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章節
在一塊有說有笑之外,從不願跟任何女人打交道,久而久之,養成了一種怪癖,對于陌生女人,他看也懶得看一眼。
除了他的白姍以外,所有的女人他都看不上,他嫌她們饒舌、讨厭!
因此,他以十分厭惡的目光,看了黃花瘦女一眼,懶得理她。
黃麗真見袁菊辰沒有說話,自以為有了些苗頭,媚笑了一聲,在馬上扭了一下腰道:
“喲!跟你說話哩!幹嘛不答理我?”
菊辰厭惡地瞪了她一眼,往前走了兩步。黃麗真不禁粉臉一紅,撇了一下嘴,覺得很無趣。這一霎時,袁菊辰心中充滿了疑慮,他實在想不通,譚嘯和依梨華怎會在營盤沒有走?還有那長毛陸淵怎會突然來此為他傳信?
他本可上馬趕路,可是這事情他想不通,他在關心着這對知己之交的安危。
晏星寒冷笑了一聲,對長毛陸淵道:“此去營盤要多少時間?”
陸淵哈哈一笑,搓着手:
“這可難說了!要看你們牲口的腳程如何了,大概有兩個時辰也就到了。”
他說着笑了一聲:
“譚相公說如果月過中天你們不到,他就要走了,他和那位姑娘是過時不候。”
紅衣上人氣是得臉色發青,厲聲斥道:“你少說話,問你你再說!”
陸淵摸着後腦勺嬉皮笑臉地道:“好!好!是!是!問我再說。”
晏星寒哈哈一笑道:“在月出之前,我們一定趕到,你告訴他們,叫他們等着!”
陸淵彎腰道:“是!是!沒別的事了吧?”
晏星寒揮了揮手:“去!去吧!”
長毛陸淵看了一邊的袁菊辰一眼,正要翻身上馬,一邊的劍芒大師伸了一下手:
“先慢行一步!”
陸淵咧着口道:“是!是!慢行一步!”
這個老尼姑聳了一下灰色的眉毛道:“你說是譚嘯叫你來的,貧尼倒要問你,那譚嘯和那位姑娘是什麽模樣,你說說看。”
晏星寒和紅衣上人都不禁暗佩她的心細,各自點了點頭。陸淵先是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大師父,你這是什麽話?莫非我陸淵還敢鬧什麽玄虛麽?”他頓了頓又說,“譚嘯相公是個文雅的書生,那位姑娘……我看大概是本地哈薩克人吧!對不對呀?”
劍芒看了左右一眼,點了點頭,揮手道:“去吧!”
長毛陸淵嘻嘻一笑,拉了身邊的聞三巴一下道:“走!哥兒們!”
二人飛身上馬,兩匹馬直向來路而去。陸淵的馬在前,擦着袁菊辰而過,他對菊辰怒一下嘴,甩了一下頭,袁菊辰會意,當下未作一聲。轉眼兩匹馬已消失在黃沙裏。
他們走後,一邊守着靈車的丫環春容,遠遠地叫道:“袁少爺,咱們也快走吧!幹嘛與他們鬥呢!”
袁菊辰借勢冷冷一笑道:“怎麽樣?大師是否仍有意賜教?”
劍芒大師皺了一下眉,看了左右各人一眼。紅衣上人生來性急,當時重重地嘆了一聲,擺手道:“得,得,你走吧!我們沒工夫與你瞎攪!以後碰上,咱們再算這筆賬!”
袁菊辰冷笑了一聲:
“老道,我并不在乎你,我願現在向你賜教。請!”
他說話時,帶着極為鎮定從容之态,輕輕抱了一下拳。紅衣上人氣得由馬上一躍而下,一旁的晏星寒卻冷冷一笑,招呼道:“裘胡子,你休要中了他的詭計,他是想拖延咱們的時間!”
裘海粟張了一下大嘴,一跺腳道:“對!咱們還得趕路呢!”
他一跳上了馬背,哈哈笑道:“小子!你來這一套還差點兒勁!”
這時晏星寒等已相繼上馬,劍芒問:
“去營盤怎麽走?”
銅錘羅手搭涼棚,往遠處眺望着道:“我知道,往北面趕,得緊趕,要不然晚上到不了。”
于是,黃沙飛揚中,這一幫子人轉眼間跑了個一個不剩。
伫立在沙漠裏的袁菊辰,用迷惘的目光,看着他們消失,只是黃花瘦女仍頻頻回首。
這娘兒們臉上現出一副難以割舍的神情,可是很遺憾,那只能算是“一廂情願”!
