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摘花來我折枝
????“小五，我吃完啦！”小墨魚突然冒出來，吓了程蔻一跳。
蘇衍放開她，轉眸間程蔻好像看到他眼底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小墨魚什麽都不知道，一臉興奮地跑過來，稚嫩童音喊道，“五嬸嬸好。”
“噗——”程蔻嗆了一下，到底誰教他的。
蘇衍也沒繃住，拍了拍他的頭頂。還能有誰，一定又是秦杉在背後指使小墨魚的，無非是為了報複他剛才不顧她直接挂了電話。
“小五，我們出去玩吧。”小墨魚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央求着蘇衍。
蘇衍沒搭話，小墨魚扁扁嘴，轉向了程蔻，“五嬸嬸，帶我出去玩嘛。”
程蔻一時無法适應這個稱呼，求助的眸光望向蘇衍。
蘇衍唇角染上笑意，跟她說，“早晚都是要改口的，早點習慣也好。”
程蔻：“……”
這個蘇衍都會調戲人的世界簡直不能好了！
見程蔻吃得差不多了，蘇衍抱起小墨魚，三人一起出了家門。
将小墨魚放到後座的安全座椅上，蘇衍直起身體，發現程蔻拉開了另一側的車門。他大步繞過車身，拉住了她正要坐進後座的身體。
“程蔻。”他堅持說，“你坐前面。”
程蔻乖乖聽話，做到副駕駛位，從後視鏡看到小墨魚笑嘻嘻的樣子，頓時覺得窘迫。
好在蘇衍上車後，小墨魚吐了吐舌頭，沒再繼續盯着她看。
蘇衍開車帶着她和小墨魚去了上次的那個商場，有一整層樓都是關于小孩子的。小墨魚領着程蔻他們穿行過各種顏色豔麗的超級可愛的童裝，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家兒童樂園。
蘇衍交了錢，小墨魚馬上脫了鞋子跑了進去。滑梯，旋轉木馬，小墨魚每個都玩了一遍，最後才跑到一臺小型的挖掘機前，玩起了挖沙子。
這是傳說中的挖掘機要從娃娃抓起嗎？
程蔻看着小墨魚，眼裏有不加掩飾的柔軟情緒。
兒童樂園裏小孩子不少，也有好多家長陪在外面。蘇衍與程蔻無疑是最出衆的一對。其他人的視線頻頻瞟向他們兩個，尤其是程蔻，收到了好多年輕媽媽或欣羨或嫉妒的目光。
蘇衍接到蘇磊電話，走開了幾步，停在一個既能看到小墨魚也能看到程蔻的位置，身旁沒有其他人，清靜地适合打電話。
“哥，你和大嫂什麽時候回來？”蘇衍目光悠遠，望着不遠處的那一大一小，“小墨魚想媽媽了。”
蘇磊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說，“怎麽？我兒子礙着你談戀愛了？”
蘇衍：“……”
在這方面，他永遠都不是蘇磊的對手。
并且也不用懷疑，就是秦杉告的密。
談戀愛的第一天就被家裏人知道，還都來調侃他，就好像他現在還是個早戀的高中生一樣，蘇衍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似乎是被顧落訓了幾句，蘇磊笑着說，“不鬧你了，我和你嫂子已經到機場了。”
“我帶小墨魚去接你們。”
“不用那麽麻煩。”蘇磊說道，“直接送他回家吧。”
小墨魚一聽到爸爸媽媽回來了，也沒了玩心，急切地想要回家。
蘇衍理解他的心情，把他抱起來，又看向程蔻，“走吧。”
程蔻跟着蘇衍來到市中心的一片別墅區，小墨魚指着其中一幢告訴程蔻，“這是小五的家哦。”
程蔻還記得之前和沈茵然八卦過這裏的房價，那數字自然是令人咂舌。
而她竟然有這麽土豪的男朋友……
不過男朋友什麽的，想想心裏就好甜。
程蔻看向蘇衍專心開車的側臉，注意到他突然斂眉，然後就說了一句，“會分神。”
好吧……程蔻囧囧地轉過頭，不再看他，所以也沒有看到蘇衍略微勾起的唇角。
程蔻見到了蘇磊和顧落夫妻，總算明白了小墨魚為什麽會這麽可愛，也不得不感慨蘇家的基因實在是太強大了。
蘇磊比蘇衍略高一些，挺拔又俊朗，眉眼間依稀能看出來相似的模樣。不過也有不同之處，他看誰都是那副眼帶笑意的模樣，也難怪緋聞不斷，不止大小明星，連世家名媛都對他趨之若鹜。
