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性別不是問題

第5章 火炎與拳法的交鋒

跟風的戰鬥是始料未及的，起碼在上田若葉的所有關于這十天的安排內，都沒有跟某位世界七位強者中的任何一位切磋的打算，但當看到對方那雙閃爍着精光的眼眸時，下意識地就答應了，又是那種詭異的熟悉感，若葉摸了摸自己的胸腔，仿佛跟對方戰鬥過一般，腦海裏甚至有一個小嬰兒不住撲騰，她終于是忍耐不住自己的詭異想法，偷偷地靠過去。

“那個，請問您結婚了嗎？”如果結婚了有沒有孩子呢？雖然想問的是孩子，但覺得還是循序漸進好的若葉覺得自己臉有些紅，是太尴尬的緣故嗎？

風吃驚地挑起了眼角，“唔，我還以為日本人相較于意大利人會更含蓄一些，果然還是因為是在意大利長大的緣故嗎？”這人自說自話着，而且話裏的意思似乎完全跟若葉想要問的問題不搭嘎，她慌忙止住風的念頭，“不，我只是想問您有沒有孩子？”

“孩子？在下尚未結婚，何來的孩子？”風似笑非笑，尤其是剛上樓來似乎湊巧聽到某段對話的露切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卻開始出起了壞主意。“其實風先生啊，連女朋友都沒有，如果能在意大利找一個就好了。”風看過去，兩人相視而笑。

若葉自然不懂其中的意思，她點點頭，“好的，那我了解了，風先生，請把您的征婚要求說明一下，我下次去鎮裏會重點為您留意的。”拿出筆記本，“您對外貌和性格有什麽要求嗎？是要溫柔典雅的，還是要妖豔誘人的？是錐子臉還是桃子臉？長發還是短發？您……”

“等一下！”風握住若葉執着筆記本的手腕，另一只手輕撫額頭，完全的無奈表情。而露切早已經趴在牆上笑得渾身顫抖了。“對不起，若葉……噗，我不該開你玩笑……噗嗤，我們去吃飯吧。”若葉立即抛開這段她完全聽不明白的對話，攙着孕婦往樓下走。其實，聽到“結婚”這個單詞，她內心是不高興的，她想，或許是跟那段記憶有關吧。因為結婚的關系，她失去了幾乎所有的朋友……

唉？那些人好像跟自己沒關系吧，為什麽下意識就變成自己的好友了？她敲敲腦袋，木然地接過自己的那碗粥，三人聊着聊着，一頓愉快的晚餐就結束了。而結束晚餐的若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咦，露切你什麽時候喜歡做粥了？”明明以前的晚餐都是面包果醬之類的，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說露切特地為了這位中國人自學的粥？

正收拾碗筷的風聞言回頭，“啊，抱歉，忘記和你說了，晚餐是在下準備的，你們一位是孕婦，一位忙着整理房間，只有我閑着，所以給你們做了些簡單的食物。”

若葉頓時愣住了，看了看又在吃吃笑的露切，然後轉頭看向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的風先生，趕緊搶過對方手裏的碗筷，沖到了廚房。竟然讓客人做飯給自己吃，自己這個女傭兼保镖真是當得越來越不稱職了。看着某人刷碗的身影，風有些不知所措，“是太難吃了嗎？若葉怎麽一句話都沒說？”秉性溫良的風将椅子歸位，繼續回到窗臺邊自己專屬的位置上。“而且，總感覺若葉似乎不太願意看見我……”

“噗，那一定是你多想了。”露切掩住嘴，“那孩子只是對于自己女傭的工作沒完成反而讓客人動手覺得不好意思罷了。她啊，是個很好的孩子，風先生一定也是這麽覺得的吧。”本來還想撮合一下他們的，但一想到他們幾人接下來的命運，有些話卻又完全說不出口，怎麽能把若葉也卷入到這麻煩中來呢？更何況……她本來是想一個人來的，但，果然還是太孤單了，只要一想到自己要一個人迎接那樣的結局，心裏就會很累，很難受，所以，才會帶着懵懂的若葉來照顧自己，果然是自私的吧，基裏奧內羅的首領，露切。

