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總是言不由衷的周先森點個蠟
第十二章
周非易發誓,他以後再也不會對宋潺潺心軟了。有種人,就是你退一尺她進一丈,完全不知臉皮為何物!
将宋潺潺送到片場之後,周非易就驅車去了市局的檔案室,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卷宗早已經堆滿了檔案室,他要找的又是多年前的舊案,頗費了一番功夫。
那個負責檔案室的女警員見到他又來了,臉上揚起熱切的笑容,跟他打了聲招呼。周非易年輕俊朗前途無量,還是周家的小兒子,怎麽不叫人心動?“周教授,上次你要找的東西我已經給你弄好了,你看看吧。”上次他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周非易在找好多年前的舊案子,她留了個心眼兒,加了幾天的班,總算給他全找了出來。
女警員穿着制服,柔美當中又帶了幾分英氣,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如果不是她臉上的笑容太殷勤,那就更好了。
從小在一衆傾慕眼光當中長大的周非易自然知道這眼光後面代表着什麽,他微微抿唇,算是笑了,抱起那摞資料,“真是辛苦你了。”雖然絕大多數時候周非易都認為自己這個身份沒有什麽了不起,但不得不說,很多時候還是身份有用。
那個女警員被他這一抿唇迷得晃花了眼睛,愣神之間,周非易已經抱起資料朝閱覽區走去了。她趕緊跟上去,伸出手想要接一部分過來,“要我幫你嗎?”
周非易搖了搖頭,“不用了。”見她還跟着,又開口道,“你去忙你的吧。”
她不甘心就這樣将這麽好的一個相處機會浪費掉,頓了頓,又問他,“周教授怎麽突然想起要找這些這麽久遠的案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明明前面男子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她卻硬是覺得身邊有冷飕飕的風灌進來,那人的聲音也帶了幾分淡漠,“我寫論文正需要。”
他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女警員,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就不明白了,現在的女孩子真的是看不懂人的臉色嗎?一個二個都是這樣。
那個女警員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高冷氣場震懾到了,明明只是身高上的差異,卻硬是覺得像矮了他好幾頭一樣。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沖他笑了笑,給自己了一個臺階下,“那我就先過去了,周教授你慢慢忙。”天惹,男神太高冷了她這臉皮拿不下,還是留給臉皮更厚的人來吧!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周非易終于覺得面前的空氣暢通了一些。女生嘛,還是應該要有女生的矜持才行,要是人人都像宋潺潺一樣,那他還是不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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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驚不是要張嘴瞪眼,這種吃驚太外放了!騷年,你是在演一個警/察!警/察!警.察!就算你不為教你表演課的老師考慮一下,你也要為警/察蜀黍們的形象考慮一下吧?難道我們國家的警/察全是只會瞪眼張嘴的白癡嗎?”宋潺潺一把将劇本扔到那個男孩子身上,“你這個樣子,我根本就沒辦法跟你對戲!”
她冷着臉喝掉助理端上來的溫水,潤了潤喉,又将炮火對準另外一個簽進來的新人,“你再帶着大美瞳演戲,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撂完這句狠話,宋潺潺就踩着三寸高跟鞋進了自己的保姆車。
外面熱浪一陣高過一陣,車子雖然悶,但好歹還有空調,比外面涼爽了不少。坐進來,似乎原本的火氣也消了不少。見到林彎彎,宋潺潺才突然想起,剛才她罵的那兩個人,就是林彎彎和許安琪簽過來的。她當着那麽多人罵了他們,不說那兩個新人,就是林彎彎……不過也不怪她會這麽生氣,一個簡單的,看見兇案現場的驚悚和幾句臺詞,居然就能讓他們ng了二十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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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白給他們講戲講了無數遍,她又親自上場,希望自己能帶動他們兩個人的情緒,結果還是沒有辦法。一想到将來星耀就要靠他們來撐場子,宋潺潺就一陣心焦。顧一白礙着她的面子不敢說太重的話,可誰知這兩個人就是扶不起!也是氣得沒辦法了,才不顧那麽多人在場,當場就給了他們難堪。
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林彎彎,她卻像是沒感覺一樣,遞給宋潺潺一杯維生素水,寬慰她,“新人嘛,總要多磨的。你當年難道被磨少了嗎?”
