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年節下, 敬皓也從書院回來了,瑤娘看着突然長高許多的弟弟,他正狼吞虎咽的吃着飯, 有些感慨道:“你們在書院吃的很差嗎?為何你以前在家都要大家哄着吃,現在倒好,居然吃這麽多。”
“姐姐,在書院天天都是那個味道, 就是再如何吃,也吃厭了。我還和同窗們有時候在牆角買外邊的小食吃呢,上次我一口氣吃了三顆大肉包。”敬皓自己都覺得自己吃的太多了。
瑤娘笑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想到這裏,她想起了兒子承運習武時,怎麽也吃不飽, 那個時候她就一大早起來特地做小籠包,承澤也懂事的很, 知道哥哥要習武,自己不吃,要留給哥哥吃。
郁氏見瑤娘黯然,不明所以:“瑤娘,你怎麽了?”
“沒,沒有。”瑤娘心裏很痛,她以後就是有孩子, 也不會是承運和承澤了。現在還是好生孝順娘親吧。
因為郁氏最近操勞,她皮膚微微發黃, 而且長期在暖閣, 臉上幹燥極了。
瑤娘親自用珍珠、白玉、人參研磨成細粉, 用上等藕粉混合,調和成膏狀敷在郁氏臉上, 郁氏本來是怎麽都不肯的,甚至她覺得這樣妝辦怕別人說她是老妖精。
“瑤娘,你別弄那些黏黏糊糊的弄在娘臉上,這樣到底有沒有效啊?”
“有效的,讓您的臉又白又嫩又軟,反正您就放心吧。您看我的臉,每隔三天我就保養一次,若非如此,我的臉早就就幹的起皮了。”瑤娘前世無事時,就鑽研這些,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二十多左右。
娘親看起來年輕一點,日後只有爹爹緊張娘的份。
在郁氏敷面膜的時候,她就塞了一顆果糖在娘嘴裏,郁氏就覺得自己很幸福了。
敷了片刻,瑤娘又替她用薔薇水拍臉,再用玉容散細細塗抹,郁氏看了看銅鏡裏自己的臉,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摸起來非常順滑。
現在瑤娘就多了一重任務了,她除了每日開始繡起娘的人像,就是替她保養臉,趁着這個機會還會跟娘講笑話。
休息的時候,她和時雨就去摘了花朵,做一些鮮花餅。
羅至正這幾日天天忙的昏天暗地,因為明年就要京察,平日都是晚上回來歇息,這日衙門封了之後,回來時,瑤娘正陪着郁氏吃鮮花餅。
郁氏臉上一點脂粉也沒勻,白膩如玉,發飾偏輕巧,顏色偏淡,和瑤娘一起倒是真的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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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鬼主意多,這鮮花餅做成這樣粉色的,內裏都是玫瑰餡兒,看起來倒是很好看。”郁氏吃了一口又覺得不算太甜,很不錯。
點心最怕甜齁了,這樣就不好吃。
瑤娘正欲說話,見羅至正回來,連忙笑道:“爹爹回來了,我給爹爹斟茶,爹爹也嘗嘗我的鮮花餅。”
看她忙前忙後,羅至正忽然覺得平日擦臉的汗巾子上也有一種草木的香味,整個人舒服多了,吃點點心再用茶,就連羅至正都道:“還是生閨女好。”
女兒就是很貼心,什麽都想到爹娘又孝順的很。
郁氏點頭:“那是當然。”
羅至正看向郁氏,只覺得她怎麽臉上發光,看起來年輕許多。
瑤娘則笑嘻嘻的看着他這個樣子,故意道:“爹爹,您看我娘是不是變年輕許多了,我天天跟我娘敷面呢。”
“咳咳。”羅至正微微低頭,并不回答。
瑤娘偷笑捂嘴出去了。
此時,時雨也把自己做的鮮花餅送給秦姨娘用,秦姨娘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又多吃了一塊才道:“這定是你五姐姐想出來的花樣,自從她回來,你爹就愈發和太太分不開了。”
曾經老爺還在太太不方便的時候去別人那裏,現在徹底是天天陪太太吃飯,老爺那種性子的人也真是難得。
這種話和時雨說,也是為了提醒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時雨卻道:“姨娘,無論如何,這是你們大人的事情。”她不是小孩子了,這麽多年她冷眼旁觀,似乎太太也從未對付過姨娘,至于什麽陷害小妾的事情更不可能去做,她能理解娘不容易。
做妾是不容易的,可做正妻也不容易。
五姐姐說她覺得白居易的有一句詩寫的很好,“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這但凡做婦人的都是苦的,做妾侍的埋怨正妻,做正妻的哪個又想要小妾呢?其實大家都可憐,還要互相傾軋嗎?
