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MSN開始。”
“嗯——”阿斯朗不懷好意地打量了林飛羽一番:“不像是假話嘛……”她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和我一起與軍方簽約的那批少女總共有5人,全部都是癱瘓者,最好的也是半身不遂,在我們之前還有另外兩批。全部15個人都以志願試驗者的身份加入了CATS項目,經過6個月的手術、調試和訓練,11個人被淘汰回家,1個變成了植物人,只有3個能夠适應CATS系統,而我……我是其中的首席。”
看着阿斯朗頗為自豪的神情,林飛羽依舊是一頭霧水:“為什麽選上了你們?為什麽不找些正常人?為什麽不去找史泰龍……或者州長那樣的猛男?”
“管他呢?”阿斯朗不屑地道:“我只知道我和我的父母同意加入這個項目的原因——軍方許諾給我一個重新站立起來的機會,他們确實辦到了。而我也必須兌現合約,為軍方服務,直到他們采集到足夠的數據樣本為止……估計還得再有個兩三年吧?”
憑着以往審訊嫌犯的經驗,林飛羽覺得阿斯朗有所隐瞞。其實有些問題已經可以從之前的線索中推理出答案——選擇癱瘓者是為了讓CATS系統完全控制他們的身體;專挑女孩子可能是因為她們的發育已經成型,體格不會再變化,也就便于量身訂做CATS的裝備——當然,也許還有男孩子加入了試驗,只是阿斯朗不知道而已。另外,使用同樣的“布料”,為身高一米八的男性制造衣服,終歸比為一米六的女孩子制造衣服要貴一些。
至于軍方選中阿斯朗的理由,多半是看中了她在癱瘓之前的經歷——身形矯捷,體格健碩,而且還練過體操,小腦可謂是相當發達。
林飛羽并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畢竟,他今天來裴吉特島不是為了調查CATS系統——這自然有國家安全保衛局的其他部門負責,而且功利地說,阿斯朗比島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有利用價值,現在可不是惹毛她的時候。
看着臉色逐漸憔悴的阿斯朗,林飛羽多少也有那麽點心生恻隐,如果此時再說些讓女孩子不高興的話,未免也太不紳士了。
于是兩人保持着沉默,在璀璨的星空下悠然漫步起來。绮麗的月輪泛着象牙般完美的白光,将大地蒙上一層淡淡的琥珀色面紗。石塊鋪就的路面不知經歷了多少個春夏秋冬,邊角已經被磨圓,只留下光滑的脊背,似乎每一腳都能踩出點歷史來。
一陣晚風掠過古舊的街巷,林飛羽打心底升起一股涼爽而惬意的快感。沒有喧嚣的人聲,更不見可憎的怪物,星光下的小鎮,就像熟睡的嬰兒般靜谧怡然,只是單純的漫步其間,便讓人身心舒暢,有種說不出口的溫馨。
這才是裴吉特啊——林飛羽心想,也許那些導游手冊并沒有忽悠人,平日的裴吉特,應該就是這樣一個令人神往的度假天堂。
“你知道嗎?”不知走了多久,阿斯朗突然道:“小時候的我,特別喜歡在星空下散步,那時我家還住在羅切斯特,就緊挨着安大略湖……每當像今天這樣晴朗的夜晚,月色就會把水面照得透亮……波光粼粼的一片,伴着風聲微微顫動。”
林飛羽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一定很美。”
“可不是嘛!”阿斯朗雙眼放光,似乎是興奮了起來:“夏天的時候,到處都能聽到蛙鳴,從黃昏一直鬧到午夜,我就在湖岸和淺灘邊徘徊,指望能在草叢裏捉到一只屬于自己的青蛙——當然是要能變成王子的那種。”
“結果呢?找到了嗎?”
“你指哪個?”阿斯朗故作嚴肅:“王子還是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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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了兩三秒,同時笑了出來。老實說,自從林飛羽上了裴吉特島,這還是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與平時經過刻意僞裝或是誇張的笑顏不同,林飛羽真心想笑的時候,反而只是淡淡地彎了彎嘴角,“哼哼”地低吟兩聲。
阿斯朗癱軟的身子仿佛也跟着笑聲輕盈了起來,剛才還顯得淩亂的腳步,突然變得有了默契,兩人像是已經配合過多年的舞伴,互相攙扶、踩着優美協調的步子,不多時便來到了南洋旅社所在的那條巷口。
突然,黑暗的街巷裏響起一聲引擎轟鳴,它撕破了夜空的安寧與寂靜,顯得異常噪耳。林飛羽本能地緊張了一下——這是摩托車的聲音,而且還是一輛馬力頗大、維護頗糟的老車。
正在兩人疑惑之際,這輛破車剛好從南洋旅社的正門前一晃而過。而相對于坐騎,林飛羽更驚訝于上面騎手的身姿——
這披着夾克的女孩莫非是王清儀?莫非是那個自己千叮咛萬囑咐絕對不要離開房間的王清儀?