宋潺潺見她神色如常,知道她沒往心裏去,立時放心下來,将水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着,“也是我太心急了。”與其說在跟林彎彎訴苦,倒不如是在借着機會跟她隐晦地解釋,“易以骁撤資就是這幾天了,到時候動作再小也瞞不住,可他們兩個,說了那麽多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樣子,你說我我怎麽不急?”
林彎彎淺淺地笑了笑,“這些事情,你急也急不來。多上戲就好了,誰都是慢慢磨出來的,要是他們連這點兒苦都吃不了,那正好,你趁早看清,以後帶都不用帶了,也省了大把時間和精力。”
錢已經投進去了,哪兒能說不帶就不帶?宋潺潺這會兒也分不清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笑了笑,沒有做聲。
果然,幾天之後,他們就接到易以骁那邊律師送過來的文件,宋潺潺和律師分別看了看,确認沒問題後簽了字。
整個過程很快,他們各自拿了自己應得的那部分,誰都沒有想多得一分錢。比起那些最後撕破臉皮、醜聞鬧得人盡皆知的合作夥伴來講,他們也算是好聚好散了吧?當初白手起家,兩個人一起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才有今天的規模,沒想到就算一起度過了那麽多的時光,拆夥也依然這麽容易。
曾經兩人一起并肩打天下,她總以為他們能走到最後,可事實卻告訴她,這不過是女人虛妄的幻想罷了。
如今要分道揚镳,易以骁連面都沒有露,全程都是律師代勞,也不知道是要避嫌,還是因為那天和他吵了架他不想再看到自己。
收筆的那一刻,宋潺潺是有片刻的恍惚的。以前就算易以骁和徐雪寧在一起了,她還能自我安慰,說易以骁也不是跟她完全沒有關系,他們畢竟還是娛樂圈最耀眼最合拍搭檔不是嗎?
可這一筆寫完,他們就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不知道易以骁是不是松了一口氣,反正她是。松了一口氣,也帶着幾分惆悵。
最開始她接受不了易以骁和徐雪寧在一起,哭過鬧過,将尊嚴毫無底線地放低過。如今卻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知道無論做什麽,易以骁都不可能再回來了,只是他和自己在一起,她總忍不了要去想他要去親近他。如今他離開,斷了她所有的念想,也未嘗不是給了她一個忘記的機會。
只可惜,八年感情,終究東流水。
回到家裏,偌大的房間空蕩一片,連前幾天出門前亂丢的內衣都還随便地擺在床上。一個人生活久了,每到這樣的時候都會非常孤單,她以前想養一條狗來陪伴自己,可後來工作越來越忙,這個念頭也就慢慢打消了。
她也不想讓她的狗和她一樣,一樣孤孤單單的。
冰箱裏還留着易以骁最愛的啤酒,事實上他好久沒有來自己這裏了。宋潺潺略過那一瓶瓶永遠不會有人再開啓的酒,拎了瓶維生素飲料走到陽臺上。她住的地方很高,晚上俯瞰夜景,居高臨下,有人會覺得豪氣頓生,可現在她只感覺一陣陣的孤單。
城市很大,哪怕她是大明星,也相當渺小。不遠處百貨大樓上面是早已經蜚聲國際的影後劉雪的巨幅珠寶廣告,下面一排囊括了當下一線所有女星的代言品牌,到了再下面一排,才是她和其他幾個花旦的代言廣告。
在這中間,哪怕宋潺潺最年輕,但也是最不顯眼的那個。連個廣告排位,她都要被別人壓一頭,真是……各種不爽呢。心裏不爽,她就想叫出來,“啊——啊啊——”,她用盡年全身力氣的尖叫瞬間就被吹散在風中,但總算比剛才好那麽一點點了。
樓高加上隔音效果好,幾乎不會有人聽見,但很顯然,宋潺潺忘了她的鄰居。
旁邊陽臺的門被人推開,周非易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眉心的褶皺能夾死蚊子,“宋潺潺你壓力太大瘋了嗎?”
什麽啊,真是個沒意思的男人,連一句憐香惜玉的安慰話都不會講。她好歹是好多男人心中的女神诶,能不能給她點兒面子?
不過,正在無聊的時候遇上熟人,宋潺潺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将手中的瓶子一伸,邀請他,“過來陪我說說話。”
周非易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宋潺潺撇了撇嘴,以為自己的邀約失敗了,誰知道片刻之後門外就想起了門鈴響。
這個周非易,還真是“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