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養花經驗值+9
????易謹和沈漾的婚禮最終定在七月初舉辦，地點竟然定在悅意。樂-文-程蔻接到通知後感慨萬千，看來易謹為了娶得女神歸，也是下了血本的。
蘇衍聞言沒說什麽，他也不打算告訴程蔻，易謹偷偷拿沈漾手機給他打了幾個電話，明着暗着從他這找點優惠。
畢竟他和沈漾是同學，易謹也是程蔻班級的副班長，打折他是可以批的。
但是他什麽時候給過沈漾電話號碼了？這是他唯一想不出答案的問題。
不過是工作號碼而已，他也不多計較。這些年變着方法想從他身上獲益的同學太多了，能行個方便的他都盡力幫忙了，只是有些時候，也會覺得厭煩。
想到這裏，他忽然回憶起重逢那天，也就是程蔻采訪他的那次，連他的工作號碼都沒有要過，打算一切都跟沈如聯系。
還是他讓沈如塞了一張名片給她，沈如只當他是對老同學的格外關照，根本沒注意到上面寫的是他的私人號碼。
然後在那次他去南山完成采訪的時候，他給沈如打了個電話，要來了程蔻的號碼。
其實他們很少用電話聯系，他也很少會看手機，但就如同上次深夜他會回複程蔻短信一樣，閑暇的時候，他也會耐着心思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出他想對她說的話。
易謹和沈漾的婚宴他去得很晚，那天他非常忙碌，從早到晚沒得着歇息的時間，最後下班的時候，已經非常接近宴席開始的時間了。
因為可能趕不及去，禮金他早就交給程蔻了。
怕程蔻幫他交禮金會引起軒然大波，他還交代她讓夏臨琛來，也是煞費苦心。
他讓方特助打車回家，一個人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去參加婚宴。
他當時也沒想太多，就只想到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接程蔻回家了。而當他在宴會廳看到坐在程蔻旁邊笑得開懷的夏臨琛時，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忙糊塗了。
程蔻遠遠看到蘇衍略顯蒼白的臉色，和別人碰杯的手頓了一下。
很多同學都覺得蘇衍含着金湯匙出生，人生路上順風順水，誰又看到他頂着蘇家這個光環所承受的壓力？
蘇衍無疑是勤勉的，程蔻有時候回在隔壁度過傍晚到睡前的時光，大部分時間蘇衍都是在書房工作的，有幾次她還看見他對着筆記本講話，大概是在開視頻會議。
他沒那麽多時間來陪她，她只能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碟片。有時候他忙完了，會一臉抱歉地過來抱抱她。
她告訴過他，她的要求不高，她能看到書房亮起的燈光，而他能聽到些許電影片段的聲音，兩個人互相支持着，就已經足夠了。
“領導，我家方翊呢？”蘇衍剛走近九班那桌，就聽到米瀾這樣問他。這時他才意識到今晚犯的第二個錯誤，他忘記今天米瀾也會來參加婚宴了。而他讓方翊回家，過一兩個小時他還要再開車來接米瀾。
“小蘇總，大忙人，姍姍來遲啊。”
“五少，我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在他晃神地這幾秒鐘，又有好幾個人跟他說話。
蘇衍下意識地皺眉，別人叫他一聲“小蘇總”或者“蘇五少”，不會比程蔻甜甜的一句“蘇衍”更令他開心。
然而那确實是對他的稱呼，他再不喜歡，也得受着。
距離上次米瀾的婚禮有一個多月，大家都沒見面，一見到就拼命喝酒。蘇衍來得晚，自然就變成了他們的灌酒對象。
他們這邊喝着，程蔻餘光看到，只覺得心驚肉跳。
但是蘇衍面不改色，談笑風生，來敬酒的來者不拒。
散場的時候，一部分人留下來鬧新郎新娘，剩下的人有三兩結伴去第二攤的，也有準備直接回家的。
蘇衍站在悅意的門口，夜間的冷風吹得他清醒了一些，頭也更疼了，他擡手揉着太陽穴，旁邊還有人在勸他一起去k歌。
他們這兩個班的人都堵在門口，好多人在說話，吵吵鬧鬧的，混亂中不知道誰撞了蘇衍一下。他本來就站在臺階邊緣，向前踉跄了一下，腳下滑了一階，身後一只手臂穩穩地扶住了他。
蘇衍擡眼看過去，發現拉了他一把的人是夏臨琛，便對對方點頭致謝。
夏臨琛跟着他下了臺階，站在平地上，也不問他意見，直接替他回絕了那些人的邀約。
“我和蘇衍住得近，順路送他回家。”
衆人恍然想起蘇衍的禮金也是夏臨琛幫着給的，這才意識到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這樣親近的關系。明明高中的時候，還因為籃球賽看起來水火不容呢。
蘇衍淡淡颔首，和夏臨琛一前一後去了停車場。