如果像姨娘所說的如此,五姐姐又害了自己什麽?太太什麽都教自己,甚至她的嫁妝都是和五姐姐一起置辦的,連床也是一起打的。
難道她還幫姨娘去争風吃醋,她可做不出來。
瑤娘不知道時雨這些小煩惱,過年的時候,她因為已經是宸王妃的身份,不宜出外走動,故而便待在家中,雖然悶了些,反而不必擔心什麽節外生枝的事情。
但偶然抱怨過一次,羅至正親自允諾道:“馬上開春了,會試結束,金明池旁邊許多游客騷人留下墨筆,你幾位姐夫也都要參加會試,到時候咱們一起在金明池游玩。”
瑤娘這才喜笑顏開。
現在反而是郁氏道:“你爹爹也太疼你了,哪裏有定了皇家親事的姑娘還跑去金明池的,你看看王家和徐家的姑娘都躲在家裏繡嫁妝呢?”
“娘,我幹嘛要和她們一樣。在宮裏做的那些荷包不知道夠送多少人了,我不願意做的,爹爹都不說什麽了,您也同我一起去金明池吧。”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女兒性情就是這樣任性,雖然貼心孝順,但她也有自己的主見,并且認定的事情從不改變。
正月初八,□□東陽侯曹夫人上門看她,□□瑤娘關系以前很好,現在她成了忠靖侯世子夫人,兩邊反而不能過從甚密,畢竟林貴妃和洪貴妃屬于兩派,明面上沒有水火不容,但是大家心裏清楚。
可魏鳳依舊是那個什麽都能看穿的女子,她笑道:“恭喜你,如願以償。咱們幾個做伴讀的,就我最沒出息了,少謹嫁給樂安郡王,你嫁給成為,我現在只是個侯府世子夫人。”
這話若是別人說,難免是尖酸之語,但魏鳳說,瑤娘只是笑笑:“魏姐姐你是已經在船上了,成親生子位置坐穩了,來笑我們這些人。成姐姐成婚後就要就藩,我呢,你也是知曉的,宮裏的日子進去後就難得出來,反而不比在外頭,時時能與自己爹娘見面。”
魏鳳知曉瑤娘和家裏關系很親近,她和自己不同,自己反正能逃避魏家,嫁給誰都無所謂。而她嫁進宮中,這宮裏規矩大,要回娘家可太難了。
“也是,你說的沒錯。不過,宸王此人……”魏鳳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瑤娘真實的宸王。
作為好姐妹,當然應該知無不言,但是瑤娘都要成為人家的妻子,自己說人家丈夫的壞話,可并非好事啊。
瑤娘倒是笑道:“姐姐,你和我是什麽關系,何須瞞着,有事同我說就是了。”
魏鳳點頭:“那我就說了,我聽聞宸王此人野心勃勃,他想要的這條路,并不平順。咱們女人求的是家庭和順,子女安康,至于權勢富貴,很容易大起大落。就像賭徒一樣啊,瑤娘。”
這件事情瑤娘當然知道,但是天下間有什麽路又一定是平坦的呢。
她拉着魏鳳的手道:“姐姐肯與我說剖心之論,真讓我高興,可我已經許配給他了,就不再想其他了。對了,姐姐呢?忠靖侯世子我聽說對你極好。”
“哪裏這般,不過是相敬如賓罷了,他喜歡生的好看的女人,可惜生的好看的地位低微,他又覺得配不上他。我這等中不溜丢的,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哪裏還入他的法眼,可他還要我來撐着侯府的架子呢。”魏鳳如今已經很滿意了,嫡子出身,丈夫重視,她這個做世子夫人的有權利就很好了。
