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已漆黑,街道上人已很少,唯有一條街道上,熱鬧非凡。身穿抹胸的衣衫,肩上披着一件薄如絲的披肩。臉上畫着濃妝豔抹的,扭着身軀吆喝着。
“客官進來看看嘛。”
“客官,讨厭啦。”
青樓女子只有三四個站在門口吆喝,只要門口經過男子,必定被拉住手臂。即使對方身邊有女子,也絲毫不理會。
只有長得漂亮年輕的青樓女子才坐在自己的廂房裏,等待客人點名。
青樓對面是嘉慶酒樓,掌櫃就是看中有錢的官大人上青樓才買下此處,建成酒樓。每天總有好幾個大官包下他們廂房,賺得倒是挺多。
二樓最後的廂房裏,徐東然挺着肚子淡然地坐在窗口邊,望着窗外的景色,看着一個個青樓女子将男子拉進去。心中癢癢的,要不是還有重要事情,他都醉死她們懷中了。
只有李瑞苗急躁地走來走去,視線時不時瞧着門口,期待有人從門縫塞進一封信。
距離他們派黑衣人劫走暮長時已經一天了,丞相府沒有任何消息,即使打探,也探不出風聲。時間越久,他就越擔心。
他與徐東然不同,對方父親是建國功臣,在皇帝與別的皇子競争中,站對了人。而自己父親,只是一介大官,跟丞相敵對,一點優勝都沒有。
“怎麽還沒有消息啊!”李瑞苗着急地走到徐東然身邊,憤怒地坐在椅子上。
徐東然緩緩回過頭,淡定地說:“急什麽急,什麽信息都沒有,也許是好事情。”
“東然兄,這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你不怕,我怕。”李瑞苗心中已經很後悔為何聽徐東然的話,當初父親讓他拍徐東然馬屁,屆時好處不少,可父親也說過不能惹惱丞相啊。
原本農女的事情已經讓城中的人都厭煩他,現在還弄出得罪丞相的事情。綁架對方唯一的嫡子,怕是被發現後,明日一份奏折遞到皇帝手中,他不死都不行。
就在李瑞苗快要崩潰時,一封信從門縫中放進來,落在地上。
“東然兄,信,信來了!”李瑞苗撲過去,将信拿在手中,心中的煩躁緩了下來。
徐東然也有些激動,站起身走了過去将信奪走。直接撕開,從裏邊抽出一張紙。上面只寫了幾個字:已成功。
“是什麽啊?”李瑞苗伸過頭去查看,看到文字後,心中一個大石頭落地了。“東然兄,下一步應該怎樣做?”
徐東然撫摸着肚子,眉頭皺起。“這事不着急,等我回府後再回複你。”
“啊?為何?時間拖得越久,越讓人懷疑啊。”
徐東然沒回複,打開了門,直接下樓了。
完成這麽重要的事情,必定要慶祝一番,下了樓直接走到對面的青樓。裏面的女子都認識徐東然,一條大魚,豪爽,仍人宰割。
門口的女子全部圍住徐東然,一聲聲大爺地稱呼。
在二樓的李瑞苗只好瞪着對方,懊悔當初為何同意此時。坐在廂房中思考着,手中拿着之前從門縫塞進來的信。
——
轎子停在王府門口,棠郁托着疲憊的身軀走進王府,看着漆黑一片的大廳,眉宇緊緊皺起來。習慣地往暮歡顏的院子走去,依舊是花香,只是整個院子都是漆黑。
“王妃去哪裏了?”壓低聲響問道。
管家連忙跑出來,跪在地上。“王爺,王妃……回了丞相府。”
今早他瞧着王妃急沖沖地上了轎子,便沒有回來了。期間只有丞相府一個侍衛前來口傳,說王妃要留在丞相府幾天。
他都要急死了,哪有王妃趁王爺不在自己回娘家的。
“回丞相府?”棠郁手放在跟後,一臉鐵青地走進院子中,依舊有她的氣味,卻沒她的人影。
推門走進廂房,身後的管家宣人點了蠟燭後,都退下了。
棠郁手指一下下地點着桌面,眼珠子四處查看,嘆了一口氣。“暮歡顏真的什麽事都不依賴本王的。”
“百草。”
“王爺。”一個黑衣女暗衛跪在跟前,整張臉都被遮住,只看見兩只眼睛。
棠郁淡淡地說:“王妃最近有什麽事。”
“回王爺,丞相府的嫡子暮長時被綁架了,王妃想要……”百草将今日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講出來,其實當時她也在場,只不過躲在暗處,他們沒有注意到而已。
棠郁靜靜地聽着,只不過臉色越來越漆黑,到最後直接拿起茶壺往地上砸。茶壺落在地上後,瞬間成為了碎片。
她還真是大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留在丞相府無非就是想讓徐東然再次使計,将她拐走。
棠郁直接站起來,怒氣沖沖地跑出院子。沒過幾秒,又轉身回來。無力地坐回椅子上,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陽穴。“算了算了,百草和百青每時每刻都得監視着王妃,不得出任何差錯。一旦出現生命危險,立刻拯救,任何事都比王妃重要!”