當一切都恢複安靜之後,從一座河丘背後,又竄出了兩匹馬,那是長毛陸淵和鏈子錘聞三巴,二馬飛快地跑至菊辰身前,倏地勒住了。
二人就像滾山芋似的,由馬背上滾了下來,一齊拜伏在袁菊辰身前,大聲呼道:
“天狼仙,呼可圖……”
袁菊辰眉尖一挑,後退了一步,這名字似乎像一根針似的刺痛了他。他本已決心忘記的一切,又開始複蘇了,他苦笑了笑道:“陸淵、聞三巴,你們站起來。”
二人叩了一個頭,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陸淵用迷惘的眼光,打量着這個震撼沙漠,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充滿了疑惑地道:“小的等受一老前輩所差,只說救一行路人,卻料不到竟是你……只是你卻為何改了裝束呢?”
聞三巴結結巴巴道:“你老要是披上狼皮,那幾個老家夥,打死也不敢冒犯你老……”
袁菊辰微微一笑,搖頭道:“你們不知道,這群人是很厲害的人物。”
他皺了一下眉,忽然想起道:“你們當真是為譚和依姑娘所差而來麽?”
陸淵咧口一笑,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麽回事!”看了左右一下,笑道:“小的受兩位老前輩所差,送那封信來;而且告訴我們說辭。”
袁菊辰怔了一下道:“老前輩?你方才不是說一位麽?怎麽又成了兩位呢,是誰?”
陸淵吐了一下舌頭,縮了縮脖子道:“你老是不知道,這兩位老人家,可是有真功夫,不滿你老說,小的……”
說着話,顯得有些吞吐,袁菊辰皺了一下眉道:“你說,不要緊。”
陸淵搓了一下手,尴尬地低笑道:“這兩位老人家,外相毫不起眼,一男一女,都是七八十的年歲了。小的們瞎了眼,只當是……是有些油水,嘻嘻……”
他紅着臉笑了笑,接下去道:“于是就伸手動了他們,結果……”
菊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們是紮了手了是不是?結果呢?”
陸淵臉紅得跟紫茄子似的,窘笑着點頭道:“這二位老前輩,對我們很客氣,并沒有怎麽我們,只是托我們做一件事。”
袁菊辰問:“什麽事?”
陸淵笑嘻嘻地道:“就是今天這件事,他倆算得真準,叫我們天天在這附近等,遇見有一群人來,就把信交上,照着小的方才所說的講一遍,今天果然給我們等上啦!”
袁菊辰怔了一下,納罕道:“可是,你們又怎麽知道我和他們在一塊呢?”
陸淵摸了一下嘴,笑道:“你老聽呀!那位老人家今天又來啦,剛才還騎馬從這裏經過呢!是他告訴我說,有一個好心的路人,遇上了危險,囑咐我倆一些說辭,我們沒想到竟會是你老人家!”
袁菊辰口中“哦”了一聲,這才想起,方才在與晏星寒等說話之時,有一匹快馬由身側馳過,原來他是故意窺測虛實的。當時皺了皺眉道:“這位老人家姓什麽?”
陸淵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兩個都不知道。”
袁菊辰又問:
“那麽他二人把這一大群人約到營盤去,又是為什麽?”
長毛陸淵嘻嘻一笑,小聲道:“這幾個人絕到不了營盤,他們在半路就要吃大苦頭。
我二人已奉了那位異人之命,在飲馬湖內弄了手腳!”
他說着又得意地龇了一下牙。袁菊辰聽到此,不由輕松地笑了,他已沒什麽理由再耽誤,當時點頭道:“好了,那麽我走了。”
陸淵和聞三巴縮了一下脖子,得意地笑着。陸淵又問:“大爺你這是往哪去?要小的送不要?”
袁菊辰搖了搖頭,當時翻身上馬,正色道:“我要離開沙漠,以後再也不會來了,你們不要送我了!”
他又想起了一事,慎重地吩咐他們道:“譚嘯是我的知己好友,你們再看到他和那位依姑娘時,務必要好好照顧。”
陸淵對袁菊辰退出沙漠似乎感到愕然,可是也不敢多問。因為“狼面人”三字,早已在他們心裏構成了一尊威嚴的偶像,他只茫然地點了點頭道:“是的!你老請放心,我們只要見到譚嘯,一定為他效命。”
袁菊辰點了點頭,他感到很高興。可是,當他回頭觸目到那輛靈車時,又似乎看到了他愛人白姍,她那瘦弱蒼白的臉上,那明若晨星似的一雙眸子。
多少人在為自己的生命振臂高歌時,他卻體會到自己的生命已經幹涸了。
他慢慢策馬到了靈車旁,有些哽咽地對春容說:“咱們走吧!”
長毛陸淵和鏈子錘聞三巴,跪在地上向他叩頭送行。
顯然,袁菊辰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