而顧落乍一看是那種冷若冰霜的性子，實則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高傲不好親近。她對程蔻笑，帶着真誠與善意。
小墨魚看見顧落，嘴角一撇，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心憐。
顧落也顧不得招呼程蔻，全部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抱在懷裏放柔了聲音哄着。
蘇磊笑笑，對程蔻解釋，“小不點從生下來就沒離開他媽媽這麽久過，讓程小姐見笑了。”邊說還彈了一下小墨魚的額頭，“喂，小不點，放開我老婆。”
顧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抱着小墨魚轉身進屋，蘇磊連忙追了上去。
蘇衍嘴角噙着笑意，看向程蔻說，“我哥為了甩下小墨魚單獨和大嫂度蜜月，費了不少心思，小墨魚這是記恨他呢。不過顧落一生氣他就沒辦法了，妻奴。”
程蔻聽他講這些，不明他的用意，還沒等說話，就聽到蘇衍慢悠悠地說，“搞不好我以後也會這樣。”
這樣……哪樣？妻奴？
程蔻咳了幾聲，一只手伸過來在她的背上拍撫。她欲哭無淚，沒喝水也沒吃東西都能被嗆到，都怪他太語出驚人了。
程蔻不好意思幹等着吃飯，想進廚房幫忙，被顧落攔住了。她給蘇衍使了個眼色，讓他帶程蔻去別的地方轉轉，反正不準留在廚房。
蘇衍帶着程蔻來到書房，熟門熟路地從書架上拿出一本相冊，在桌面上攤開給程蔻看。
程蔻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一雙明眸晶亮晶亮的。她細細地看着，這本相冊裏面大多都是他家裏的全家福，她看到了蘇衍和蘇磊兄弟二人的合照，也有蘇磊一家的照片，那時小墨魚還沒有現在這麽大，看起來有些瘦小。
當然，還有蘇家的其他人，有她見過的秦杉和沈璃風，也有她沒見過的，無一不長相精致，氣質出衆。
蘇衍一一認給她看，程蔻偶爾會問一個問題，他有問必答。
程蔻又翻了一頁，視線凝住，手指點點其中一張照片，“這是你小時候？”
蘇衍順着她的指尖看過去，照片上是個嬰兒，目光炯炯，小臉上寫滿了嚴肅，是他的百日照。
“噗——”程蔻掩唇笑起來，顧盼神飛，轉頭瞄一眼蘇衍再看一眼照片，“嗯……我可算懂為什麽高中時你就那麽少年老成了。”
蘇衍從容淡定地看着她，任由她兀自笑得開懷。正午的陽光從落地窗的玻璃大片大片地灑照下來，程蔻的側臉就沐浴在這溫暖的日光，光潔潤澤，仔細看還能發現細小的絨毛。有幾縷碎發垂落下來，平添了幾分知性美，蘇衍凝視着眼前的人，清冷的目光也漸漸柔軟。
程蔻還想接着看下去，蘇衍似是漫不經心地斂了下眸光，擡手按住了相冊邊緣，不讓她再繼續。
她擡眸看他一眼，睫毛纖長卷翹，因為陽光在臉上投下小片的陰影。
蘇衍動容，雙手撐在書桌上，将她困在這一方天地裏。
程蔻心跳加速，神色張皇，視線對上他的後又躲閃開，悶聲說，“你走開點，太近了。”
蘇衍傾身靠近她，程蔻感受到他帶來的熱意，忍不住向後縮了一下。
他的俊顏近在咫尺，程蔻微微仰起頭，視線從眉眼滑到鼻梁，再游移到那兩片唇，不争氣地咽了咽口水。
她突然就想到初見他時，是被他身上淡漠疏離的氣質所吸引，後來相識，他待她周到中又有幾分特別。
想來那次意外的重逢，感到歡喜的人并不只有她一個。
昔日清俊少年與如今沉穩男人的身影漸漸重疊，現在她眼前的這個人，所有的保護層都已經褪去，他的視線不再飄忽，眼瞳裏不再空蕩，流光潋滟中，而是有她的存在。
蘇衍見她默不作聲，眸光微轉，又湊近了一些。
他的呼吸聲平穩，唇貼在她的耳邊，音質清冷又溫潤，卻無端染上了點笑意，一字一頓地緩慢說道，“程蔻，你要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