“是,王爺。”百草尊敬地跪在地上。
“一旦王妃有什麽計劃,第一時間通知本王,無論任何時候,即使在皇宮中,也第一時間通知!”棠郁板起臉說。
“是,王爺。”
“去保護王妃吧。”棠郁說完,百草從原地消失。
棠郁托着疲憊的身子慢吞吞地移步到床上,剛觸碰,就想起前段時間的事。
手插着腰間的暮歡顏憤怒地瞪着他,不沐浴不許上床。當時的她眼珠子圓圓的,像黑葡萄,吸引着他。嘴巴緊抿住,讓他乖乖地照做,即使身體已經累到不能動,都會咬緊牙關。
大手撫摸暮歡顏睡得枕頭,委屈巴巴地自言自語:“歡顏,你什麽時候回來,本王……有點想你。”
徐東然玩到天亮才悠閑地走出青樓門口,望着像平時一樣,早就停在原處的轎子。直接跨了上去,整個人躺在轎子裏。對着外邊的車夫說:“回徐府吧。”
說完疲憊地睡着了。
不一會便到了徐府,車夫聽着轎子裏邊平穩的呼吸聲,自覺地駕駛着馬車,從後門進入徐府。
轎子平穩地停好,幾個家丁已經在馬坊等候着。
車夫疑惑地望着跟前的幾人,詢問道:“有什麽事嗎?”
平日少爺回來,都是在轎子裏睡到自然醒就下馬車了。也沒人前來迎接,今日卻如此奇怪。
“我們是小姐院子的家丁,是來尋少爺的。”帶頭的家丁身穿深綠色的衣衫,與其他人的衣衫完全不一樣。回答車夫都是臉帶微笑,只是讓人看見會很不舒服。
車夫松了一口氣,“少爺在轎子裏面睡着了,要不等他醒了再去?”
“不用。”帶頭的家丁越過車夫,掀開了門簾。
“等一下!”車夫剛想過去攔截,卻被兩個家丁捉住了手臂,直接一扭,疼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帶頭的家丁微笑地望着車廂中的徐東然,空氣中全是胭脂味。對方裏衣根本沒有整理好,加上睡姿醜陋,整個肚子露了出來,能看到上面很多吻痕。
“少爺得罪了。”伸手狠狠地在徐東然的小腿上打了一下,聲音響亮,連距離稍微遠的車夫都能聽見。
車廂的人立刻彈起來,神情驚恐地望向四周。最後視線落在笑眯眯地帶頭家丁臉上,“你是這個混蛋吵醒我的?!”
“少爺真是不好意思,小姐已經等了您一個晚上了,說有要事找你商量。”帶頭家丁絲毫不畏懼徐東然的怒氣。
徐東然聽聞是妹妹找自己,怒氣消了一半。繼續躺回床上,嘴裏念念叨說:“等我睡……”
話還沒說完,帶頭家丁望了其餘的家丁一眼,他們自覺地走到徐東然身邊。奮力将沉重的徐東然擡起,根本不理會對方的掙紮,一步步地往徐如煙的院子走去。
“我是你們的少爺,這是在幹什麽!”徐東然被家丁們擡着,腦袋垂下來,差點讓他被口水咽了。
望着家丁捉住他的腳,擡着他的身體。
徐東然生氣了,直接在上邊掙紮,原本對方的身體就肥胖,一亂動,下邊的家丁力氣就不足了。
徐東然整個從上邊掉了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你們!”
帶頭的家丁眼中沒有害怕,目不轉睛地望着前面走來的女子。還是一如既往地雪白羅裙,讓人移不開視線。
“小姐。”
徐如煙點點頭,擺手讓其他人退下,站在哥哥面前。“哥哥,沒事吧。”
“如煙,你還會這般要求哥哥啊。”徐東然一股怒氣,可看到妹妹的模樣,消了一大半。直接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揉着被摔疼的大腿。
“我也不知他們會這般對哥哥,如煙替他們道歉。”
徐東然瞪了妹妹一眼,他非常了解妹妹,外表單純可內心切開是黑的。但對方始終是他的妹妹,同父同母的。拐着腿坐到旁邊的石凳上。“算了,找哥哥有什麽事。”
“哥哥,最近我聽娘親說,你在做一件事,整日不回家,還跟李府的李瑞苗在一起,是嗎?”徐如煙連忙坐到對面,眨着眼睛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能不能幫妹妹一件事?”