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暴露
向江渝和小錦鯉對視着，良久之後，他收斂起震驚的表情，雖然心裏還是驚濤駭浪，但到底沒有再表現在臉上。
“你是妖族？”少年打量着被網住的小娃娃，“還是條魚？”
人族修士擁有大小三千界，而他現在所處的是臨海界。臨海界在三千界裏籍籍無名，沒有什麽舉世聞名的特産，也沒出過什麽大人物，就連地理位置也十分偏遠，處于人族地界的大後方。
對于自小在臨海界長大的向江渝來說，妖族魔族是十分遙遠的存在。
這時候，小錦鯉也從剛剛的變故中回過了神來，她不舒服地掙紮了起來，把裹在身上的星羅網掙開。只是她一動，就感覺身上的絲網纏得愈緊，勒得她渾身發疼。
“你找死嗎？別亂動！”向江渝見狀，連忙制止了她。
小錦鯉癟了癟嘴，擡眸望着他，一副委屈兮兮的樣子。
“傳說中妖族不是很強嗎？你怎麽弱成這樣？”向江渝嘴上吐槽着，還是動手給小錦鯉松了綁。
這星羅網是他的法寶，也是他在半月林中狩獵的依仗，不然以他練氣還未入門的實力，又喜歡獨來獨往的性格，在這半月林中絕對活不過三天。
就連老林他們那個三人小隊，也只敢在半月林外圍區域活動，而他卻敢跑到靠近中部地帶的地方誘捕雷鹿王，便足見這件法寶的威力了。
沒了星羅網的束縛，小錦鯉總算重見了天日，她氣鼓鼓地瞪着向江渝，對他突然攻擊她的行為表達了不滿。
“瞪着我幹嘛？”向江渝伸出食指，戳了戳小娃娃的臉蛋，“話說你一個小魚妖，怎麽會跑到林子裏？”
眼前這個小娃娃居然是傳說中的妖族，向江渝心中震驚有之好奇亦有之，卻唯獨沒有畏懼和害怕。
小魚妖這麽弱，還不是任由他捏圓搓扁，況且他身邊又沒有大妖跟着，他有什麽好怕的？
“哎喲！”向江渝突然一吃疼，急忙縮回了手。
原來他剛剛想着心事，不防這小娃娃一張嘴，狠狠咬住了他的食指。別看孩子小，咬起人來還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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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食指上那排細細的牙印，不由瞪了小錦鯉一眼，“真是吃裏扒外的小白眼狼！”
又一次聽到這幾個發音，再聯系向江渝的語氣和表情，小錦鯉便猜到他是在罵她，她不由龇着牙，将一口細細小小的牙齒咧給他看，一副我很兇的樣子。
“以為你這小細牙很厲害？”向江渝也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湊到小錦鯉眼前，還上下咬合了幾下，說道，“看到沒？哥這牙可比你鋒利多了，小心哥吃了你！”
“阿嚏——”在向江渝湊過來的時候，一個秀氣的小噴嚏就這麽噴在了他的臉上。
躲閃不及的向江渝：“……”
小錦鯉也眨了眨眼，她剛剛是怎麽了？感覺不由自主地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
向江渝斜睨着她，“小子，你是故意的吧？妖族還會生病？”
坐在他身前的小娃娃，蜷縮成一團，水珠從他的濕發上掉下來，順着他瑩白柔嫩的臉蛋滑落了下去。
洗淨了臉上的淤泥，小孩的五官全部露了出來，确實正如他想象的那樣玉雪可愛，就是柔弱了一些，跟個女娃娃似的。
大概妖怪都是長這樣的吧？向江渝想道。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小孩縮了縮身子。
“阿嚏——”“阿嚏——”小錦鯉又小小聲地打了兩個噴嚏。
清晨的風很涼，還是在水邊，他又沒穿衣服，好像是有點冷……向江渝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巾。
他擰幹水，先自己抹了把臉後，才蓋在小錦鯉的頭上，然後從乾坤袋裏摸出一件袍子，将小娃娃整個裹住，然後将他抱了起來。
感覺到柔軟的布料包裹在身上，瑟縮着的小錦鯉不由擡起頭來，然後她感覺整個身子被擡了起來，而她的臉蛋也靠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少年的身體很暖，熱乎乎的，讓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小手摟住了他，鑽在他的懷裏取暖。
向江渝颠了颠懷裏的小人兒，抱着她鑽進了帳篷裏，然後把簾子放了下來，将清晨的涼風擋在了外面。