“這野丫頭!”林飛羽暗罵着松開了阿斯朗的胳膊,飛也似地沖向了摩托車,在距離車尾五六米時大喝了起來:
“喂!王清儀!停下!你去哪兒?”
摩托車上的女孩回頭斜了他一眼——該死!果然是王清儀!
“我去找爸爸了!”
在微微作響的夜風中,女孩只給林飛羽留下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道別,和令人忍不住要咳嗽的難聞尾氣。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林飛羽原先準備說的那些話——“外面危險!”“有拿着槍的壞人!”“有怪獸!”“你的車從哪裏搞來的!”都被抛在了腦後,轉而凝聚成了一句精練而直白的咒罵:
“我操!”
林飛羽一邊劇烈地咳嗽着,一邊用手來回揮舞,試圖撣開面前嗆人的尾氣。直到引擎的轟鳴變成低沉的呢喃,他才忽然想起來,身後還有一個難纏的女孩——而且還被自己給丢在地上了!
“阿斯朗!”林飛羽回過頭來,看見撲在街上的阿斯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多麽失禮,于是趕忙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對方攙扶起來:“你還好吧?摔着了沒?”
氣色雖然不大好看,但阿斯朗還是勉強擠出笑容:“現在,你知道腳踩兩只船的難度了吧?”
打心眼裏,林飛羽佩服那些在任何時候都不忘開玩笑的人——尤其對方還是個女孩子。
“是啊,”他裝出一副惱怒的樣子:“關鍵在于兩人都還不肯聽話。”
“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人的女兒吧?躲在房門後面襲擊你的那個?叫什麽來着?”
“不重要了。”
“你不去追她嗎?”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林飛羽嘆了口氣:“再說你叫我用什麽去追?叫輛出租車嗎?”
“說得好聽,”阿斯朗笑道:“剛剛是誰只顧着追女孩子,把我往地上一扔的?”
“好好,是我錯,這就補償你。”
林飛羽突然彎下腰,伸出手臂,把阿斯朗翻了過來,仰面朝上,然後托住她的腿彎,将她整個人橫着抱了起來:
“哎!喂!你!”阿斯朗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渾身癱軟,兩條胳膊無力地耷拉在身側,連象征性的掙紮都做不到,“你幹什麽呢?”
林飛羽無視女孩的抗議,一腳踹開南洋旅社殘破的正門,大搖大擺地走上樓梯。他突然發覺,也許是因為重心的關系,這種抱法反而更省力氣。
而阿斯朗也不再說話,像只溫順的小貓般安靜。在她記憶裏,用這種“公主抱”招待過自己的人只有兩個——還有一個是自己的父親。
303室的房門大開,林飛羽側過身子稍微觀察了幾秒,才謹慎地摸進室內,又用後腳跟輕輕将門踢上。
在看到桌上閃閃發亮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時,林飛羽的思維幾乎停滞了。他急忙把阿斯朗放到床上——或者說是用“丢”的,自己則拉過椅子,一屁股坐到了桌前。
怎麽會?怎麽可能?
他有些糊塗了,身為專業特工、并且知道密碼的自己都沒法破解的筆記本電腦,為什麽會毫不設防地躺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難道說是這裏另有高人?
“不可能啊……”他咬了咬自己的食指,上下左右地仔細檢查起這臺本屬于王朝星的設備來,很快便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電子密鑰?”他撥撩了一下插在屏幕後方USB接口上的黑色U盤,用手順着連接着它的銀絲鏈條來回摩挲——沒錯,這正是之前王清儀戴在襯衣裏面的那條項鏈,沒想到底下的墜飾就是電子密鑰。
原來如此——自己記着密碼,電子鎖留在女兒身上,電腦本身則丢在房間,即便這三者中被敵人掌握了兩個,也無法得到電腦上的資料,雖說有些冒險,卻也不失為保密的手法之一。
于是,一切推論都順理成章了——王清儀雖然沒有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