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淑妃一走, 惠嫔便立刻将那個香囊奪了過去。
“惠嫔娘娘?”秋晚驚訝。
惠嫔将香囊丢到桌上,說:“還不知道這個裏面是什麽, 你也敢亂接?”
“淑妃娘娘給我的,我總沒有拒絕的道理。”秋晚道:“而且淑妃娘娘是個好人。”
“好人?”惠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和淑妃的關系這麽好?”
秋晚搖頭,将淑妃在年宴上替她解圍的事情說了。
她在碧秀宮裏住了那麽久, 一直沒有離開過,碧秀宮裏住的人是什麽樣子, 她也算是間接或直接的看了個清楚,在她搬出去之前, 所有人就數柳常在最招搖,其他幾位貴人常在偶爾也會明裏暗裏的擠兌, 淑妃卻是一個也沒有管過, 性格柔弱,偶爾還會出手幫秋晚解圍,因此秋晚對她的感官也很好。
自然, 能爬到妃位上的妃子,手段自然也不會低到哪裏去,可秋晚在宮中待了這麽多年, 聽過不少宮中八卦, 尤其是還有晴香這個好打聽的在, 其他三位妃子的八卦她或多或少都有聽說過, 唯獨沒有聽過淑妃的,在四妃之中也有高低,淑妃也是最受其他三位妃子打壓的那一個。
秋晚将自己的心理說了。她感念淑妃的出手幫助, 再說淑妃也沒有害過她,又有之前在碧秀宮裏住了五六年的情誼,自然對淑妃的印象也好。
惠嫔卻是哼了一聲,很是嫌棄:“就你這樣,到底是怎麽在宮中活了這麽久的?”
秋晚茫然地感覺到委屈。
“難不成惠嫔娘娘知道一些淑妃娘娘的事情?我不知道的……”秋晚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她:“淑妃娘娘的真面目?”
惠嫔一噎,也說不出什麽來。
饒是她做了這麽多年的眼線,她也還真不知道淑妃外面的柔弱是不是她的本性。只是她看過許多後宮陰私,對後宮衆位妃子都有着提防之心,因此也不相信那些妃嫔外表顯露出來的純潔無暇。
“既然惠嫔娘娘也不知道,那也不能冤枉淑妃娘娘呀。”秋晚小聲地道:“說不定淑妃娘娘就是看在禦貓的份上,才送了這個香囊過來呢。”
惠嫔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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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桃。”她扒拉了一下桌上的香囊,道:“去檢查一下,這個香囊和靜妃宮中送出來的有什麽區別。”
金桃應下,很快便捧着這個香囊退下。
秋晚并不反對,看着金桃拿着那個香囊走了出去。
“這會兒你又不站在淑妃那邊了?”惠嫔哼道。
秋晚誠懇地道:“就算淑妃娘娘沒問題,這個香囊有沒有問題卻是不一定的。惠嫔娘娘,我怎麽說也是在這後宮裏待了五六年,知道有不少娘娘會借刀殺人呢。”
假如淑妃去和靜妃讨了一個正常的香囊過來,卻被有心人掉包了呢?
秋晚可不敢打賭。
惠嫔:“……”
“你這會兒又聰明了?”惠嫔無語:“罷了,等金桃查完了,自然也就能知道這個香囊有沒有問題了。”
秋晚提醒:“說不定靜妃也會下手。”
“我當然明白,自然是去找太醫調查的。”
秋晚這才定下心。
那香囊的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淑妃送來的香囊和靜妃給後宮衆人的一模一樣,擔心靜妃也會下手,所以太醫也将香囊裏面的成分仔細分析了一番。香囊裏面只是普通的花草,又加了一些藥草,帶有安神的效果,不管是貓用還是人用,效果都好得很。
靜妃将香囊給了後宮所有人,連她自己用的也是這種。
秋晚這才長舒了口氣。
這是送給貓用的香囊,大部分人收到以後就直接挂到了貓窩邊上,秋晚也是如此,只是禦貓平時不出現,秋晚一變成貓就跑出去,反倒是沒了多少用處。
隔了幾天,秋晚都将這個香囊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惠嫔又忽然提起了那個香囊來。
“那個香囊你挂在哪裏了?”
“就挂在貓窩邊上了。”秋晚茫然地問道:“惠嫔娘娘,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事情倒是沒有……”惠嫔遲疑了一下,又悄聲地問道:“玉球喜歡那個香囊嗎?”
秋晚:“……”
“惠嫔娘娘?”
惠嫔左右看了看,偷偷摸摸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香囊來。香囊是用上好的綢緞縫制的,唯一的問題就是針腳歪歪扭扭,很是難看。
“惠嫔娘娘?這是?”
惠嫔咳了一聲,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我做的。”
秋晚驚訝地朝她看去:“惠嫔娘娘,您竟然會做這個?”
要知道,惠嫔在她的印象之中,一向是只會舞刀弄槍,任何精細一點的活就會讓惠嫔直皺眉頭,她還從來都不知道惠嫔竟然還會針線活。
“我當然不會了。”惠嫔聲音更低了:“但是我讓金桃打聽了一圈,說是那些貓收到了香囊之後,都喜歡的很,每天都把這個香囊帶在身邊,一下子比貓玩具還要讨貓喜歡。所以我又讓金桃打聽了一番,原來那個香囊裏面,竟然有貓最喜歡的一個植物。”
“什麽植物?”
惠嫔壓低的聲音難以遏制心中的激動:“貓薄荷!”
“……”
“那個香囊裏只用了一點。”惠嫔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表示真的只有一點:“可就只有那麽一點,就足夠讓貓神魂颠倒,你說,要是我随身帶着貓薄荷,玉球豈不就是要整天跟在我後面跑?”
“……”
秋晚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她手中的香囊上。
“這個……”
“你猜的沒錯。”惠嫔得意地道:“我特地讓金桃給我找了貓薄荷過來,這個香囊裏面塞得,不是什麽安神的藥材,全都是貓薄荷!”
“……”
“有了這個,玉球肯定是要天天往我這兒跑,什麽皇上都要被玉球抛在腦後了。”惠嫔一想到這個場景,頓時激動:“以後玉球最喜歡的人就是我,它就是我的貓了。為了這個,我還特地去找金桃學了針線,還別說,針紮起來還挺疼的。”
秋晚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有好幾個傷口,想來都是縫制荷包時留下來的傷。
秋晚又是感動,又是無語,她張了張口,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看了那個香囊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變成貓的緣故,那個香囊對她一點吸引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