瑤娘沉吟了一下,還是沒說鐘氏,因為這輩子魏鳳不是羅敬柔,所以鐘氏沒那個機會,就無所謂再說了。
“魏姐姐,有用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啊。你可不要謙虛,其實這夫妻之間哪裏有一直愛的真切的,男人們都是愛自己更多。”瑤娘也十分感慨。
魏鳳大笑:“此言深得我心。”
二人說笑幾句,瑤娘又帶她去聽戲,曹夫人這次看到瑤娘可不敢替王元霜來截胡了,很是客氣的樣子,但心裏也是很遺憾的。
原本曹夫人非常鐘意瑤娘做兒媳婦,現在定了陸家三姑娘,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固然陸家已經是戶部員外郎,嫁妝豐厚,但陸家怎麽和羅家相比呢。
倒是郁氏聽了,連忙恭喜她:“你看看你,那陸家三姑娘我是見過的,是個不錯的姑娘。”
陸老爺和羅至正是同年,彼此有些往來。
曹夫人卻小聲道:“若是品貌,她們家四姑娘倒是更出衆,只可惜是庶出。”
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看來曹夫人對陸家頗不以為然,否則,哪有人會對未來兒媳婦家裏這麽評價,正常人都會遮掩的。
郁氏不是多事的人,就沒多問,反而是魏鳳在她耳邊道:“高門娶婦,低頭嫁女,唉。”
這未嘗不是在提醒她,她要嫁的是皇子,還不是一樣的。
瑤娘在外一貫都挺直了腰肢,體态端方,羅家今日來的婦人們也是忍不住偷偷看瑤娘,都想知道羅家被選為皇子妃的到底是何人?
當然,也沒有讓她們失望。
羅家這位五姑娘看起來面相極善,相貌更是傾國之色,真如傳言中的是個絕色美人,千金貴女,也難怪被皇上賜給最心愛的兒子宸王了。
而衆人送給瑤娘的禮物是一件比一件珍貴,郁氏還在踟蹰要不要退回去,羅至正卻大手一揮,“她們送了就收下吧,你這麽退回去,反而小家子氣。”
“既然如此,我就聽老爺的。”
“嗯。”
元宵節
羅時貞親自送湯圓過來,瑤娘見到羅時貞時,她微微發胖了一些,人倒是看起來很病弱的樣子。
此時,瑤娘正和郁氏在一起調湯圓的餡兒,見她過來不由得對視一眼。
眼前的羅時貞一襲月白色的襖裙,頭發梳着一絲不茍,身上帶着柔弱,很難把她和那個要六萬兩銀子的人聯系在一起。
“二姑奶奶怎麽過來了?走,我們去堂上坐,我讓她們斟茶過來。”郁氏依舊非常友好。
羅時貞感動道:“我一時上火,做了那樣的錯事,三嬸還待我這般好,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今日我是來送湯圓的,我們單家決定過些時日就返回山東原籍。”
郁氏點頭:“這樣也好,單家在山東也是著姓之家,你叔叔說了,等過幾年皇上的氣消了,他會替玉京說好話的。”
誰讓三叔說好話了?羅時貞心裏無比憤怒,若非是三叔把帖子拿走了,她早和離成了,單家的錢也歸自己所有。她要的并不多,不過是六萬兩,而單家有百萬之富。
單玉京這種人,天生是個沒什麽成算的,跟着這樣的人又能如何。她在他身上難道要耗一輩子嗎?而且單玉京對她又沒有半點忠誠,她為何不能改嫁?
