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牢送鴨
不知道身邊的人是否會和自己一樣呢？藍小白偷偷瞟了一眼小齊子，正看見小齊子側下臉看向自己。一下子，四目再次相對，似有火花出現，兩人立刻撇開各自的目光，各看各的風景。
呼吸，呼吸，再呼吸。藍小白努力讓自己的心平複。
“老大，為什麽他們要追殺你？”耳邊傳來小齊子的聲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變得異常清晰，只知道小齊子的聲音好聽，卻未想到此刻更是帶着一種特殊的沙音和魅惑。藍小白搖搖頭：“不清楚，我最近沒得罪人。”
“會不會是因為就快食神大賽，所以有人想鏟除你這個勁敵？”
“那又會是誰？”藍小白在腦中搜羅了一番，還是沒有頭緒，擡眼間，竟然已經是自家家門，到家了……莫名的，藍小白的心底帶起了一陣失落，究竟失落什麽，自己也不清楚，答案仿佛就在眼前，但卻又被層層迷霧遮起。
回神間，小齊子已不在身旁，有點生氣，這小齊子居然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怎麽說自己也是他的老大，應該尊重她一下！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藍小白生氣地舉起拳頭，寂靜的夜裏，是藍小白巨大的砸門聲！
砰！砰！砰！
有人來開了門，卻是小天。
“少爺，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小天揉着惺忪的睡眼，他可是在大院裏等了藍小白好久，結果一開門就看到的是藍小白的臭臉，“還有，少爺，瞿城的沈家又發挑戰書了，少爺你應不應戰？”
“沒空，推了吧。”
“那王大人家喜宴，想請少爺掌勺，少爺去不去？”
藍小白翻了個白眼，就不能讓她休息嗎：“不去！”
“那……剛才送少爺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是小齊子。”
“小齊子……他為什麽要送少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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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藍小白站住了腳步，眼中變得深沉而郁悶，究竟誰要殺她？她是個好人，不殺人，不放火，不賭，不搶，不欺負鄰家小孩，所以，她是一個好人，既然是好人，為何要殺她？藍小白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少爺？”小天見藍小白開始發愣，再次喊了一聲。
藍小白回過神，暗想或許是這些刺客認錯了人。沒錯，定是認錯了，想着也就安下心來，拍拍小天的頭：“小天乖，就你等少爺我回來，明天給你買好吃的。”
小天滿臉黑線，藍小白把他當小孩子哄，竟然回避他的問題，肯定有什麽想故意瞞着他，難道那個男子是少爺的……
啊——小天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這次真的抓到少爺斷袖的證據了，要彙報給老爺夫人，一定要彙報！
清晨的街道上籠罩着一層朦朦胧胧的薄霧，晨光微露，東方一片魚肚白。來來往往的是忙着趕早市的人們。
他們挑着扁擔或是推着獨輪車，偶有驢車經過，寂靜的街道上就會響起清脆的“嘚嘚”聲。
白色的霧潤濕了他們的衣衫和發絲，給他們的睫毛打上了一層霜。
兩個青衣男子從遠處匆匆而來，一高一矮的身形漸漸變得清晰，當晨光徹底驅散晨霧後，兩個人俊美的面容不再模糊，正是藍小白和聶遠飛。
他們成功了，沒想到做了第一只鴨子就成功了。既然成功了，就該是件喜事，可是，他們的臉上卻陰沉得吓人。
