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碰上沒有臉皮的賤人怎麽辦?
第五章
世界上的好人都是一個好法,但賤人總有各種各樣的賤。
徐雪寧這種惡人先告狀的行為,徹底惡心了宋潺潺和林彎彎。徐雪寧能夠給自己輔導員打電話,她怎麽就不行?當下宋潺潺便拿出電話來,給自己這邊的輔導員打了電話,将事情經過跟他說了一下,倒不存在誇大,因為這件事情在她看來,本來就是徐雪寧做錯了。
只是她圖樣圖森破啊!如今再叫她這麽做一次,她肯定不會這麽冒險了!
輔導員在電話裏安慰了她一下,告訴她自己會處理,然後這個電話就這麽完了。她們幾個鬧了一晚上,也累了,各自洗漱完畢就滾去睡了。
第二天,重頭戲來了!
徐雪寧他們的輔導員先是來寝室巡視了一圈兒,問了些大概,當然問的都是徐雪寧。頭天晚上還跟宋潺潺她們同仇敵忾的謝歡歡這會兒低調得連個屁都不敢放。宋潺潺只覺得有些不妙,但要是此刻認輸,就說明自己錯了。而且她也跟自己輔導員打了電話,她就不信自己會輸。
然後,她們的輔導員也過來了,詢問了些大概,嗯,問的對象就是她和林彎彎。兩個人照實說了,也把剛才徐雪寧他們輔導員過來的事情講了一下。輔導員表示知道了,然後說會處理的,就再一次離開了。
于是,一件小事,順利地從學生間的口角演變成了老師之間、學院之間的勾心鬥角。
宋潺潺那會兒也算是個名人,星途一片大好,院上領導出于各方面的考慮,肯定不會讓宋潺潺來背這個黑鍋的,況且表演系本身就比中文系強勢,林彎彎也不可能。那只能是徐雪寧錯了。
事實上,這本身就是她錯了。可她不這麽看啊,旁人不這麽看啊,中文系的老師領導不這麽看啊。他們堅持認為,是宋潺潺仗着學校,仗着自己出名了,胡作非為,學校領導為了學校面子,才将這件事情怪到了徐雪寧身上。
這件事情,宋潺潺她們只是有了口角,連衣角都沒動一下,算不得大。她們三個只是被訓了一頓,但徐雪寧的助學金卻是怎麽都拿不回來了,白白地損失了幾千塊錢,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好受,徐雪寧更是如此。而且那個時候他們的輔導員是個剛剛出校門的學生,年紀也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不知道是因為歉疚還是害怕擔責,她居然暗示徐雪寧,學校之所以會這樣處理,還是在于宋潺潺是表演系的學生,而且已經闖出了幾分名堂。
老師都這樣說了,徐雪寧也就這樣理所當然地認為。不僅她這麽認為,連帶着他們班上的人也一樣認為,甚至宋潺潺他們班上,也認為就是宋潺潺仗勢欺人,宋潺潺是個心機biao。
她那個去!
宋潺潺簡直有理說不出!沒人會相信她,這種事情一看,大家都會不自覺地偏向弱者。什麽是弱者?就是外表看起來弱的那個!可特麽的誰知道,徐雪寧內心住了個潑婦+心機表啊!她宋潺潺才是有苦說不出的那個好嗎好嗎好嗎?
以後的三年時間裏,她和林彎彎總是受到徐雪寧班上各種刁難和嘲諷,她就不明白了,連課都沒有在一起上幾節,他們班上哪兒來那麽大的凝聚力!而宋潺潺班上呢?雖然認定了這件事情是宋潺潺不對,但好歹還是他們班上的不是麽?将來闖蕩娛樂圈,說不定還要宋潺潺拉一把呢。于是他們班上就是一副“就是我幹的但你活該你想咋地”的土匪模樣,兩個班,自從宋潺潺他們吵架那次事件之後,就開始不對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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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人誤解,但他們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回護,還是讓當年涉世未深的宋潺潺感動了好一陣。可惜後來證明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子……
反正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徐雪寧丢了錢,宋潺潺丢了名聲。徐雪寧的學費問題可說是火燒眉毛了。她家裏沒錢,于是就讓班上同學跟她捐了款——這樣一來,他們班上的人又把這筆賬算在了宋潺潺身上。而宋潺潺,她雖然不想這樣莫須有的罪名被安在當時剛剛嶄露頭角的她身上,但是沒有辦法,身在娛樂圈,将來會遇到比這更惡心的事情,她也就當是提前熟悉了吧。
她以為她們兩個是打了個平手,可後來事情的發展程度根本超出宋潺潺的預期——或者說,徐雪寧賤起來的程度,完全超出了宋潺潺對人的預估。
從那以後,徐雪寧住在寝室,完全不再做衛生了,不管是日常衛生還是大掃除,無論她們三個說了多少次,對罵了多少次,徐雪寧一副當她們在吠的模樣,根本不管她們。用她自己的話來講,“反正你們已經害得我丢過一次助學金了,你們可以繼續不讓我拿。那我為什麽還要打掃衛生?”