小錦鯉縮在他懷裏，仰頭望着他，一雙烏溜溜的杏眼裏，裝着疑惑和好奇。
這個壞家夥，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類，有時候覺得他是壞兮兮的，特別讨厭，有時候又覺得他很好，讓她感覺……挺安心的。
“看什麽看？還想咬我？”向江渝低頭，看到小娃娃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不由敲了敲他的小腦袋。
小錦鯉捂住被敲疼了的地方，大眼睛瞪着他，不滿地嘟了嘟嘴。
“話說你們妖族的小妖都只會嘟嘴賣萌嗎？”向江渝将她放在還未收拾的被子上，“真可惜，哥不吃這一套。”
他說着，在乾坤袋裏搜索了一番，摸出一套衣服來。
這衣服是他小時候，他娘親手為他縫制的，後來穿不了了他也舍不得扔，就一直在乾坤袋的角落裏放着，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把衣服換上，”向江渝說着，捏了捏小錦鯉的鼻尖，不懷好意地道，“然後出來幫我烤魚！”
烤魚？小錦鯉望着他，在心底重複了少年着重強調的發音，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感覺壞家夥提到這兩個發音時有點興奮？
向江渝說完，本打算出帳篷了，結果回頭一瞥，就看到小家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地上的衣服發呆。
“你不是連穿衣服都不會吧？”少年望着她懵懂的樣子，不由翻了個白眼，“你之前不是穿着衣服的嗎？”
回憶起她之前的打扮，那套衣服造型和材質都有點古怪，确實不太像人類的衣服。
小錦鯉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衣服，伸出小手捏起了一件，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這是給她的嗎？
她看看向江渝身上的裝扮，歪了歪頭，所以是要她穿上嗎？但是要怎麽穿呢？
看着她笨拙的行動，向江渝不由黑了一張臉。
“難不成還要哥伺候你換衣服？到底誰是誰的主人，誰是誰的修奴啊？”少年抱着手臂坐在小錦鯉面前，對幫她換衣服這件事情表達了抗拒。
然而看着小錦鯉磨磨蹭蹭，可能天黑都穿不好的樣子，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行了行了，算是我欠你的！”向江渝一把扯過她手上的小衣服，氣急敗壞地說道。
然後，他粗魯地将她拉到身邊，抓着披在她身上的那件袍子，先囫囵着幫她把身上的水漬擦幹。
少年的大掌隔着袍子在身上摸來摸去，讓小錦鯉感覺有些癢，她下意識地閃躲着，臉上嘻嘻地笑。
“你怕癢？”像發現什麽好玩的事一樣，向江渝露出一個壞笑，然後伸到她咯吱窩底下撓了起來。
“哈哈——哈哈——”小孩清脆悅耳的笑聲在帳篷裏響了起來。
小錦鯉覺得很奇怪，明明沒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她卻笑得停不下來，還坐倒在了被子上。她知道是眼前的少年在使壞，便用小手打他，想拍開他的壞手。
見小娃娃笑得快斷氣了，向江渝便停了手，眼裏明明也帶了笑，嘴上卻冷哼道：“哼，看你還敢不敢惹我生氣？！”
小錦鯉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她揉了揉笑僵了的臉蛋，然後瞪着人類少年，特別清脆地道：“壞！”
那腮幫子鼓鼓，氣呼呼的模樣，煞是可愛。
向江渝危險地眯了眯眼，作勢又要撓她癢癢，吓得小錦鯉又縮成了一團，一臉防備地盯着他。
“哈哈，你這小傻子還挺好玩的。”少年第一次笑出了聲，他揉了揉小孩的軟發，“有你陪着我娘，她應該會開心一點吧。”
說着，他終于不再玩鬧，伸出手，不顧小錦鯉的掙紮，将她身上的袍子扯了下來，扔到一邊，然後抖開給她的小衣服，準備幫她穿上。
“趕緊換衣服，換完吃飯了，哥都快餓死了……”向江渝說着差點咬到了舌頭，他瞪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孩，臉上的表情又一次僵住了。
“你……你怎麽是個女娃？”
作者有話要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