半個時辰前……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味道，當年就是這個味道。”吳媽激動地拿着筷子，一時間竟然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心境，她只是不斷地不斷地重複着，“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
藍小白長長松了口氣。
“太好了！”聶遠飛一聲大喊就抱住身邊藍小白，激動着，“我們成功了——”
藍小白被抱得直抽眉腳，正準備一腳踹飛聶遠飛，忽然院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啊——”
一下子，屋子裏的人全愣住了，大家看向院子，聶遠飛還保持着側抱着藍小白的姿勢，然後看見了站在院子中央的身影，竟然是一個可愛異常的美少年。
不過此刻那美少年的臉幾乎快要哭出來了，藍小白擡手打在自己的臉上，後腦勺開始不停地冒冷汗，這小天怎麽就來了。
“少，少，少爺……你，你，你……”看着小天指着自己和聶雲飛結巴，藍小白就郁悶無比，這聶遠飛也是，難道還沒抱夠嗎？她先推開有點搞不清狀況的聶遠飛，然後走到淚光盈盈的小天面前，用力按下小天指着自己的手：“你怎麽結巴了！”
可藍小白沒想到，剛按下去的手又彈了上來，這下小天紅紅的臉上還帶出了怒容，怒容中又夾雜着失望，失望中又透着哀傷，哀傷中帶出了無奈和委屈，就像是小媳婦看見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卻因為女子地位的低下而無可奈何。
“少爺，你果然是斷袖。沒想到你真是斷袖，太讓小天失望了，既然少爺你是斷袖，那也不能喜歡敵人哪……”小天癟着嘴，一副強忍着哭泣的悲痛表情。
藍小白差點吐血，眉腳開始抽搐，就掐住了小天的脖子：“你不要亂說！”
“誰亂說！昨晚是不是他送你回家？”
聽着小天的質問，藍小白有點莫名其妙外加哭笑不得，這感覺就像是
小媳婦在盤問花心的丈夫。
“不是他。”藍小白都快爆肝了，今天丢人丢到家了，她趕緊推着小天出門，“回家去回家去，少爺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少爺說謊，少爺既然是斷袖為什麽不喜歡小天？”說着，小天就抱住了藍小白的胳膊，藍小白的臉一下子紅到腦門，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遠遠看戲的聶遠飛似乎終于搞清楚了狀況，一下子，也不覺臉紅起來，剛才自己那樣抱着藍小白，确實容易讓人誤會，不過……這個藍小白抱起來軟軟的，就像是一個面團，他不禁有點回味那種柔軟的味道。
一邊吳媽還有點摸不着頭腦，只覺得那少年是一個可愛的粘人的孩子，不由得，她陷入往事的回憶中。
見小天又纏上了自己，藍小白的臉當即由紅轉成了黑，她拎住小天的後脖領：“你鬧夠了沒有！”
見藍小白真的生氣了，小天乖乖放手：“好了。”然後背着藍小白迅速朝聶遠飛做了個大大的鬼臉，這個聶遠飛抱着自己的少爺，還一副享受的表情，看着那雙色迷迷的丹鳳眼，就知道他對少爺有意思，他必須要保護這個神經有點大條的藍小白。
“小天，回去！”藍小白用手甩向門口，忽的，小天揚起了臉，水盈盈的眸子裏是無限的哀戚，又是那副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的小狗表情，藍小白的心被重重一撞，罪惡感湧現上來，就像是自己搶了面前這個孩子的棒棒糖，那般讓人鄙夷。
“少爺，那個人對你有意思，你要小心。”小天說完，就哀傷地離去。
凄冷的風吹過小天的身後，卷起了淡淡的煙塵，小天那纖弱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煙塵中，帶出了一片落寞和孤寂……
“哎……”藍小白再次嘆了口氣，無語地與聶遠飛走在清晨的街道上，氣氛尴尬而僵硬，自從小天走了後，聶遠飛就刻意和她保持着距離，雖然這樣也好，但總覺得兩人之間的相處沒有之前自然而融洽了，就像被褥下被塞入了堅硬的花生堅果，怎麽睡怎麽硌得慌。