現在她來這裏,依舊是想要三叔的帖子,有了這張帖子,她遲早會在山東和離,到時候 再嫁一家。
“三嬸,你們對我們單家的大恩,我們無以為報。”羅時貞抿着唇,眼淚都留下來了。
郁氏是個心腸軟的婦人,多少也明白羅時貞的心思,這年頭沒有官身庇護,男人都受欺負,更何況是女人。
她對羅時貞道:“你日後有什麽為難之處,只管找人說一聲就是了。”
羅時貞搖頭:“我有什麽為難的呢?我只要我的哥兒好就是了,其他的我是都不會管了,這個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無論如何,我只心疼他。現在那個有了身孕,我和離又未離成,遭受些冷言冷語我能忍受,就怕孩子無法忍受。”
郁氏只在旁邊聽,她一貫如此,不怎麽說人是非。
倒是瑤娘聽羅時貞訴苦,就立刻截住話頭:“二姐姐,單家說起來也是我祖母娘家,也是有規矩的人家,你莫要多想。”
單大太太當年在她姐妹中挑選,的确是太拿自己當盤菜,現在遇到一個羅時貞,明顯是不能忍受一點差日子的,也算是旗鼓相當了。
但你羅時貞自己要和離或者要折騰,請和你嫡母去說。
“五妹妹,是我多嘴了。”羅時貞一味認錯,她對瑤娘道:“是了,我還忘記恭喜你,在宮裏你也辛苦了,回家了好生歇息。”
這話說的居然十分妥帖,別人都是恭喜她做皇子妃,唯獨只有羅時貞才讓自己歇一歇。
從這裏就能看出羅時貞其實非常擅長揣度別人的心思,比羅敬柔要厲害多了,羅敬柔純粹是一直用手段損人,一個勁兒的壓着別人。
而羅時貞要的就是富貴,除此之外她對所有阻擋她富貴權勢的東西都不願意等待相信,所有人告訴她單玉京總有起複之日,但是對于她而言,等待的時日,她又能成為官夫人了。
瑤娘點頭:“多謝二姐姐記挂,這是單家家中的湯圓嗎?我聽絮絮表姐提起過,說單家的湯圓與別處不同,裏面是用的流沙的。”
羅時貞本想哭訴一番,趁機再屢次上門,到時候順利讨一封叔父的帖子。可看看這位比她小了不少的小妹妹,一直出言轉移話題,就是不讓她哭訴,羅時貞也只好咬牙離去。
回到二房,蔣氏和小蔣氏對她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她再提起什麽和離的事情,她們也不好應答。
正好她出來時,看到郁嫣了。
郁嫣此時已經很出懷了,身子骨卻不是很好,羅時貞輕蔑的看了看她,上前喊了她一聲:“這不是郁表妹嗎?我聽說你和我二哥哥成一家了。”
郁嫣臉一紅,當年在羅家住的時候,她也知曉羅時貞,嫁的是姑父的侄子兼弟子單玉京,單家不僅是宰相門第,還有百萬之富貴。當年,她還曾經和單公子有一面之緣,十分羨慕羅時貞,就是不知道她為何要和離?
如果是她,她肯定不會的。
“是二姑娘,你回來看太太她們嗎?”郁嫣随口一問。
羅時貞點頭,她生母雖說是姨娘,但在家裏消息靈通,她也知曉小蔣氏怕是要對付郁嫣了,因此羅時貞笑道:“郁表妹,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将不久矣?”