氣得宋潺潺想打她。
徐雪寧這個女人,高明在于,她可以一邊說着瞧不起別人的話,一邊做出自卑的可憐樣。道理快意全讓她占完了。可如果你以為她只是會這樣的話,那就太低估她了。她明明好吃懶做,寧願接受大家施舍性的捐款,也不願動動腳出去打工,卻硬是可以給易以骁這樣老于世故的人一種她努力上進純潔無暇的感覺。反而是宋潺潺這種靠自己努力上進的人,還要被她質疑是走了歪門邪道。
三觀壞,偏偏手段更殘忍。臉不是一般的厚,不是一般的沒有下限,好話全讓她一個人說盡了,壞事全是別人的。
這樣的人,分分鐘氣死人。
可以想見,這樣類似的事情,在徐雪寧遇到易以骁之前,還發生了很多。以前宋潺潺或許還天真地以為她和徐雪寧打了個平手,但如今再回頭一想,她從一開始就是輸的。
她本來才是占理的那個,最後硬生生地被徐雪寧弄到和她一樣的境地,那不是宋潺潺輸是什麽?
至于後來的易以骁,宋潺潺就算再愛他,心中也未必沒有把易以骁的傾心當成戰利品的意思。只是,她終究還是輸得一塌糊塗。
以前林彎彎還勸她,說過幾年再看她。可過幾年,徐雪寧搖身一變成了易以骁的老婆,不過結個婚,就成了她宋潺潺名義上的老板娘,空手套白狼都沒有她成本這麽低的。過幾年再看,不過是看她如何風光罷了。
想到這裏,宋潺潺心中就是一酸。眼看着眼眶挂不住淚了,宋潺潺趕緊拿了張紙在自己眼角沾了沾,把水吸去。
正好走到她旁邊的周非易低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詫異。他雖然沒接觸過娛樂圈女明星,但也知道,這些女人一個個不亞于女金剛。宋潺潺這些年上升得這麽快,沒少受攻擊和誣蔑,可每一次她都游刃有餘地将這些危機一一化解了。周非易以為天底下沒有什麽能把她打倒了,誰知道一低頭居然看見她在這裏偷偷抹眼淚。
經常暴露在鎂光燈下面的人對視線已經形成一種敏感了。周非易低頭看她的時候,宋潺潺就知道有人在看自己了。她趕緊放下紙巾,換了一副淡然面孔朝周非易的方向看去,見到是他,臉上露出幾分沒趣的神情來。她環視了一周,偌大的咖啡館已經沒有空桌子了,她伸手把對面的東西收了收,對周非易說道,“坐我對面吧,正好我有些問題要咨詢你。”
周非易也不推辭,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剛剛坐定,宋潺潺就問他,“喝什麽?”
“随便。”
宋潺潺叫來服務生,給周非易叫了一杯清茶,又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雙手,問道,“你在上面逛了這麽久,什麽都沒買到?”那表情,活脫脫地就是在說,他買個東西怎麽比女人還麻煩。
周非易癟了癟嘴,本來不想解釋的,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開了口,“我和我哥給我媽買禮物,誰知道她半路過來了,我哥陪她在上面選,我自己就下來了。”
宋潺潺聽他這麽平和地說話,想起剛才她踢那一腳,不由得有些歉疚,“剛才……對不起啊。”
周非易不在乎地笑了笑,“沒想到你居然還會跟人道歉。我以為你真的像你們團隊給你定的形象那樣,那麽飛揚跋扈呢。”
宋潺潺也笑了笑,只是嘴角怎麽看怎麽有點兒苦,“基本的禮貌和是非還是要有的。”
周非易此刻已經基本猜得到她剛才為什麽哭了。正好服務生把茶端給他,他接過來,漫不經心地說道,“很多人,你不去在意就好。別人怎麽說,活自己的就是。”進娛樂圈這麽多年,還能被人幾句話氣哭,宋潺潺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呆在這個圈子裏。起碼,不适合接受那麽多的是是非非。
“說得倒輕巧。”宋潺潺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反駁他,說完了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臉立刻垮下來,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這些學心理學的,真讨厭!”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頗為贊同地說道,“嗯,我也覺得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