“呃……”聶遠飛發出了一個聲音，“我們這鴨子怎麽送進天牢？”
聶遠飛的問題提醒了藍小白，是啊，怎麽進天牢？他們似乎不能随便進天牢送菜吧。藍小白陷入了沉思，而身邊的聶遠飛倒像是沒話找話一般來打破兩人之間有點沉悶的氣氛。
“昨晚我救了一個人，那人被刺客追殺……”立時，藍小白頓住了腳步，看着聶遠飛完全沉靜在自己的戰鬥中慢慢走遠。昨晚也有人遭到了刺客的追殺？
“我可是以一當十啊，當時那情形你是沒看到啊，如果你在，恐怕早就吓暈了，哈哈哈，就你這娘娘腔……嗯？”聶遠飛終于發現身邊沒人而停了下來，回頭，藍小白在他的身後。
見聶遠飛回頭，藍小白立刻上前：“你昨晚救的人什麽模樣？”
“哦，是個男子，而且長相非常英俊。”一根神經被觸碰，聶遠飛不由得解釋起來，“我不是那種……我只是說救的這個男子長相英俊，呃……不是不是……總之我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救他的，就算他長得像豬我也會救的……我……”哎呀呀，怎麽就越說越不清楚呢。
藍小白托住自己的下巴聽着，那麽昨晚的事會不會是意外呢？或許真的是對方找錯了對象？否則一個晚上發生兩次謀殺，這也未免太巧合了。
“喂，小白，怎麽了？”聽見聶遠飛喊自己。
“不準叫我小白！”藍小白回過了神，瞪着眼睛，忽的，眼角帶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瞥眸間，小齊子就站立在不遠處，雙手環胸地看着他們。
一身青衣藍衫的小齊子，站在那明亮的晨光下，即使他臉上的那塊青
黑胎記，卻也遮不住他渾身肅殺的氣勢，那氣勢仿佛與生俱來，讓人心生敬畏。
“小齊子。”藍小白驚呼着，“你怎麽來了？”
“帶你們進天牢。”小齊子的話立時讓藍小白和聶遠飛驚訝不已。然而，小齊子的神情……似乎不怎麽高興哪……
如果你進入天牢，你就會覺得是從天堂墜入了地獄，外面的世界是那麽的明媚，但那神聖的陽光卻無法給這裏帶來溫暖，這裏，永遠看不到天日，永遠地處于黑暗中，不知日夜輪回。
小三蜷縮在角落裏，将自己的臉埋入雙臂之中，這幾天，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只是靜靜地縮在那個角落，即使是睡覺也保持着那個姿勢。
“小三！有人來看你了！”
小三緩緩從手臂中揚起臉，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讓他恐懼和害怕，終于有人來看他了嗎？會是娘親嗎？他期盼地看着走廊的盡頭。
藍小白從進天牢開始，鼻息裏就充滿着各種黴變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頭疼，只能怪自己嗅覺過于靈敏，作為一個廚子，而且是一個頂級廚子，自然不允許自己的食材裏有腐爛變質物出現，一旦發現，就要立刻扔掉，有時，腐爛也是會傳染的。
看了看聶遠飛，他早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臉的郁悶。
“嗨！小姑娘，你是來看本大爺的嗎？”天牢的囚犯們開始調笑長相秀美的藍小白，誰讓他們平日太無聊了呢。
“誰說是來看你的，分明就是來看我的，哈哈哈……”
立刻，天牢裏笑成了團。
“我看這不是什麽小姑娘，分明就是飄香樓的小倌嘛，哈哈哈，嗨，一個晚上多少錢？”
有人将手伸出了牢籠，聶遠飛一看，就閃到了後面，他可不要讓這些又髒又臭、又是滿身跳蚤的人碰到。
小齊子當即扣住了其中一雙不安分的手，五指用力，那人就嗷叫起來：“啊！啊！啊！斷了，要斷了！”小齊子将那雙手拗得變了形，從他們調笑藍小白開始，他就隐忍着自己的憤怒，現在竟然還有人敢伸出狗爪亂抓，這些人果然不教訓不行！
“斷了？哪裏斷了？”立刻，又是一陣哄笑。
小齊子冷冷地将那人的手放開，掃了一眼正在哄笑的人，眼中的殺氣讓他們立刻收了口，有人不滿地嘟囔着：“只是開個玩笑，何必認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