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那個時候的江予辭還是個不務正業的說不上優秀的學生, 備戰高考，前途未蔔。
也偏偏是正有着別扭自尊心的青春年紀, 被小姑娘晃了眼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讓人知道自己那一刻突然加快的心跳。
比誰都自卑, 也比誰都自負。
好在兜兜轉轉, 現狀安然。
江予辭盯着林以鹿手上的創口貼發了會兒呆, 腦袋浮現起年紀還不大的她被新書邊緣劃破了手, 悄悄對身邊的姑娘軟聲撒嬌：“要親親才會不痛。”的畫面
林以鹿感受到那羽毛一般輕輕落下的吻時就漲紅了臉，這會兒更加手足無措，嚅嗫着說道：“你你你……騷話連篇。”
江予辭輕笑了下，“今天準備講的騷話還沒有講。”
林以鹿：“嗯？”
她正為江予辭意味深長的笑容而感到疑惑, 就瞥見自己一直注意着的那個窗口，人影動了動。
注意力立馬被轉移, 看樣子顧語已經進去了。
林以鹿連忙道：“我得回去了，你要給我的東西是啥啊？”
江予辭一把拉住林以鹿的手腕把她扯進懷裏，在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低頭吻了下去。
小姑娘微涼的唇舌柔軟, 好像剛吃過糖一樣甜。
被放開時還因為缺氧而有些昏沉沉，接着就聽見那唱歌炒雞好聽的嗓音被刻意壓低成了一個誘人的音色, “真美味。”
林以鹿立刻向後退去，腦門差點磕到另一邊車門，被江予辭拉着手腕才堪堪停住。
江予辭這才把“今天的騷話”說出來：“特意來給你的東西, 就是剛剛那個。”
Advertisement
他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剛剛那個，吻。
林以鹿惱羞成怒道：“這是給我嗎？這不是奪走嗎？”
吻。
一個更加深入的吻。
說好的網戀呢？她就不該來見他！
雖然體驗還不錯。
可是這分明是讓兩個人的關系更加複雜，他總不會是認真想和她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戀愛結婚生猴子, 她也還沒有這個勇氣接受一個公衆人物。
哪怕她抱着反正是自己占便宜的心情投入到這段關系中，也無法承受這件事暴露後的別人的議論和視線。
她真的是太失敗了。
林以鹿腦袋裏翻滾的熱血逐漸冷了下來，原本羞憤的心情也在短短幾秒內的思考後，變得挫敗，直到手腳冰涼。
江予辭舔了舔嘴角道：“是啊，真的好甜，你剛剛吃過糖嗎？”
林以鹿推開車門，勉強扯了一個笑容出來：“黑糖桂圓八寶粥。”
江予辭得到答案，卻隐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剛要伸手去拉她，就聽見自己手機響了起來。
林以鹿道：“你趕緊接電話啦，我走啦。”
她揮了揮手，又沒有什麽不對勁的樣子，走進了酒店裏。
江予辭皺眉，低頭看了看，是小譚打給他的電話，不用接都知道是催他趕緊走的。
~安
怎麽辦呢，工作太忙，和她在一起都沒有多少時間。可是不工作，哪怕目前吃老本也能讓她過上不錯的生活，那以後呢？
他總該想辦法給出一個完美的答卷。
就好像那句“我握着劍無法抱你，丢下劍無法保護你”一樣讓人難辦。
好在他心裏清楚忙只是目前一時的，這段時間熬下來，後面的工作也沒那麽緊湊。
因為沒吃晚飯，候機的時候小譚問他要不要去超市買點吃的。江予辭心頭一動，下意識地報出了剛剛聽到的名字：“黑糖桂圓八寶粥。”
小譚：“……”
雖然本來只是應付差事一般随口問問，但他難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突然指名要一罐八寶粥這種跑腿活，已經算是太簡單了。
剛好超市就有。
黑色的一小罐八寶粥，比那種經典款的八寶粥管子還要矮了半個頭。
江予辭向來腸胃不錯，胃口很好，有時候因為工作可能三餐都來不及吃，他還能閑下來就吃上一頓抵四頓的夜宵。
如此折騰，也從未覺得身體不适。
因此晚飯這種事情，他來不及吃就不吃，也沒什麽不妥。
要是吃起來，也不會少。
而這一小罐八寶粥……真的是給他塞牙縫都不夠的。
小譚甚至懷疑江予辭是故意整他了。
誰知道江予辭接過八寶粥以後，嘴角都要咧到帶着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下面去了。
一副心情好到爆炸的樣子。
不就是一罐八寶粥，至于麽？
江予辭可不管小譚怎麽腹诽，愉悅地打開八寶粥的塑料蓋子。
揭開那一層鐵蓋的瞬間，甜膩的味道就傳了出來。