郁嫣一愣。
金明池
二月還未開春,瑤娘同爹娘還有三位兄弟并時雨一起在附近散步,都是做尋常打扮,并未像平日那般穿着考究。
時雨臉有些微紅,因為會試名單已經出來了,時雨的未婚夫已經中了,會試中了,殿試就是看排名而已。
難得這樣出來走一回,已經有不少士子在前面題詞了,羅至正指給瑤娘看:“這上面都是不少今科士子題詞。”
“原來如此啊,爹爹當年是不是也在此處題詞過呢?慈恩寺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爹爹肯定是最年輕的。恩塔”瑤娘笑。
走在前面的羅敬淵平素很少和這位五妹妹來往,平日就知曉她在宮中很有能耐,聽聞洪貴妃本有意選憲國公的女兒,卻反而選了家世比憲國公低的她,可見她的厲害。
爹爹面前誰都不敢放肆,都知道羅至正非常嚴肅,非常狂狷,一般人在他面前是怎麽也不對,可五妹妹居然在父親面前這般吹捧,不怕爹馬上怼她嗎?
果然,羅至正立馬道:“不是,詹事府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講朱大人是十九歲中的進士,比我年輕。”
瑤娘也不生氣,直接道:“那我爹爹肯定是最英俊的。”
“說什麽呢,拿你爹爹打趣。”郁氏趕緊出來打圓場。
羅至正咳嗽一聲,但臉上還是很高興的,瑤娘也不覺得尴尬,反而道:“娘親,說實話怎麽叫打趣呢。”
要堅信一點天下間幾乎大部分的人都喜歡聽好話,有少數人不愛聽好話,只是你沒誇對地方。
爹爹比娘大十幾歲,又因為她日日給娘保養,娘更年輕了,不誇誇爹爹怎麽成?
“你這孩子。”
“本來就是,爹爹這樣翩翩男子,機巧若神,世間罕見呢!”瑤娘小聲在她娘耳畔道。
郁氏臉一紅:“小心被人聽到。”
“聽到就聽到,我才不怕呢。”瑤娘嬉笑。
而羅至正則轉過頭來:“瑤娘跟上,平日你多讀李賀,怎麽現在又讀白居易了?”明顯就是想和瑤娘說話。
羅敬淵在旁覺得非常驚訝!
爹爹幾時變得這麽啰嗦了,居然還願意和五妹妹說話,要知道他爹可不是那種誰日後身份高,他就捧着的,他不喜歡的人,都只用鼻孔哼一聲。
瑤娘則仰着頭,和爹爹娘親說話,她對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如果自己嫁一個士子,是不是也和時雨一樣,可以在這裏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呢?
她以為自己在看着四周的一切,不曾想已經有不少人呆呆的望着她,有的人幾乎是一動不動。
瑤娘之前只覺得自己容貌還不錯,至少在羅家來說還成,但沒想到這麽多人看着自己,她立馬把帷幕戴上,但即便戴上,也無法遮掩住身段。
羅敬淵生怕出什麽事情,連忙道:“老爺太太,不如我們先去附近廟宇燒香,這裏人太多了,若是沖撞了就不好了。”
羅至正捏須點頭:“好,我知曉了。”
上了馬車之後,時雨看着瑤娘道:“姐姐,今日我才算知道羅敷之美了。”
《陌上桑》中曾經說羅敷之美是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瑤娘捏了捏她的臉:“瞎說八道,我看是在看你。”
時雨哈哈大笑:“素來姐姐打趣別人,如今也被我打趣了吧。”
褪去癡肥,原來自己真的這麽好看,瑤娘忍不住撫着自己微微發燙的臉。就在此時,瑤娘聽到有人在喊:“救命啊,有沒有人經過救救我的宵兒呀,陸宵,你挺挺啊,娘帶你去找大夫……”
陸宵?她前世的丈夫。
固然二人沒有什麽感情,陸宵還英年早逝,但是她也不能完全就袖手旁觀,畢竟沒有陸宵,她還無法生下承運和承澤呢。
想到這裏,她喊停馬車:“孫管家,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