望向忽然間面帶愁容的女士，風看了眼還在廚房忙碌，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女孩，他輕聲說着，“你召集我們過來，就是那個人的命令吧。”

“嗯，但他并沒有多說，而至于剩下的，等其他六個人集合，我會為大家詳細說明的。”

“那她呢？”風微擺頭，“她是我們中唯一的普通人吧。”雖然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姑娘絕對不普通。

“是的，我不會讓她卷入我們之間的這些事，等結束後，我會讓她離開的。”

“……離開？為什麽？按照基裏奧內羅的想法，露切夫人不是應該帶着她返回本家嗎？為什麽要讓她離開？”風冷厲了眼神，一向溫柔的話語帶了些激烈的語調。看了看默不作聲的露切的臉色，他又呼出口氣，“抱歉，在下太過激動了，只是基裏奧內羅的首領擁有看破未來這種本事，倒是讓在下覺得……”

“對不起，我不會說的。”露切本來不應該讓風有所警覺的，但是……她捂住嘴，有些傷心。風看到這個場面，也于心不忍，這會是他們七個人的事，也是那幕後之人的事，跟露切本人沒有任何關系，自己剛才的話着實有些多餘，尤其是這樣對待一位溫柔的孕婦，就更是不應該了。他站起身想要攙扶露切，被對方躲了開來，這一幕又恰好被剛洗完手準備過來的若葉看到，當下滿眼震驚地看着風。“風先生對露切夫人做了什麽，為什麽哭了？”她看了兩人一眼，複又想到那本來忽略過去的事，立即垂下眼眸，“對不起，我帶露切夫人回去休息了，請風先生自便吧。”

“若葉……”風伸了一半的手頹然放下，“對不起。”

若葉回過頭，面上帶着困惑，“風先生為什麽要道歉？我只是帶露切回去休息而已。至于那件事，我也無法插嘴，只不過……無論發生什麽，肯定不是露切夫人的錯，露切她，只是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越多，失去的越多，世間存在的本來就是這樣的道理。更何況露切……嗯，她要說什麽來着？Y軸是吧？可這是什麽，為什麽存在在腦子裏？到底什麽意思？

“嗯，剛才确實是我着急了。等露切夫人睡下，若葉願意與我聊一會兒嗎？”

若葉淡淡點頭，“好啊，那你等我會兒。”露切似乎是真的累了，被扶着的時候就已經睡着了，若葉把她抱上床，又看着她十幾分鐘，确認沒事才離開。站在二樓，是可以完全俯視一樓的。從若葉所在的角度，紅衣男子于微風中靜靜抿茶，對于一個從小看的都是歪瓜裂棗的女生來說，美得就像是一幅畫。風的姿勢很輕松，上半身倚靠着白色的牆壁，嘴角微彎，黑色的辮子被風呼呼地往後吹，一些散亂的發絲貼着頰邊旋轉。一條腿盤着，另一條腿耷拉下來，腳尖輕點地，若葉相信，如果她現在攻擊過去，那點地的腳尖絕對能迅速支撐起對方整個人展開淩厲的反擊。

一個武術家，這是若葉從未聽說過的職業。她從二樓一躍而下，風向她看過來，眉頭輕皺。“要不要比一場？”女孩五指分開，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一種興奮，對于即将而來的戰鬥所感覺到的興奮。她使勁吸氣，呼氣，來緩和這種複雜的感情。難道自己其實是變态嗎？為什麽對于戰鬥這麽熱衷？明明以前從沒有過……好吧，她确實是經常找人打架。後來不打了是因為沒人跟她打了，但她真的就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而已。

“我知道一個地方，去那裏吧。”風從敞開的窗戶輕盈地飄了出去，真的是跟風一般無聲無息，速度非常快。若葉立即跟上，可不知為何卻被花園裏的一道石磚絆了一下，腳下的不協調迫使她直接摔了個嘴啃泥。廢柴……一瞬間在腦海裏出現的詞彙讓她黑線片刻，左右瞧瞧，還好風早已離開，沒看見她這糗樣。不過風離開是哪個方向來着，啊，是那邊了。

一股腦往認定的方向沖去，若葉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樹上一席紅色唐裝的男人抿嘴在笑。

