們走！”沈雯拉起簡麗立即閃人。
那人怎麽能坐視到嘴的鴨子飛了，不懷好意地沖過來攔她們。沈雯用眼角餘光往後瞄了一眼，開着的門裏有人影跟在後面沖出來了，她顧不上其他，趁他不備飛起一腳踢向那人的小腿骨，那人吃痛彎腰大罵，簡麗見狀使勁推了他一把。
然後，兩人以非一般的氣勢踩着10厘米高跟鞋奪路而逃。那個人爬起來後，剛追下樓就不見她們的影蹤。
“籲——好險！”沈雯在脫險後，找了個茶餐廳坐了下來，才發現後背全濕透了。
“你剛剛那一下可以嘛，配合很默契嘛！”看着簡麗猛灌水，沈雯想起她們剛剛那一下，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語氣不由變得輕松起來。
“Mandy，你就別笑我了！我怎麽都沒有你那麽厲害啦！”簡麗擦擦嘴，然後好奇問道：“我還是沒想通你為什麽都沒進去就拉着我跑？你怎麽知道不對勁的啊？”
“傻瓜，你被騙了！剛剛那個男人他不認得我，但是我認識他。以前我有一個同事，也是賣酒的，欠了債，想賺外快還利息，被他騙去影樓，結果呢，被拍了'那種'照片和錄像，最後這個混蛋還逼着她出去站街，真的很慘。這個撲街佬，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沈雯語氣低沉，語調平緩，在人來人往熱鬧無比的茶餐廳，卻她說的話讓簡麗不由打了個冷顫。
真的是好險！
“今天真是多虧有你啊，Mandy，不然我就完了！”簡麗心裏一陣後怕，對沈雯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不用客氣，對了，你也挺好玩，我叫你跑，你就真的乖乖跟着跑？你不怕我騙你啊！”沈雯擺擺手，開玩笑道。
“不會啊，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簡麗給她倒了杯水，笑盈盈地雙眸清澈如水，滿是信任。
“要是沈瞳也這麽相信我就好了。”
沈雯又想起沈瞳的那個眼神，低聲感嘆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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