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離開之前
☆、離開之前
? 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可笑,她自作多情個什麽勁呢,他現在有心上人作陪,哪裏來的功夫想這些閑事。
悟空看見了緊跟着沈岩走出來的女人,美得不像話,所以這是老板移情別戀了?
他下意識的抓住邱顏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宣示主權的意味倒是挺明顯,看向沈岩的眼神也是挑釁不屑的,“沈總,好巧。”
沈岩沒有回應,視線直接紮在悟空抓住的那只手臂上,邱邱的手臂竟被別的男人緊緊抓在手裏,他真恨不得上去拍掉那只鹹豬手。
早上擁抱,晚上約會吃大餐,這吃完了飯還要幹嘛?沈岩收回差點失控的視線,側首對陶然說道,“走吧。”
陶然看了眼邱顏,怎麽可以這樣狗血呢。
她小跑着追上沈岩,抱住他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小四,是不是吃醋了?我把那個男人暴揍一頓,你看怎樣?”
“犯不着!我吃哪門子醋。”
陶然扁扁嘴,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上了車,沈岩還是有點心不在焉,腦子裏總是不斷播放邱邱和吳子初擁抱的那一幕,他們剛剛還說什麽了?花花是吧。
邱邱,你真行。
這才多久呀,分手也就十幾天而已,她就能抛開一切,轉身投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她還有多少驚喜是他所不知道的。
“我剛剛吃的太飽,我們去江邊走走怎樣?”
沈岩轉過頭,剛剛有些失神,他沒有聽清楚陶然的話,“恩?”
陶然也別過頭看向車窗外,不再理他,竟然敢當着她的面就走神,沈小四,你還敢說你不愛邱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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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邊是吧?”他不太确定。沒把陶然的話放在心上,他還是第一次呢,挺新鮮的。
陶然這才轉過身,眼神示意他可以開車了。
“剛剛為何不跟球球打聲招呼?你的教養怎麽能允許你這樣傲慢無禮?” 她忍不住調侃他。
“沒有那個必要!”
“你跟喬嘉禾分手後都能一起開開心心的吃路邊攤,怎麽見了球球就跟見了仇人一般?”
他伸出右手把她的腦袋按在椅背上,“休息一會,到了後我喊你。”
現在他不想聽到與邱顏有關的一切,他心裏很煩,這煩也不知道從何而來,他不願承認是與邱邱有關。
到了江邊,他與她十指相扣漫無目的的走着。
“四哥,小時候你也喜歡這樣牽着我。”
“恩,怕你丢了。”可還是丢了。
“我的腳好像有點累了。”她說的挺含蓄,可是他聽得懂。
她如願以償的趴在他背上,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溫暖,她彎曲着腿将腳上的鞋脫掉,還好她也算是有先見之明,今天穿了雙有鞋帶的鞋子。
她把兩只鞋的鞋帶扣起來,直接挂在他脖子上,兩只鞋在他下巴兩側晃蕩着,他哭笑不得,“還當我是十二歲那年呢。”
那時候她也是這麽調皮,非要把鞋子挂在他脖子上,二十年過去,一切變了,又好像沒怎麽變。
“四哥,現在背着我,和小時候背着我時有何區別?”
“重了。”
“......”還真是不可愛,“那背着球球呢?”
良久,“她比你還重。”
到底還能不能好好的相處下去了?“我好想回到小時候,那時候所有人都在我身邊。”
“然然,誰也回不到過去,向前看,別回頭。”
“四哥,這句話我也送給你。向前看,別回頭。”
沉默許久,“然然,前幾天陸聿辰給我電話了,他在上海,想要見我一面,我沒告訴他你在我這裏。”
她圈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發顫,“四哥,剛剛你還告訴我,向前看,別回頭。記性這麽差,轉臉就忘記了?”
“好。”所以每個人都在自欺欺人。
回到家裏已經接近淩晨,他把陶然哄睡着後才回自己的房間。說不出的疲憊,一個晚上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會想起邱顏。
真是個可恨的小女人。
她一定是故意報複他的吧,所以才會這麽快就開始了另一段感情。他也是有苦衷的,也不是故意要欺騙她。他比誰都想離開那個感情的漩渦,可是沒人救得了他。
他盯着手機發呆,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沖動,不管不顧的撥了邱邱的號碼,就全當關心關心她的新戀情,順便再祝福一聲,他要大度。
“有事?”
他開門見山,“你和吳子初在一起了?”