追着風的背影跑了半小時，兩人在風聲蕭瑟的空蕩樹林間相遇。若葉觀察着地形，因為樹多，視野受阻礙，速度快這個優勢反而被無限放大了。她面上鎮靜，心裏已經緊張地想要哭了。可是，不對啊，這種情緒是誰的，自己從來沒有因為敵人強大而哭過，可是現在……她抹了抹眼角，确定是幹澀的後，總算是松了口氣。風站在另一邊，一直閉着眼睛，然後擺起了姿勢，霎時，一股淩厲的氣息像是劍刃一般刺了過來，若葉心裏陡然升騰起驚訝，不愧是世界最強的七人之一，連氣勢都這麽不凡。

若葉只是站着，但全身都處于警戒狀态。她在判斷對方的招式，風很快，可到底有多快……很快，她就知道了，風直接攻了過來，拳速突破了空氣，帶來一股子氣流，憑借着直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若葉一個姿勢難看的驢打滾躲開了，然後全身帶着樹葉地站起來，急速喘氣也無法擺脫剛才那種心裏大叫“躲開快躲開”而身體卻無法動彈的慘狀。

她的身體跟不上反應，似乎也不對……

“嗯？若葉比我想的強了很多，我剛才可是用了全力。”确實，雖然是試探，在把威力壓到最小的情況下，速度卻是得到了極大提升，即便不是自己的最強狀态，對付普通的強者也足夠了，但這個小姑娘竟然毫發無傷地躲了過去，讓略微試探的風徹底起了好奇之心。因為他知道，以平常的若葉，是絕對躲不掉的，那麽是為什麽，提前預知到了自己的拳路嗎？

這邊若葉更為驚嘆，騙鬼呢，用了全力，以為這樣說自己就會放松嗎，別開玩笑了，剛才那一拳根本連棵樹都打不斷吧，所以說……呼，全靠剛才那忽然出現的直覺才僥幸躲了過去啊，憑借自己的眼睛，甚至直到拳頭出現在眼前都還沒捕捉到，又怎麽可能擋得住。自己對上世界級別的強者，果然只能被動的挨打或者躲了嗎？

“若葉，要繼續嗎？”風擺了擺手，一副謙謙君子風範。若葉大聲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

緊接下來，風又擺起了姿勢，在若葉注意不到的情況下，她的表情漸漸地消失了，全神貫注注視着風的若葉，帶起了細微的殺氣騰騰的氣流，敏銳地感覺到變化，風輕輕“咦”了一聲，快速地攻了過去，拳頭因着速度變成了兩個、四個，若葉沒有表露出任何驚慌，仿若她的表情已經凝固不動，然後，她握住了風右手的拳頭，右腿迅速橫掃，與風反應過來的腿踢到了一起。

這是……風很吃驚，對方竟然如此熟悉自己的作戰風格，如果是普通人，只會在意拳頭上的交鋒，就算注意到了自己踢過去的腿，也會在後退的情況下用頭或者其他部位進行攻擊。而若葉，似乎是預先知道自己會在出拳後踢出左腿，而選擇了這樣的應對方式。他們，什麽時候戰鬥過嗎？為什麽自己從來沒有印象。兩人又過了幾招，風忽然起了心思，想要試探對方的底線到底在哪，他右腿擡起，身體微沉，兩手同時出拳，拳拳帶風。

若葉皺起了眉頭，她從這股風中了解到，這一拳，她接不了，但，她必須接！

出拳了，在若葉眼中卻只是看到了一個虛影緊跟着消失，然後便是眼前近似于只有一厘米距離的拳頭，更甚至于能看見指節彎曲的力度。

“嘩”，蓬勃的藍色火炎讓風雙眼圓睜，若葉一個矮身躲過拳頭，火炎更是在風未停下時燒焦了他胸口的衣服。

“這是……”風怎麽可能不明白，彭格列的人都有這種火炎，可以大幅提升戰鬥力，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突然可以自行點燃這種力度的火炎，該說她天資聰穎還是怎麽，而且看這顏色，應該是雲之屬□□。

“啪！”若葉暈倒在地。淡紫色的火焰也在同時熄滅了。風嘆了口氣，認命地背起了某位女傭，向着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