“你喝酒了，坐我的車回去吧。”夏臨琛遲疑着，“你的車先停在這裏，明天再來取？”
見蘇衍點頭同意，夏臨琛繼續說：“我讓程蔻先過來了，剛才人多嘴雜，不好暴露你們倆的關系。”
“你想得周到。”蘇衍拉開車門，鑽進了後座。程蔻早就等在這裏，挪過來扶着他的身體，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蘇衍抓住她的手，安慰她說：“沒事，我沒喝多。”
都是常年在酒桌上來回的人，自己有多少酒量他不會不清楚，大概也就六七瓶啤酒，遠不足以讓他喝醉。但是他不想告訴程蔻的事，他從早上起就沒怎麽吃東西，到了易謹這，同學們二話不說先灌他酒，胃裏更不舒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程度的，不必告訴程蔻讓她擔心。
三人回到玉人苑，從地下車庫乘電梯到了七樓，程蔻放心不下蘇衍，就跟夏臨琛說她先不回家。
夏臨琛了然，自顧自地開了門，直接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他借口開車特意沒喝酒，卻也覺得身上有酒味。不過他也不是潔癖很大的人，只是簡單沖了個涼就擦着頭發出來，坐到床沿。他有點懶，手上動作遲滞，發絲上不斷滴下晶瑩的水珠，順着光裸的背脊滑了下去，最後消失不見。
夏臨琛倒不在意，煩躁地抓抓頭發，回想起今天聽到的話，若有所思。
蘇衍進了家門，第一件事也是要洗澡。程蔻随他去，自己轉身進了廚房，從冰箱裏翻出綠色的青菜，又從米袋裏舀了米，在竈臺上熬起了蔬菜粥。
等待的間隙裏，她想蘇衍會不會還惦記着給他熱牛奶。靜靜思考了一會兒，她拿起勺子在鍋裏攪動幾下，然後扣上蓋子，小火加熱着。
她轉身打開冰箱，從裏面拿出牛奶，倒進杯子裏，放到微波爐裏加熱。
做完了這些，她靠在流理臺邊等待着，心裏泛起一絲別扭的情緒。
不好的事情，蘇衍從來都是輕描淡地說。可就算這樣，她也能看出來，他并不舒服。
程蔻有些後悔之前要求蘇衍暫時不要對同學同事公開的事了，她只想到了可以不用面對大家異樣眼光地打量，卻忘了生活中還有今天這種情況。
他被人灌酒，她不能走過去撒個嬌讓他不準喝。他難受的時候，她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照顧他。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的感情沒有一丁點見不得人的地方，可現在卻是偷偷摸摸的。
她有些讨厭這樣的自己。
蘇衍今晚洗澡的時間比平日長，等他出來的時候，程蔻已經坐在餐桌前喝牛奶了。她還是習慣性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像個小動物似的。
蘇衍坐到她身旁，煮透了的大米佐以碧綠的菜葉，看起來就很有食欲，讓他飽受折磨的胃受到了撫慰。
蘇衍舀了一勺放入嘴裏，米香四溢，青菜的口感也非常棒。
他們兩個在一起以來，很少自己下廚做飯，要麽去外面吃，要麽叫外賣。
明明父母做的飯都很好吃，但是他們兩個的廚藝真心一般。有一次程蔻下廚險些切到手，蘇衍就再也不肯讓她碰刀了。
不過兩個人煮的粥倒是都很好吃。
或許是真的餓了，蘇衍吃得很快，并且吃得幹幹淨淨。
他把碗推到一邊，正色道：“蔻寶，不許自責。”
他的語氣裏難得帶了幾分霸道和強勢，程蔻愣了一下，垂着頭不說話。
蘇衍又說：“不公開是兩個人一起做下的決定，你沒有道理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程蔻努努嘴：“蘇衍，我後悔了。”
“我也一樣。”蘇衍拍拍她的頭，“不過沒關系，我們可以糾正這個錯誤。”
程蔻咬着唇，答了一聲：“好。”
“就這點事，至于哭鼻子？”蘇衍手指輕叩桌面，挑眉看着她。
程蔻尴尬地摸摸鼻子，郁悶地說：“你看出來了啊……”
蘇衍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微微斂眉：“蔻寶，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
這是他今晚提出的第二個要求，程蔻仍然應下。
她漸漸懂了他的意思，兩個人相處，沒有誰是會一帆風順的。這是一條布滿了鮮花與荊棘的路，愈是幸福，就愈會伴有磨難。未來他們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只要心意相通的話，就沒有走不下去的路。
相愛是幸運，而愛情是經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