她冷嗤一聲,“跟你有關系?”直接挂斷了他的電話。
他還真好意思來質問她,他有什麽資格呢,晚上還深情款款的背着陶然在江邊散步,到了夜裏就來質問她,他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沈岩把手機摔到床上,還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挂掉他的電話,關鍵還那麽理直氣壯。
他煩躁的想抽煙,摸了摸睡衣的口袋,空空的。
露臺上,陶然正蜷坐在藤椅裏發呆,手裏的煙快要燃盡,一段煙灰段落掉在她的腳背上,她還是沒有回過神。
直到煙頭差點燙到她手指頭,她吸了吸鼻子,抹去臉頰上的眼淚,把煙蒂摁在煙灰缸裏。
她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纖細柔美的手指夾着,将其緩緩放到嘴邊,略略歪着腦袋,熟練地打開Zippo點燃。
迎着夜色,她狠狠吸了一口,煙霧在她肺裏悶了好久,才緩緩從她的鼻腔裏袅袅上升,一縷青煙伴随着那張憂傷的臉,凄美的令人心疼。
她吸煙時重時輕,時快時緩,這回她又輕輕吸了一口,煙霧慢慢被吐出。沈岩看到了那一個個白色的小煙圈,可是瞬間也被夜色吞沒。
她是吸了多久才會練到連眼圈都吐的淋漓盡致?這些日子他放在書房的煙總是莫名的會少幾支,他以為是他記性不好,看來真是遭了小偷。
那些她看着已經熟睡的夜晚,原來都是裝的,連他都騙過了。她哪裏是進入了夢鄉,是在露臺上抽着煙流着眼淚呢,可他卻一點的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陶然抽過煙又在露臺坐了一陣,她端起煙灰缸準備打掃戰場,可是擡頭就看到倚在移門邊上的沈岩,她的手一個哆嗦,煙灰缸落在了地上。
他死死盯着她的臉,“你抽煙多久了?”
她不敢看他,微微垂目,“五六年了。”
他心髒一陣抽痛,“因為他?”太敏感的一個數字,六年。
她沒有否認。
他把她輕輕拉到懷裏,“想他了,是嗎?”
她一直搖頭,哭的有些壓抑,整個身體都在抽搐。
“然然,別哭了。”
“四哥,別再讓一個愛你的女人為你傷心,女人哭泣時都是一樣的,說不定邱邱現在也在哭呢。她也會想你的。”
他的身體一僵,他差點忘了,他的邱邱也會想他的,剛剛打電話時,她不是還沒有睡嗎?
接下來的時間陶然照舊陪着沈岩去上班,照舊無聊的看她的小說。人留不住的就是時間,兩天而已,轉眼就過去。
離開的前一晚,她約了邱顏,離開總要打聲招呼,好歹她曾經稱呼邱顏一聲四嫂。
兩人坐在咖啡館裏,安靜的空氣裏夾雜着一些尬尴。
“明天就要回去?”邱顏努力讓自己微笑着。
“對啊,我老公一直在催我呢。”她優雅的端起咖啡杯,輕啄了一口,“球球,關于我,你還是過不去自己那關是不是?”
邱顏一愣,原來她也知道了,她矢口否認,“不全是,我和沈岩的性格不太合适。”
陶然望着窗外,“球球,知道這件事後,痛苦的人不是只有你一個,還有我。我的難過不亞于你。”
她長長嘆了口氣,“他在我生命裏存在二十六年了,為我遮風擋雨,替我撐起整片天空。我也一直以為他永遠都是我的,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揮霍他給予我的寵溺,因為他是我的親哥哥,我們血脈相連,這世上除了父母,再也不會有人比我們更親近。”
她用食指擦去眼角的淚,“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再是我的哥哥,而變成一個愛我的男人,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我再也不能毫無顧忌的在他懷裏任性撒嬌,再也不能像個孩子那樣黏着他,甚至連個擁抱我都開始有陰影。”
她把視線落在邱顏身上,“你失去的或許只是一段感情,可是我失去的是一個我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一個跟父親一樣存在的男人,我再也不能依賴他了。”
陶然的一聲聲哭訴,直插邱顏的心髒,這個平時樂觀的女孩,此刻卻哭的像個淚人。
她們都沒錯,沈岩也沒錯,可是一切卻偏偏成了這樣。
邱顏遞給她一張濕紙巾,“然然,別哭了,我羨慕過你,也嫉妒過你,可是從來沒真的恨過你。”
“那四哥呢?你就真的不能原諒他?”
邱顏低下頭看着杯中的咖啡,“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也真的開始猶豫不決,她想念沈岩,想的不可自拔。可是她沒矛盾的不想這麽輕易原諒他,她嫉妒他心裏還深愛着另一個女人。
她矛盾的不行,糾結的差點發瘋,她也痛恨這樣的自己。
陶然看到她糾結的不行,決定趁熱打鐵,“說句你不愛聽的,就算沒有你,以後會有李顏,趙顏,他總要結婚生子的,不可能為了你終身不娶。”
陶然喝了口咖啡,繼續,“他還愛着我還愛着我媽媽,只要我和我媽媽讓他結婚,他不可能不答應。只是他結婚後能不能幸福,那就另當別論。當然,我現在就能預見他不會幸福。這真是你想要的?”
邱顏的臉色有些泛白,她又習慣性的咬着下嘴唇。
這是她想要的嗎?當然不是。
看到他背着陶然散步,她的心都在遭受着淩遲一般,怎能忍受他以後與別的女人結婚生子,怎能忍受別的女人喊他老公,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喊他爸爸,不行的。
“我比你更了解我四哥,他是一個特別固執的男人,心裏認定了誰可能就是一輩子。在沒有我和我媽媽施壓的情況下,他是不會選擇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
她頓了頓,斟酌用詞,“就像喬嘉禾,他寧願選擇得罪喬家,惹的爺爺氣的差點心髒病複發,他還是一意孤行,做不到跟喬嘉禾結婚。你或許還不知道,至今他都還沒跟家裏人說你們分手。他還一直有所期待呢。”
邱顏詫異的看向陶然,沈岩竟然沒跟家裏人說?
離開前,陶然又丢下一句話,“知道我為何會跟顏阿姨一見如故嗎?你可以去試着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