濃濃的黑糖的甜味，和剛剛的親吻味道很像。
甜這種味道濃烈到一開蓋子就可以聞到，可想而知這粥該有多甜。坐在旁邊的小譚都聞到了甜味，挑眉道：“你什麽時候喜歡吃這麽甜的東西了？”
江予辭笑的得意又炫耀：“我喜歡吃的可比這個甜多了。”
舀起一小勺粥送進嘴裏，心裏也覺得滿足。
粥真的巨甜，卻意外地不覺得齁，還挺美味的。
雖然美味的程度和甜度，都不及某個小姑娘。
……
林以鹿回到酒店的時候，心情還有點兒低落。
這種帶着無法下定決心的糾結、和對自己的懦弱而感到惱怒的心情，還沒有發酵開來成為必須和朋友傾訴的煩惱時，她的低落就被顧語的眼淚沖散了。
她敲了敲門，是夏挽歌為她開的門，顧語正抱着腿坐在地攤上哭，柳汐跪坐在她的身邊，擔心地看着她。
比起面前的事情來講，自己那一點兒矯揉造作的心情真的不算什麽。
林以鹿立馬把自己的煩惱抛到了腦後，小心翼翼地問夏挽歌：“顧語語怎麽了……”
夏挽歌沒讓她進去，反而把她推到了走廊上，虛掩上房門，小聲對她道：“她和她哥吵架了，好像有點嚴重，剛剛還賭氣說她以後沒有哥哥了。”
這聽起來何止是“有點嚴重”。
顧語哭得打嗝，柳汐又不會哄人，只能罵她：“你倆是傲嬌兄妹組吧？既然知道自己都是為了對方好為什麽不說清楚？幾歲了還吵架鬧絕交？”
顧語不說話，只是發着呆抽噎個不停。
夏挽歌本來就因為齊裕的事情感到糟心，采風時候的計劃也無法執行，原本想着看看風景散散心，沒想到好事不來，壞事成雙。
林以鹿站在門口的過道上看着沉默的大家，明明半個小時以前還是坐在一起吃着零食打牌的歡樂氣氛，卻變成了這樣。
如果大家都能坦誠一點的話。
如果能夠打開沉重的盔甲，把自己的軟肋展示給最重要的人的話。
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可誰又有這樣的勇氣呢？把保護自己的利刃交到對方的手裏，萬一最後的結果是反倒被對方刺得鮮血淋漓呢？
這種沉悶的氣氛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緩和。
林以鹿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尤其是平時最活躍的顧語強顏歡笑的樣子。
她思考再三，還是做了多管閑事的那個人。
沒征求顧語的意見，就私自發了消息給顧言。
【總攻鹿沢：我這樣可能有點冒昧……但是……】
【總攻鹿沢：你和語語到底怎麽了？】
她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複，幹脆打開了直播軟件。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直播。
然而他并沒有在打lol。
這會兒正是吃完午飯的休息時間，很多人昨天晚上都在酒店瘋玩，這會兒正抓緊時間補覺。
林以鹿看了一眼一邊睡覺的夏挽歌，插上耳機，打開了音量。
顧言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飛機？飛機是什麽？還能這樣走？”
他顯然還是個鬥地主的新手，連出牌的規則都還沒摸透。
彈幕裏有人問他誰給他的勇氣來打鬥地主。
顧言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開口道：“聽說我妹妹最近很喜歡玩，所以想看看到底有什麽好玩的，正好開直播讓你們教教我。什麽？我妹妹給我的勇氣？不，我妹妹不是梁靜茹。”
他還有心情和彈幕鬥嘴。
林以鹿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眼見着他亂打一氣，不算牌還胡亂拆自己的一手好牌，實在是看不下去，發了條彈幕。
【總攻鹿沢：還不是梁靜茹呢！你妹妹都快哭成會呼吸的痛了！】
被赤沢帶着圈粉的顧言彈幕密度還是挺厚實的，剛剛講話時候的妹控樣子也是激起了一陣粉絲的嘲笑，畢竟赤沢本來就有很多會笑他是基佬的“黑粉”，粉了顧言以後本性難改。
于是這條彈幕一下子被淹沒，沒引起什麽人的注意。
然而顧言卻一眼看到了這句話，下一秒他不知踩了什麽狗屎摸到的一個王炸還帶兩個不小的□□的牌，被他按了托管。
林以鹿手機一個震動，她退出直播點開了微信，果然收到了顧言的消息。
【言不語：……她哭了？】
【言不語：……顧語小公主這又是什麽脾氣？她把我臭罵一通，然後自己哭了？？？】
【言不語：老子也很委屈巴巴啊！老子才是會呼吸的痛吧！】
【總攻鹿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